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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椅子里跳起来,套上凉鞋就往前门冲。她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小时候跟爸爸去看车辆撞击测试时,她听过了千百次。
街道边的阳台灯纷纷亮起,人们好奇地开门探头张望。五栋房子外的街角路灯下是一辆被撞得变了形的汽车。
晓蔷沿着街道跑向出事地点。她的心跳如擂鼓,胃纠成一团。她一边做好目睹车祸惨状的心理准备,一边努力回想基本的急救步骤。
其它人也从屋里跑了出来,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女的穿著拖鞋和睡袍,男的穿著
无袖内衣和短裤。社区里响起几声儿童兴奋的尖叫、母亲们制止孩子出去的斥喝,以及父亲们说着:「退后,退后,说不定会爆炸。」
见多了撞车,晓蔷知道爆炸不大可能发生,但起火燃烧总是有可能的。就在她快要跑到出事的汽车旁边时,驾驶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一个凶巴巴的年轻人跳了出来。
「搞什么鬼!」他咆哮,瞪着变形的车头。他的车头撞上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的车尾。
一个少妇从那两辆汽车旁边的屋子里跑出来,她的双眼惊骇地圆睁着。「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我的车!」
凶巴巴的年轻人对她破口大骂。「臭婊子,这是妳的车吗?妳为什么把车停在他妈的马路中间?」
他喝醉了,扑鼻而来的酒味使晓蔷倒退一步。在她的身旁,她可以听到邻居的关切一致化为愤慨。
「谁去叫山姆来。」她听到一个老先生嘟嚷。
「我去。」顾太太转身,趿着毛巾布拖鞋尽快地往回跑。
对啊!他在哪里?晓蔷心想。住在这条街上的人都出来了。
那个少妇瞪着她被撞烂的车尾,用手捣着嘴巴樱樱啜泣起来。在她背后,两个年约五岁和七岁的小孩子犹豫不决地站在人行道上。
「该死的臭婊子!」喝醉的年轻人骂道。
「喂,嘴巴放干净点。」其中一位老先生说。
「去妳的!」他走向那个哭泣的妇人,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
晓蔷冲上前去,怒火在她胸中燃烧。「喂,老弟,」她厉声道。「放开她。」
「对。」一个年迈的声音颤抖地在她背后响起。
「去妳的,婊子!」他说。「这个臭婊子撞烂了我的车。」
「你撞烂了自己的车。你喝醉了,撞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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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是白费力气,醉汉是不可理喻的。问题是,那个年轻人醉得充满攻击性,但还没有醉到站不稳的地步。他推了那个少妇一把,她往后一个跟舱,脚勾到路边一棵大树突出的树根而跌倒在人行道上。她叫喊出声,她的两个孩子尖叫一声开始放声大哭。
晓蔷冲向醉汉,从侧面猛力冲撞他。他被撞得摇摇晃晃,然后四脚朝天地跌坐在地上。他挣扎着站起来,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扑向晓蔷。
她闪到旁边,伸出一只脚。他被绊了一下,但这次没有跌倒。他转过身来,下巴抵近胸口,眼中布满血丝。该死!这下子她得跟他硬碰硬了。
她不由自主地摆出以前和哥哥打架时,学到的拳击姿势。她已经好多年没有打过架了,心想待会儿免不了要挨打,但她说不定也能猛揍到他几拳。
她听到四周响起激动惊惶的叫声,但在她专心保命时,那些声音听起来异常遥远。
「赶快打电话报警。」
「飒娣去叫山姆了,他会处理的。」
「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一个小女孩说。
醉汉冲过来,晓蔷这次无从闪躲。她被撞倒在地,但她随即拳打脚踢地努力阻挡醉汉的攻击。他一拳击中她的肋骨,力量之大令她吃惊。他们立刻被她的邻居团团围住,几个年纪较轻的男人想要把醉汉从她身上拉开,年纪较大的男人则助阵地用穿著拖鞋的脚踢他。晓蔷和醉汉在地上翻滚起来,几个老人家被撞倒,跌在他们身上。
她的头撞到地面,偏斜的一拳击中她的颧骨。一只手臂被倒下的邻居压着,她用另一只手设法抓住醉汉腰部的一块肉,使出全力柠下去。他像受伤的野牛似地吼叫。
接着他突然不再压着她,轻如鹅毛似地被人从她身上拎起来。她惊愕地看到他被人摜在身旁的地上,他的脸被按在泥土里,两只手臂被反扣在背后,一副手铐铐住他的手腕。
她挣扎坐起,发现自己面对着她的混蛋邻居。
「他妈的!我早该料到是妳。」他咆哮。「我应该以酒醉闹事逮捕你们两个。」
「我又没有喝醉酒!」她愤慨地说。
「对,他酒醉,妳闹事!」
不公平的指控使她气得发不出声音来,但这样也好,因为卡在她喉咙的话很可能会使她真的遭到逮捕。
在她的周遭,忧心忡忡的妻子们忙着扶摇摇晃晃的丈夫们站起来,检查他们有没有擦伤或骨折。虽然一片喧闹,但大家似乎都没有大碍。她猜今晚的刺激最起码可以使他们的心脏再跳个好几年。
几个妇人围着被推倒的那个少妇,此起彼落出声地关心她的伤势。少妇的后脑勺在流血,她的两个孩子还在哇哇大哭。不知道是出于同情或感到被冷落,几个孩童跟着哇哇大哭起来。远方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蹲在被铐住的醉汉身旁,一只手压制着他,山姆不敢置信地环顾周遭。「我的老天!」他摇头嘟嚷。
住在街道对面的老太太倾身靠向晓蔷。「亲爱的,妳还好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敢的行为!你应该在场的,山姆。当那个醉汉推倒恩美时,这位小姐把他撞个四脚朝天。妳叫什么名字,亲爱的?」她转向晓蔷问。「我叫侯爱莲,就住在妳的对面。」
「晓蔷。」她回答,瞪她的隔壁邻居一眼。「对啊,山姆,你应该在场的。」
「我在洗澡。」他低吼着回答,停顿一下后问:「妳没事吧?」
「我没事。」她从地上爬起来。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但她好象没有骨折,也没有感到晕眩,所以就算受伤也不可能太严重。
他望着她裸露的双腿。「妳的膝盖在流血。」
她低头察看,注意到短裤左边的口袋几乎被扯掉了,鲜血从右膝的擦伤处流下小腿。她扯下快要掉下来的口袋,用那块布压住伤口。「只是擦伤。」
两辆巡逻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在闪烁的灯光中抵达。身穿制服的警员开始穿越人群,邻居指点救护人员伤患在何处。
三十分钟后,一切结束。拖吊车拖走受损的车辆,制服警员拖走醉汉,受伤的少妇和她的两个孩子被载去医院缝合伤口,有轻微的擦伤人都接受了消毒和包扎,上了年纪的战士被他们的妻子护送回家。
晓蔷等救护车开走,然后撕掉膝盖上的纱布和胶带。刺激过后,她感到筋疲力尽,只想洗个热水澡,吃片巧克力碎片饼干,然后上床睡觉。她打个呵欠,开始沿着马路走向她的屋子。
混蛋山姆赶上她。她瞥他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她不喜欢他的表情,也不喜欢他像乌云罩顶似地走在她身旁。讨厌,那家伙真是高大,身高约莫一九○,肩膀好象有三尺宽。
「妳总是一头栽进危险之中吗?」他问。
她想了想。「对。」最后她说。
「不出所料。」
她停在马路中间,双手插腰地转身面对他。「不然我该怎么办?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她打成肉饼吗?」
「妳可以让两个男生抓住他。」
「没有人动手抓住他,所以我没有空等。」
一辆汽车转过街角朝他们驶来,他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人行道上。「妳多高?一六○有没有?」他打量着她。
「一六五。」
他翻个白眼,表情好象在说才怪。她气得咬牙切齿。她身高一六五,将近啦。差个一、两公分又有什么要紧?
「恩美,那个受伤的女人,身高比妳足足高了七、八公分,体重可能比妳重了将近十五公斤。妳凭什么认为妳打得过他?」
「我没有。」她承认。
「没有什么?没有想那么多?显然如此。」
不能揍警察,不能揍警察,她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最后她以连自己都感到钦佩的平静语气说:「我没有认为我打得过他。」
「但妳还是猛地扑向他。」
她耸耸肩。「一时愚蠢。」
「完全同意。」
够了!她再度停下脚步。「听着,我受够了你的尖酸刻保我阻止他在那个女人的孩子面前殴打她。像那样突袭他并非明智之举,我很清楚我可能会受伤。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那样做。你先请吧,我不想跟你走在一起。」
「算妳狠。」他说,再度抓住她的手臂。
她不自己走就会被他拖着走。既然他不让她自己走回家,她只好加快脚步。他们越早分开越好。
「妳在赶时间吗?」他问,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回来,强迫她配合他较悠闲的步伐。
「对,我快错过——」她努力思索今晚的电视节目,但脑海里一片空白。「『布布』应该要咳出一个毛粪石,我想要在常」
「妳喜欢毛粪石?」
「它们比我目前的同伴有趣多了。」她甜甜地说。
他扮一个怪相。「哎啵」
他们抵达她家,他不得不放开她。「冰敷受伤的膝盖以免瘀血。」他说。
她点点头,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她看到他仍然站在她的车道尾端头注视着她。「谢谢你换了新的消音器。」
他张开嘴巴,她可以从他的表情看出他想要说些讽刺的话,但后来他只是耸耸肩说:「不客气。」他停顿一下。「谢谢妳买给我的新垃圾桶。」
「不客气。」他们凝视对方片刻,好象在等着看哪一方会再启战端,但晓蔷打破僵局地转身走进屋里。她锁上门,站在原地凝视着已经十分熟悉、感觉起来像家的客厅。「布布」又在虐待椅垫了,更多的填充物散布在地毯上。
她叹口气。「别管巧克力碎片饼干了,」她大声说。「这种时候需要的是冰淇淋。」
***************
晓蔷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没有借助闹钟或太阳。她只不过是翻个身就全身肌肉酸痛地醒来。她的肋骨痛,膝盖痛,手臂痛,连屁股都痛。自从第一次溜冰后,她就不曾全身同时有这么多地方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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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申吟着缓缓坐起来,慢慢地把腿移到床沿外。如果她感觉这么糟,不知道那些老人家的感觉会是如何。他们虽然没有挨揍,但跌倒对他们的影响一定比较大。
冷比热对酸痛的肌肉更有帮助,但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敢到可以面对冷水浴的地步。她宁愿跟凶巴巴的醉汉打架,也不愿赤裸裸地站在冻死人的水柱下面。她折衷地用温水淋浴,然后慢慢地把热水完全关掉。这一招不管用,她在冷水下只站了两秒就逃命似地跳出淋浴间。
她发着抖,迅速擦干身体、穿上长浴袍。夏天她很少穿它,但今天穿它令她感到舒服。
早起有个好处:她可以叫醒「布布」,而不是由「布布」叫醒她。
牠不喜欢美容觉受打扰。不爽的猫对她嘶叫一声,然后走开去找比较隐密的地方继续睡觉。晓蔷露出笑容。
因为起得早,所以她不必匆匆忙忙。这样也好,因为酸痛的肌肉明白表示赶时间不在今天的行程内。她没有像平时一样吃些早餐谷片充数,而是悠闲地煮着咖啡,把一块冷冻松饼扔进烤箱加热,又舀了一些草莓酱放在烤好的松饼上面。见义勇为的女人毕竟应该得到一点额外的犒赏。
吃完松饼和另一杯咖啡后,她拉起浴袍检视受伤的膝盖。她遵照指示用冰敷,但还是有一大片瘀血,整个膝盖都僵硬酸痛。她不可能整天用冰块包着膝盖走来走去,所以她吞了两颗阿司匹林,认命地准备忍受几天的不适。
她开始换衣服时,发现酸痛的胸部根本无法穿胸罩。她站在衣橱前面烦恼着:没穿胸罩的女人要怎样才能不让人发现她没穿胸罩?
即使是在冷气房里。她也不可能整天穿著外套。她有些漂亮的洋装,但薄薄的衣料遮不住乳头的轮廓。她想起在杂志上看过用护创胶布贴在乳头上,于是如法炮制一番。但在镜子前面一站就发现,结果是让人一眼看穿衣服下贴着护创胶布。
好吧,那一招不管用。何况洋装会露出她擦伤的膝盖,它看起来难看死了。她撕掉护创胶布,回到衣橱前面继续伤脑筋。
最后她穿上了墨绿色的长裙、白色的针织上衣,外罩深蓝色的丝衬衫。她把衬衫下摆在腰部打个结,戴上蓝绿色的珠珠手炼。这次照镜子时,她感到相当满意。
「不错嘛。」她在镜子前面转个身。「相当不错。」
幸好她深红褐色的浓密秀发剪了个不需要费心整理的发型,因为举臂的动作会使她肋骨疼痛。她随便梳了几下头,结果也还差强人意。
她突然在镜子前面皱起眉头,然后伸手轻触颧骨上的一小片瘀青。痛是不痛,但青紫得碍眼。上班时她很少化完整的彩妆,但今天不得不破例。
当她穿著精心搭配的衣服,脸上涂抹着全副迷彩,大摇大摆地走出家门时,她觉得自己看来很不错。
她一出门就看到那个混蛋山姆正在开他的车门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