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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道：“是吗？”
陌生人道：“是的。你的心灵，现在还有愤怒吗？”
虞美人感受了一下，平静地道：“荒凉！”
“还有悲伤吗？”
“荒凉。”
“还想念戴宝玉或者戴天吗？”
“荒凉。”
“好的，”陌生人缓缓转过身来，“再见。”然后他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虞美人在他转身的一瞬，己看清他的脸，他与达佛妮相貌一样，然而，他确实不是达佛妮，而是一尊佛。
第一百九十七章倾巢而出
圣灵天国，依然光明灿烂，一般神抵到了这里眼睛会被光照弄瞎。宝玉感觉到与第一次相比，这里有很大的变化，究竟是什么变化，他却不清楚。嗯，上帝的圣殿依旧屹立于净火天上，光焰的炽天使依旧高唱赞歌、满天飞舞，每层天的天使都在做着份内事……
突然，他懂了。赞美诗！赞美诗曲调甚至歌词都没变，唯一的变化是，凡涉及上帝的地方，皆换成了“路西法”或“撒旦。”
一群炽天使这样唱道：“齐当俯伏拜，荣耀大君王。撒旦权力仁慈，须同心颂扬。撒旦亘古如盾牌，护我免灾害。荣光罩若宫韩，颂声环如带。大地浮空间，满藏珍与宝。全归撒旦能力，不绝施创造……”
宝玉心道“真他妈会享受！”破开空间，一步跨到圣殿前，用焦雷般的声音喝道：“撒旦，给老子滚出来！”
撒旦正高踞在上帝的宝座上，与鬼王别西卜、比列、阿撒兹勒和莫斯提马四个君主级堕天使沫浴圣光，汲取信力，听见宝玉的吼声，五人同时打个激灵。
撒旦道：“别西卜，你脸容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你知道戴神会来吧？”
别西卜惶恐地站了起来，道：“是的，不，不是。我的陛下，我并不知道他要来。”
撒旦审视着他道：“你会害我们重下地狱的。你过来。”
别西卜战战兢兢走了过去，撒旦突然大笑起来，裂开地狱般的巨口。别西卜还来不及惊叫，就被撒旦一口吞下。
“这下总可以有个交待了。”撒旦若无其事地道，“比列，开中门迎接戴神。”
阿撒兹勒小心翼翼地道：“我感觉到戴神的怒火了。雷霆之怒，陛下是不是回避一下？
撒旦道：“我有我的尊严。”
宝玉大踏步跨进来，怒气冲冲地环顾左右，大声道：“撒旦，你把别西卜藏哪儿了？”
撒旦平静地道：“什么事？”
宝玉扬手一掷，一个黑呼呼的东西飞向撒旦。
撒旦举手接住，瞥了一眼，骂道：“该死的别西卜。”
他手上是一个人头，月之天使沙利叶的人头。比列等三君主无不露出张惶失措的神情。
比列对撒旦传语道：“他只是一人，我们有四人，还有百万天使，可以一战！”
“住口！”撒旦也传语道，“天使比大罗天仙强吗？我们比玉帝强吗？我了解他，让我处理。”
宝玉道：“撒旦，别说你不知道这事？为何纵容别西卜和沙利叶？我等你的解释。”
撒旦笑道：“记得与戴神初识时，我提过一些警告，大意是说，对主神来说，不存在偷袭，暗算。因为主神无所不察。所以如果死了，也是活该。”
宝玉慢慢点着点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也可以给你设陷井了。你也是主神，死了活该。”
比列等人更加惶恐。戴宝玉的陷井，他们岂能避开？
撒旦镇定地道：“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张口一吐，别西卜的头颅射向了宝玉。
宝玉笑了起来，道：“不知你是壮士断腕，还是真有诚意？暂且信你一次”
卟的一声，别西卜头颅化为青烟。
撒旦暗吁一口气，道：“早说过，我们是绑在一辆战车上了。这么多年，你东征西讨，事业越做越大，我等着分一杯羹呢。等了又等，己经绝望了。”
宝玉笑道：“我的下一个目标，是佛门，该用到圣魔的力量了。这次愿意分一杯羹吗？”
撒旦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不是香格里拉吧？”
宝玉道：“你也知道？”
撒旦道：“听说，香格里拉的国门一旦打开，真正的末日之战就开始了。那不是一般的神战，而是宇宙间两大根本力量的终极对决！”
宝玉道：“什么力量？万有引力？呵呵……”
撒旦道：“生与死！创造与毁灭！宇宙级的！听说大战以后，有可能有一个新的开端，也可能从此不再有宇宙。干净、彻底的毁灭。”
宝玉道：“喔；够劲。我倒也听说过，不过不大相信……”
撒旦道：“你不相信，是因为这一战是诸神之战，而神是不会毁灭自己的。但你想过没有，战争到最后，力量有可能失控？创造的力量是本能地要消灭毁灭的力量，毁灭的力量也是本能地要消灭创造的力量。自宇宙诞生的第一秒钟，这两种力量就缠斗不休，都想毁灭对方，独霸宇宙。可是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这两种力量的斗争才维持了宇宙的平衡，让宇宙从混沌走向有序，生命，神，还有人，都是由这两种力量的产物。任何一种力量失控，结果都是毁灭！”
宝玉道：“包括创造？”
撒旦道：“是的。我们总认为创造是好事。打个比方，繁衍后代是好事吧？可你的家庭明明只能养活十个子女，你却生了一千个、一万个，这结果会怎样？”
宝玉道：“过犹不及。物极必反。说实话，我不想去惹它。”
撒旦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是毁灭宇宙的火山，最好不要引发它。承认有超越我们主神级力量的存在，让人很恼火。但奈何不了它，只有忍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宝玉道：“香格里拉。”见撒旦一脸惊讶，他补充道：“我对佛门很尊重。不如此不足以表现我对佛门的崇仰。哈哈，很奇怪吧？”
撒旦道：“我耳朵没毛病吧？你对佛门很尊重，所以你要去打香格里拉？你知道那是火山吧？才说过不惹它，怎么又要去攻打？”
宝玉笑道：“我不想惹它，却不得不惹它。路西法，你敬仰耶和华吗？”
几个君主一起盯着撒旦。撒旦道：“他是我的圣父。许多人以为我不是受造天使，戴神，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确实是他创造的第一个天使。”
宝玉道：“结果你9父。路西法，你究竟怎么想的呢？”
撒旦道：“你来告诉我。”
宝玉道：“我胖子有个老婆是心理学家，她认为人和神有一点相同，内心都有一种虔诚和破坏交织在一起的欲望。有极少数人、神，会把这种欲望扩展到极端。我胖子就是这种人。我相信世上确实有神圣、崇高的事物，但不相信我看见的神圣、崇高的事物。我要去试试打碎那个东西，如果打碎了，证明它其实根本毫无价值，不值得我敬仰。然后我再去寻找神圣和崇高，然后再去打碎。周而复始，直到……”
撒旦沉吟道：“最后，你会碰到你打不碎的东西。或者，你自己变成打不碎的东西。我弑了圣父后，的确有这种感觉。那么，让我们去打香格里拉吧！”
宝玉离开后，比列道：“这个戴神，真是天生叛逆。陛下，跟他合作很危险。”
撒旦沉默了好一会，道：“佛身，戴神的计划你听到了。你怎么想呢？”
“南无阿弥陀佛！”撒旦胸腔内传来沉重的叹息，“万事皆有定数。我是戴神的意识之一，不必问我的意见。”
撒旦恶毒地道：“你碰上佛怎么办？会把你的刀插入对手的心脏？”
佛身道：“撒旦，休要执着。”
*
地灵界白鹿纪元一万零一年五月二日，戴门出动五十万兵力东征佛门地灵界大国香格里拉。
同一日，撒旦出动十万天使，从西方天界启程，堵塞住月球到地球的空间通道，因为佛道的援兵可能以月球为跳板，断戴门的后路。
也是在这同一天，塞壬三女出兵五万，封锁了木星空间通道。
南宫盈出兵三万，封锁住天王星通道。
太白金星与太华玉女父女出兵三十万，奥林坡斯太阳神许佩利翁出兵三十万，阿修罗王毗摩质多罗出兵四十万，联合封锁外太空进入太阳系的通道。
毗摩质多罗之女妙吉祥己与戴天订亲，所以格外出力。也辛好有了他这一支神兵，才能封锁住太阳系。
地灵界戴门所属各国，也加强了守备。灵界上空，再次吹响战争的号角。这一次，几乎没有人逃难，因为各国都不同程度地卷入了这场世界大战，不是出兵攻戴门，就是攻佛门，或者趁乱打劫，想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灵界人民无路可逃。
而在俗世，虽然没有大战，也受到战争的影响，局部战争、地震、海啸、尾风、温室效应，各种自然灾害，比往年更加频繁。
佛、道早预料到香格里拉之战迟早打响，但戴门真正动手时，仍让他们手足无措。因为宝玉一再宣称，要等到他实力足够壮大时，才会攻打香格里拉。而在佛、道看来，他的实力怎么也不够壮大。
“空间己经封锁了，道门在地灵界只能自保，无余兵可用。”许族阳向释迪牟尼佛报告道，“玉帝陛下要我和赤脚道兄转告世尊，道门对此战保持中立。”
这是在兜率天宫内院，弥勒佛的大雄宝殿里。空间封锁，只能阻止神兵，挡不住大神的。玉帝的使者许族阳与赤脚大仙坐在宾位，他们对面上首主位是释伽牟尼佛，下首是大肚弥勒佛。
“你们怎么能这样？”弥勒佛不再是永远笑呵呵的，怒不可遏，蛤蟆般的肚皮被怒气冲的一鼓一鼓的，“我们不是共同订立了末日计划……”
他虽有佛名，其实还未成佛，要到六十亿年后才能成佛，真正的果位只是等觉菩萨。所以修养是及不上释迎牟尼佛的。
赤脚大仙把一把团形蒲扇摇得哗、哗直响，笑道：“东来佛祖，计划不如变化。玉帝陛下曾以近万天仙之阴神围攻戴神，贫道也曾参与此战，结果仍给他从容逸去。陛下因此体悟到戴神的神力，遇挫越强，不容轻侮。对于戴神，我道门各派各有不同的看法，圣禹、妖鲧、炎帝己公开表态，将支持戴神。为免神统分裂，陛下不得不持中立态度。还望理解。”
弥勒佛冷哼一声，他知道道门派系复杂，赤脚大仙是玉帝心腹，他所说的话有六、七成可信。
释迪牟尼作了个手势，微笑道：“贫僧理解玉皇大天尊的立场。道门一直以清静中和之力，梵门以生灵信仰之力，平衡宇宙间大生与大灭力量的争斗。我佛门是大寂大灭之力，奥林坡斯教与圣灵教是大生创造之力，但是创造力过于旺盛了，在俗世几乎凌驾于一切教派之上，于是我佛、道两家共倡末日之战，以抑制其势力。当此时也，恰有戴神应运而生，在佛、道、梵暗中支持下，取代了奥、圣两教，成为一支新兴力量……”
许族阳道：“是的。道门不少上古大圣认为，奥、圣两教，势力己然大减，加上戴门，三家联合，才能与佛门旗鼓相当，正好可以维持宇宙间的平衡。道门此时倒向任何一家，都可能打破均势，导致空间毁灭。玉帝陛下虽不以为然，但对方振振有辞，倒也不便反驳。”
赤脚大仙道：“世尊勿虑。玉帝陛下让小仙传言：道门虽保持中立，但可以遏制梵门，不使它参与戴、佛之战。若梵门参战，道门绝不袖手。”
释迪牟尼笑道：“善哉，善哉，这就是贫僧希望道门做到的。”
普贤菩萨轻步走了进来，向佛祖合掌道：“阿佛洛狄忒来了。”
众神一愣，释迪道：“快请。”等普贤刚到门边，释迪又道：“且住。开中门，奏乐！贫僧亲迎。”
许族阳与赤脚大仙面面相觑。开中门、奏乐迎宾，是佛门最高礼节，阿佛洛狄忒不过下位主神，何以当得起？
弥勒佛道：“两位有所不知，这阿佛洛狄式道行可不低，一直筹划将爱力从生灭之力中抽出，成为一种独立的力量体系。然而宇宙力量，如何能脱离生灭之力而自存呢？虽然如此，阿佛洛狄戒所体悟的力量仍是非同小可。要制约戴神，非此女不可。”
说话间佛乐奏响，禅唱如海，大雄宝殿大放光明。中门在光焰中缓缓开启，佛祖陪着阿佛洛狄戒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条银白色无袖束身长袍，开领极低，酥胸若隐若现，赤着一双粉红的玉雕似的脚，脚步轻盈若有弹性，那双青天碧海般的眼睛，透着浅笑，仿佛会说话一样，微微扫了弥勒等人一眼。
三神同时感觉到心脏坪坪剧跳了几下，暗呼厉害。当即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调动起定力，平伏微乱的心灵。
佛祖道：“尊贵的爱情女神给我们带来了制服戴神的妙计，各位一起参详一下吧。”
*
戴门这一次出兵，依然兵分四路，以水神共工为前军主将，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