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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程杰的聪明,他知道黑道大阿哥不会随便杀人,他全没有令大麻子要杀死老张的重要性。
十一个小时的航程,程杰未曾合眼,亦没吃东西的胃口。
下了机,过了入境处,再到海关,海关员不免又问那云石罐子是什么,程杰道:“是先母的骨灰。”海关员见他脸容憔悴,神情悲忧,同情地道:“你一定很爱你的母亲了,要把她的骨灰带在身边。”
程杰说:“不,我恨她。”
海关员做梦也想不到这中国青年会这么回答,半笑半开解他说:“我们都各有自己的问题,是不是?”
程杰内心充满仇恨,仇恨令他忘记了紧张,呆呆地站在那儿,海关员用手指指闸口,示意检查完了,叫他出去:“做个好基督徒,或者佛教徒,原谅她,我妈亦从未爱过我一天,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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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杰这才脚步浮浮地走出去,外边的阳光很刺眼,他有点头昏脑胀,叫了部计程车,坐在车子里出神。
“到哪儿去?”计程车司机问。程杰全然听不见。计程车司机掉过头来,放大了嗓门问:“先生,到哪儿去?”程杰才如梦初醒他说了三藩市的地址。
刺心之痛之后是一片无可控制的麻木,过了大概四十分钟,车子快到市中心了,程杰的头脑慢慢地清醒过来,对司机说:“我改变了主意,在金门公园放下我罢。”
司机奇怪地看了这疲累的青年一眼,不好说什么,由得他挽着行李,往金门公园走去。
程杰头痛欲裂,但他极力集中精神,记住每一步踏过的路,就在他首日到三藩市,独自坐了半天,看见希素绊倒的树下,放下行李,把骨灰罐拿出来,在树下挖了个洞,将罐子放了进去,用泥土埋着。
他没再逗留,走出公园,再叫了部计程车,直往大麻子平日召见他的地方去。
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开门。程杰根本不晓得大麻子在什么区,但这是他惟一知道的地址,他决定一于赖死不走,直至大麻子见他为止。他不要给机会大麻子做任何准备,更不会奉命先回公寓。
程杰狠狠地按着门铃,终于门开了,开门的是把曲奇饼盒子用塑胶纸封口的阿祥。
程杰一手执着阿祥的衣领,一边推他进屋子里:“司徒大哥在哪儿?”阿祥诧异地望着程杰憔悴的脸和满布血丝的眼睛:“我,我怎知道?”
程杰挥起左手重重地揍了阿祥一拳:“出了事,你不知道也得知道。”
“出了什么事也别告诉我,我只是做封胶袋的。”阿祥捧着脸,矮小的身材根本没还手之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噢,原来是只做封胶袋的?”程杰又揍了他一拳:“口不密的怎会让大哥选中做封胶袋的?别向我装蒜,大哥在哪儿?”
阿祥苦着脸说:“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子小儿,不过为生活所逼而已,你打死我也没有用。”
程杰右手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左手一个疾劲地短拳槌在他的胃部,阿祥既窒息又想吐,疼得想弯下身子,但让比他高一个头的程杰拉着领口,连身也弯不下去,只喔喔地喘着气。“为了生活所逼?那你怎么不去饭店当侍役?再说闲话我便继续打下去,看你的八十老母妻子小儿对家属谢礼时鞠躬。”程杰把阿祥抖着当沙包似地打。
“停手!”后面传来熟悉的呼喝声,程杰挟着阿祥一转身,让阿祥挡在面前,大麻子出现了,扫了他们一眼。
“程杰,把阿祥放下。”大麻子下令。
程杰在大麻子眼睛一扫之际,看得出他对阿祥有嘉许之意,程杰是个眉毛剔通的人,哪里肯把阿祥放下。
大麻子轻松地嘲笑着:“程杰,昂藏七尺的男子汉,居然胆小得要用个小蛤蟆来做挡箭牌?”
程杰道:“我不管你说什么,在我未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我不会把阿祥放下。”
大麻子的笑脸突然变回严峻:“你以为我不会杀阿祥?告诉你,你不过是用死人挡着死人,要取你的命,我的八十老母也挡不住。”
阿祥开始颤抖起来,哀声求着:“大哥,我对你忠心耿耿……”大麻子喝道:“住嘴。我在跟他说话,不是跟你。”
“程杰,东西呢?”大麻子问。程杰冷冷他说:“我不知道。”大麻子道:“你收了货的。”“是吗?你猜猜看。”程杰双眼如喷火:“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杀……”
话未说完,程杰只觉后脑砰的一声剧痛,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阿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命似地往大麻子那边爬,比狗爬得还快。惊魂甫定,仍然两手两膝地爬在地上,回头一看,手中倒拿着根小型手枪的,赫然是海伦,连忙站起来,正要说多谢,大麻子一把掩着他的嘴巴,示意他别作声。
站在大麻子身旁的两名汉子,走过去程杰那长大的身体俯卧之处,只见程杰耳下后脑有血渗出,翻翻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向大麻子报告:“他不省人事,并非装死。”
海伦用小手枪放进小皮包里:“我们总要保护我们的好兄弟,难道我会让程杰,或者大哥您,打死阿祥吗?”
阿祥满脸感激:“谢谢海伦,不然我真会死得不明不白。”
海伦说:“你对大哥忠心耿耿,我们在里面的闭路电视看到了。”
大麻子对海伦说:“把皮包里的枪拿出来丢在地下,跟我进去,我还有话要问你。”
海伦打开了皮包,把小手枪丢在地上,双手插在惯常穿的紫色大衣口袋里,望望俯在地上的程杰:“但是我也不想他死啊,要问就在这儿问,我不会离开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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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麻子最不喜欢人不听他的命令,海伦看着他要恼将起来,娇声地说:“大哥,我也不过奉你命行事而已,你得给我找个机会,从他口中哄出来你要的东西到底在哪儿。”
大麻子对阿祥和那两名大汉说:“你们都出去吧。”海伦指指地上的程杰道:“还有呢?”大麻子向那三人说:“谁都不许让程杰知道是海伦把他击昏的。”
那三人服从地出去了,大麻子跟海伦私下谈话并非出奇的事。
海伦蹲在地上,用手帕轻轻印着程杰后脑的伤口,拍拍他的脸,程杰仍是昏晕未醒,海伦望望大麻手:“真是下手重了一些。”边说边把丢在地上的小手枪踢在程杰身下。
“过来!”大麻子一屁股坐在他惯常坐的办公椅子上:“谈情也得等他醒来。”
“是。”海伦驯服地走过去,站在大麻子的办公桌前。
她希望程杰别那么快醒过来,她时间无多了,要是他对大麻子说出了蓝氏夫妇被拘捕和老张被杀的事,老练的大麻子,迟早会猜得到是她做的手脚,即使不杀她,也会把程杰杀掉灭口。
她在杀死老张后匆匆赶回三藩市找大麻子,就是怕程杰比她先到,岂料程杰居然没回公寓便直闯大麻子的办公室。
大麻子打量着她:“怎么一直不脱下手套?”海伦把左边手套脱下来,伸出伤痕点点划划的左掌给他看。
“为什么会这样?这几天你到哪儿去了?”大麻子审问着。
海伦长长的凤眼楚楚可怜地看着大麻子,一层泪膜在她冶艳的眸子浮起:“我喝醉了酒,捏碎了杯子,弄伤了手。”
“哦?叫程杰到香港去收货是你的主意,去要挟蓝家亦是你的主意,出了主意又后悔了?吃醋了?害怕程杰见到旧情人便忘了你?”大麻子道。海伦垂头,回眸溜了程杰一眼,瞥见他眼皮在微动,他快要醒过来了。海伦知道,人在昏过去之后,第一回复的便是听觉,她得计算着每一步行动。
“我不晓得那小子发什么疯,狂人般地冲上来,收了货却不肯交货。”大麻子说:“你得哄他把货交出来,不然,我要你亲手取他的狗命。”
海伦悄悄一瞥,程杰的手足开始微动,便故意提高声调问:“你说什么?”大麻子拉大嗓门地说:“我要你亲手取程杰的狗命。”
程杰在迷糊中听见这句话,海伦惟恐程杰醒了又昏,尖声地大喊:“什么?你要我亲手杀程杰,不行!不行!我爱他,除非你先杀了我。”海伦的声音一字一字的钻进程杰的耳朵里,他的手蠕蠕在动在动,一摸摸到身下有枪,挣扎着爬起来,怎知大麻子比他更快,一拔枪便指着海伦的胸口。
程杰来不及站起来,只好跪着把枪对准十多尺以外的大麻子,一言不发。
海伦知道程杰并不会开枪,只是虚张声势,逼大麻子说出谁陷害蓝家和老张而已。她不能给机会程杰问,更不能让大麻子知道她违令杀人,她非干掉大麻子不可。
对此种种,她早有准备,大麻子和程杰都不晓得的是,她的大衣口袋还有另一根枪。她不能让大麻子枪杀自己,她死了程杰亦必死无疑。
在电光火石问海伦闪电似地从大衣口袋掏出枪来向程杰发了一枪,程杰愕然中枪倒地。在大麻子稍一松懈之际,海伦已回手对着大麻子的心脏连发几枪,大麻子诧异地张着眼睛,坐在他的办公椅子上。
海伦探探他的鼻息,已无呼吸。
海伦和大麻子的枪都是装有灭声器的,外边的人完全听不见声音。
程杰在子弹的冲力下倒地,摸摸一看,只是右臂流血,不过是皮外伤。
海沦忙道:“程杰,倒在地上装死,别起来,别说话。”顺手把一叠报纸盖着大麻子胸口。
她替自己的枪再上子弹,再拿了大麻子的枪,左右各一把放在大衣口袋里,狂奔出去对阿祥和大麻子那两个保镳惊呼:“快进来,大哥和程杰发狂了。”
那三个人飞快地跑进去,一看程杰和大麻子一个倒在地上,一个瞪着眼坐在办公桌后,还没弄得清楚是什么的一回事,海伦左右手齐开枪,那三个人全部应声倒地。
海伦戴着皮手套的双手,逐个检视一下,子弹都正中心脏,她满意地笑了,在场的人都已让她灭口。
程杰不禁呆了,海伦跑去洗手间拿出条湿毛巾,把程杰滴在地上的血迹抹掉,拿开盖在大麻子胸前的报纸,把两根枪都印上大麻子的指模,默数每根发过的子弹数目:“一、二、三、四、五……一、二……对了。”她把自己的枪放在大麻子手中,把大麻子的枪放在阿祥手中,印了些阿祥的指模。
“为什么把枪放在阿祥手上?”程杰看了刚才心惊胆跳的一幕,千百个问题不知从何问起。
“别小觑阿祥,他是大麻子手下第一号神枪手,何况,他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就当他们内哄好了,你和我都不在场。”海伦说。
程杰虽是个街头野孩子,再胆大,都不禁触目惊心,他奇怪海伦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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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怎么办?”程杰有点紧张。
海伦投在他的怀中:“别问那么多,再问我便要哭了。大麻子要杀你,我也不晓得哪儿来的勇气,跟他们开火。东西在哪里?我去交货。”
“不,海伦我去。我不想你再冒险。”程杰紧紧抱着她。海沦说:“你不晓得去哪儿,我晓得。我去交货是最不冒险的事,亦可以令人以为我不在场。快说快说,没时间。”程杰把藏骨灰罐子的地方告诉她,海伦边听边点头:“你不用带我去,我没忘记那天你坐在那棵大树下。你去希素那儿,换件衬衫,再回公寓去。”
“但那仆妇还在。”程杰脸有难色。海沦说:“正因她在那儿,你便得若无其事的回去。”
“海伦你怎么办?”程杰眼见她枪杀了四个人,都是为了他,十分担心。海伦按着他的胸口:“我跟你说过,同生共死。”
海伦挣开了他的怀抱:“让我还能保持头脑清醒时办妥一切事情,我们从后门出去。”
海伦手快脚快地催促着程杰。程杰说:“那么多足印指模,不用抹掉吗?”海伦摇摇头:“不要抹,要是半个指模都没有,反而像蓄意谋杀,反正这儿指模足印那么多,警方也查不出什么来。总之,应抹的地方我已抹了。”
“几时见你?”程杰问。“我会找你。”海伦说:“我得去了。”望着海伦窈窕娇弱的背影,程杰对她的敬意和爱怜又深了一层。
他到希素那儿拿了件衬衫,到地窖脱掉了染血的衬衫和右边衣袖洞穿的大衣。希素帮着忙,一双豆豆眼望着他,替他用纱布包扎了伤口,给了他件毛衣,没问什么,她很自豪程杰每逢有问题便找她、信任她。
程杰装做若无其事的回公寓去,仆妇开了门给他,和平时一样,木无表情。程杰也和平时一样,没跟她交谈。
程杰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