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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洲没破，但大皇子他……”夜积雪看了脸色越来越白的莫染天不知怎么说。
“他怎么啦？夜大哥，你别吓我。”莫染天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
“大皇子，他牺牲了。”夜积雪神情悲痛，说完把他一把抱进怀里。
莫然天吓傻了，怎么会这样，平洲没破，人却死了，不可能！他一把推开夜积雪道：“不可能，夜大哥，你骗我，平洲没破，为什么大哥会死？”
“哎，小天，你冷静点，事情是这样的。”夜积雪把他推到大椅子上坐好，然后开始很快地述说起来。
原来第一日时，申国十万大军已经到达了阴江的对面，他们这次领兵的是申国上将军姜政。此人英勇善战，却脾气耿直，有时还自以为是。
得知平洲就一万士兵，他轻敌之下也派了一万士兵跨过阴江，阴江这一段和申国相隔得很窄，所以莫子炎他们也不敢在江上埋伏，怕来不及脱身，只能是固守平洲城，希望不被破城。
攻城之际，四皇子和大皇子按照莫染天给他们的计谋，在护城河里下了毒，在城墙壁上浇了火油，大门早已经加厚数寸，城楼上布满弓箭手。所以当申国第一次进攻时，遭到惨败，一万士兵中被烧死，射死的过半，姜政立刻鸣鼓撤退，气得他火冒三丈，这一来，大半日已过。
莫敬和莫子炎知道这一下势必激起申国的怒气，姜政必定派多人进攻，果然第二次进攻是傍晚时分，这次人数达到了二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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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被大木桩撞得摇摇欲坠，火油也来不及烧着不断爬云梯上来的敌人，最后在城楼之上，两军交战，平洲的士兵因之前都在操练，这回又有两位皇子亲自上阵，个个英勇无比，因为他们只好坚持两日，就能保住城中的数万百姓。
这第二战打到后半夜，姜政终于击鼓退兵，让莫子炎和莫敬松了口气，但这时双方的士兵死伤无数，已经血流成河，惨状无比，城墙上几乎堆满了尸体。
但他们知道这次侥幸，但一万士兵只剩不到五千了，而明天那江对面的七万大军将会怒火冲天地一起进攻，平洲必定沦陷。
重要将领连夜商谈，终于想到了个计谋。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战鼓就已经敲响，这一次姜政亲自领兵，一身盔甲，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身后是七万大军，严阵以待。
然后一位传令官上前到城门口喊话。
“城里的人听着！乖乖开城门投降，大将军说了可饶百姓性命，要不然攻陷后屠城！”
城楼上的莫敬和莫子炎也是一身盔甲，莫子炎立刻回话，他使出内力，把话传遍了大家的耳朵。
“吾等自知实力悬殊，但投降这种事除大丈夫所为。这样吧，大将军，我们打个赌如何，要是我们输了，自愿开城门投降，要是赢了，今日就作罢如何？大家也可以减少伤亡！”莫子炎重在拖延一天，他知道小天一定会让齐王准时出兵的。
对面的姜政也是会武之人，立刻内力传送道：“莫将军想如何赌法？”
姜政虽然接到军令，平洲城务必二日内拿下，但好奇心起，想听听是什么赌约，再者能减少伤亡拿下平洲，皇上一定会奖赏的。
“我们单挑！”莫子炎喊道。
“如何单挑？莫将军和本将军吗？”姜政对自己的武功倒是很有信心，不过听莫子炎的喊话，就知道他也不错，但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大将军以为如何？”莫子炎回问道。
“一对一未免儿戏，不如各派三人如何，胜二次者才算赢？”姜政觉得这主意不错。
“好，大将军请选将！”莫子炎知道自己提出来他能答应已经是给自己这边争取时间了。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各派三人比赛。
第一对就是姜政的副将贾平对莫敬的副将容二，两人都不会武功，实打实，最后贾平胜出，引起申国的一边嘲笑声。
第二对莫子炎亲自上场，因为他知道士气对士兵们很重要，所以他一定要赢，他这一出场，对面可以抵挡着只有姜政一人，两人武艺都很不错，这一战整整半个时辰之久，最后莫子炎险胜，但两人都已经挂彩，姜政这一输，心中气极，他在第三对派出了他的贴身侍卫，有武功，但并不强的李立，告诉他不要显露武功，但可以玩阴的。
这边大家一商量，莫敬一定坚持自己上阵，大家拦不住他，他虽没武功，但一直以来的操练也使他伸手敏捷。
刚开始两人旗鼓相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立就开始使阴的，莫敬发现时心里气愤，但无计可施，为了不输，他也摸出了袖子里暗藏的袖箭。
在力气快用完时，李立嘴角阴笑，一拳带着内力狠狠地打向莫敬的心头，莫敬知道怎么样都是输，但这战却是无论如何也输不得，心里一转，不避不闪，当拳头打中他胸口，他忽然一手大力地拉住李立往地上倒去，李立一惊，已经扑倒在他胸口，莫敬的袖箭也深深刺进了他的胸口，两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两边士兵一声不出，全场鸦雀无声，他们看不出是谁胜谁负。
莫子炎惊得从城墙上飞下来，这边的姜政也飞掠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动手去翻开李立，只见李立胸口中箭，已经死去。
“你们居然耍阴的！”姜政大怒。
“不，他，他会武功！”莫敬脸色苍白如纸，口吐鲜血，大眼瞪着姜政继续道：“大将军是故意的吧，这要传出去，大将军的颜面何在，今日我莫国大皇子以命换你撤兵半日，大将军以为如何？”莫敬越说嘴角的血流得越多。
“大将军，你太卑鄙了！真没想到你堂堂一国的大将军，居然派自己的侍卫出战，摆明要阴我们，就算最后屠城，也封不了我莫子炎的嘴，你难道觉得你一定可以抓到本皇子？大家各退一步如何？”莫子炎心中急怒，但战争不能意气用事，自己要保卫平洲的几万百姓。
姜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狠狠地看着莫子炎道：“好，就半日，天黑了不算！”说完也不等莫子炎反驳就掉头而走，然后大手一挥，传令员大喊‘撤退！’七万士兵全部撤到阴江对面，等待黑夜的到来。
莫子炎连忙把莫敬抱回城楼，这时的莫敬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回天无力了。
军医束手无策，房中一片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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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莫敬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床边为他输内力的莫子炎。
“大哥，你会没事的。”莫子炎鼻子很酸，眼睛红了，因为他知道莫敬已经没救了，五脏皆碎，内力输入后杂乱地不知往哪里流通。
“四弟，不用了，大哥自己知道，你听我说。”莫敬露出一点笑意，凄凉无比。
“大哥，你说，四弟听着。”莫子言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别哭，平洲怕是保不住了，我这条命只换了半天，哎，我对不起平洲的百姓啊。”莫敬眼角也滑下泪。
“不，大皇子，你是平洲百姓心里永远的英雄。”房中的手下全部跪在了地上，个个泪流满面。
“呵呵，你们也是啊！四弟，大哥不行了，你告诉小天，大、大哥以后没法照顾他了，只能在天上保佑他。”莫敬心中只有莫染天一个。
“大哥，你别说了，呜呜。”莫子炎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四弟，大哥一直对你不好，你别怪大哥，不过大哥现在想通了，不管我母妃是不是你母妃所害，跟四弟你没有关系，四弟呀，你要好好照顾小天，大哥最担心的就是他了。”莫敬的手发抖地抓住莫子炎的手。
“大哥，四弟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天的，你放心。”莫子炎连忙道，这个就算他不说，莫子焱也会做到。
“呵呵呵，那大哥就放心了，哎，大哥好想念小天啊。”莫敬忽然声音轻了起来，一双大眼看着床上的纱帐，慢慢地失去了焦距。
顿时满房大哭声，噩耗一传出，平洲百姓全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夜幕和快降临，平洲的百姓个个手拿硬物，准备跟申国拼命，但等了一个时辰才发现申国的军队正在撤退，莫子炎大喜，知道一定是那边齐国出兵了，而大皇子的一命真的救了全城百姓。
夜积雪说道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而莫染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好像并没听见似的，只是一张俊脸已经死灰色，透露着浓浓地哀愁。
“小天，你没事吧，四皇子让你节哀顺变，他，他说他也很想你，让你保重身体。”夜积雪最后再加一句，然后担心地看着莫染天。
莫染天依然一动不动，正在这时，齐君衡一脸匆忙地跑了进来。
“天儿，不好了，出事了！”齐君衡大喊道。
“皇上，殿下已经知道了。大皇子为平洲百姓牺牲，是莫国人民心中的英雄！”夜积雪站起来道。
“不是这个，大皇子死朕也是刚知道，但还有件更大的事情。”齐君衡看着双眼没焦距的莫染天担心道。
“什么事情？”夜积雪吃惊道：“是相国大人吗？皇上，殿下不能再受打击了。”
莫染天的头猛一抬，看向齐君衡道：“是大人也出事了吗？”
齐君衡白了夜积雪一眼道：“不是，相国大人还没找到，是，是，天儿，你要挺住啊！是，是你父皇患病驾崩了！”齐君衡的炸弹炸得更厉害。
“什么？”莫染天和夜积雪几乎同叫出声。
“不可能！父皇还很年轻，你骗我！”莫染天一把揪起齐君衡胸前的龙袍，狠狠地道。
“天儿，放手，朕骗你做什么，朕也是刚才才知道的，莫国皇帝驾崩，六皇子莫轩登基了。封四皇子莫子炎为‘平洲王’永驻平洲，不得入京！”齐君衡一口气把话说完。
莫染天大眼挣到了极点，忽然把齐君衡一把推开，自己无力地倒在了大椅子上，顿时小脸上毫无血色，失去了光彩。
“天儿，你要挺住啊，哎，怎么事情一下子这么多。”齐君衡担心地摇了摇头。
“殿下，皇上怎么可能会驾崩？”夜积雪也不相信，这才几个月而已，走的时候，皇上身体健朗，怎么可能一下子患病驾崩？
莫染天只知道自己不能去想这个问题，一想他就觉得活着根本没意义，来到这个世上，自己最相信的人，自己真正的同胞居然狠狠地骗了他。
萧香香，你这个女人真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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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一夜白头
这一天，莫染天一整天都没动，晚上也是齐君衡心疼他抱着他上床，莫染天什么东西也没吃，连水也没喝一口，简直好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把齐君衡急得团团转。
半夜，齐君衡发梦了，睁开白眼似乎有意识地看向了旁边他极度害怕的莫染天，随即一看，顿时全身吓得抽搐起来，居然猛地一下子清醒过来，白眼瞬间变黑眼，但满目惊恐，因为平躺着睡着的莫染天，一头乌黑的青丝全部变成了白色，雪白雪白，铺满了他的四周，那白发中的小脸露出了一种诡异的表情，俊眉紧皱在一起，但嘴角居然是一抹让人疑惑的冷笑，齐君衡看呆了，伸出手慢慢地摸上那散开的白发，心中万分的疼痛，他知道他的天儿一定是受刺激过头了。
往后的多日，莫染天还是设说话，只是喝点粥汤，像个傻子似的任由夜积雪和齐君衡的照顾，对自己的一头白发也好像未见一般，让人忧心万分。
而说来奇怪，齐君衡被这一吓后，居然不会做噩梦了，但却是为莫染天夜夜担心。
十日之后，消息再次传来，莫敬被追封为‘安平王’在平洲的城墙之下造了石像，供每个老百姓拜祭。
这边，申国二十万军队和齐国五十万军队却发生了冲突，最后居然两军打了起来，双方死伤数万，齐君衡忙得已经不见人影，而莫染天，在夜积雪的照看下，还是不问世事。
又过数日，齐君衡终于下令退兵，虽然打下去，齐国这仗一定赢，但想到日后申国的报复，还是忍了下来，而申国也退兵而去，但这个梁子是结定了。
这一天，似乎老了几岁的齐君衡跑了进来。
“天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找到上官仪了。”齐君衡早放弃了嫉妒，只想这个可人儿好起来，看着他这段时间毫无生气，自己的心比什么都疼。
莫染天的呆滞的大眼里忽然一道亮光闪过，焦距开始汇拢，转头看向了齐君衡。
齐君衡心头苦涩不已，他每晚照顾他，安慰他，他都没有动一下，一有上官仪的消息，他就有反应了，哎，看来上官仪在他心中的分量远大于他。
“他人呢，”莫染天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自己回来了，在外面！”齐君衡苦笑道。
莫染天一愣，看向旁边也憔悴不已的夜积雪，夜积雪向他点了下头。
“让他进来吧！”莫染天幽幽道。
齐君衡立刻让李公公把上官仪叫了进来，当一身白衣，消瘦不少的上官仪看到莫染天满头白发地看着他时，他眼睛一酸，掉下泪来，慢慢地走到了莫染天的面前，而齐君衡自觉地住边上站开了。
“小天！”上官仪口气中有着哭腔。
“啪！”一记很响的巴掌，甩得上官仪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