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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女孩子明知道是特别优待,笑嘻嘻地走过来坐下了,雪儿只抬头望着程杰,就像她在雪山里望着他一样。
雪儿似乎并不因为他在快餐店做侍役而吃惊,不知如何是好的倒是程杰。
他但愿他没说马上就要上班。
那么他便可以只想着雪儿,而不碰见雪儿,待他飞黄腾达之后,再去见她。但骤地的见到日思暮想的人,就像见到惟一的亲人。
他和她之间那段奇妙的感情,他不晓得还存在不存在,但自己此刻的反应,是存在的,雪儿的反应,就像她根本没停止想念过他。
程杰心里矛盾万分,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卑微的侍应,他不想认雪儿,至少不是在她的同学面前。
他知道,雪儿一在她的同学面前认了,他们的爱情便完蛋了。
男朋友原来是侍役?其他的女孩子不晓得怎么笑她。
程杰凝视了雪儿一眼,示意她别做相识之态,雪儿闪着清澈的眼睛,沉默着。
程杰殷勤地说:“别离开,离座便没位坐。三位要什么?我替你们买食物券和饭品券,再把东西给你们拿来。”
女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把钱交给了程杰,三十多块吧。不用排队买食物和饭品餐,多好,又有桌子坐。
瘦小的女同学望着程杰的背影:“这个侍役没见过,新来的,那么英俊,怎么不去当明星?”
“也许是看中了雪儿啦,雪儿这么漂亮!”胖的那个说。
雪儿不语,只转过头去,一双眼睛跟随着程杰。
瘦的同学取笑着:
“雪儿也看上他了,你看她的样子,我都没见过她这么看俊男的。”
胖的那个把肥手一摇:
“英俊有什么用,不过是个侍役罢了。”
雪儿听了,不动声息地站起来,离桌而去。
“喂,你到哪儿去?还没吃东西便想去洗手间?”同学们低嚷。
雪儿有若听而不闻,缓缓地向正把食物盘子捧着的程杰迎去,走到他面前,双手轻轻一伸,握着盘子的另一端,与程杰四目交投,雪儿凝视着他的眼睛仿佛在告诉他:
“我与你是在一起的。”
程杰轻声道:
“让我来。”
雪儿摇摇头,含笑跟他两个人一道把食物盘子捧到桌上。
放下了盘子,程杰犹豫地站了一阵,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想了好几秒钟,才期期艾艾地说:
“我第一天上工,得做事去了。”
雪儿柔声地道:
“我明天再来,你还在吗?”
程杰点点头,很想唤雪儿的名字,但又怕失礼她的同学们,便转身继续捧餐和收拾其他桌子上的空盘子去了。
两个女同学哗然:
“雪儿,想不到你追男孩子追得那么凶,一看中便说明天再来。”
雪儿低着头吃东西,没有回答。
“明天真的要来?”瘦的女孩问。
“来看看美男而已,”胖的那个家里有点钱:“看看有什么相干?不过是个侍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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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工作的程杰,一一听在耳里,心里七上八下,思量着明天还上不上班。
雪儿会来的,正如她在雪山苦候他一样,但他不想在快餐店里跟她见面。
雪儿吃得特别慢,程杰一边在人头涌涌的午餐时间左右穿插忙着,一边留意着雪儿的动静,只见她整顿午餐没作过声,只有她的两个同学在不停地说话。
他看到她们的校徽,但他不认得是哪家学校。
雪儿吃得那么慢,显然有所等待,刹那间程杰觉得自己没种,雪儿都站起身过来陪他捧餐盘了,难道他忍心要她第二次站起来吗?
他捧着几个空盘子,装做收拾残羹走过去搭讪:
“你们是哪家学校的?”
胖的那个瞪了他一眼:“连我们学校也不认得?你刚从大陆出来的?”
“人家又不是念书的,怎晓得哪一家是哪一家?”
只有雪儿抬头文静地对他说:
“圣保罗男女中学。”
“放学我在校门等你。”程杰对雪儿说。
雪儿用手势打了个钟数,程杰会意地点了点头。
“雪儿!”两个同学都呆了,一向文静的雪儿,居然跟个侍役打情骂俏。
雪儿不理她们,用纸巾轻印着嘴角:“你们嚷什么,又不是等你们!”
程杰扫了那一肥一瘦一眼,捧着盘子走了。
“雪儿你疯了,一点矜持也没有!”胖的那个在做其淑女状。
程杰听得见,心里咒着:那胖冬瓜其丑如猪,谁娶着她便倒十辈子媚。
“别看雪儿平日不言不语的,原来风骚得紧呢!”瘦的那个说。
“哼,密实姑娘假正经,叫个侍役来校门等放学,别丢我们学校的面子!”胖的那个说。
雪儿仍是不作声。
瘦的那个回头看了程杰一阵:“好英俊啊,怕什么?雪儿玩玩男孩子行不行?这个干拿来看也好。”
雪儿听了,霍地站起,走到放下盘子又抹桌子的程杰身边,伸出洁白的小手,拖住了程杰油腻的大手,柔柔向他一望,眼神里有无比的坚决,与他拉着手走到同学们的桌子面前。
“这是程杰,我的好朋友。”雪儿对那两个女孩子说:“请你们说话礼貌点。”
不但那两个女孩子呆了,程杰也呆了,他想不到雪儿在大庭广众认他。
“他在北海道教我滑雪,你们会滑雪吗?”雪儿骄傲地说。
胖瘦两同学摇摇头。
胖的那个有点不服气,审犯人似地问:
“为什么不继续做滑雪教练?”
程杰心想,为什么要向这貌寝如猪的女生交代,干脆不答她。
瘦的那个是心肠软的,何况程杰那么好看,他不理睬胖同学时脸上的一股傲气,更加好看,便护着他说:
“人家喜欢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也许这儿他家有股份,来实习一下行不行?”
雪儿感谢地笑了,对程杰说:
“不误你工作,我放学时你未必下得班,给我个电话,下课后我打电话给你。”
程杰都不知道今夜睡在哪儿,哪有什么电话给她?急忙中只好写了老张的药房电话给她:“今晚十二点,我等你。”
雪儿也要上学去了,依依地望着他:“瘦了,你一直都好吗?”
程杰点点头:“很好,很好。”
“够钟上课了,你不走我们走。”胖的同学翘着厚厚的猪嘴。
“你上课去,今晚通电话。”程杰催促着她。
雪儿低低地说:“瘦了。”
程杰恐怕她再细看,会察觉到他脸上新愈的伤痕,拿着一叠盘子径向厨房走,说:“我得工作去了,再见。”
雪儿一行三人一出门,主管便不悦地把程杰扯过一边说:“要是只顾着跟女孩子聊天,明天不用上班了!”
程杰是不怕这句话的,自十四岁到二十岁,有哪份工作不是靠一张嘴巴讲回来的?
他很有礼貌、略做愁苦状地对主管说:“那些是旧同学,人家有钱继续念书,我没有。难道旧同学叫我我不过去吗?不是聊天,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哪里敢不用心去做,你看我这半天都没偷懒啊。”
主管见他手快脚快的,记性好,卖相好,便放他一马,只吩咐道:“阿杰,旧同学好,朋友也好,在工作时间,不可以聊天的。”
主管心里想的是,这少年长得太好看了,就是怕女孩子们逗他聊天。
程杰是个眉毛剔透的,怎看不出来?自动自觉地说了:“以后谁叫我也不聊天,还请你在工作上多指点。”
主管笑着说:“也不是叫你对顾客拉长嘴脸,笑容是需要的,只记着一面笑一面手不停便是了。”
程杰点着头:“我可以加班的,时间做长点没问题。”
主管应着:“这才是你的第一天,看看以后表现如何吧。”
程杰说:“我一定很勤力的。”他太需要钱了,今儿晚上,还未有睡觉地方的着落。
下了班,想着雪儿之约,惟有跑回老张的小药房去:“张老板,有位朋友会十二时打电话到这儿找我,我留在这儿帮你,听完电话再走行吗?”
“十二时我关铺了。”老张说。
程杰笑着搔搔头:“太早你还有顾客,用你的电话不方便,所以才约那么晚,我替你关铺好了。”
老张蛊惑地一笑:“一定是女孩子电话了,这么快便搭上一个。”
程杰马上摇手:“不是搭上,我在北海道滑雪时认识的,是个女学生,很纯的。”
老张瞄了他一眼:“很纯的?你这辈子认识过纯的女人?要是她真的纯真,就是她倒楣,你可不要浪费了人家。”
“不,张老板,我连落脚处也没有,怎会去追个家教森严的女学生?料不到今天一上班便碰上她进来吃东西。”程杰苦笑道:“真是糟糕,我今夜都不晓得睡在哪里。”
老张说:“别装模作样,想睡在我这儿是不是?这儿没什么地方,你只可以在贮物室坐着打盹,或者躺在店子内放得下你这大个儿的地板上。”
“谢谢。”程杰在这时候,会接受任何可供度宿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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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对他说:“你忽地有了向上之心,那女子可能对你有点好的影响。你怎会没地方睡呢?从前跟你混的女孩、女人,哪个不欢迎你去睡?居然肯在这儿躺地板,嘿嘿,爱情魔力。”
程杰的心暖了一下,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般,好像有所期待,心有依归。一向,他不缺乏女人,但感觉上都是飘飘泊泊的,他从不等谁。但这个晚上,一边帮老张包药,一边情绪紧张,虽然十二时还没到,一有电话响他便过去拿起听筒。
老张瞧在眼里,笑了。他喜欢阿杰这个样子,这才像个正常的年轻人。
每个电话都不是雪儿的,程杰听一次心里紧张一次。
十二时整,电话响了,程杰想,这回还不是雪儿?抢着去听,原来是老张的太太。
“你老婆问你几时回家。喂,老板,别讲那么长,我等电话。”
老张说:“我几时长气了?长气的是我的老婆。”
老张的老婆果然絮絮不休,急得程杰焦躁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
“关铺了。”老张听完电话:“得向老婆报到,你自己等着。”
老张走了,十二时十五分了,雪儿刚才打电话一定不通了,她会不会放弃呢?等到十二时半,电话还是没响,程杰瞪着药房墙上挂着的大钟,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焦虑得无以复加。
雪儿不来了?
他开了一缝铁闸口,一时探头出外,一时回顾电话,坐又不是,站又不是。正对着电话发呆之际,铁闸有轻轻的敲门声,程杰奇怪,半夜三更,谁来找他了?难道那女人还派人来揍他?
程杰本能地把那缝门砰的一声关上,但在砰的一声中,隐约听见女子的惊呼声,程杰认得那声音,雪儿!她在山坡滑雪时直冲下来的惊呼声。
程杰担心起来,管它外边有什么人,都要看看的了。躲在门后开了一丝缝一望,只见在暗淡的街灯下,雪儿还穿着校服,娇怯怯、惶惶然地站在门口。程杰马上跳了出去,一把将她扯进来。
雪儿投身在他怀中抖颤着,程杰感得到她的心在跳:“别怕,别怕,对不起,吓着你了,你怎么摸到这儿来啦?”
“我不敢回家,回了家十二时后我便不能出来。告诉我妈我到同学家温书,溜出来也不可以太久,见你一会儿,我便要走了。”雪儿抱着他的背:“十二时我在街上电话亭打电话,老是不通。”
“那你怎么找到这儿来?”
“午膳后我打过这个电话,听电话的人开口便应,复兴药房。我问了地址,很挂念你。我怕这回找不着你,以后也找不着你了。”
程杰叹了口气:“倒不是像我所说,我一定找得着你,而是你一定找得着我了。”
雪儿抚着他的脸庞:“瘦了,为什么这么瘦?你还好吗?”
程杰说:“你中午时问过了。”
雪儿搂紧了他的背:“整个人都瘦了,要是好、便不会瘦得那么多。”
程杰不知从何说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现在一切都好就是了,你不是看见我工作吗?”
雪儿把头搁在他胸膛:“你说你没有家,现在你就住在这儿?”
程杰说:“暂住几天吧,这不是长期的。也许过几天又不晓得住在哪儿。哈,努力找个男同事打好关系,看谁是单身的,跟我分个房间住。”
“杰,你常常就是这么的居无定所吗?你不觉得辛苦吗?”在温暖的家长大的雪儿感到他飘泊的凄酸,泪珠儿又下了。
程杰吻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