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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在别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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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坐坐,有时两个人还喝上几杯。就讲了二愣子的一些情况。又说:“哎,玉儿,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要是你不爱听,就全当我没说。”   
  玉儿说:“你说吧,没关系。”   
  草根说:“要是那个姓来的再欺侮你,你让二愣子找两个哥们儿去教训教训他,就说是娘家兄弟。即使不揍他,吓唬吓唬他,也管用。”   
  玉儿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现在每个月工资多少?”   
  “80。还不按时发。今年已拖欠四个月了。咱村的村委会散了架子两三年了,根本没人管学校。要不是我撑着,小学也早就散伙了。我当个民办教师,大多数时间都拴在学生身上了。要是我不干了,凭我这不太高的智商,一年挣万把块也问题不大。可下了好几次决心,一看到那二十多个学生,这决心顿时就没有了。要是我不教了,学生立刻就得放羊。”   
  一时,玉儿直想说:“我也回来帮你教书。”   
  那年八月里的一天下午,玉儿在财务室记完了账,正在看一本《商业财务管理》,忽然朱亚苹满头大汗地跑来了。玉儿刚要让坐,亚苹却把她拉到了门外,急切切地说:“玉儿,得求你个事儿哩!”   
  “求我啥事儿?你都考上东方大学的化学系了,在全县考了个女状元,震得一中都不……”   
  “嗨!”亚苹把嘴俯在她耳边,道,“可二愣子说,非得上大学里去闹我!”   
  “闹你?噢,明白了。跟二愣子散了?”   
  “是。”亚苹红着脸挺窘迫地说,“都怪俺年龄小,太单纯,打去年刚上高三,就偷偷地跟他谈朋友。本以为他也能考上的,谁知他……嗨!前些天,俺看他挺可怜的,没好意思说朋友的事儿不行了。可眼下,我要走了,这事儿,还能成吗?昨天傍晚,我去跟他说了说,他立时就蹦了,骂我是乘人之危,是女陈世美。你说这算个啥道理呢?所以,玉儿,姐求你,去给他说说!”   
  “我?”   
  “要不,他上大学里去一闹,我那学还能上吗?”   
  “他凭啥去闹你?又没嫁给他,顶多算谈朋友,连对象都算不上。哎;就是嫁给他了,还可以离婚哩!”   
  “不是,玉儿,不是……”亚苹老想解释,却又臊得说不出口。   
  “怎么?你跟他,有真事了?”   
  “没有,没有哇!”亚苹的脸;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大苹果。   
  “那,你怕他个啥?”   
  “哎哟,好妹妹,你就别问了!我太傻了!丢死人了!”   
  玉儿明白了几分;却想逗逗她了:“我不问清楚了,怎么去做他的思想工作?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呢!哎,老老实实交代;你跟他;到底怎么着了?你可别给他怀上了个小愣子,到了大学里,肚子跟蛤蟆似的鼓起来了,可就好看了!”   
  “你!真的没有啊!”亚苹又羞又急,泪都流下来了。   
  “好了好了!不问了!”   
  “好妹妹,你谈过半年多对象了,又是老同学,有些话好说点儿。”   
  玉儿虽不愿办这事儿,可看亚苹可怜巴巴的,还是去了。二愣子已跟着亚苹到县城里来了,在望荷桥旁倚着一株垂柳树站着,剃得发青的脑袋耷拉在胸前,像只被阳光晒蔫了的茄子。   
  玉儿劝了他几句,二愣子却仍是梗着个脖子别不过劲儿来,道:“今年春上梨花正开的一天晚上,在村外边的梨树底下,两个人抱着,亲着,她还山盟海誓地说非我不嫁。这不,刚考上大学,她就变了心,这是啥道德!啥女子耶!玉儿,你听我说说,别骂。6月4号傍晚,在苦水河边的芦苇荡里,亚苹还让我,给我……连那个都互相看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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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心情在别处(48)       
  “行了!”玉儿叫了一声,打断了他。虽然自己已跟来永同居了半年多,听了这话,脸也有些发烧,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两个狗屁不懂的孩子!净瞎胡闹!”   


  二愣子争辩道:“还孩子?俺都21了!亚苹也20了!跟我一般大的,有两个都结了婚了。哎,俺奶奶15就跟了俺爷爷,17就生了俺爹。俺……”   
  “行了!”玉儿叫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哎,给你说正经的。你和亚苹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过去的那一段儿,是幸福的回忆,还是痛苦的回忆,就全当过去了,你明白不?”   
  “这……她……”   
  “你这啥?你都占了那么大便宜,还没完没了哩!你这人咋就不明白呢?亚苹上了大学,即使跟你的事儿不散,将来她大学毕了业怎么办?即使你俩结了婚,你能到天河去?你一个农民去了之后干啥?拉地排车,扫马路,干泥瓦工?”   
  二愣子这才像一条被钉子扎了的轮胎,吱地一声泄了气,说:“好,好,玉儿,看你面子上,饶了那个小贱人!咱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别看我这辈子上不成大学了,可不一定比她混得差!”   
  玉儿松了一口气,又再三叮嘱他:“哎,你绝对不能再对任何人说跟亚苹这个那个的呵!你乱说,对你也没啥好影响。乡里的女孩子要听了你这些事儿,谁还愿跟你?”   
  二愣子说:“好,好!对谁也不说!”   
  玉儿取出一个纸包,朝二愣子递过去:“这是亚苹让捎给你的50块钱,说让你供弟弟三愣子上学使。这是她从家里给的学费里偷偷挤出来的。”   
  二愣子摇摇头:“不要!我不需要任何的施舍和怜悯!”推起破车子,骑上,飞快地回家去了。   
  李长胜看了小旋风,比较满意,就让胡泊尽快安排拍摄。胡泊先去了春之梦影楼,找经理小三讲了拍摄意图,小三就帮他布置摄影棚。小三30岁出头,排行老三,长得又瘦又矮,却颇精明,人们就习惯地叫起小三来。小三是胡泊领进摄影门的,春之梦影楼也是胡泊帮着他操办起来的。小三经营有方,但摄影技术赶不上老师。有时碰上难度较大的摄影活,就请老师上阵。比如每个月都有一两个少女少妇到春之梦要拍人体写真。每逢有这种活,小三就请胡泊去拍。报酬由被拍摄者直接付给胡泊。胡泊拍摄彩色照片的冲扩放大,全到小三的影楼来。按影楼价格标准的60%交钱,一般是三个月结算一次。胡泊使用小三的摄影棚,小三从不收费。胡泊帮小三拍片,也从不要报酬。师徒之间就是这么一种默契的合作与友谊关系。头一天布置好摄影棚,第二天开拍。小旋风当了十几年舞蹈演员,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沈洁的一双巧手给小旋风梳了一只云髻,戴上耳坠、项圈,上身内穿一件低胸缎子绣花兜肚,外穿一条透明的白纱衣,下身是半透明的纱裙,脚穿一双绣花软鞋。胡泊打开风扇,吹动起小旋风的纱裙。又在背景上施放干冰白雾。他让小旋风变换着姿势,拍了一个胶卷。小旋风又说请胡泊给她拍几张个人的剧照,就去了化妆室。出来时,上身只系了个小巧的饰满彩片的胸罩,裸着胳膊、肩膀,腰间一直裸到肚脐之下,肚脐上还嵌了一朵彩花。这是她跳舞蹈《飞天》时的装饰。胡泊给拍了一个卷,说:“冲扩出来后,底片照片全给你。”小旋风羞怯地一笑:“谢谢胡老师!”胡泊请沈洁、小旋风去嫦娥酒家吃饭,说李总请的。沈洁却不去,接了劳务费就走了。胡泊知道,她那个当洋歌指导的丈夫前年跟她离了婚,带了个20岁出头的小女歌手闯深圳去了。她一个人带着13岁的儿子,挺不容易的。   
  照片冲扩出来后,胡泊选出来一张,先放大24寸。淡黄色圆月背景前边,嫦娥的身子四周是银光闪烁的星星和乳白色的云雾。李长胜看了非常满意。又让小旋风来看,她也非常满意。三天之后,一幅《嫦娥》大照片就挂在了门厅里。李长胜已看过小旋风拍的《飞天》剧照,提出能否放大一张挂在店内最豪华的一间餐室里,小旋风点头同意了。随后,李长胜让胡泊问小旋风这幅《飞天》要多少报酬,小旋风说一千。李长胜想了想,说:“一千多了点儿。”又说,“你问问她,五百行不行?”胡泊又去问小旋风,小旋风想了想,自己的知名度不太大,身价还不太高,拍这种照片的机会也不太多,为了以后再跟李长胜、胡泊合作,就说:“行。”李长胜胡泊就跟小旋风签了个协议,主要是防止她将来告他们侵犯肖像权,空口无凭。小旋风干了一天,自己拍了照,又拿了1500元,很高兴地回家去了。   
  过了几天,胡泊忽地记起金大章的科技信息公司就叫飞天,墙上挂了幅镶在镜框里的敦煌壁画《飞天》,还是自己从画报上拍下来,给放大了的。就去找他。金大章身高一米七,富富态态,四方脸,浓眉大眼,留着背头,一副大老板的派头儿。胡泊拿出《飞天》的剧照小样给他看。金大章立刻就喜欢上了。让胡泊请了小旋风来,签了个协议,支付500元。还请胡泊、小旋风到皇宫大酒店吃了顿饭。小旋风挺善解人意地依偎着胡泊,陪他跳了半夜舞。又娇声嗲气地说:“胡老师,以后有事再找我。”第二天,胡泊去春之梦影楼把《飞天》放大出来,镶在铝合金镜框里,挂在了金大章办公室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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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心情在别处(49)       
  金大章双手叉腰,端详着那张《飞天》,说:“不错!500块,不贵呀!”   
  胡泊说:“市歌舞团,因没有名歌星老是吃不饱,有七八个舞蹈演员打起背包南下了,有的在歌舞厅夜总会跳舞,还有的当了港台老板的小蜜、二奶。留下来的舞蹈演员,连跳群舞的都不够了,就自己出来打食儿吃。演一晚上,怎么的也能收入个一百多块。虽比不上那些大歌星,却也能混个小康。哎,就说这个小旋风吧,按说成就也不小,得过省艺术节的舞蹈大奖。可如今跳舞的不如唱歌的吃香,往往是一流舞蹈演员给三流歌星伴舞,本末倒置。小旋风有个男朋友,也是个跳舞蹈的。两个人在一块儿同居,亲热得难分难离。可有时候又吵得一塌糊涂。搞艺术的,弄不清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怎么回事。不过,吵归吵,闹归闹,上了台,照样很投入,照样合作得挺好。”   
  “你咋这么熟悉?好像当过他们的第三者?”   
  胡泊笑了起来:“我?人家能看得上我?就是看上了,我能养得起?”   
  当浓浓的夜色罩住了小县城时,一辆深蓝色的嘉陵摩托车如一只警觉的老鼠蹿出了县城。车子径直向南向东,穿过一座钢筋水泥大桥,沿着公路右侧飞奔急驶。路边高高的白杨树和黝黑的麦田玉米地飞快地向身后闪去。车前不时有黑色的蝙蝠在盘旋飞翔。农民收麦子已进入高峰期,一辆辆拖拉机、地排车拉着堆得高高的麦个子匆匆地走着。空气中飘散着新麦的清香和田野里燃烧麦秆的烟气。   
  中午快下班时,韩立冬拨通了玉儿办公室的电话。他已准确地得知玉儿收麦子已回来了,而来永上午出差去了北京,要四五天之后才能回来。他让玉儿晚饭后8点在沉荷湾东南角一棵大柳树下等他。并嘱她不要穿高跟鞋,不要穿连衣裙。衣服最好穿黑色的。他观察了好几天,在这个季节,天到晚7时半才黑下来,又是农历五月的初一,没有月亮,夜色浓黑,不会被人发现。玉儿先犹豫了一番,之后不知怎的胆子一壮就“嗯”了一声。当他8点准时把摩托车从望荷桥上开过来停到那棵大柳树下时,一个穿黑色衣裙和黑色布鞋的人儿幽灵一般从树后边闪出来,抬腿上了车后座,双手抓住了车座扶手。韩立冬低声道:“抓牢!”车子“呜”地一声向前蹿去。   
  车速很快,玉儿只听得见耳边风声呼呼直响。她有点儿怕,就伸出双臂搂住了韩立冬的腰,把胸脯紧贴在了他那宽阔的后背上。只见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驶过来一辆又一辆亮着车灯的卡车和轿车,车灯雪亮的光柱,照得她睁不开眼。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似能听见他胸膛里一颗巨大的心脏在咚咚地跳荡。韩立冬又加大油门向前奔驰了七八里路,在苦水河东大桥旁停下来。他几天前就开车来看过地形,认为这儿是个绝妙的藏娇之处。他把车熄了火,推着下了公路,走上河边的一条小路。玉儿看着路两边黑森森的大概是苹果树、梨树,有些担心地问:“你上哪儿去呀?”韩立冬说:“你甭管!跟着走就是。”   
  又走了一段路,韩立冬将车倚在了小路边的土坝上,锁好,拔下钥匙,回身就抱住了还未站稳的玉儿。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住她的后背,使她的胸紧紧贴住了他的胸,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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