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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婕妤笑道:“原来如此……”
话没说完,被两个宫女扶着的睦贵嫔忽然大着舌头嚷嚷道:“你们两个是谁,怎么是你们扶着本宫,福婕妤呢,让她来扶我……”说着不满的嘟哝道,“素日见了本宫一口一个‘娘娘’,一口一个‘姐姐’的不知道多殷勤,谁知道今日只让她扶一下本宫,倒做张做致起来,还敢背着本宫与旁的姐妹抱怨说本宫时刻不忘防着她,未免太让人心寒,也不瞧瞧自己到底值不值得人信任……”
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
福婕妤满脸的尴尬,勉强笑向高嬷嬷等人道:“看睦姐姐的样子,还真醉得不轻呢,都开始说胡话儿了,我这便扶了她离开,就不耽误高嬷嬷的事了,不过却得与高嬷嬷借一个人,待与我一道将睦姐姐扶回她宫里后,再打发她回去向高嬷嬷复命。”
说着上前指着一个扶着睦贵嫔的宫女,“让我来扶着睦贵嫔罢,你且随高嬷嬷办事儿去。”
谁知道福婕妤才扶住睦贵嫔,便被睦贵嫔一把甩开了,大着舌头语气极其不善的道:“谁要你来扶本宫,假惺惺……”又一把将扶住她另一侧手臂的那个宫女也甩开了,道:“你主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做下人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宫才不让你们主仆扶本宫呢,谁知道你们会将本宫扶到哪里去!”将高嬷嬷的人误认作了福婕妤的人。
饶知道睦贵嫔说的都是醉话,但福婕妤也有些恼怒起来,所谓“酒后吐真言”,显然睦贵嫔心里便是如此想的,所以才会在酒醉之后说了出来,枉她还真以为彼此是好姐妹呢,敢情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便也冷下脸来,道:“睦贵嫔既不让我扶,也不让高嬷嬷的人扶,那便继续在这里丢脸罢,我却是不奉陪了,还得回大殿给皇后娘娘敬酒呢!”说完径自拂袖而去。
余下睦贵嫔连站都不大站立得稳,迷离着双眼四下看了一圈,忽然拿葱白的手指指着陆明丽陆明萱姐妹几个道:“谁说除了她福婕妤的她的人就没谁扶本宫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前来扶着本宫?”
高嬷嬷见状,忙向姐妹几个道:“几位姑娘还不快见过贵嫔娘娘?”
待几人依言行完礼后,方赔笑向睦贵嫔道:“回贵嫔娘娘,这几位并不是宫里的人,而是定国公府的姑娘们,乃是今日进宫来给皇后娘娘贺寿的客人,如何能叫她们来扶贵嫔娘娘?要不老奴这便打发人回春禧殿,让娘娘宫里的人过来服侍娘娘……”
话未说完,已被睦贵嫔冷笑打算:“什么客人不客人的,本宫只知道上下之分,就算她们是定国公府的姑娘又如何,难道本宫一宫主位,倒连她们都使唤不得了?本宫今儿偏还就非让她们几个来扶本宫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本宫亲自来请是不是,再不麻溜点,仔细本宫让人打你们的板子,到时候本宫打了你们,还得问定国公老夫人和定国公夫人要辛苦费去……”
陆明丽与陆明欣几时见过这等阵仗,如果对方是低等妃嫔也就罢了,偏又是一宫主位,连陆老夫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娘娘”的,二人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忙忙上前便扶住了睦贵嫔。
陆明芙却留了个心眼儿,有意落后二人一步,待二人扶住了睦贵嫔,自然也就没有她的事儿了,因与高嬷嬷道:“劳烦嬷嬷使个人回大殿与我们家老夫人说一声,就说我家二姐姐与五妹妹扶睦贵嫔娘娘回宫去了,再就是若高嬷嬷实在不得闲,就不必引我们去净房了,还请安排个人引我和我妹妹出宫去,我妹妹实在需要立刻收拾一番,而且才我见她的手臂也烫伤了,我打算先带她回马车上简单的包扎一下,也省得将来留下疤痕,有劳嬷嬷了。”
高嬷嬷怎么可能让陆明萱离开,一脸惊讶的道:“怎么萱姑娘的手烫伤了吗?那便更不能出宫去了,我这便使人传太医去,像萱姑娘这般漂亮的女子,若手上留了疤,可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正要使人传太医去,不想被陆明丽和陆明欣扶住的睦贵嫔又发起酒疯来,“这两个丫头扶得本宫一点都不舒服,那个丫头……”指着陆明芙,“对,就是你,你来扶本宫……你脚粘地上了是不是,还不快点,等着本宫亲自请你去呢!”
陆明芙既意识到了不对,自然不肯离开陆明萱,让陆明萱落单,因忙屈膝赔笑道:“民女的妹妹伤了手,民女实在不放心离开,还求贵嫔娘娘开恩……”
“你妹妹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宫相提并论?再不来扶本宫,仔细本宫立刻传人打你的板子!”睦贵嫔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一旁陆明萱早在听睦贵嫔说要自家姐妹扶她时,已意识到危险,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一条最近的路回大殿了,这会子又见睦贵嫔借酒装疯胡搅蛮缠的定要将陆明丽几人都弄走,让她一个人落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也再顾不得其他,拉起陆明芙,扔下一句:“贵嫔娘娘吃醉了,我与姐姐且先告退了。”不由分说便疾步往回走,只要能顺利回到大殿,在陆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徐皇后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奈何原本“醉得不轻”的睦贵嫔却忽然三步并作两步敏捷的挡到了她们前面,冷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话都敢当作耳旁风,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国公府的姑娘本宫便奈何不得你们了?本宫今儿个还偏就要让你们两个扶本宫了,其他人都不行……”
高嬷嬷见火候已差不多了,忙赔笑着打圆场道:“贵嫔娘娘还请息怒,这两位陆姑娘都极愿意扶您的,只不过这位萱姑娘的确伤了手,要不这样,让其他三位姑娘一块儿扶了您回宫去,这位姑娘老奴且带了她更衣包扎伤口去,待她这边收拾好了,老奴再带了她去春禧殿给您磕头赔罪去,您看怎么样?”
说完不待陆明芙与陆明萱答话,直接便与陆明芙和陆明丽陆明欣道:“几位姑娘快扶了贵嫔娘娘离开罢,不然待会儿贵嫔娘娘动了真怒,几位姑娘怕是吃罪不起!”又命跟着的宫女们,“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几位姑娘带路?”
便有五六个宫女上前,一阵风般卷着睦贵嫔和陆明芙三人便离开了,陆明芙一开始还挣扎着不肯走的,奈何身不由己,只来得及对陆明萱扔下一句:“妹妹自己小心!”一行人已消失在了陆明萱的视线当中。
她还是大意了,想着青天白日的,她们一行又有四个人,她们出来之前还与陆老夫人报备过,果真她们出了什么事,陆老夫人必不会与高嬷嬷这个带她们出来的人善罢甘休,高嬷嬷就算再胆大包天,也未必真敢拿她怎么样,万万没想到高嬷嬷竟胆大至厮,不,应该说是徐皇后竟胆大至厮,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连婕妤贵嫔这样高位份的后妃都出动了,竟是豁出去与定国公府交恶都要置她于死地,——看来她今日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高嬷嬷也冷笑,再不复方才言笑晏晏的样子,“谁让萱姑娘自个儿有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呢?把她给我扭了,嘴也堵了,省得吵吵得我心烦!”
便有两个宫女立刻将陆明萱反手扭了,还拿帕子堵住她的嘴,高嬷嬷这才凑到陆明萱耳边以仅够彼此听得见的声音道:“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胡说八道?更何况就算你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也不怕,你可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这些宫女又都是谁的人,我们娘娘既然敢做,便没什么可怕的!”
说完拔高声音喝命那两个宫女:“带走!”
陆明萱被一路扭着身不由己的到得一座僻静的院落前,一路上她也曾试图想办法向旁人求救或是自救,奈何一路走来,她竟是半个人影也没瞧见,她自己也被扭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得一间屋子之前,陆明萱的双手终于被松开,堵住她嘴的帕子也被拿开了,她正欲趁此机会大声呼叫,背后已传来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进了屋里,然后门便在她身后被重重的关上了。
高嬷嬷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大皇子,人已经送到了,老奴这便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去了。”
大皇子的声音随即响起:“嬷嬷只管放心回去,这里交给本王即可!”
屋里陆明萱正是摔得七晕八素之际,忽然闻得大皇子的声音,不由大惊之色,难道大皇子竟不肯假手底下人,而是打算亲自杀她灭口吗?
她本能的想要呼救,只可惜还来不及喊,嘴便被斜刺里伸出来的一只大手牢牢捂住了,她又本能的挣扎起来,只可惜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枉然,最后只能安静下来,冷冷的怒视着眼前的人。
大皇子一身用金线绣着四爪盘龙祥云图的黑袍,眼里满是得意与冷然,冷笑道:“你叫啊,看你叫破了喉咙会不会有人来救你,不过你若真能叫了人来,本王也不怕,正好让人见证一下本王与你是怎样‘恋奸情热’,抓住一切机会都要幽会一番的。”说完,终于松开了捂住陆明萱嘴巴的手,然后自袖里掏出一张帕子,慢条斯理的擦起手来。
陆明萱心中一跳,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徐皇后与高嬷嬷到底意欲何为,竟是打着要让她与大皇子早有私情,如今连在宫里也禁不住偷偷相会,被人识破后只能胳膊折在袖里,让她给大皇子做妾的主意,到时候她成了大皇子的人,生死可不就只能取决于大皇子这个夫主了?如此一来,便能既不得罪定国公府,又解了大皇子秘密被撞破,时时受人威胁的危机了,徐皇后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民女早已表过态,只要大皇子不对民女主仆起杀心,民女绝不会泄露大皇子的秘密半个字,大皇子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陆明萱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与大皇子周旋,只因她深知时间拖得越久便对她越有利。
大皇子却冷冷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是活人更能保守秘密,还是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不待陆明萱答话,又道:“不过你运气好就好在你姓陆,如今又养在陆老夫人跟前儿,而我们母子还大有用得着定国公府之处,否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有命站在这里与本王说话,还能有那个福气让本王宠幸你一番?”
陆明萱与大皇子面对而站,大皇子说话时那冷冽的气息便直喷在她脸上,让她又是恐惧又是恶心,暗想着若今日真被大皇子碰了,她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然说话时却将姿态放得更低,脸上甚至还带上了笑:“原来大皇子是想纳了民女,您早说呀,民女若早知道有这样的好事,又岂能有不愿意的,将来民女可就是娘娘了,要不大皇子这便与民女一道去凤仪殿当面与我们家老夫人提出此事,想必我们家老夫人也定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你当本王傻呢,以为随便这么一说本王便会放过你了?”话没说完,已被大皇子冷冷打断,“更何况定国公府那对不知好歹的老不死的,连当初我求娶表妹为正妃他们都踌躇了那么久,又怎么可能再许我一个陆家女?害本王还得委屈自己碰你一个肮脏的女人,真是想想就够本王恶心的!”
一边说,一边已大力捏住陆明萱的下巴,令她不得不抬起了头来,然后就猥琐的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这肮脏的女人倒还真有几分姿色,罢了,本王今儿个便委屈自己与你玩玩儿罢,横竖你如今这副身板与小太监们也没什么两样,本王就凑合着用用了,也不知道你的后面与小太监的后面用起来有没有什么区别……”
说着,便俯身对着陆明萱的樱唇吻了下去。
陆明萱怎么可能让他吻自己,头一偏便大力挣扎起来,大皇子眼中立刻染上了几分戾色,冷笑道:“还跟本王装起贞洁烈女来了,本王倒要看看待会儿你被本王骑在身下时,还烈不烈得起来!”
说话间猛地一扯,只听“刺啦”一声,竟生生将陆明萱的半幅衣袖给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纱质的中衣,那中衣料子本来就薄,再加上先前沾了菜汤,便如同透明的一般,隐隐可以看到下面白皙如玉的手臂和手臂之上的一片红肿。
陆明萱惊惧恶心到了极致,至此是再做不到强迫自己与大皇子周旋了,想也不想便反手给了大皇子一记耳光,然后拔下发间的簪子握在手里便向大皇子刺去,打定主意今日哪怕是与大皇子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他污了自己的清白去!
奈何她那点力气相较于大皇子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根本不值一提,几乎只在眨眼之间,她手里的簪子已被大皇子夺过去扔到地上,脸上也重重着了一掌,当即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头晕眼花的再也爬不起来。
眼睛的余光瞥见大皇子正一边破口大骂她:“贱人,竟敢对本王动手,本王今日不弄死你,本王便不姓慕容!”一边快速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