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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这么做,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这么做,可是这换成谁的名谁的姓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如今官府里的人口都有备案,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张证明自己是谁的牙牌,上面刻着姓名、父母、生辰八字、籍贯等信息。没有牙牌她想要躲避锦衣卫的追捕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且如果要换的话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石榴,她一定要把石榴带出去,不然那孩子在这院子里,肯定会被人吃的尸骨无存的。
目标首先必须是女子,而且是和自己和石榴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想到了这里方邦媛心里有数了,她准备从今天晚上就开始摒弃之前找的那些什么出去了做什么营生的事儿,而是专注在怎么出去的事儿上。
如果人都出不去,那么知道那么多营生的事儿有什么用,也只是空想。
她一下午就琢磨着去那里找这样的人最好是奄奄一息马上要西去的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
而且她还不能白天出去,只能晚上出去,如果白天出去,还可能在大街上遇到什么卖身葬主子的,或者去医馆里看看有谁得了重病不行了。
晚上出去只能看到酒肆里醉醺醺出来的汉子,连个母狗都看不到,普通人家的女子谁会大半夜的出来瞎逛游。
她想到了朱旭和陶子玉,想如果找他们帮忙去找是否有可能,朱旭对自己的赞赏是有的,还有一丝丝的心仪,如果自己去找他他应该会帮忙的吧。
可是方邦媛不太相信他,特别是上次听陶子玉说他如今生活的也是水深火热,估计也没功夫搭理自己。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乱坟岗,她曾经在各种历史书加穿越书上看到过,乱坟岗出现的频率不亚于朝廷衙门,它们总是伴随着官府出现的,因为总有人会因为得罪朝廷而被砍头,总有人会因为无钱医病无钱买棺材尸体被丢弃。
想到了这里,方邦媛如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她觉得自己今晚就可以去打听一下这应天府的乱坟岗在哪里,很有这个必要。
不过这事儿不能今天做,毕竟今天白天里齐牧远就找过自己,而自己也没有按照他的要求说出他想听的话,想来他一定会对自己加紧防范。这个时候溜出去不是好主意,还是慢慢的等过段时间再出去。
就这等待着出去的机会的时候,方邦媛也沉下心来想了想上次陶子玉告诉自己的,可以帮助朱旭的。
她费劲脑汁也没有想出自己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朱旭,自己如今和身陷囹圄也差不多了,难道是他想自己劝下朱旭看开些,不就是个女人吗?
想来想去,方邦媛也只有这么觉得了,那就是陶子玉想自己开到下朱旭,让他眼光放远些,实在不行置办个外宅不回家住就行了啊。
这个主意不错,方邦媛对自己点了下头,可以等下次见到朱旭的时候点醒他,两个不相爱的人捆绑在一起,只有相互折磨,到最后就只剩下仇恨了。
想到见朱旭,方邦媛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半年多都没有见过朱旭了,苦笑了下,自己倒想尽绵薄之力,但是朱旭也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啊,还是好好的琢磨下自己的事情吧,她对于朱旭,如今只有少的可怜的一点感激。
就这样又过去了近一个月,此时天气已经进入秋季,客人渐渐的比之前多了起来,方邦媛基本是每天都能看到隔壁的柳三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前厅接客,而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真挚起来,方邦媛私下里猜想,她一定是钓到大鱼了,眼看赎身有望,不然不可能这么的见天的眉飞色舞啊。
果然,从香草那里得到的八卦证实了她的猜想,原来柳三娘真的可能快被赎身了,听说是来夫子庙里应考的一个老举人,都三十出头了刚刚中举,家里是带经商,就想着能够出个做官的给撑一下门面,那人夜游秦淮河时随着友人进了芳菲苑,好巧不巧的点了柳三娘。
柳三娘对于自己的处境认识的十分清楚,她这样的年纪能找个人把自己输出去已经不错了,现在不是挑别人的时候,而是被挑的时候,她使劲浑身解数把那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直到人家松口有赎回家做姨太太的意思。所以柳三娘才这么高兴。
方邦媛就当个娱乐新闻来听听,她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找死人这件事儿上,看时候差不多了,这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芳菲苑里的人都入睡的差不多了,当然前面大厅里还照样的灯火辉煌,人头攒动。
但是这些方邦媛根本就不担心,因为她有金主,抱上了一个比价粗的大腿就这点好,不用费尽心机的去和别的女子争宠,不用舔着脸的去讨好任何一个男子,女人终归还是靠自己好。
38、置办外宅
不过,因为心里有了顾忌;方邦媛特意挑后半夜才出去;出去之前夜行衣穿的妥妥的,融入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可以确认不会被人发现。
她还特意花了男人的妆;贴上了胡子;如今应天府里的大街小巷已经被她摸得不是一般的熟悉,隔三差五的出来一趟摸地形。
方邦媛先是去了她知道的几个不大不小的客栈旁边晃悠了下;看有没有因为没钱投宿而被冻死在外头的,结果走了两遍连个死的鸟都没发现;不过即使有死鸟她也看不到;毕竟今晚的月色不是很亮;再加上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大街的中间晃悠;只能贴着墙根找。
忙活了半宿看天色快变亮了也没有一点收获;卢婉芝垂头丧气的准备无功而返,路过一家药铺子的时候她忽然间灵机一动。
或许可以让大夫开些中药让自己得了个什么病,然后可以白天也不用见人的病,这样自己白天也可以离开芳菲苑了。
可是这件事儿要白天做,忽然想到了陶子玉,估计如今也只能拜托他帮自己的忙了,不过这样一来难免不会被朱旭知道,以陶子玉的智商可能还猜不到自己要做什么,但是朱旭就难说了,而且以他那么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的心思,一定会想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自己没有三头六臂,最好是假借别人之手了,最多叮嘱一下陶子玉不要告诉朱旭就行了。
回到芳菲苑里躺下来,方邦媛才想起来,陶子玉也一个多月没有来找过自己了,她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出了什么事儿了。
陶子玉不来,她只能这么干等着,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做些针线,去后面的梨园里传授几首曲子,日子倒是也好打发,齐牧远自上次找过自己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了,日记寂静的让方邦媛发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或许是在外面的世界里已经发生了。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陶子玉才来了趟芳菲苑,他进了屋子关上门后就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面孔。
不等方邦媛问他就主动开口道:“方小姐,你莫怪我这段时间没有过来,实在是外面的买卖出事儿了。”
方邦媛听了一怔:“怎么了?”
“去年的时候听你的建议我们花了很多心血在造船这个买卖上,这一年多来也见了很大的成效,皇帝去年派郑三宝下西洋,我们就出了不少力,当然也赚了些银子。只不过我们原来没有告诉你,我们也派了个商队跟着他们下了西洋,想着从那边淘些稀奇玩意来到我大明朝来贩卖,也能赚些银钱不是。”陶子玉这次丝毫没有在方邦媛面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几口。
方邦媛让他先歇口气,然后猛地起身开门出去左右看了下,确认左右无人她才喘了口气。突进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个丫头在隔壁的房间里绣花,她有叮嘱她们自己不叫别过来。
稍微的放了下心,方邦媛回到屋内,关好门后问陶子玉:“这个点子是朱公子想到的吧?”
点了下头,陶子玉扯了下嘴角:“还是你最了解他。”
方邦媛没有反对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问:“商队出事了?”
“是的,没想到的是都快回来了,在快到福建的海上遇见了倭寇,船上的货物被打劫一空不说,去的一船人三十多个,只回来了两个报信的。”陶子玉唉声叹气的说。
“且不说这船的金银珠宝要损失多少银子,单单是那三十个人的命,我们都寝食难安,人家拼命为我们干活,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陶子玉说道这里一脸的悲痛。
“你们可有报告官府?”方邦媛拧着眉毛问道,她记得明朝初期是开展了一次深度的剿杀倭寇的军事行动,砍杀倭人无数,最后落得两国断交的地步。
“我前些时日去了趟福建,就是为了报官,可是福建总督丁正听说是个怕事儿的,年纪一大把就想熬到告老还乡就万事大吉了,倭人在那里的沿海一带没少流窜作案,报官的人也不少,只他都压着不处理,对朝廷也隐瞒这事儿,我这次回来应天府就是和朱旭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事儿,我们不为那些货,只为那几十个人也要去挣一挣。”陶子玉说到这里一脸的正义凛然。
这些年他们挣得的银子也不少了,不为别的,只为了争那一口气。
“你来我这里之前可是去找过朱公子了?”方邦媛忽然间很想知道朱旭是如何看待这件事儿的,她之前认识的那个朱旭一脸的傲娇,冷漠,说他会对那些人的死活不管不顾她也相信。
“是的,他们国公府举家搬到北平之后,只留了他这一支在应天府,说是帮忙看着这边的产业,其实还不是想着为他大哥在朝廷里行事多备些银子。朱旭本来是不同意的,想着分家了就好,不过他那嫡母以他母亲要挟,要他把之前自己挣得的几个铺子都给了大房,才换来留下了他母亲。这也就彻底的撕破脸皮,所以如今这事儿还是要拜托他大哥去游说朝廷出兵,他也是左右为难。”陶子玉此刻也是满脸的为难状。
看的方邦媛一脸的无奈,大哥你俩好的是穿一条裤子的吗?这表情是感同身受了。
见方邦媛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关心,陶子玉也不再卖关子了:“可是为了那些伙计,那些为了我们出生入死的人和他们家里盼着的家人,朱旭还是决定往北平走一趟,他也知道可能以他一个人的力量人言甚微,不过他大哥向来比较疼他,以他们朱家在朝廷的影响力,希望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翻了下白眼,方邦媛忍不住心里诽谤,陶先生,你陈述事实就是了,为何还把朱旭说成一副普度众生的菩萨样。
如果他是菩萨心肠,当初自己何必费了老鼻子劲才请的动他来帮自己的忙。不过细细想来,朱旭倒真的是个没有坏心眼的人,或者说自己从来还没有看到过他的坏心眼。
“他就是让我来看下你,你看其实他还是关心你的,即使他在那样的家里,被他夫人天天摔打东西的闹着,还是惦记着你。”陶子玉忍不住的加了把火。
“他惦记我怎么不来看我?”方邦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拜托陶先生,你说这样的话先动下脑子,一个半年多都没见过的男人说喜欢我,我信吗?
“他这不是家里有事儿嘛,其实他几个月前都有让我来问下你的意思,但是那些话我说不出口,所以就这么浪费了时间。”陶子玉提到朱旭还是心有不甘,好好的一个男子竟然就配了那样的一个夫人。
方邦媛听了愣了一下,心里已经大概猜出朱旭让陶子玉来问自己什么了。不过她还是故作充满兴趣的问道:“他让你来游说什么了?”
顿了一下,看方邦媛脸色还不错,陶子玉才缓缓的带有商量语气的说:“你也知道,他是中意你的,就是想在别处置办一处宅子,可能是在泉州那里,那里距应天府有一段距离,不容易被人发现,给你找个身份搬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边说边看方邦媛的脸色,对于这个女子的厉害第一次见面已经领教到了,所以他在方邦媛面前觉得说的话是得罪人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
方邦媛扯了下嘴角轻轻的笑了下:“那我可要多谢朱公子的抬爱,就是我是个福薄的,不想蒙这种天恩。”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我就这么见不得光吗,你把我扔那么老远就是怕你媳妇儿发现吧。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做小三,而如果按照朱旭的安排,自己小三的罪名就确确实实的落实了。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朱公子怎么能把我弄出去,我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朝廷重犯的女儿,要是从这教坊里丢了,官府里还不得上下合力铺天盖地的缉拿。”方邦媛故作好奇的问。
她想知道,朱旭想到的办法是不是和自己想到的一样。
“这个我不好说,他没有告诉我,只说他有办法而已,我猜想无非就是诈尸,改名换姓这些事儿吧,你虽然说是罪臣之女,但是也不是罪该致死,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