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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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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立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相信本上的东西不是假造的,这是造不来的,况且黄玉河这个岁数,用不着编这些少男少女的感觉。许宁娜从他的大脑里浮现,白静、恬然、“目光明亮”,怎么和黄玉河这样的人……他的心一痛。蒋立言明白了(这一切又不能和秋田、阿贵去说):他们,结婚生子、为人父为人母的他们,在时光的河上,进行了一段令人想象不到的、不合时宜的回溯;他们,原先驶在前面的他们,又回来了,“唰”地从自己的身边过去,留下一船清脆如昨的笑。黄玉河,粗糙、不敢恭维的面貌,擅写地摊文学的他,也曾经
  写诗吧?也曾经被现实之剑刺得雪雪呼痛吧?那颗心竟是柔软的,竟一如先前的自己,他不禁骇住了,内心一酸,然后痛得绵绵不绝。然而爱是个周而复始的东西,每一个女人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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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圆,每一次相恋都是一个圆,你站在这圈儿的末尾了,也就站在了另一圈儿的开始,然而
  同时有一个同样的圆的末尾已在等你了!痛苦!而这些是自己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若没有这些残损的文字。蒋立言忽得一怔,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无独有偶。陈玲回来了,急急地,叫蒋立言赶快出去吃饭,完后去看片儿,学校包的场。
  “什么片让你这么急?”
  “美国大片《廊桥遗梦》,讲婚外恋的。”
  蒋立言早听说过这片了,听说还有小说译本出版,一抢而空。他没看过,却有不少人向他提起过,所以他知道写的是一对中年男女的婚外情,据说很真切,也很深刻,触着现代人的心灵软区了。然而蒋立言坐在影剧院里,影片情节在眼前展开时,他却禁不住连连冷笑:一个有丈夫儿女的中年妇女,一个离了婚的四处乱走的中年男人,却象少男少女一样容易幻想、容易激动,孰不知少女有年少无知的正当理由,而已届中年的人,则有放荡淫乱之嫌!而且话题陈旧,泡妞儿手法落后,认识第二天就上了床,不是干柴烈火是什么?!不是偷情寻刺激是什么?!──这是不是黄玉河、许宁娜的艺术样本呢?──寻求“真情,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最真最烈的感觉”,这样的年龄、这样的阅历,就没有过动心真爱吗?事已至今,能去寻求吗?即使寻求到了能留住吗?──黄、许二人或许真有不幸和隐藏不露的痛苦,他们算是寻到了吧──最后强调起“责任”来了,对,这算是升华了,如不这样,一个俗气的故事、一套粗糙的表演怎能称大片?对,一强调“责任”倒显得两个之间的爱是真切的了,一切的行为也为人理解了;雨中邂逅、泪不能止,终生深藏、骨灰相依,这一退让,人们也为你们而感动了……
  影片放到最后,蒋立言的眼湿润了。
  4
  蒋立言收到了一封寄自省城的信,落款处印着《文学与社会》杂志社。蒋立言是圈里人,知道这份杂志的背景:省作协几个好事者,出面成立了“省作家企业家联谊会”;所谓“联谊”,无非是“文艺搭台,经济唱戏”,无非是企业家有了名、作家得了钱,大家联合受益而已。有了组织后,又从省出版局搞来一个报刊登记证,弄起了这份杂志,主要刊发企业家附庸风雅的顺口溜和诸文人被铜臭熏黑了的报告文学。蒋立言跟这份省内发行的双月刊只有过一次“联谊”,那就是去年与陈秋田写市粮局局长的报告文学在文联《文泽》杂志上发表后,又被它登了一回,当然又给粮局收了一回钱,可他俩也多得了一次回扣。
  
《青春雪》续篇 第二章(6)
蒋立言怀着不以为然的心情把信拆开,拿出的却是一份盖着“跨世纪文丛编辑委员会”
  红戳的征稿启事。他的眼很快滑过“为了繁荣什么什么”的废话,找到了针对自己的条款:诗集要求不超过八个印张也就是240页以内,用方格稿纸抄写清楚或打印稿,附作者二寸黑白近照一张及二百字简历。采取合作出版的方式,不收审稿费、编辑费、书号管理费,但成书后作者需包销1500册,每册定价元,按七折返给作者,超过1500册按五折。该丛书规格是32开,封面铜版纸并彩色印刷。有意出版著作者请将书稿、照片、简历及包销费1500××70%=9345元一并寄往丛书编委会,编委会收到后即寄出版通知及收据;丛书于明年3月份前由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截稿日期:10月30日,以当地邮戳为准。蒋立言晃了晃脑袋,将装进去的一条条信息搅匀。他注意到这套丛书的主编是野风,是位有些知名度的老作家,他出任主编使这套丛书增加了含金量。他又展开同启事一起寄来的一封信:
  “蒋立言文友:
  您好!
  我是林雯,在《文学与社会》杂志社工作,去年十二月在省青年诗人联谊会上咱们见过面,你还记得我吗?那次见得很匆忙,没顾上换名片,直到在我们杂志上翻到你的文章才知道了你的地址。这一次联络是替‘跨世纪丛书’向你约稿,文丛主编野风是我的老师,而且这书确实是为各地作者办的好事儿、实事儿,所以我也加入了进来。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你已经发表了那么多诗,不想结集吗?故冒昧寄上一份启事,有事请联系,打我的电话也可以,TEL:6032759/BP:127…42733
  顺致
  秋安!
  林雯
  9月12日”
  “林雯”?蒋立言回想去年青年诗人协会年会的情景,虽然这个名字很有女人味道并令人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他还是没能想起来;在年会上,作为协会的常务理事,他忙里忙外,见到几个省城的女诗人聚成一堆的,但匆匆的不知谁是谁。
  放下信之后蒋立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海天出版社的编辑霜天打电话,他的诗集已在海天出版社放了一年半了,先是审了六个月的稿,好不容易通过了又考虑到销路不畅,也提出让包销,交一万来块钱,返还2000本书,少了这数没法儿开机,责编霜天也算蒋立言的诗友,见蒋咬后槽牙,就一拍胸脯,许诺“你先凑钱,我给你攻攻社里,看看能不能列入项目书里,如果列上了你就不用掏腰包了”;蒋立言就筹,开始每过十几天打一个电话,问问进展如何,到后来就不好意思催了;一来二去,又过了一年。
  霜天接了电话,听出是蒋立言,就颇有歉意地:
  “立言啊,真对不住,前一阵儿我们编辑室主任调走了,新来的头儿还没混熟,我想过一阵儿再给他提你的书,要不你再等等?”
  “没关系,咱哥们儿的关系没得说,你帮我我心里不明白?有空非过去好好请你搓一顿儿,我也不别的事,我刚接到一个通知,说编什么‘跨世纪丛书’,向我征稿……”
  “是这样啊,我看你去试试也行,若单等着我这头儿,万一不成,那不耽误你了吗,要不你先去找找,我这里也给我跑着,哪边儿成了算哪边儿,你看好不好?”
  放下电话后,蒋立言暗暗骂自己,怎么说话没把门儿的,把征稿的事漏了出去,一个闺
  女许两家,明摆着得罪人嘛!听霜天的语气,好象已经不高兴了,肯定误解为自己嫌他拖拉
  或能力不够了,唉,真是“德国的汽车──奔斯(笨死)!”看来只有找林雯这边了──
  林雯,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呢?看笔迹有点儿大手大脚的,不知人漂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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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玲看完了启事和信,先是想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
  “这个林雯不止是和你一面之交吧,这信是给我使的障眼法,对不对?”
  
《青春雪》续篇 第二章(7)
“我知道你是故作轻松,开玩笑,怎么,心里开始沉重了?”蒋立言笑道。
  “沉重什么呀?原先给你要一万五,现在才九千三,还少了五千七呢!”
  “就是要五千七咱现在也困难啊,这事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整个一鸡肋!”
  “那就看你想不想出了,想出的话就打电话问问,然后想想办法。”陈玲语气平静。
  “当然是出了好,可在哪儿找钱呐?咱们刚结婚,家里花了不小的一笔,再说听说咱们要买房,家里也为咱攒钱呢,要是拿大几千出书,他们肯定不答应,要不从你家想想办法?”
  “我家那边儿你就甭打上了,不可能,就是可能的话你能去开这个口吗?”
  见陈玲不复平静,蒋立言也自觉失口。结婚时陈家最后的态度,已然造成一块青肿的“硬伤”,他自从那天用嫁车把陈玲接出来,就再也没踏上那个家;陈玲也是在妹妹陈聪和叔叔家女儿亚萍结伴来看她后才回了一趟家,但彼此的感情象冰冻了一样,只留下了客套话儿。有时候陈玲禁不住垂泪,但没让蒋立言看到过一次。
  得到陈玲的基本支持后,蒋立言开始进行调查,在最大程度上“开源节流”。他跟张原会跑到承印《文泽》的市江华印刷厂,调查纸价,发现印刷可是一个大学问了,什么开本、印数、用纸……有时候上下一错就差老鼻子了,所以他很机敏地注意到印刷上的余地,如果能压缩这上面的成本,那就省大钱了。他给林雯打电话,林雯的声音很热情,但没容他详细说,而只是邀请他方便的话到省城来一趟,有话好好说。
  蒋立言决定去一趟,于是他很快就坐在省文联附近的“文苑”酒店里等了。林雯今天在家里,接到电话后正向这里赶,他说请大编辑吃顿便饭,所以约在了这儿。喝着小姐送上来的菊花茶;蒋立言想着即将见到的林雯。直到现在。他还只对她仅限于声音上的认识,依然记不起面孔,但这声音却令他有些感觉:他在林河村土生土长的二十年里,说得都是志安土语,每句话的末尾习惯语音向上挑,总“儿”、“儿”的;他们就操着这样的母语和泥、打架、骂大街,可每当从外头来人了──多是村人在外的洋亲戚或出息到城市读书的儿女,总引得他们好奇地凑过去看新鲜,主要听他们侉里侉气的洋话,听他们给“老爷儿”叫“太阳”,给“老母亮儿”叫“月亮”,而为自家的“俺”、“俺”害臊。而乡音又有极大的同化力,很能党同伐异。开磨房的李打粮的二小子,在市师范上了两年中专,分回村小学教娃娃,刚一回来满嘴洋话;传说他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回答:“下午”,李打粮一个耳光煽过去:“什么时候?”这小子带着哭音说:“后半天儿回来的,后半天儿回来的。”这当然是人们编的笑料,蒋立言却轻松不起来。刚刚到城市里求学时,在一片普通话中,他深深为自己绕口的方言羞惭,在前两个星期里尽量少说话;而等他学得了一口“字正腔圆”的洋话后,假期回村后又觉得别扭,生怕也被人编个“下午”的笑料。他曾隔着一段距离留意过志安方言,那里面其实蕴含着许多古雅的东西,譬如把蚂蚁叫“biehu”,却是从古语中的“蚍蜉”演化而来,还有告状时的“xiaoshe”是从“学舌”中来,抹眼泪的“tiuhu”是从“啼哭”而来……他逐渐地在二者之间恍惚了,正如他的一首诗中所写:
  生在边界
  睡梦中城市的汽笛上长满了方言
  蒋立言沉思之际,已有一个女子来到了桌前,见他仍然不觉,就蜷了手指轻敲桌面。蒋立言猛醒,一时对着悄然来临的女子语塞。“不认识我了吧,蒋立言?”她笑着说,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哪里,你不是林雯么,上次联谊会上咱们见过面儿。”蒋立言忙说,一边用眼打量面前的林雯。
  她偏高身材,不胖但也不显细气,说不上美艳,但很有气质,一个不大不小的坤包放在手边,显出几分职业女性的干练来。
  
《青春雪》续篇 第二章(8)
“坐长途汽车来的吧?我去过你们市,得坐四个小时的车。本来我想请你到我家吃午饭,可我和一个朋友约在两点半碰头,所以我就过来了,一会儿吃完饭一块儿过去吧,他也是写作的,叫商军,你认识认识──你这次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吗?”
  “没、没什么事儿,我这次主要是为书的事儿。”蒋立言听着林雯快速而流畅的普通话,不禁又神思千里,差点回到林河时代去。
  “没事儿就好,我们好好谈谈,然后见见朋友,你认识《诗苑》的香子吗?最近这小子提编辑部主任了,他说这两天过我那里聊聊,喝喝酒。要不你今晚住我家得了,我家有地方,晚上我给香子打个电话,再约上几个,搞一个小型聚会。大家好久不聚了,正好你这次来了。”
  蒋立言知道香子,号称本省三大青年诗人之一,又在《诗苑》杂志社当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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