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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断粮……而且,贼人正搜着山……”冷谦边说,身上几处伤口上的血还正往外冒,四儿在一边看着又急又伤心,不管不顾地进了屋,端了热水来要给他请洗伤口,死木头,出去办差也不给她说一声,让她好生惦记,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是一身伤,叫她如何不心疼啊。
“阿谦,你先说说王妃被困在哪坐山上了,那里有什么地理特征,你好生呆着养伤,救人的事,就不要再去了。”锦娘冷静下来,看着谦那一身的伤也是心酸得很,一转头,对张妈妈道:“去请太子爷吧,他手上有兵,相公只带些卫队去可不成。”
锦娘更担心的是冷华庭的双腿在此时怕是会露馅,要救王妃,难道还要坐着轮椅去吗?可如今还真不是站起来的时候啊,残弱的相公会让皇家少了很多戒心,很多事情就要好办得多。
张妈妈转身去了。
冷谦却是倔强的一昂头道:“这些不过是外伤,不碍事,属下无能,没能接回王妃,已是该死,那地形属下熟,由属下服侍少爷去更好一些。”
锦娘也知道阿谦说的是实话,一会子太子听了信匆匆来了,后面跟着冷青煜。
太子听阿谦将当时情形描述一遍后,脸色很是凝重,沉吟半晌才道:“怕是西凉人贼心不死,想要以王妃来要挟小庭和弟妹,他们窥觑你们是人才,最终目的便是将你们掳走,烟墨山离此地可不近啊,快马加鞭也得两天的路程,事不宜迟,孤现在就召集江南大营的人马,青煜,你带孤的卫队先走一步。”
冷青煜听了却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说出口,锦娘见了便道:“世子,若是为难,那就算了吧。”
锦娘在冷青煜的眉眼里确实是看出了为难,所以才有这么一说,谁知冷青煜听得心火一冒,冲口便对她吼道:“你就这么不信我么?”那眼里,竟是深深地被刺痛了的伤害,锦娘听得莫名,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吼自己。
“太子哥哥,我父王好像正在烟墨山境内,要不要通知他一声?”冷青煜吼完锦娘,看她一脸的无辜,心下更为酸羞,转了头,对太子说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冷华庭听得眉头一挑,直直地看着太子,冷冷道:“殿下不是在十多天前已经派人遣送裕亲王回宗人府了么?为何裕亲王到现在还只走到大烟山境内?”太子脸色微郝,裕亲王虽说是犯了事,但他毕竟是叔王,说是押回宗人府去,王爷的头衔还在,他自己要在路上磨蹭,太子也没办法,押解之人总不能真当裕亲王就是犯人吧。再怎么,皇家的脸面和尊严还是要的。冷华庭见太子不做声,又转而冷哼一声对冷青煜道:“怎地如此凑巧,裕亲王也会在大烟境内?”冷青煜听着一怔,随即明白冷华庭的意思,不由勾唇苦笑,俊秀的双眸瞟了眼锦娘,转眸,语气有些苍凉,“你认为,我的父王会劫持简亲王妃?”说着顿了一顿,定定地看向冷华庭,很艰难,很认真地说道:“你相信青煜会做那伤害世嫂的事情吗?若哪一天,世嫂被劫持了,你会认为是青煜所为吗?”他眼里的忧伤太过浓郁,还带了一抹自嘲,不等冷华庭回答,悠悠的又道:“父王,或许不喜欢简亲王府,喜欢与简亲王作对,但终其一生,永远也不会伤害简亲王妃,就如……青煜永远也不会伤害世嫂一样。”说完,转身便离去了。冷华庭听得一阵错愕,怪不得裕亲王总与父王不对盘,原来,他们曾经是……曾经是情敌来着?怪不得父王每次见到裕亲王就怪怪的,非要在娘亲面前表现得亲热,原来如此。他不由又看向锦娘,方才那小子的话太过直白,就像在向自家娘子表白一般,这让他心里有些担心,那醋溜溜的感觉又爬上了心头,酸得他牙痛,但他的小娘子一派山明水净的样子,哪里见到半分情绪波动,心下一哂,暗忖自己确实小心眼儿,一时又担心王妃安全,见四儿正扯着冷谦在清洗伤口,那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好些金创药,正不要钱似的往阿谦伤口上撒着,趁着几个主子说话的当口,能包得一处是一处,扯了大把的白纱布一顿乱缠。“阿谦,你死不了吧。”冷华庭推了轮椅往外走。阿谦脸一红,立即站了起来,甩开四儿的手,大声道:“回少爷,属下还死不了,属下这就带路去。”说着,便起了身。四儿一根纱布只缠了一半,还一半扯在自己手里,阿谦瞥了她一眼,胡乱地将那剩下的一截纱布自己缠上,抬脚就往外走。冷华庭到了穿堂处,回头看向锦娘,眼中殷殷之情难掩:“娘子,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一转眸又对太子道:“太子哥哥,我家娘子的安危就交到你手上了。”虽然极是不甘愿,但此时此地也只有太子能在自己离开后保护锦娘了,太子知道锦娘对大锦的重要性的。
太子听得一怔,小庭这是长大后第二次唤自己太子哥哥了,他心下苦笑,这小子,一声太子哥哥,责任可真重大啊,还……含了警告呢。江南大营拨了两千人马,由冷华庭亲自带领,冷青煜和冷逊二人带着太子暗卫跟随,一众人日夜兼程,不过一日一夜便到了大烟山境内,大烟山在江华邻县江临,不知王妃为何没有走水路而是一路走陆路而来,大烟山也是一座绵延的山脉,山势并不算高,但势陡,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冷华庭赶到时,已是黄昏,阿谦也顾不得休整,直扑王妃所在的那一座山头而去,冷华庭将他一扯,阻了他一阻,对冷青煜交待了一声后,便让兵士将这座山头团团围住,却不见半个贼人的踪影。冷华庭让冷逊与冷青煜带兵搜山。冷谦也是纳闷,先头他逃离时,这山头上可是围了几百名黑衣人的,过了两天,王妃不会被抓走了吧,心下忐忑,见少爷似有话讲,便与他同时纵马到了树林深处。冷华庭一跃下马,自包袱里拿出一套暗卫服装给自己套上,带上青色面具。阿谦看得眼睛一阵涩忡,多少年了,总算看到少爷站立起来了,是那个女子的功劳吧,少爷的毒,定然是她解的,她总是能带给大家意想不到的奇迹,自少爷有了那个女子之后,阿谦的心底里就有了期盼,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会帮着少爷站起来的,一定会的。果然,少爷就真的站起来了,阿谦心里很是激动,不过,他原就是个木呐而不善于表达之人,看得出,少爷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腿好了,干着嗓子,阿谦静静的看着少爷换装,半响才说了声:“好,很好,阿谦又看到了六年前的少爷。”冷华庭拍了拍他的肩,心头也有些感慨,只是此时此地可不是感慨的时候,他只是拥抱了下阿谦,随即放开道:“带路吧阿谦,就当我是你的一名属下就好。”阿谦点了点头,一个口哨,将暗卫叫齐,直扑王妃藏身之地。山路岐区,但冷华庭所带暗卫全是身手不凡的武功高手,大家举了火把,跟在冷谦身后,而冷华庭心急,按着阿谦说的方位,提气纵身,很快就将阿谦他们甩在了身后。
爬了约么半个时辰,便到了王妃所在半山腰,果然隐隐约约的就听到有打斗声,还有火光自树木处透出。
冷华庭见了松了一口气,看来,王妃身边的暗卫还算尽心尽力,这么几天了,仍坚持了下来。
冷华庭救母心切,纵身跃上树枝,几个起落便向打斗声源处赶去。却见裕亲王带着自己的随从正与一众黑衣人在山洞前的坪上斗得正酣,想起冷青煜先前所说的话,心情一时复杂了起来。抬眼看前方不远处的山洞,里面隐有火光显现,只见一身材伟岸高大中年人,穿着简亲王暗卫衣服,眉目清朗,看着似曾相似,却是陌生面孔,他正手持一个火把,眼睛紧张地盯着洞前打斗的众人,而他身前离得半米处,赫然是一个炸药包,引线朝内,看来,随时都有炸掉山洞的可能。原是被逼入绝境,心知敌方想要抓了王妃的活口,所以,便带王妃入山洞,一人守住洞口,敌人强攻之时,便以死相逼,才使得那一众贼人不得不在洞口纠缠,可能想耗尽此人体力再抓王妃。冷华庭见那人腰身笔挺,眼神高傲,不屑地看着正在打斗的裕亲王与那贼首,嘴角抿得死紧,却也看得出是在强撑,因那唇边都出现干裂,看来几日未曾进水的缘故,心下更是焦急,不知王妃是否还能再挺得住,正要纵身加入战团,却听那蒙面贼首道:“裕亲王,你我原有共同目的,今日你何苦要阻在下?”裕亲王眼睛微眯,冷哼一声,手下动作丝毫不慢,却是骂道:“你这番国蛮夷,休坏本王清誉,本王就算再讨厌简亲王那厮,也不会通敌叛国,与你蛮夷同伍,你当我是冷家老二那数典忘祖,通敌卖国,猪狗不如的东西么?”那贼首听得一滞,一时大怒骂道:“你当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窥觑简亲王妃数十年之久,一片痴情又得到了什么,美人回眸,眼中可曾有你?哈哈哈。”此话正好触中裕亲王心事,大怒之下手底下便有些乱,差一点就被那贼首一剑击中,那贼首看着心中便喜,就想拿话再刺裕亲王,“当年,你百般求娶刘家二小姐,可惜人家一片芳心只在简亲王身上,你虽是皇上亲兄弟,却无铁帽子王尊贵,总之差之一步,便相隔千里,美人便成镜花水月,你再不可靠近半分,却是找个相貌似之人,以解相思,却不知,天下相貌相似之人何其多,气质品性如何与当初之人相比?于是,相思未解,却更入了骨啊,几十年来,王爷可是更恨简亲王了?”裕亲王听他对自己的事情如数家珍,不由疑惑,手下动作果然又慢了几分,清润的双眸如鹰一般看向那人,大喝道:“你究竟何人,为何对本王如此熟悉?莫非你是……冷老二?”那人哈哈大笑道:“在下是何人并不重要,在下只是劝王爷,速速放手,以王爷的身份,就算简亲王身死,那美人也再难回王爷怀抱,你们大锦的道德规范可不允许王妃二嫁,又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不若与我西凉合作,毁了简亲王府不好么?你可以泄了夺妻之仇,而我也可以完成任务回府,一举两得,将来王爷若有事,大可以找在下相帮一二的。”裕亲王听得也是大笑起来,他骤然停了手,纵身跃出战团之外。那贼首心中一喜,说道:“如何,王爷可是想通,愿与在下合作?”裕亲王停了笑,双眼阴戾地瞪着那贼首,嘴边带了一丝讥讽:“果然是你,冷老二,本王一直想不通,西凉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祖宗都不要了,宁可背下这通敌叛国的罪名,难道大锦朝庭对你还不够好么?你高官厚碌,财势都盛,不过是没有承袭王位而已,难道西凉就能许你王爵?”那贼首被叫破身份,干笑两声,抹了一把额头之汗道:“这就不由王爷操心了,在下其实也与王爷一样,心有不甘而已,在下自出生便自认为,比兄长要聪明能干,也肯勤奋刻苦,奈何只因是庶出,便夺我公平竞争权力,简亲王那厮有何本事,不过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是嫡出,便坐享先辈荣华,名利地位还有美人,全是唾手而得,而我却要汲汲经营,苦苦奋斗,以求出人头地,再如何本事,也越不过他去,老天既然对我不公,我又何苦一条道走到黑,满怀报负无人欣赏,不如另投明主,此乃识时务也。”此一番话看似说得掏心掏腹,连声音也是配合着苍凉的意味,那洞口的中年暗卫听后持火把的手微微颤着,原本强撑的身子也向后摇晃了下,半响才稳住身形,冷华庭躲在树上看着心中一紧,很想飞身过去救他,又生生忍住,总觉得今天此行,可以探知许多自己不曾知道的秘密。裕亲王听得嘴角讥笑更盛,负手于身后,悠悠然却不似先前那样急迫,如同与冷二老朋友重逢,亲热闲聊一般,“说起来,本王与冷二也是发小,他虽说心胸狭隘一些,却无此等胆子……不过,时光最易将人抛,谁知道当年的发小,如今又成了什么样子,嗯,你平日不是最关心世子华堂么?如今用尽手段要毁掉整个简亲王府,那华堂不是也要被牵连其中,一世前程尽毁去?再者,你还有一子在简亲王府内,就算不顾华堂安危,也要顾华轩吧,你让他身负叛国之父的家声,不是要置他于死地么?”冷二听得一噤,眼神似乎也黯淡了下来,低了头道:“华轩是个好孩子,太子殿应知他是个干净的人,不会因我而毁去他的前程的。”只是此言却说得很没有底气,半晌又幽幽叹了一口气,似是愤恨:“他自己宁可留在大锦也不愿随我而去,他的命运是他自己选择的,怪不得我,父子一场,能做的,我也做过了,他要自寻死路,与人无尤。至于华堂,我那笨蛋王兄会一直护着他的,就算华堂再不济,嫡子已残的王兄也会保住那一条血脉,我又何必忧心呢,哈哈哈。”裕亲王听得直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