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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听得一怔,这才明白上官枚出去的那一会子是做什么了,看来,她也是学到了相公那一招呢,只是相公无赖得很,借了尿遁,而她便是悄悄去行事的,嗯,看来,那香片含毒之事着实惹恼了上官枚,这会子定然是使了手段报复来了,正好,难得自己也能空闲下来看场好戏。
冷华庭听了也是凝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枚,上官枚被他这种眼光看得眉头一挑,低声说道:“二弟,嫂嫂就先抢你一些风头了啊。”
冷华庭灿然一笑,对上官枚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还特意将轮椅退到了锦娘身边,也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不一会儿,真的走进来一个人,锦娘看得一阵错愕,那人竟然二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丫环含香,二太太看得瞳孔一缩,胸膛里了气血翻涌,她强自吸了一口气,将那股子欲吐的劲头压了下去。
上官枚含笑地看着二太太道:“二婶子,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二太太眼神凌厉地看着含香道:“含香,你不在府里办差,到王府来做甚?”
含香对二太太福了一福道:“主子,罢了吧,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败露的。”
二太太听得大怒,大声喝斥道:“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含香也不理她,任她骂着,径自跪到了王爷面前:“王爷,奴婢是来自首的,奴婢也是奉二太太之命,将砒霜给了金儿,命她在世子爷的吃食里下毒,而这两个婆子手上的欲霜也是奴婢给的,是二太太怕金儿靠不住,决定双管齐下,同时进行,二太太的目的便是既要害死世子爷,又要以此陷害二少奶奶。”
二太太听了气得便要冲上来打含香,王妃冷笑着说道:“老二家的,到了这当口,你还想要灭口吗?”
二老爷自看到含香进来时,便知道事情败露,此时,他神情有些幌忽,呆呆地看着盛怒下的二太太,听到王妃的话时,他似乎才回过神来,突然走上前去,“啪啪啪”三耳光,将二太太打跌在了地上,怒道:“你太狠的心了,竟然敢害堂儿……和侄媳,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便向王爷跪了下来:“王兄,小弟家门不幸,没有娶到贤妻啊,没想到,她竟然会变成这样,小弟愧对王兄你,求王兄责罚吧。”
二太太捂住被打得红肿的脸,伤痛欲绝地看着二老爷,既不哭,也不闹,神情就像是失了魂一样,二老爷也是神情痛苦地回头看着二太太,眼里有着不舍和无奈,更有一丝恼怒和决然。
好久不曾说话的老夫人这会子也是愤怒地看着二太太,她拐杖连连击地,对二老爷道:“老二啊,先前你娶她时,娘便跟你说过,她性子太过刚强,城府又深,心胸又狭,是那容不得人的,让你不要娶,你自己非要,还拿了热脸去贴人的家的冷脸,好不容易讨了来,看吧,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你……你快些休了她算了,免得将咱们王府弄得污烟障气,害人害已。”
二太太听了老夫人的话,骤然回神,眼神凌厉地看向老夫人,怒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别让我说出好听的来了,这府原里就是肮脏得很,就算是再干净的人进得这里来,也会被染成黑的,不然,只能像王妃一样,当个活宝被人耍而已。”
被点了名的王妃定定地看着二太太,她既不气,也不恼,却是幽幽地说道:“你或者真的很精明能干,我在你眼里或者确实是很愚笨,但是,你活得很累,你失了最原先的本心,但得到了什么?你苦心经营和谋划,最终结果又是怎样?我是笨,但我有心疼我的丈夫,有孝顺的儿子,有你梦寐难求的身份和地位,有你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
二太太听了眼泪终于流了出来,狠狠地看着王妃道:“那又如何,你唯一的儿子变成了残废,就算他如今由傻子变得聪明了,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将他该有的东西占了,你有本事,就给你儿子夺了回来啊?”说完,二太太自地上站了起来,冷静地弹了弹身上的衣襟,缓缓地走了王爷身边道:“含香被人收买,她所说的一切,我全不承认,除非你们拿出切实的让我信服的证据来,不然,休怪我闹了。”
“二婶子,你要证据吗?那还不容易,刚才侄媳便让人搜了你的屋子,在你卧房里找到一瓶西凉毒药,和一大包铍霜,也不知道你备下如此多做什么?是打算哪一天用不完了自己吃吗?”上官枚似笑非似地走近二太太道。
二太太看着上官枚便眼冒绿火:“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一再地陷害于我?”
上官枚听了不由笑出声来,讥诮地看着二太太:“那侄媳是不是该多谢二婶子对侄媳一直以来的关爱呢?侄媳其实也不是针对二婶子你,只是第一,侄媳不能忍受自己的相公被人毒害,第二,弟妹明明善良又聪慧,为何二婶子就是不肯放过她呢,一再地陷害于她,这又是何道理?”
王妃见事情差不多都水落石出了,便对王爷道:“先前王爷可是应过妾身的,不管是亲兄弟还是谁,只要查出谁是害堂儿之人,便要家法严办,如今人证物证都在,王爷,你该下令了吧。”
“王嫂,求王嫂放过弟媳一次吧,她也是一时糊涂啊,小弟一定以后严加管教,让她好好学学女训女戒,以后不许她再踏足王府半步就是,那样,她再也难以害到王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了。”二老爷哀求着王妃道,“她也是有品级的诰命,又是一府主母,王兄,你不能对她动用私刑啊。”
“一府主母就不能受罚吗?天子还要与庶民同罪呢,二婶犯的可不是一般的错呢。”上官枚不等王爷开口,又说道。
“姐姐说得极是,相公可是差点就被二婶子害死了,她害人时,怎么没想过别人的痛苦?若这一次不是那个叫金儿的丫头心慈手软,只怕我和姐姐便要成新寡了。”玉娘这时很见机地帮着上官枚的腔。
“二嫂做得也是太过了一些,不过,王兄王嫂,终归是一大家子,小惩大戒吧,都要过年了,二嫂又是一府主母,轩哥儿还没成亲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谁还敢将闺女嫁给轩哥儿啊,谁都会怕二嫂这个恶婆婆的。”三太太一直没做声,这会子见事情也差不多了,便说了句看似劝解,其实中间两不得罪的话。
但二太太听在耳朵里便觉得非常的刺耳,老三家的这是在设刺自己连媳妇都无主持进门吧,这事真要惩罚起来,莫说休,只怕会挨不少板子关佛堂啊,轩儿的婚事才有了眉目……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你们几个不要再空口白牙地污陷我,含香不过是个丫头,谁知道是不是被你们收买,说是在我屋里搜到了东西,谁又知道,会不会是你们载脏陷害,哼,且有谁能拿出切实一些的证据来,不然,谁也别想动我一个指头。”二太太强硬的看着场内众人道。
“二婶子的嘴可真是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硬呢,阿谦,金儿的婆婆可曾找到了?”冷华庭看了一眼上官枚,对她摇了摇头,秀眉半挑,再回过头对二太太说道。
上官枚被他的表情弄得一滞,不由好笑,小庭是在说,自己那法子差了一色,还是得等他来出风头呢,以前只觉得他混帐得紧,如今看来,不混时的小庭其实还真可爱,怪不得相公总是舍不得责怪他半句。
冷谦出去带人,冷华庭却是拿小瓷瓶在手上玩着,一会子冷谦真的带了个年老的婆婆进来了,她满脸的皱蚊,一见到二太太,便有些畏缩,不敢上前,冷华庭便笑着王爷道:“这便是金儿的婆婆,阿谦派了好些人,找了大半天了,总算是给找到了。”
王爷便问那老婆婆:“你是被二太太关起来的?”
那老婆婆惊惶地跪在了地上,对王爷道:“回王爷的话,倒是没将奴婢关着,只是送到了二太太陪嫁的庄子里去了,不许奴婢见金儿,奴婢已经在庄子里呆了好几月了,也不知道奴婢那可怜的孙女如今怎么样了。”
王爷听了便痛心地摇了摇头,对二太太道:“老二家的,你再是无话可说了吧。”
二太太确实再不好反驳什么,她没想到冷华庭手中力量这么大,竟然如此迅速地找到了金儿的婆婆……
“王爷,下令吧,大家伙都看着,此等恶行若再不罚,以后府里哪还有亲情可言?兄弟叔婶之间为了利益都可以下如此黑手,太让人寒心了,不罚,以后这府里便会更加不得安宁。”王妃气得手都在抖,自己院里的人,好不容易让锦娘给清理了一遍,没想到很快又被二太太给收买了两个,人心真是难测,自己再也不能浑浑愕愕地过下去了,总让人将手伸进自己身边来,害的,却是最至亲的人,若不是庭儿今天见机,只怕锦娘又要遭受不白之冤了。
“来人,执行一等家法。”王爷扬声说道。
二老爷一听,脸色霎白,颤了声对王爷道:“王兄,手下留情,饶我娘子一条命吧……”
冷华庭却是凑近二老爷道:“二叔,这杜太医可还有话没有说完呢,先罚了二婶子再说,一会子咱们再听听杜太医嘴里会说些什么吧。”
二老爷听了脸便抽了抽,撇了眼看二太太,二太太嘴角便勾起一抹苦笑,冷冷地对冷华庭道:“再问什么,他是我托了人,早就找好了的,不过是瞒着你二叔罢了,这些事确实是我一手干的,你与你二叔无关,你……如此还不满意么?”
冷华庭听了便似笑非笑,附近二老爷小声道:“还算满意吧,不过,二叔,侄儿告诉你,以后……你也好,你的家人也好,最好不要再打我娘子的主意,以后若有谁再敢陷害我娘子半分,我可不会再像这回一样有耐心去找证据了,只要查出半点珠丝蚂迹,我便直接拧断他的脖子,这个瓶子二叔你应该熟悉吧,某个人怕死得很,那点心根本就一块都没用,所中之毒嘛,自然是直接吞的罗,那小黑屋里的碎点心渣,屋角的这个小瓶子,还有,他明明早就身子恢复,却一点面也不露……哼,还真是会唱苦肉计啊,二叔,咱们还有得玩呢。”
王爷功力深厚,这屋里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小庭对二老爷说了什么,但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底呈现一抹沉痛之色,又有浓浓的失望和悲哀,无奈地一挥手,大喝道,“来人,行刑!”
立即进来四个婆子准备将二太太架到一边去行刑,锦娘眼尖,看到其实一个婆子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根扎满小钉的竹片,心里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那东西打在身上,还不连皮带肉都会勾带了去,也不知道这一等家法会要打多少下,但以二太太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只怕十下便会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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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此时再也镇定不了,看着那婆子手上的刑具便浑身抖了起来,一转头,痛苦怨毒地看了二老爷一眼,趁人不备,突然便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冷谦早有准备,二太太身形一动,他便掠了起来,及时抓住了二太太的后襟,将她扔进了堂内,二老爷见了便狠狠地瞪了冷华庭一眼,心中又气又恨又痛,转而又跪向王爷,纳头便拜,王爷懒得看他,手一挥,婆子们便将二太太架到了一边,一个婆子搬了长凳来,两个婆子将二太太按在凳上,那拿着竹片的婆子便开始向二太太背后抽去,只一下,便听得二太太一声惨叫,那竹片落下后,举起来就带了血,滴滴答答地触目惊心。
锦娘不忍看这惨烈的场面,偏过了头去,二老爷仍在对王爷磕头,嘴里不停的求着:“求王兄开恩,求王兄开恩。”
王爷硬着心,没有做声,冷华庭却是一扬声道:“将这姓李的婆子乱棍打死,爷最恨这厮,竟然敢将污水泼到死了的金儿身上,她以为,死无对证,便可以胡乱污人么?”
姓李的婆子正是先前受不住打,最先反口的,如今听见二少爷如此一说,立即晕了过去。
很快便有婆子上来,将她拖了下去,另一个婆子吓得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二太太被连打了好几下,先前惨叫声还大,后来便越来越弱,二老爷心痛万分,却无计可施,这时,一个人影如旋风一般卷了进来,一下便扑到了二太太身上,大喊道:“不要打我娘!”
第一百零八章
“为什么要打我娘,为什么?”来人愤怒地吼叫着。
锦娘不看也知道,那是冷华轩,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了二太太正在受刑的消息的,虽然很恨二太太,但此刻,锦娘有些不忍心看,冷华轩在她心里一直是个温暖的男子,笑容很干净,比起王府里的其他人来,他让人看着舒服,但是……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