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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接收到他的眼色,瞪了他一眼,才软声向陆明萱道:“姑娘心里是不是不好受?其实要我说,姑娘实在犯不着为那个女人难受,若当日姑娘被二皇子……得逞了,以姑娘的性子,事后必定不会再苟活于人世,那现如今难过的便是老夫人、老爷、大姑娘和凌公子,并我们这些关心姑娘在乎姑娘的人了。”
顿了顿,又道:“奴婢读的书少,却也知道一句话‘成王败寇’,虽然这句话放在现下的情形下有些不恰当,但道理却是一样,她当初既然有胆儿做坏事,就要做好一旦不能得逞反受其害的心理准备,总不能就让姑娘任她算计却不还击罢,那她下次岂非越发变本加厉了?况姑娘也没做什么,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真正要她命的人是二皇子,是她自己为自己选的夫君,与姑娘什么相干?”
一席话,说得陆明萱叹息一声,勉强笑道:“我不过白发了一小会儿的怔而已,倒招来你这么大篇话,你们放心,我心里都明白,不过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不过此事说到底也与我脱不了干系,虎子,劳烦你回去后,找间小庙请几位师傅做一场法事与她超度一下,就当是我求个心安罢。”
虎子闻言,本想说‘那个女人死了也活该,还与她超度,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但想起若不是因着陆明萱心善,当初在他们主仆最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们,之后又悉心为自家少爷筹谋前程,他们又哪来如今的好日子过,这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应道:“姑娘放心,我下去后便按姑娘的吩咐去做。”
既然姑娘坚持,那随便找间小庙应付一下也就是了,只要能让姑娘心安。
丹青见陆明萱嘴上说着明白,脸色却仍旧不好看,因有意转移话题道:“对了虎子哥,凌公子说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再不十几日可就是我们姑娘的生辰了,凌公子不会连姑娘的生辰都错过罢?”
虎子听她主动叫自己‘哥’,心里不知道多高兴,若是现下只有二人单独相处,他少不得要打蛇随棍上的让她再叫自己几声,只可惜陆明萱也在,他只得将满腔的旖念都压下,皱眉道:“如今三皇子虽已大好了,却主动向皇上请旨,要将江南的账目都肃清后再回京,少爷既要协助三皇子又要保护三皇子,什么时候能回京,还得看三皇子的意思,只怕是赶不上萱姑娘的生辰了……”
陆明萱听二人说起凌孟祈的归期,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只是听得虎子说凌孟祈怕是赶不上她的生辰了,不由情绪又低落下来。
虎子见了,忙补充道:“不过少爷应当能赶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之前回来,与萱姑娘人月两团圆,毕竟中秋自来就是阖家团聚的日子,便是三皇子到时候还不想回来,太后娘娘也一定会让皇上召他回来的。”
陆明萱的情绪只是低落了片刻,便恢复如常了,笑道:“正事要紧,赶不上就赶不上罢,横竖我又不是只过这一个生辰,以后就不过了,哪怕赶不上中秋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虎子你回去便写信告诉凌大哥,让他不必着急,我与他……来日方长。”
说到最后‘来日方长’四个字时,不由红了脸,气色看起来总算比方才好了许多。
虎子与丹青对视一眼,果然一提到自家少爷/凌公子,姑娘便立时顾不得想其他事了,二人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
虎子因笑道:“我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少爷一定不爱看,要不萱姑娘自己与少爷写一封信?整好明日卫所有公函送去给少爷,到时候我把萱姑娘的信夹在公函里,至多七八日,少爷便可以收到了,比走驿站还快呢!”
陆明萱想着凌孟祈现如今还不定怎生忙碌,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给自己写信,便有些踌躇,自己一旦去了信,他势必要回信,没的白耽搁时间……但对凌孟祈的思念到底还是占了上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虎子道:“既是如此,你稍等片刻,容我进去写了信让丹青送出来给你后,你再回去可好?”
也顺便给虎子制造个与丹青培养感情的机会,也省得他当着自己的面儿都老盯着丹青看,弄得丹青各种不自在。
虎子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留时间给自己和丹青单独相处,喜之不迭,忙道:“萱姑娘只管去写信,我等多久都没关系的。”又腆着脸小声向丹青道:“丹青妹妹,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哦,你别着急,我等多久都是心甘情愿的。”
说得丹青红了脸,狠狠瞪了他一眼:“谁着急了,你心甘情愿不心甘情愿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也不待陆明萱先走了,自己一甩帕子先出去了。
陆明萱看在眼里,好笑不已,向虎子道:“丹青就是这么个直脾气,实则心地再好不过的,你以后多包容她一些。”说完也出去了。
余下虎子发了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陆明萱最后那句‘你以后多包容她一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即喜得眉开眼笑,萱姑娘都已允了将人许给他了,他抱得美人归的日子还远吗?
陆明萱回到屋里,磨墨走笔洋洋洒洒一气写了近十页的信,仍有些意犹未尽,但想起虎子还在外面等着,而且这信可是要与锦衣卫的公函一块儿送出去的,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可就不好了,这才收了笔,待信纸干了以后妥善的折叠封好,叫丹青送了出去。
她自己则洗了手,去了陆明芙屋里。
陆明芙已没在做针线了,而是坐在临窗的榻上由落梅给自己揉肩膀,一瞧得陆明萱进来,便笑道:“我正想打发人去瞧你回来了没呢,可巧儿你就回来了,落梅,你让人去厨房瞧瞧我们的饭可已得了,若是得了,便拿回来,我与妹妹早早吃了,下午还有下午的事。”
落梅屈膝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陆明萱在后面瞧得她纤细的腰肢和一头乌鸦鸦的头发,想起前世她与另外三个丫鬟一起背叛自己,就因陆明珠向她们许诺,将来让她们做贺知行的通房,可见她们都是有“大志”的……因沉吟着问陆明芙道:“不知道姐姐落梅落霞两个,有什么打算?”
陆明芙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言外之意,纳罕道:“什么什么打算?我前儿听老夫人的意思,是打算过完中秋节我们家去时,便把她们的身契都给我,说毕竟也服侍了我这么几年,知道我的习*好,将来便让她们随我去颜家,也省得将来我用起旁的人来不趁手,我总不能拂老夫人的意罢,况我使她们也的确使顺手了,暂时没有换人的打算。”
陆明萱见姐姐没有明白自己的真正意思,只得把话挑明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姐姐可有想过将来要让姐夫……收了她们?若是没有这个打算,可得早些与她们把后路安排好,也省得将来她们有什么非分之想,白坏了主仆之间多年的情分。”
陆明芙这才醍醐灌顶,沉默了片刻,皱眉低声道:“如今只有我们姐妹两个,我也不瞒你,谁想与旁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陪嫁大丫鬟本就该是姑爷的,而且你姐夫屋里,如今也不是没有人,据说是我婆婆给的,与你姐夫是打小儿的情分,还不知道我过去前,他们会不会将其打发了。而且我进门以后,总会……怀孕生产,那么长的时间里,也不知道婆婆会不会再给你姐夫人,与其到时候等着婆婆给一个我轻不得重不得的,倒不如我自己先给他,至少身契在我手里,她怎么也翻不了天去!”
陆明萱闻言,方知道颜十九郎屋里竟是早有通房的,心里先是涌起一阵不痛快,但随即便暗自苦笑起来,且不说颜十九郎,像他这个年纪的、但凡家里过得去的公子少爷们,又有几个是在婚前有通房丫头的?远的不说,就说陆文远,婚前便是有两个通房的,还是在与陆二奶奶成亲以前,才被陆大夫人打发了,亦连陆文迁如今才十五岁,据说也已将屋里一个丫鬟收了房,颜十九郎又怎么可能例外?
可别人是别人,她不想管也管不着,如今遇上这种事的却是自己的姐姐,陆明萱心里真是比吃了黄连还苦涩,几乎就要忍不住劝陆明芙悔婚算了。
奈何她也知道,这世间绝对没有为了男方在婚前有通房丫头而悔婚的道理,不但陆中显与戚氏不会同意,只怕连陆明芙自己也不会同意,毕竟颜十九郎从方方面面看,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夫婿人选,若陆明芙真与其退了婚,谁又说得准她以后还能不能再找到比他条件更好的男人?
陆明萱想了想,只得劝陆明芙道:“姐姐说得也有道理,与其到时候来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倒不如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过我有几句话告诉姐姐,其实没了这个,还有那个,光想着防女人是没用的,关键还在于姐夫的态度,如果姐姐将自己的优点都展示在了姐夫面前,让姐夫对你难舍难分,就算有再多女人也不必怕,这种事从来都是堵不如疏的,姐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只要颜十九郎一颗心都在姐姐身上,颜八太太若再给他人,不必姐姐出面,他自己便知道先出头为姐姐回绝了,而且颜八太太也不像是那等刻薄婆婆,只希望姐姐如今是在自己吓自己罢。
陆明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你姐夫没有那个心,就算婆婆给他人又如何?只是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我且先过去以后再说罢,就像你说的,我先想办法展示一下我的优点,看他会怎么样,若他仍对落梅落霞有意思,我也不能拦着他,至多以后只与他做一对俗世夫妻便是,若不是,那我便与她们各挑一门好亲事嫁了,将来也好帮衬我。”
说着苦笑一声:“我真羡慕你,那时候你都还没有想过要与凌世兄在一起,他便敢对着爹爹说若得能你为妻,‘绝不纳妾室不弄婢女,惟一心一意与萱姑娘厮守,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五马分尸,概莫敢辨!’这样的话,就算以后他未必真做得到,至少当时他的心是真的,这样的男人不敢说这世上都绝无仅有,至少也是万中无一,你有幸遇上了,是你的福气,你以后可得加倍对人家好,加倍珍惜人家才是。”
陆明萱郑重点头道:“能遇上凌大哥的确是我的福气,我一定会记住姐姐的话,加倍对他好,加倍珍惜他的。”活了两世,她才遇上一个凌孟祈,这是老天赐给他仅次于让她有重来一次机会的大福气,不必陆明芙乃至任何人说,她都定然会加倍珍惜凌孟祈的!
姐妹两个各自想着心事沉默了一会儿,陆明萱才先回过神来,道:“既然姐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我便可以安心了,倒是吴妈妈姐姐打算怎么安排?”
吴妈妈那个性子,最是掐尖要强的,这几年是因在国公府里上有几层主子,陆明芙屋里又有段妈妈压着她,她才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去了颜家以后,一旦没人压着她了,还不定她会怎生轻狂,指不定还想拿捏陆明芙呢,她不得不提早为陆明芙做打算。
陆明芙道:“李妈妈你也是知道的,根本上不得台面,现如今又帮着太太照管两位弟弟,怕是不能同我一块儿过去,如此吴妈妈我少不得就要带过去了,丫头们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好些事还是得管事妈妈出面更方便一些。若是能将段妈妈也一块儿带去就好了,就怕老夫人还要用段妈妈,舍不得割爱。”
若段妈妈也能跟陆明芙过去,有段妈妈压着吴妈妈,反过来吴妈妈的存在也能对段妈妈造成一定的危机,两人为了能比对方更得陆明芙的信重,便只能越发尽心竭力的为她办事,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陆明萱思忖着,笑道:“这事儿有什么难的,姐姐若不好意思说,等我明儿得了机会,我替姐姐与老夫人说去,想来老夫人定会答应的。”
陆老夫人对她既疼且愧,想来定不会拒绝她这个小小要求的,她也好趁便回明将来自己要将桑嬷嬷也带走,杭妈妈与伴香伴琴则提早打发之事,这辈子她们是还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但她却绝不会明知她们是毒蛇,还将她们留在身边,上辈子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有些人,她一辈子都得防着!
姐妹两个说话间,落梅带着婆子提了食盒回来,二人遂净了手对面坐下,用起午膳来。
饭后,姐妹两人在院子里走动几圈消了一会儿食,又躺着小憩了半个时辰,起来后便又做起针线来,一直到晚饭之前才停下。
期间陆明萱忍了好几次,到底还是没忍住悄悄儿将陆明雅已不在人世了的消息与陆明芙说了,末了叹道:“她也可怜,以前在府里虽掐尖要强,也是因过分自尊导致的,二夫人性子又弱,膝下只得她一个又一味的溺爱她,二老爷偏还凉薄,一心只想生出嫡子来,难免都忽略了对她的教养……去了二皇子府以后,二皇子有那样见不得人的癖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