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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殿,想抓到罗贵妃与四皇子的小辫子,让皇上就算心都偏到了脚后跟,也不能推四皇子上位的?
小李子这几日频繁进入重华殿,又接连两日出宫,饶他做得隐秘,徐皇后也很快知道了,小李子前脚才出了宫门,徐皇后的人后脚便跟了上去,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徐皇后的人不但当日没能回宫,接下来几日也没能回去,徐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落在了旁人的监视里,而这个旁人显然不会是罗贵妃,至于究竟是谁,徐皇后不敢想更不敢查,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越发谨言慎行而已。
不过此事于徐皇后来说,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她可以确定重华殿一定有问题了,只要她悉心筹谋,假以时日,不愁不能抓住罗贵妃母子的小辫子,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陆明萱知道凌孟祈不欲多提罗贵妃,说完便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和姐姐至多后日便要回府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想是不能出来瞧你了,你好生养伤,好生照顾自己,我会吩咐厨房的人继续炖汤与你送来的,你若有什么急事,也可以让虎子去递话儿给丹青,我虽不方便出来,与你带封信或是带点什么小东西出来,还是做得到的。”
凌孟祈闻言,不由满脸的不舍,不过想到陆明萱虽不方便出来,自己伤势好转一些后,却可以去见她,便也没说什么,只一一应了她的话,道:“你也别担心我,我有虎子照顾,家里还有其他下人,我底子又好,想来要不了多久便可以痊愈,所以你回去后,记得再不要让你的丫鬟们陪你打牌甚至陪你睡了啊。”
想起那几夜自己在外面急得半死气得半死,她屋里却是欢声笑语不断,他现在都还觉得牙痒痒,不过牙痒痒之余,倒也别有一种异样的甜蜜。
后面一句话,说得陆明萱红了脸,啐道:“你还有理了呢,真真没脸没皮,我就要让她们陪我打牌陪我睡呢!”架不住凌孟祈拉了她的手只是问:“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只得声若蚊蚋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当下二人又说了一阵在旁人听来绝对是废话,他们自己却觉得甜蜜至极的没营养的话,陆明萱才在丹青的再四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晚间陆中显果然就与陆明萱陆明芙道:“你们回来也有十来日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然老夫人该着急了,正好明日我沐休,便送你们回去,顺道给老国公爷和老夫人请个安去罢。”吩咐二人回去后收拾一下东西。
姐妹二人早料到不是明日便是后日回去了,倒也不觉得突然,只吃过饭后没有像往日那般在正房多逗留,早早便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次日上午,陆明萱与陆明芙便坐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由陆中显亲自骑马护送。
一时回到国公府,自是先去见陆老夫人,陆老夫人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大好,瞧得陆中显父女三人,倒是十分高兴,赶着陆中显问道:“戚氏可已大好了?我正想着就这两日打发人去瞧瞧呢,可巧儿你便送了她们姐妹回来。”
陆中显笑道:“已经大好了,想着老夫人膝下如今只得二姑娘与四姑娘承欢,难道冷清了些,所以戚氏一好,我便将她们送了回来,她们虽拙,多少也能与老夫人解几分寂寞。”陪着陆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见陆老夫人面露疲色,便知机的站了起来,说还要去外面给老国公爷请安,提出了告辞。
陆老夫人也不多留他,令张嬷嬷好生送了出去,才与陆明萱和陆明芙道:“我今儿有些累,就不与你们多说了,你们也回去收拾歇息一番罢,晚间就不必过来,明儿再过来也是一样。”
姐妹二人忙屈膝应了,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在院子里正好遇上张嬷嬷送毕陆中显回来,陆明萱趁机问张嬷嬷道:“才我瞧老夫人气色很不好的样子,又说自己累,莫不是哪里不舒服不成?可有请太医来瞧过?”
陆老夫人也是快花甲之年的人了,身体又自来不怎么好,实在由不得陆明萱不担心。
张嬷嬷见陆明萱知道关心陆老夫人,心下十分欣慰,因见陆明芙在,本不想多这个嘴的,想了想,陆明萱与陆明芙自来感情好,自己若单独告诉陆明萱,她回头又岂有不告诉陆明芙之理,倒显得自己厚此薄彼,小家子气。
因命丹青与落梅先回空翠阁后,才压低了声音与姐妹二人道:“老夫人不是病了,而是被气的,本来这样的事不该让两位姑娘知道的,但一来两位姑娘不是外人,二来那边府里不论大的还是小的,都不是好相与的,你们不知情,若是不慎说错了什么话,谁知道她们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来,索性还是让她们知道,趁早有个防备的好。”
姐妹二人一听这话,便知道定是福慧长公主再不然就是陆明珠又生了什么事了,忙谢了张嬷嬷,做洗耳恭听状。
张嬷嬷方娓娓说道起来,却是福慧长公主眼见陆明珠年纪一年大似一年,再不说亲就真迟了,可她瞧得上的人家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便是人家瞧不上陆明珠,差一些的人家她又怕委屈了陆明珠,想着陆明珠之所以对贺知行至今仍念念不忘,不过就是因为贺知行长得好而已,遂把主意打到了凌孟祈头上。
不想陆明珠听说后,却立时发起癫来,说福慧长公主是嫌弃她,不想留自己在家白吃饭了,急着将自己打发出门,所以才与她挑了凌孟祈这么个破落户儿,福慧长公主这次的态度比前年陆明珠听得贺知行赐婚给了怡安县主时的态度强硬得多,说自己心意已决,回头便让陆中景与老国公爷说去,尽快将事情定下来。
陆明珠心心念念惦记着贺知行,哪怕贺知行如今已娶了妻也从没放弃过,如何肯嫁给凌孟祈一个在她看来除了长相以外,样样都及不上贺知行的人?见福慧长公主不理会自己的哭闹,想起上次陆文逐的狠绝,倒是不敢再寻死觅活了,却又抓了一把剪刀在手,绞起自己的头发来,说福慧长公主若定要逼自己嫁给凌孟祈,她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福慧长公主这两年以来为陆明珠可谓是操碎了心,近一年来又因陆中景日日歇在书房,说什么也不肯进她的房门而满心的烦躁,夜不能眠,精神早已是大不如前,如何禁得起陆明珠这般刺激?当即便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偏其时陆中景与陆文逐都不在公主府,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福慧长公主的奶娘原来倒是却能当她半个家,却因前番陆二夫人之死一事,被老国公爷亲自下令送去了国公府的庄子上“荣养”,连同福慧长公主身边几个得用的女官也被送走的送走,挨板子的挨板子,早不敢像以前那般在两府横着走,更不必说替主子拿主意了,所以事情还是惊动了老国公爷和陆老夫人。
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忍气到得长公主府,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两位老人家都不赞成将陆明珠嫁给凌孟祈,因着罗贵妃的关系,他们是想拉拢凌孟祈不假,但陆明珠那个性子真嫁了凌孟祈,那就不是在结亲而是在结仇了,指不定到时候还会因不慎惹怒了罗贵妃,连累两府上下几百口子人;而且陆明珠那些不光彩的事凌孟祈都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也是个问题。
☆、第三十八回
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不赞成陆明珠与凌孟祈的亲事,陆明珠倒是高兴了,福慧长公主却又发起癫来,盖因她因陆中昱过去这一年以来不进自己房门之事,婉言请过陆老夫人帮她劝陆中昱,再不然以母亲的身份压压他也成,奈何陆老夫人却说“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摁头”,并不肯替她出这个头,她心里一直怨着陆老夫人和老国公爷呢,哪里肯让他们在自己的公主府指手画脚?
因说婚姻大事由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陆明珠的亲事她问两位老人家是情分,不问是应当,难道他们还以为自己真能做主不成?还说别说他们了,连陆中昱这个父亲都没资格做这个主,能做主的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一人而已。
还是陆文逐闻讯后及时赶回到,先跪下磕头赔罪,好言好语将两位老人家送走,再软的硬的齐上阵,对着福慧长公主又是解劝又是威逼,才算是让她暂时打消了将陆明珠嫁给凌孟祈的念头。
——不是陆文逐不想与凌孟祈关系更亲近,实在是他深知以自家姐姐的脾气,说得好听点是坦诚直率,说得难听点便是嫁谁坑谁一家,他可不想因此而毁了自己与凌孟祈之间的兄弟之情;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凌孟祈中意的是陆明萱,陆明萱如今是他妹妹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自然不想因姐姐的关系而委屈了妹妹,尤其是在姐姐根本不想嫁凌孟祈的情况下。
但陆老夫人也因此气了好几日,一直到今日都还没消气。
张嬷嬷说着,摇头叹道:“连日来长公主与县主都没有过来向老夫人请罪,想来之后也不会过来,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两位姑娘都注意些,省得到时候一个不慎成了她们母女的出气筒,未免太不值当。”
对福慧长公主和陆明珠,张嬷嬷如今可谓是深恶痛绝,她做下人的是这个态度,陆老夫人是何态度可想而知,如今已不是看在福慧长公主是长公主的面子上,而是看在陆文逐的面子上在容忍她了,若不然,定国公府就要出第一位与妻子和离的老爷了。
福慧长公主竟有意为陆明珠择凌孟祈为婿?
陆明萱半晌都消化不了张嬷嬷说的这个消息,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可张嬷嬷脸上的凝重与眼里的厌恶却是实打实存在的,而且她也犯不着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陆明萱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接受有人正打自己心上人的主意,虽然结果没能打成功,但她心里依然跟吃了只苍蝇似的难受。
老天爷可真是会开玩笑,上辈子让自己与陆明珠和同一个男人有纠葛也就罢了,谁知道这辈子竟然又故态重萌了,唯一不同也是唯一庆幸的是,凌孟祈心里的人是她,陆明珠也没有嫁凌孟祈的意思,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了!
陆明萱暗自苦笑着,耳边已传来陆明芙的声音:“多谢嬷嬷提点,我们这些日子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会加倍注意,断不会惹长公主与县主不高兴的。”
却是陆明芙见张嬷嬷说完后,陆明萱只顾着发怔,没有旁的反应,知道她心里这会子必定不舒坦,怕她失态让张嬷嬷瞧出什么端倪来,这才自己出声应酬起张嬷嬷来,为怕陆明萱仍发怔,一边与张嬷嬷说话,一边还轻轻捅了她一下。
陆明萱回过神来,忙也道:“是啊,我与姐姐一定会加倍注意的,多谢嬷嬷提点,也请嬷嬷多多劝解老夫人,老话不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聋不哑,不做阿翁’吗,她老人家已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理这些个琐事做什么,只管受用自己的,只要她老人家开心长寿,便是我们做儿女最大的福气了。”
这话张嬷嬷爱听,暗自想着果然是亲孙女儿,知道心疼老夫人,老夫人素日没白疼她,点头道:“我会把两位姑娘的话转告老夫人的,我还要进去服侍老夫人,就不多陪两位姑娘说话儿了。”说完微微欠了欠身,与姐妹二人擦肩而过。
余下姐妹二人情知此地不是说话之地,遂什么都没说,一路缄默着回到空翠阁,又受了众人的礼后,陆明芙才拉了陆明萱去她屋里说话儿:“方才张嬷嬷的话你也听见了,长公主只是暂时打消了让县主嫁给凌世兄的主意,你可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才是,说句不好听的,当初姓赵的能因自觉今非昔比了生出旁的心思,如今凌世兄未必就不会有样学样,五姑娘还只是二老爷的庶出女儿,尚且能让姓赵的左摇右摆了,更何况县主还是长公主的女儿,本身又有封诰在身,比五姑娘尊贵了不知道多少倍,万一凌世兄知道有这样的好事砸到她头上,也动摇了呢,你到时候可就真是连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陆明萱闻言,想也不想便道:“凌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凌孟祈对她的感情,还真不是赵彦杰能比的,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她身上花费那么多心力了;况撇开感情不谈,只说凌孟祈若真想要权势,他大可去好生奉承罗贵妃,别人不知道他和罗贵妃之间的关系,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有这样一个亲娘,他想飞黄腾达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何至于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博前程?
话说没说,已被陆明芙冷笑打断:“先前我们还都觉得姓赵的不是那样的人呢,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说变就变了,谁能说得准凌世兄就不会变呢?要不这样,我这便找借口回家一趟,把此事告知爹爹,让爹爹尽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