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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斐尘沙哑着叫道,“我欲成佛却成魔,是你们逼我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罢,他化做一股厉风冲向和尚,因佛珠的抑制,斐尘的速度明显不如上次,连晓沁和凌阳都可以看出斐尘的动作。
和尚见斐尘来势汹汹,忙扯下一颗佛珠准备念咒,但念咒的时间完全被打乱了,转眼工夫,斐尘已经闪到和尚面前,一双利爪就刺向和尚的胸口,和尚见状况不对,忙扭身避过,但左手臂还是被擦伤,鲜血染满了袈裟。
和尚一避开,晓沁和凌阳就暴露在斐尘的面前,斐尘窜向晓沁,瞳孔忽而扩大忽而缩小。
望着近在直尺的斐尘,晓沁的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
“还可以回头的,”晓沁说道。
“你们逼我的,”斐尘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平,他侧身抓住凌阳的脖子,将他拎起来,说道:“你现在是不是体会到了绝望是何滋味,是不是晓得了弱肉强食的道理,知道吗,这是个强者的世界,你们这些如蝼蚁般的人类,只适合成为我们的点心。”说罢,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凌阳的苍白的脸颊。
凌阳被面前的斐尘吓得连话都说不上来,只能坐以待毙。
半跪在旁边的晓沁哭着叫道:“你刚刚不是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吗?那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快放开他。”
斐尘邪邪一笑,说道:“猴急什么,下一个就是你。”
“妖孽,还敢放肆!”和尚喝道,他手中的佛珠已经光芒万丈,与此同时,佛珠也奔出,这么近的距离,斐尘根本不可能闪开,而且他身上的黑色皮肤也没时间凝结在一块。
见状,斐尘拎起凌阳就挡在自己前面,佛珠穿透凌阳的胸口击中斐尘,斐尘不敢相信,这佛珠竟然对人不起作用!斐尘甩开凌阳,抓起晓沁就奔向囚室的窗口。
斐尘踢开破烂不堪的窗户,抱着晓沁就跳下去。
和尚舒了口气,扶起凌阳,说道:“施主,你没事吧?”
凌阳被惊吓过度,只是使命地点着头,口张着却说不出半个字。
“佛主保佑,”和尚扶着凌阳走向窗户,说道,“丧家之犬,老衲迟早要替天行道。”
楼房不远处,斐尘正抱着晓沁奔向后山。
后山顶处,斐尘正表情恐怖地蹲在那里,他大张着嘴巴,一丝丝鲜血从舌尖处滴下,他的胸口处有两颗佛珠在生生不息滴转着,每转一圈,斐尘的脸色就会变得更差,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正在被佛珠消磨着!
而晓沁则曲着腿坐在他的对面。
晓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跑?他一定能追得上,况且,她的心中还燃有一丝的希望。
“斐尘?”晓沁小声叫着,“还是你吗?”
斐尘干呕着,一块肉块从他嘴里滑出,他抬起头痛苦地笑着。
从斐尘眼中,晓沁仿佛还看到那个充满无奈的少年,晓沁试着沟通道:“如果是你的话,你就点点头哦。”
斐尘猛地站起身子,冲到晓沁面前,凶神恶煞般吼道:“该死的东西,给我滚远一点,老子现在难受,不然早把你吃了!”
被斐尘这一恐吓,晓沁的眼泪马上跑了出来,她呜咽着说道:“人家都是为了你好。”
斐尘一拳打在晓沁身后的树干上,叫道:“滚!”
“我……”晓沁正想说话,却看见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少女正静静地走过来,她忙朝少女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但少女似乎不明白,或者说是不需要明白,只是悄无声息地走到斐尘身后。
“主人啊,你就直接杀了她吧,”少女幽幽地说道。
斐尘转过身,见是蓝欣,他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镜头:后山上,蓝欣焦急地追着自己,他却运用凭依神的能力将她杀了!并被植上了凭依兽的种子!
画面换转,他出现在了X0X门口,X0X室内的女生们正有说有笑着,看见斐尘的出现都吓得要死,因为他们所见到的斐尘已经不是白天那个平易近人的斐尘,而是被凭依兽奉为神的上级凭依,“蓝欣在哪?”这是他进入X0X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当他看到好几个人摇头时,他的杀意就已经将仅存的理智完全代替……
回想起来,斐尘更加的难受,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碰上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还犹豫什么?”蓝欣掩口一笑,说道,“喝了她的血至少可以抵抗那佛珠一阵子。”
“是我杀了你,为什么我还会去寻找你?”斐尘叫道。
蓝欣摇了摇头,说道:“你赐予了我伟大的力量,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嘻嘻,”蓝欣的眼中燃起杀意,她继续说道,“入你梦中就是为了解放你,你被束缚在斐尘的身上这么久,觉醒后就应该尽情发泄。”
斐尘捂着胸口,说道:“不可能的,我杀了人,却又去辩解?”
蓝欣笑道:“你只是被装在斐尘这个容器里,你杀了我,是为了同化我,你追寻我,是因为他的意志还影响着你。”
“我现在不是斐尘?”斐尘自问道,“为什么我还有他的意识?”
蓝欣指着晓沁,说道:“你杀了她,加重杀人的快感,将斐尘的意志完全磨灭掉,那样你就可以脱离人的情感,全身心投入到建立凭依之国的使命中来!”
听罢,斐尘的嘴角微微翘起,他扭头盯着晓沁,眼中杀意上涌……
(八)宿命
斐尘盯着晓沁,目光变得凶狠异常,他扭过头,说道:“如果我将你的眼睛挖出来会怎么样?”
蓝欣明显身子一阵,她强装笑颜,说道:“你是我的主人,主人的话当然要听,但…为什么呢?给我个理由。”
斐尘捂着胸口,说道:“不管现在我是斐尘还是凭依神,但我的记忆还是不变的,你现在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蓝欣了,对吗?”
蓝欣浅浅一笑,眼睛变得幽绿,她退后几步,说道:“主人,你有权利杀我,但你有义务遵循凭依神的命运,知道吗,杀了她,那是你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斐尘仰天一笑,说道:“人不负我,我亦不负人,人若负我,我定将让他十倍偿还,我还记得那些噩梦是谁带给我的,就是你这个低等的凭依兽!”
蓝欣掩脸阴笑,说道:“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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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尘边走向蓝欣边说道:“我是神,我不需要任何人指使我,而你,犯了这个错!”说罢,斐尘已经卡住蓝欣的脖子,而蓝欣,一丁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
蓝欣的双眼中出现两个小嘴巴,两个小嘴巴异口同声道:“你是我们的神,我们犯的错由你来惩罚,当你犯错了,你将被我们这些你口中的低等凭依兽屠杀的!”说罢,蓝欣那幽绿的眼睛滚了出来,掉落在斐尘的掌心,斐尘握紧两颗眼球微用力,眼球就破裂开。
蓝欣的手缓缓搭在斐尘的肩上,空洞的眼窟鲜血流出,蓝欣轻声说道:“斐尘,知道吗,我追寻你好久了,我不会后悔的,你杀了我,让我体会到了那种爱到生恨的感觉,现在,我知道你很难受,也许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是一个错误,凭依兽影响了我的大脑,也影响了我对你的爱,如果还可以,我愿意再来一次,只是…只是希望你转身那刻,是为了赶走我对黑暗的恐惧,是为了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我很渴望得到你的爱,以前你都不理我,现在呢,还是吗?”
『声声思,碎碎裂,纵将堕轮,奈何也;
淡淡情,缕缕断,此时此刻,尽灭也;
从人之恨,从魔之悔,仰天一笑尽是命;
回首一望,欲成佛却成魔!』
斐尘身上的黑色皮肤渐淡,他跪在地上,撕声叫着:“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凭依神,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类女子而有所改变的,他们负我,我就应该选择报复!我不是斐尘,我不会,不会的。”
晓沁双眼微湿,她哽咽着说道:“前面是悬崖,只要转过身,一切还是如同从前。”
斐尘扭头死瞪着晓沁,叫道:“你给我滚!”
晓沁柳眉轻皱,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说道:“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斐尘,你没有改变过,你也不会改变的,是吗?”
斐尘胸口的佛珠更显活跃,他伸出双手把住佛珠的去路,大声叫道:“我的命运就是如此,何必挣扎!”胸口皮肤被斐尘硬生生撕下,两颗佛珠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直逼斐尘,但在斐尘的周围却生出几股黑气,黑气笼上佛珠,佛珠的光芒顷刻间被磨灭,斐尘身上的黑色皮肤变得更加的浓重,一双黑翅撑破他的皮肤,傲然张开,他眼中只剩无边的黑暗,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直盯这晓沁。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毁灭,”斐尘说着撑开翅膀飞向高空。
晓沁见这情形,整个人都呆立在那里。
此刻,凌阳与和尚正坐在保卫科。
和尚抚平袈裟,捻着佛珠,说道:“施主命相不佳,恐时日不多。”
凌阳此时此刻已经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和尚的身上,他显得极虐诚地说道:“大师可不能坐视不管,救救在下一命,我一定会感激不尽。”
和尚掐指一算,说道:“人命天注定,岂能强求,老衲只会伏魔降妖,逆命之事,老衲不会。”
凌阳央求道:“只要能长命,我什么都愿意。”
和尚眼光变得锐利,他郑重地说道:“施主真的什么都愿意吗?就算是舍弃肉身?”
凌阳不假思索地说道:“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
和尚爽朗地笑着,说道:“有施主这句话,老衲自当全力以赴。”
一阵阴影遮住保卫科的窗户,和尚和凌阳同时转过头去看窗户,只见一只张着翅膀的怪物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两个,定眼一看,竟是斐尘!
和尚大喝道:“好家伙,竟然在不到一日的时间就变成如此的骇人,若再不阻止,老衲怎做一个佛家弟子!”话毕,和尚已经弹出佛珠,佛珠打破窗户的玻璃直逼斐尘,斐尘黑目厉睁,用手掌接住了那颗佛珠,一运力,佛珠就化为粉碎。
“施主,意志不变吗?”和尚对凌阳说道。
凌阳脸色苍白,他使劲地点着头。
和尚见斐尘已准备飞入房间,忙抓起凌阳的手跑出保卫科,和尚边跑边说道:“不动明王,亦谓之不动使者,驾驭一切现象者。依密教三轮身之分类而总判,不动明王为一切诸佛教令轮身,故又称为诸明王之王,五大明王之主尊。”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爆破,一股黑气从保卫科涌出,凌阳边跑边说道:“大师不必说那些我都听不懂的东西了,直接说要我怎么做吧。”
黑气仿佛有生命般,奔向和尚、凌阳以及周围那些老师和学生,那些老师和学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渐渐逼近他们的黑气。
黑气中,一个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我绝对不会宽恕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血债就得血还!”
一被黑气笼罩上的人都变得面无表情,双眼幽绿地跟向和尚和凌阳。
见黑气越接越近,和尚扯下全部的佛珠,念道:“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曩喃……”数十颗佛珠形成的金光球射向黑气,黑气散开又围向佛珠,佛珠的光芒被黑气渐渐泯灭,最终消失在黑气的压迫下。
因佛珠的阻挡,和尚和凌阳有了更多的时间,他们已经跑入了思源楼后面的操场,和尚喝道:“施主,请脱下上衣!”
凌阳大喘着粗气,也不说什么,一下就把上衣扯烂脱下。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和尚合手闭眼念道,“以佛之名,魔障已生,不动尊自当现身,奉大日如来教令,今以一世民之躯,恭请不动尊现身……”念罢,在以和尚为中心的大地上燃起六条火龙,火龙奔向了六个不同的方向。
“过来!”和尚大叫道。
凌阳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走向和尚,一接近和尚,和尚就拽住凌阳的胳膊,将他按在火龙中心点,虽是火焰,但凌阳明显感觉不到火的灼热。
火龙爬出三十米后就开始滑弧,弧线燃起的火焰将接近的黑气阻挡在外,火龙汇合后便形成了一个六芒星!六芒星是所罗门的标志,但却是召唤恶魔的邪恶之星!
火焰上腾,黑气依附着火焰包围住这个六芒星,六芒星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三十米的半圆,和尚和凌阳被完全与外隔绝。
火红的火焰在和尚及凌阳四周燃烧着,而在六芒星之外,黑气一股股地涌上六芒星,斐尘正停留在六芒星上方,黑目狰狞地注视着这个即将成形的六芒星阵,此刻的六芒星就如一个混沌之期的虫蛹,孕育的岂是不动明王?!
(九)黑暗不动尊
那些被斐尘控制的学生和老师都涌向了六芒星阵,他们完全失去了人本应具有的畏惧心里,而是象一具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