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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羿!”便在这时,身后忽地传来艾琳的轻声呼唤。昊羿闻声一愣,回头便见艾琳举着手电筒慢慢走过来,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姑奶奶?”
“我爸请你过去一下,他有话要跟你说!”艾琳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依稀挂着泪痕,神情竟是颇为落寞哀伤。
“啊?”昊羿闻言更是一愣,愕然地问道:“姑奶奶你说什么?”
这伯特莱姆虽说和自己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自己当初是背负着刺杀他的使命来到这里的,而且这老家伙也差点杀了自己。眼下,在他弥留之际居然有话要跟自己说,这多少让昊羿有些摸不着脑袋。
“我父亲他有些事情要单独和你谈谈!”艾琳抬起依旧水雾蒙蒙的双眸,若有所思地看了昊羿一眼说道。
“不是吧?”昊羿这回总算听清楚了艾琳的话,满脸不可思议地挠挠头。然而,他看到艾琳颇为认真地点点头之后,只好无奈地应了一句,便抬脚朝伯特莱姆走去。
“哎,手电筒!”艾琳忽地想起什么,连忙伸手要把手电筒递过去。
“你自己留着吧,这里黑!”昊羿丢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年轻人,看在我快要入土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昊羿刚刚摸到伯特莱姆身旁,便听得黑暗之中,伯特莱姆一声长叹,淡淡地说道。
听着柏特莱姆流畅的语气,似乎比刚才奄奄一息的样子好了不少。不过,昊羿也知道,这也许只是这老家伙回光返照而已。
“好吧!”昊羿隐约看清楚脚边躺着的伯特莱姆,略一沉吟便一屁股坐到他的身边,稍稍整理了思绪开口说道:“其实吗,我就是一个大头兵……”知道伯特莱姆已经没什么活头了,昊羿心下也没有那么多顾忌,索性简要地说起了自己从参军一直到现在的经历。
就这样,昊羿这边说着,躺在地上的伯特莱姆时不时问上一两句,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的样子。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地开着恶火突击车,差点撞到了你的宝贝女儿!”昊羿断断续续地说到,自己超能力失控,开着恶火突击车满城疯跑,最后又奇迹般地再度与艾琳伯特莱姆等人相遇的这一片段。然而,当他停下话头之时,忽地感觉到身旁的伯特莱姆有些不对劲。非但听不到他好奇的询问,甚至似乎连他若有若无的呼吸都听不到了。
“喂喂,老不死的,你可不能就这样挂了啊?”昊羿顿时大急。他有种感觉,伯特莱姆叫他过来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亲自跟他说,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听昊羿自己的故事。
“咳咳,我没事!”黑暗之中,终于再度传来伯特莱姆的轻咳声,昊羿顿时稍稍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他心里的石头落地,伯特莱姆却又问出一句差点让他脑袋当机的话来。
“昊羿,我能把我女儿托付给你吗?”
107章风云人物身亡
听到伯特莱姆那突兀的一问,昊羿的下巴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张大着嘴竟是半响出不了声。虽然他猜到伯特莱姆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亲自跟自己说,或者是让自己帮什么忙。可昊羿如何也想不到,伯特莱姆居然会以这种几乎是选女婿的口吻,来问自己。
“咳咳,怎么了年轻人?”大概是见昊羿半响都没有回应,伯特莱姆似乎有些着急起来,竟是牵动了伤口,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呃,老爷子你先别激动!”昊羿醒神过来,连忙出声安慰一句,而后挠挠自己后脑勺,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那啥,我跟你女儿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我当你家女婿,这、这、这是不是……”
“哎!年轻人,我还是叫你昊羿吧!”伯特莱姆终于喘着粗气慢慢平静了下来,跟着便是一声长叹,有些怅然地慢慢开口说道:“这话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过昊羿,从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这把在血雨腥风之中漂泊了几十个年头的老骨头,可以看出来,你的本性不坏,而且是一位天赋异能屡有奇遇的少年。假以时日,凭着上天对你的眷顾,你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呃,我说老爷子,你这都快挂了,怎么想起来给我算命来着?”昊羿歪着脑袋好奇一句。
“咳咳,别急,年轻人听我说完!”伯特莱姆又轻咳了两声,说话间气力竟是又弱了几分。
“老爷子,你有什么话,还是就直说吧!”昊羿眼见着情势不对,生怕伯特莱姆说着说着就断气了,连忙出声提醒道。
“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了!”黑暗中伯特莱姆似乎隐隐地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其实,早在你来这里之前,我本来是想把艾琳许配给杰夫的。哎,没想到……”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是个忘恩负义的薄情之徒,对吧!”昊羿听着着急,连忙帮忙说道。
“没错!哎,算了,我和杰夫之间的恩怨,也许日后艾琳会告诉你的!”伯特莱姆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昊羿,我想请你答应的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设法把艾琳带出菲尔顿城。虽然我也知道这里肯定已经是一座死城,到处都是那些该死的野战军,要带着艾琳冲出去,恐怕会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但是,咳咳……”说着,伯特莱姆似乎隐隐激动了起来,又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但是什么?”昊羿被伯特莱姆吊起了胃口,不禁也紧张了起来。
“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到!”伯特莱姆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又说出一句让昊羿一头杵在地上的话来。
“好吧,当我没问!”昊羿郁闷地揉揉额头说道。
“你不知道,其实艾琳那小丫头已经喜欢上你了!”伯特莱姆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怅然地说道:“这丫头和她母亲一样的脾气,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只是在感情方面有些懵懵懂懂的,把不准自己的脉!”
“什、什么?”昊羿闻言登时惊得眼珠子瞪得直溜溜起来。
实话说来,他对艾琳也颇有几分好感,但还不至于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而且他心中似乎隐隐还残留着朱雪尔的影子。当然,那位冷若冰霜的冰艳美人达莲娜,在昊羿心底也占着一席之地,就连那个曾经与昊羿发现卡拉神殿的美女记者夏莉,同样也给他心海深处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
昊羿现在也正值血气方刚的当头,对于这形形色色的美女,自然也是没有多少免疫力。但他绝对也不是那种滥情薄情的花花公子。虽然对这几位自己生命中所遇到的美女,昊羿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好感,但真要让他选出自己最喜欢或者说是深爱的,并与她结婚成家,也许难度不亚于让昊羿开着机甲去挑战太空战列巡洋舰。
“怎么?一时难以接受?”见昊羿显然是相当吃惊,老伯特莱姆似乎有些着急,又是连连咳嗽了几声,气喘吁吁地急促说道:“这丫头居然敢为了你,不惜跟我这老爸作对,并带着你从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才知道的密道逃走,单从这一点,我就可以认定这丫头的心已经留在你身上了!而且,就在刚刚,她自己也亲自承认了对你有好感!我也知道,这对你这样一位从遥远地球母星而来的,所谓军部特战队员而言,或许有些太过意外。不过,眼下我的伤势,咳咳,已经不容我有时间地替这丫头,好好审查你这位她未来的丈夫,到底是否合格。我只希望你能做到一点,那就是终你一生,都不要负了艾琳!咳咳,咳……”
说到这里,昊羿已经全然弄明白了老伯特莱姆的意思。这个老家伙果然是想在自己临走之前,替女儿物色个好的依靠,而显然,昊羿这货居然荣幸地被选中了。一时间,昊羿犹如被五雷同时轰顶一样,张大嘴巴愣怔在原地,听着身旁的伯特莱姆咳嗽的声息越来越弱了起来。
“喂喂喂,老家伙,你快醒醒!”半响过后,昊羿忽地觉察到不对,黑暗之中竟是听不到伯特莱姆咳嗽喘息的声响。一惊之下,昊羿连忙上前使劲地摇了摇伯特莱姆肩头,带着无比哀怨的语气说道:“死老家伙,你可不能就这样“葬送”了本少爷的清白啊!老子可还是纯情小少爷一个,可不带你这样乱点鸳鸯谱的啊!”
“咳咳咳,你、你就不、不能,答、答应我这最后一个要求吗?”大概是昊羿的话语起了作用,伯特莱姆忽地像诈尸了一样,猛地从地上坐起,拽着昊羿的脖领,一面剧烈地咳嗽一面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大声问道。
“好好好!”闻着伯特莱姆嘴里喷出来的血腥沫子,昊羿愕然一愣,心头便是一跳。伯特莱姆已然是回光返照的弥留之际,无论怎么样,死者为大,生者能做的,只能是先让他瞑目罢了。念想至此,昊羿便轻叹了一口气,连连应声安慰道:“好,老爷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设法带艾琳出城,哪怕是拼上我自己的性命!不过,至于能不能娶到你家宝贝千金,这就是日后的事情了。退一步来说,我至少得先让我家里的老头子和老太太见见艾琳,对不?”
“这么说,你答应了?”伯特莱姆似乎是在用最后的几丝气力,紧紧抓住昊羿肩膀,激动地大声问道。他显然自动过滤了,昊羿“不过”那两个字后面的内容。
“呃,算是吧!”昊羿不想让这位显然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老头子死不瞑目,只得郑重地点点头答道。
“哈哈哈,莫妮卡,我可以放心地先去了……”听到昊羿的话,伯特莱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黑洞洞的下水道里头,回荡着他这有些欢喜又似乎隐隐有几分遗憾的笑声,响亮却又凄凉地拨动人的心弦,让昊羿竟是愕然愣怔住了。
然而,突然之间,伯特莱姆的笑声嘎然而止,跟着他的身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父亲!”远处,艾琳似乎心有感应似的,失声惊叫一句,便发足朝这边狂奔而来。
借着艾琳手中那支明亮的战术手电筒,昊弈低头清晰地看见仰躺在地上的伯特莱姆,竟是圆睁着老眼,嘴巴也是大张着,虽然是一副喜极而亡的样子,但那双瞳孔已然涣散的老眼中,似乎残留着几丝遗憾的光芒。
“唉!”看着这位圣普罗利星区的风云人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一个不知名的下水道里头,昊弈心下竟是不由自主地替伯特莱姆感到一阵惋惜,轻叹一声,蹲下身来,伸手试着合上伯特莱姆那圆睁的老眼。然而,饶是昊弈如何设法,伯特莱姆圆睁的老眼却始终也合不上。
很显然,这位枭雄是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不甘,撒手人寰的。昊弈并不清楚,伯特莱姆最后弥留时刻心中所想,但他生性本是一个极重诺言之人。“放心吧,老爷子,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昊弈心头一动,随即俯在伯特莱姆耳旁,低声地说了一句。说来也神奇,明显已经没了生命气息的伯特莱姆,在听到昊弈的承诺之后,竟是奇迹般地慢慢合上了双眼。
“爸、爸,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老妈还等着我们一起回家啊……”趴在伯特莱姆身上的艾琳泣不成声,一片片晃动着伯特莱姆的尸身,试图重新唤醒她深爱着的父亲。
“艾琳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昊弈看得心下不忍,轻轻拍了拍艾琳肩头出声安慰道。然而,沉浸在丧父之痛的艾琳,却是一把打掉昊弈的大手,不管不顾地趴在父亲的遗体上,继续撕心裂肺地哀嚎着。
“哎!”昊弈见状只得无奈地起身,望着伤心欲绝的艾琳便又是一声长叹。而当他抬眼无意中扫了一眼四下黑黢黢、脏兮兮的下水道之时,忽地看到一只小老鼠模样的东西,嗖地一下子从眼前窜了过去。
“我x!怎么处理这老家伙的尸体啊?”猛然间,昊弈想到一个颇为头疼的问题。像伯特莱姆这样一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无声无息地死在一条脏污腥臭的下水道里头,已经显得憋屈了。如果不能及时妥善地处理他的尸身,任由他暴尸在这样的下水道里,与那些垃圾一同腐烂或者被老鼠之类的虫蝇啃食成一具白骨,不说他女儿艾琳肯定不会同意,就连昊弈觉得也是说不过去。毕竟死者为大,除非是迫不得已,任何人死后,都绝对不想自己的尸骸落得个如此下场。
“要不一把火烧了?”昊弈又动了个火化伯特莱姆的念头。然而,先不说艾琳同不同意,他现在身上找不到一个能够取火的物事,除了那把不知道掉在哪儿的手枪外,整个下水道里头,恐怕也找不出什么能用来点火的物事。
“唉,看来只有先把这老头的尸体带出去再说了!”思来想去,昊弈心下也没个主意,只好打算设法先把伯特莱姆的尸身带出去再说。
“姑奶奶,别哭了!我们该走了!”这时,艾琳的抽泣声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昊弈再次轻拍她的肩头,出声说道。
“咔嚓!”然而,原本趴伏在伯特莱姆尸身上的艾琳,却突兀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