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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是艘小船,就前后两个舱位。前舱船家,后舱属张瑶和徐晖。床是一张通铺。想到要和两个奶油同床共眠,秦万琪就反胃,就差点没吐。要不是他一个劲地忍住的话。
不能吐。他对自己说。假假的也是天府的菜呀,吃了天府的菜,成仙了也说不定哩。
所以他忍住,没吐。
席间,他记得自己是尿尿过了的。当时,看他醉醉的,徐晖还想扶他到船尾的厕所。
不用那么麻烦。他说。走出舱,站在船边,掏出小弟弟,望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哗啦啦就撒得尽情。对了,月亮是倒映江水里的。月亮一晃一晃的,好像张开了嘴。呵呵,想喝酒是不?便将剩下的一半,对准月亮撒。撒出的都是酒。
经我肠肠肚肚暖热了的酒哩。他对着月亮说。两个奶油在他身后吃吃笑。好像还是捂着嘴笑的。真女人。男孩子撒尿尿,不都这样热爱大自然的嘛,有什么好笑?小见多怪。
躺到床上,徐晖帮他盖上被子。盖着被子的时候,徐晖的手像是触到他腿间的小弟弟了。竟像独电似的闪开手。
嗳哟哟,闪什么闪?难道自己没长着小弟弟不成?真是。
船泊江岸,江浪轻拍。船便轻摇轻晃的。挺不错。秦万琪想。有点像婴儿的摇篮。
朦朦胧胧的,嘴巴竟发神经地吟——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老妖怪哩,老妖怪,你东方求败真是个老妖怪。我都酒醉了,巴不得全身的毛孔都闭上,好好睡一大觉,你还要我张嘴吟诗。叫我扮岭南才子,也不是这样扮的吧?
况且,现在是早春,哪来的霜?刚过元宵,月亮明晃晃的,哪里会落?
想着,睁开朦胧醉眼,张嘴想骂。月亮就像一颗流星似的,呼呼地坠落,身后还带着一条长长的、银色的扫帚尾。
呆了一呆,秦万琪知道是东方不败在作古作怪,心里便道,老妖怪,算你。月亮落了,你搞满天霜来看看。
几声鸦啼,阴惨惨的。
满天飞霜,冷得张瑶、徐晖赶紧上床,钻入被窝。徐晖睡中间,一边挨着张瑶,一边挨着他秦万琪。
没办法了,越想躲,偏越挨得近。秦万琪无奈地想。心里一边又对东方求败道,就这点本事?江枫呢?渔火呢?寒山寺呢?还有钟声。
站在他的耳朵边,东方求败冲他“哈哈”笑了几声,然后说,我的大才子,请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又睁开眼睛,秦万琪一睁开眼睛,就瞪得天大了。透过船窗——
江枫飒飒,渔火点点,寒山寺在夜色里隐现,钟声悠悠传来。
“还想看什么?”东方求败笑问。
“不想了,只想睡。我服了你啦,行不行?”
“行。”
说罢,东方求败从他的耳边消失。
“你还没睡哦?”徐晖侧过身来,问秦万琪。秦万琪扭头。这一扭,心里又“妈呀、妈呀”地叫开了。
徐晖水灵灵的双眼,正巴眨巴眨地吞着他。
要命,当我是一条鱼了。秦万琪想,忙扭回头,两眼瞪着船顶。
“人家问你哪,睡了么?”徐晖又道。
“正想睡,被你问醒了。”秦万琪没好气地说。徐晖轻轻地“咭咭”笑了。
看看,笑得又像女孩子家家了。秦万琪心里讥道。
张瑶已发出轻微的鼾声。
唉,真差劲,连鼾声都细细的,那么女性化。秦万琪心里哀叹。若我以后会养出这样的儿子来,立马将他丢落江喂鱼。太没出息了。
徐晖捅了捅他的腰,“秦大哥,你们棋城有辣子吃么?”
真没文化。辣子哪里没有?秦万琪感到自己跌入了愚蠢国。便故意道,“没有。我们不吃辣,我们那里遍地都是糖,爱吃甜。”
“这个我知道。你们的荔枝都像糖。”徐晖道,身子往秦万琪这边挨了挨。秦万琪想躲,壁板挡他没商量。便动弹不得。虽然隔着被子,秦万琪还是感觉到徐晖的身子是柔柔的,全无男孩子那种硬朗。
“秦大哥,你的酒量真厉害,喝那么多,也不怎么醉。我才喝两碗,就晕晕的了。”徐晖又道。
既然晕就睡,还这么多话干嘛?秦万琪心道。嘴上却吹牛说,“当然啦,我们喝酒当喝水。”
“难怪哩。要是我有你一半的海量,我就高兴死了。”徐晖欣羡道。
还用说。别说一半,有我十分一的酒量,你也不用奶油了。秦万琪心道。
“秦大哥。”
“嗯。”
“睡了?”
“想睡了。”秦万琪答,闭上眼睛。
徐晖轻轻叹了口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呢?秦万琪不解。但徐晖这么一叹气,他的小弟弟就像听到什么命令似的,“嗵“地挺了,尿急了。
窗外仍飞霜。
这个衰老怪,变霜天变一下就成了,偏变这么久。也不知道人家会尿急。秦万琪心里一边怪东方求败,一边爬起身。
“嘛呢?”徐晖星子样的眼睛望着他。
“尿尿。”秦万琪答,接着便骂,“日他大爷的,酒白喝了。喝这么多撒那么多。”
“真可惜的话,用勺接住,再喝下肚子去呗。这样不浪费。”徐晖笑说。
这话倒有点男孩子的调皮。秦万琪一高兴,也对徐晖笑说,“我们棋城有个说法,童子尿能治百病。我的可是童子尿哦,想不想分一勺喝喝?”
红了脸。帮万琪感到徐晖红了脸。却听徐晖说,“好啊,你喝两勺,我喝半勺。”
“为啥我喝这么多?”
“你海量嘛。我只是溪量。”
“好,就这么定。”秦万琪道,跳了下床。
第八章 九尾狐妖
秦万琪跳下了床,走出舱门,往船尾的方向走了两步,解开裤腰带,请出腿间的小弟弟。小弟弟憋得有点雄壮,一亮出来,马上就热情奔放了。
“哗啦啦”,与江水同唱,真个幸福。
满天飞霜居然不见了。大概是老怪不希望我感冒吧。秦万琪开心地想。月亮仿佛冲着他笑。
笑声“咭咭”的,只有漂亮女孩才能发得出来的好听。
“不是要拿勺子装童子尿的么,勺子呢?”
嘿,月亮也关心我的童子尿。
妈哎,不对。
是奶油的?
也不对。
奶油的声音哪里有这么好听。
扭过头去一看,秦万琪的小弟弟立马一缩,从他的手上缩回裤裆。他嗵地跳起,竟越过了船栏,往江里就坠。是头朝下的。
这回死定了。不死,也要被冷冰冰的江水,冷脱一层皮。秦万琪绝望地想。头已接近江水。他感到是贴着江水的了。头却“篷”一声,像碰在一块柔软的弹板上,将他反弹回原位。
望下去,江水依然。
他知道是东方求败在作弄他。不管吧。既来之,则看之吧。勇敢地看吧。他干脆转过身来,望着倚着舱门的徐晖。
还是徐晖么?
NO!
秦万琪懂得几句洋话。
是“密思徐”。
徐晖变成了徐小姐。
也不仅仅是小姐那么简单了。
内见徐晖身穿一件狐裘大衣,白绒绒的,蓬松松的。脸蛋儿还是那张脸蛋儿,却是妩媚无限,妖靓妖靓的;双眼灵闪灵闪,分明带了勾,一下子就将他秦万琪勾住了。
这妖气十足的徐晖,哪里还是那个奶油的徐晖,活生生一个九尾狐妖。
小时候,他就听娘亲说过,狐妖里头,最厉害的就数九尾狐妖。为啥?一尾勾眼,二尾勾心,三尾就勾魂。还有四五六七###尾呢。那就不是勾的问题,而是吞啊噬啊吃啊的问题了。
按说,他秦万琪也不是没见过女孩子的人。不少女孩子在他面前赤身露体,他也不觉得咋的。他依然处男不改,童子依然。
但面对徐晖,他竟心动了。
怪啊。徐晖身穿狐裘,有毛有皮,本是安全系数很高的,不像露体那样诱惑人的。偏偏,她就诱惑极了。望着她,秦万琪望着她,就感到她毛绒绒的狐裘,将她衬得很有曲线。曲线很妖。很妖地拉住他的目光,要他穿过狐裘,先想象她的莹莹玉腿,修长而圆润;再是臀部。妈哦,她的臀部像有火,他的目光一抚摸上去,自己的身子马上就烘热起来。然后是两只小乳房。是的,徐晖的乳房小小的,像只大苹果。苹果香哦,还甜。当然,那小乳房是洁白的,中间的乳晕却粉红,小乳头也是颤颤的红。
颤颤的,秦万琪就感到自己快站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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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
那年,当他秦万琪的腋下刚刚长出几根黄毛,就感到自己的小乳头传出美妙的歌声,就像木棉圆滚滚的花蕾,好像随时会爆出一瓣一瓣的火红来。连续几天的阴雨,福生巷的白发婆婆仍一如既往地叫卖着凉茶。生意不好,一天才卖出几碗凉茶,抵不上她煲凉茶所用的柴火。她虽一脸失意,无牙的嘴巴却见精神,一张一瘪地唱着“卖凉茶哩”的节奏。棋城四季如夏,她相信千年不变的。三几天时间,在千年里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她高兴地想,如果没有她的凉茶坚持不懈地为棋城的人清热降火,棋城早燥热得爆炸了。每想到这,她心里便生出一种崇高的感觉。望着街上的雨丝,她觉得阳光会来,棋城人的铜板会一枚一枚地掉入她的掌心。大伯娘翻着帐本,看着出数不减,入数渐小的数字,她宁静的脸容升起了不安。我父亲叭嗒叭嗒狠抽了几口水竹烟筒,才慢悠悠道,“要不,咱跟西洋鬼子打打交道吧。”大伯娘盯着父亲,“就没别的办法了?”“办法应该有,只是钱来得慢。”父亲实打实说。大伯娘不安的脸容却有了舒展,“慢就慢点吧。来得快的东西,去得也快的……”父亲“嗯”了一声,神态从容地离开。谁都知道,自英法联军入城之后,大批洋商也蜂涌而至,凡跟洋商打交道的,大多都成了爆发户,成了新贵,在富豪路置地起楼了。个中发财方法,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是走私漏税……能获暴利的,自然是贩卖鸦片。
这跟他秦万琪的腋下长毛没有关系。该长的长,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毛一长,他周身火烧火撩的,一连几个晚上都跑到这样的梦境里去。梦中的世界空空荡荡,没有鸟,没有牛和狗,没有炊烟,没有一辆马车,更没有别的人影。就他一人。就他一人独对空荡的风,空荡的原野,空荡的蓝天白云。他的梦中有雪,是因为棋城在一千年间,才下了三场雪。雨倒不断,暴风暴雨也不少,木棉树常为此断腰断胳膊。也许是没有的才梦,有了的,才不必梦的。那阵,有个朦朦胧胧的梦就很独特。平常,偶尔听到大人谈男女间的事,他似懂非懂,也就不当一回事。可当腋下刚开始痒痒,腋毛露露尖的时候,他发觉女人在自己眼里变得活灵活现,不像往日看一眼就算,而是有意识地看。目光变得特别光亮,有如一束暗夜里的阳光,特具穿透力。虽然还没有落在什么具体的部位。走在街上,盯着女人的背影,也感到舒服,有一种莫名的心跳。如果刚好遇上女人回头,碰上对方的目光,他的脸刹地就红了。好像是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似的。想女人了。他有这种感觉。当那夜一个女子上了他的床,女子的脸相朦胧,只觉得是带圆的,闪着青春的光泽。纤嫩的手蛇般游在他身上,凉凉润润的,令他血液奔腾,面对熊熊大火般亢奋。纤手触到他腿间敏感的部位,他不由身轻如羽,飘飘欲升,随她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醒来,摸到裤衩粘粘糊糊的液物,他既兴奋,又多少有点羞涩。噢,我居然有了男女间那种事的欲望了。他脱下裤衩,挂在床头,整夜望着它,细细地,慢慢地回味着梦中欲仙欲升的奇妙感觉。这感觉,比第一次拉出蛔虫要新鲜得多,愉悦得多。这回,他不会像当初那样,捧着蛔虫找到母亲,哭着道:“娘,不得了哇,我的肠子都跑出来了……”四五岁时的无知,虽然可笑,倒也让他知道自己是可以生产出物质来的。凭直觉,他认为裤衩上的粘物,要比蛔虫珍贵,不可轻易视人。天亮之后,他便没把裤衩交给洗衣妇。他悄悄地用纸包好,来到珠江边。望着蓝得透澈的江水,他觉得这才配粘物的去处。把纸包放入水中,看着它一飘一浮着远去,他激动地想,就让我的第一次融入到天地间吧。后来,他得知自己的梦叫春梦,人人都有的,心下才感到淡然。啥时春梦来了,他都乐意接受,把它当作是吃饭一样的平常事来看待。当春梦如烟。
这下,徐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