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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算着人无百日好,今年这个身躯刚刚十五岁,而如今的皇帝登基也已经有个将近十年了。
而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永乐帝在位差不多二十年,下一个皇帝好像是仁宗,他对前朝的罪臣都赦免了,如果自己待在这里等着赦免的话,那就是说还要等十年,一个女孩子人生最美好的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她静静的想着,不甘心如此,况且她身上还有石榴的未来,难不成让石榴也跟着自己在这妓院里再等十年吗。想到这里,她忽然间勇气倍增,觉得十分有必要先存钱,然后再伺机逃跑,这段时间顺便训练石榴的身手,香草无论怎样过个几年就会被赎出去了,暂时不考虑。
只有这样付出的代价低于十年,方邦媛觉得就有希望了,眼下要着急的是一个月后陶老爷包养自己的期限就到了,这以后自己在这芳菲苑里如何自处该。
而且打死她她也不会去接客的,以前她还觉得不就是眼睛一闭双腿一张的事儿嘛,可是在见过来芳菲苑的客人那德行之后,方邦媛退缩了,她觉得自己不行,胜任不了□这个工作。
令她欣喜的是,刚吃完晚饭,就有丫头来通知说陶老爷过来了,让方邦媛收拾一下,看是歇在自己屋还是前厅。
方邦媛当然是选择自己屋子里了,自己屋子里,说话办事儿都方便,在前面人多嘴杂,耳目也多,说不定就被人识破了。
装模作样的让两个丫头给自己梳妆,然后就坐等恩客驾到,待一脸风尘仆仆的陶子玉进了屋门,看到正襟危坐的方邦媛时,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待奉茶后,方邦媛就让两个丫头去歇息了,她实在是受不了石榴两眼冒红光那如看女婿般的眼神盯着陶老爷,而且绝对是越看越中意的那种,恨不得马上开口求他收了自家小姐。
请陶子玉进了自己房间坐下后方邦媛盯着他肯定的问道:“陶老爷,距上次见面,已经有两个月了,别来无恙?”
陶子玉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下额头,虽然上面一点汗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站在方邦媛面前就有点发怵。今天要不是被朱旭拿着自己的软肋逼着,打死他他也不会过来的。
“托方小姐的福,还好还好!”陶子玉强作镇定的答道。
“上次你和朱公子一起在的时,我提的那个造船海运的生意你们可有收获?”方邦媛接着问道。
“还不错还不错。”同样急切的回答,陶子玉心想我想我家抱自己的媳妇好不好,比起眼前这个古灵精怪会算计人的女子,他还是喜欢自己那个直接点泼辣点的媳妇。
“那就是不错咯,陶老爷不知道,我在这芳菲苑里过日子,处处都需要打点,而你也知道姑娘们除了客人们的打赏是没有其他进项的。所以陶老爷你看?”方邦媛的意思很明显;你看我出的点子你都挣到钱了,还不分我一点?
陶子玉很识趣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袱,递给方邦媛道:“方小姐,因为你出的那个点子,这段时间一些铺子里的收益还不错,这些是感谢你的。”
方邦媛听完后立马眉开眼笑的接过来,顺便还给他福了一下身子:“多谢陶老爷抬爱!”
“别,你可千万别叫我老爷,还是和你称呼朱公子一样,叫我陶公子吧,或者随他叫我子玉就可以。”陶子玉脸色讪讪的说。
他其实不明白了,明明自己就比那朱旭大了两岁,为什么方邦媛对他的态度和称呼让他觉得自己是高一辈人,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大胡子惹得?看来这次要回去和媳妇商量一下,要不要把这胡子剃了。
“直呼您的姓名可万万使不得,我以后还是称呼您为陶公子吧。陶公子,这次请你来一趟,主要是因为你就上次来了之后就没有再露面过,如今这园子里流言四起,说我什么的都有,虽然说我不在乎,但是我这边还有两个丫头,还有毕竟我以后要在这园子里住上个几年,还要顾及一下自己的面子。”方邦媛解释道。
陶子玉听了点头:“是我们之前考虑的不周了,不过好在也只剩下一个月了,我到约定的三月之期时会再过来一趟。不过我不能多待,等下你熄灯后我就悄悄的溜出去,不会被人发现的。”
方邦媛正等他提这三月之期的事情,见终于他提起来了,就皱着眉头提议道:“陶公子,我想把这三个月的期限往后延些,当然这期间如果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定会万死不辞的去做。至于延多久,你们定。”
坚定的说完,方邦媛盯着陶子玉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她的眼神充满着期待,还夹杂着极大的自信。
陶子玉来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方邦媛一定会提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也问过朱旭怎么办,不过朱旭那张冰山脸只淡淡的皱了下眉毛,说了句:“先听她怎么说。”
再次感叹“二当家”不好当,陶子玉顾左右而言他:“方小姐,你看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先歇着罢,我听说你还明天还要去唱曲。”
“不急,酉时还未过。”方邦媛拦住准备起身的陶子玉。
她知道陶子玉这是在逃避,他可以逃避,自己却马上要面对严峻的考验了。而且除了他们,方邦媛觉得自己毫无退路可言。
“方小姐,这个事儿急不得,而且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如此特殊,我们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些。”陶子玉这次是真的擦汗了,心里骂着朱旭,为什么这得罪人的事儿要让自己做。
方邦媛听了没说话,只低头沉思了下,缓缓的道:“我知道你也是做不得主了,还请你回去和朱公子商议一下,向他转述清楚我的一片心意。”
低头称是,陶子玉就不说话了,方邦媛也怔忪了一阵子,忍不住悲从中来,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真正的低三下四的求人,而如今在屋檐下的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自己的原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方邦媛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的陶子玉,开口道:“陶公子,你去了罢,谢谢你的帮忙。”
如今虽然时辰不算晚,但是因为这是菊园,而且旁边柳三娘的屋子里已经熄了灯好一阵子,轻功不错的陶子玉离开这芳菲苑应该不会吹灰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死了,想剁胸了!
25、新嫖客到
看着方邦媛那副慢走不送的表情,知道自己再待在这儿也是没趣,陶子玉默默的转身离去。
他翻过芳菲苑的墙头后忽然间想起来了,自己今儿来这一趟毫无意义,难道只仅仅的送一包银子给方邦媛吗,他暗暗的下定决心,除了三月之期再来一趟,之后再也不掺合朱旭和方邦媛的事儿了。
那小子是当局者迷,自己这个局外人又曾经亲身经历过这些男女间的□,如何不知其实朱旭是把这方小姐放在心上了,至于具体分量他倒是看不出来了,毕竟朱旭是平日隐藏的比较深,少年老成又心思缜密总是的一副千年僵尸脸,这也是比他大上三岁还听命于他的原因吧。
仿佛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与他从小成长的环境脱不了干系,一个庶子,母亲柳氏还是正房太太屋子里的丫头,连姨娘都没抬上,到现在儿子都快成亲了她才刚抬成姨娘,而朱旭的出生也只是为了陪大少爷朱勇玩,小的时候给他拎包,大少爷做错事儿有他顶包。
朱旭的存在只是为了朱家的主母李氏可以为之的,整个院子里,他并不是唯一的庶子,确实唯一一个和嫡长子朱勇年纪相仿的,剩下的都是父亲这几年征战在外时纳的妾所生,最大的也只有七岁,对于朱勇世袭成国公的位置构不成任何威胁。
此时的朱旭也是满头包,刚前方传来消息,父亲在征战安南的路上突发恶疾,正在送往北平的路上,会先回还在应天府的宅院,在陪都里找太医医治,在从应天到北平的漫漫长路上耽搁了。
而远在北平的主母李氏此时刚刚快马加鞭的来到应天府中的家,要求留守的人一应戒备着,准备迎接当家的回来,而从北平带过的太医还有应天府本来的太医和来探望的达官显贵已经把朱家一个院子都围满了,只因当今皇上的一句话:“勇武如能,朕之手臂,汝等切要医好。”
而这个时候的李氏,竟然又提出了之前被自己推掉的亲事,那女子是李氏娘家的侄女,为了不让朱家的钱财外流,她真是竭尽所能,她一不想清楚,这些钱财大多都是他一个人在外不辞辛苦挣的。大哥十四岁就随了父亲外出征战,虽然骑马挥刀的生活也是他也一直向往的,只他只是个庶子,没机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李氏娘家又是小门小户没什么嫁妆,家里如果就指望皇帝打赏的那些,这一大家子都要喝西北风了。
而这次李氏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你都十八岁了,知道的说你挑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嫡母故意为难。而且你现在成亲不是单纯的成亲,而是尽孝的冲喜,你父亲重病在身,你娶亲他一高兴没准儿病就好了。
李氏说这些的时候是当着众多朝中来看望朱能的众人说的,朱旭看着站在她身后以前期盼的亲娘柳氏,只得答应了。他知道自己亲娘也早就盼着自己早点成亲好抱上亲孙子的,比自己大一岁的大哥孩子如今都三岁了,而他还没有娶亲。
算了,反正取个妻子只不过是为了生个孩子,以自己的性格,即使那女子是李氏的侄女,也不会被她拿乔的。
此时大哥朱勇还奋战在安南,他作为家中次子,应该承担起这个担子。
于是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朱能回来的第二天,距陶子玉来芳菲苑的日子也只有六日。
所以此时的朱旭哪有时间会想起来方邦媛这号人物。只午夜无眠时偶尔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只苦笑着摇头,且不说她不中意自己,她的特殊身份摆在那里,自己与她绝无可能了。好在如今陷得不深,趁机抽离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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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邦媛送走了陶老爷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他送过来的小包袱,他倒是个实在人,全是银子,粗粗一看竟然有上百两,看来自己提的点子为他们所创的收益应该不少。
把银子藏好后方邦媛才安心的躺下睡。
第二天一早,两个丫头起来的时候都一脸纳闷的往方邦媛身后的屋子里看,她们奇怪陶老爷怎么还没有起来。
在她们眼前晃了下手,方邦媛劝道:“别看了,人昨晚上就走了,人家也是有家室的人,怎可能在这过夜。”
说完头也不回出门去旁边的净身房洗漱了,石榴听到陶老爷有家室,一张脸顿时暗了,一上午都在方邦媛跟前说可惜了,如果那人没有家室的话,还有可能赎了方邦媛去,如今看来希望不大了。
最后石榴连请陶老爷赎了自家小姐过去做妾的心思都想了,而且还问出了口。
方邦媛无奈的看了一眼石榴:“石榴,且不说我愿不愿意给人做小,陶老爷愿不愿意花钱赎了我,我这身份他敢赎吗?”
接着方邦媛把这其中的缘由给她讲了一遍,石榴听完默默的留起来眼泪:“小姐,这……这岂不是意味着你这一辈子都要待在这妓|院里?我可怜的小姐啊!”
方邦媛看着由默默流泪变成嚎啕大哭的石榴,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劝道:“石榴,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如今我们在这园子里有吃有喝,除了看那吴妈妈一个人的眼色,过的也挺不错的,如果出去了嫁不出去我们俩都无一技之长,还不得饿死啊!你想开点,别哭了。”
虽然觉得自己小姐说的有道理,可是石榴还是很心疼作为一个女人的小姐这样的命运,一个女子不能嫁人不能生子,活在这世上一遭还有何意义?
也知道自己的安慰对于石榴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方邦媛就起身回自己屋子了,正好趁这个时候思考一下下午要教的曲子。
她想起了自己和这满院子里的姑娘们的悲惨命运,忍不住哼唱了那曲那首葬花吟。于是就决定待会去梨园把这首曲唱给那两个歌姬听。
果然,当她悲切的唱完第一遍后,在场的女子已经有两三个落泪了,这首曲引起了她们对自己的身世的感慨。
陆子建听完后也皱起了眉头,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样的曲吴妈妈是不准唱的,但是他还是是默默的为方邦媛写好的词谱上了曲,试着弹拉几遍后即可了。
这首歌本来就很简单,所以方邦媛没有教几遍那两个歌姬就都会调了,就词还需要记一阵子,方邦媛也不管了,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就带着香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了。
谁知道晚上已经睡下的方邦媛被吴妈妈派过来的人叫起来了,她心里以为是自己下午给的曲惹得客人不高兴了,客人不高兴吴妈妈就不高兴,吴妈妈不高兴就不会让自己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