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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村里谁家有电话就打到谁家,麻烦人家叫一下你爸妈。”
她摇了摇头说:“我们那儿是山区,不像你们这儿,一家离一家好远呢。村长支书家也没有电话,十多里路以外的乡上才有。”
那你明天就赶快写封信寄回去,给你爸妈说你在这儿一切都好,让他们放心才对。
“信我今天都写了。你妹妹马宏娜给我预付了工资,再加上有些先生说我服务得好,时不时还挣点小费,一块儿寄回去了。”
“你看你,为什么不把给我买烟的钱一块寄给家里?谁让你给我买烟了?一条一百多块,我也不是抽这种高档烟的人,你自己连衣服都舍不得买,却乱花钱!这烟是在哪家商店买的?一会咱把它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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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哥,我愿意给你买,怎么啦?”
“好、好、好!你别生气。来,祝你生日快乐!”说着,他伸出手来,她也将手伸出,他们拍了下手,都笑了。
“不过,下不为例,以后不许你再给我买烟,听见了没有?”
她点了点头。
“哥,你真好!”她说话的神态真诚而质朴。
“好?好个什么?”马宏楠又觉得局促不安。
她慢慢地给他叙说着她的家乡、她的亲人、她的童年、她的学生时代、她出来打工的经历……
他静静地听着、听着……
正当她给他讲到她和表姐被人骗到南方某市效区的一家夜总会,老板强行让她接客时,他腰间的传呼响了起来。
马宏楠摘下传呼一看,是程立业的手机号。
“你先坐一会,我下去回个传呼。”他们吃饭的房间在二楼。
电话里,程立业让马宏楠赶快坐个出租车到梁建锋的酒楼来,他正在请矿产资源办的白思敏主任吃饭,顺便也把马宏楠开办小煤矿的资源证搞妥。马宏楠告诉程立业说大概需一个小时他就赶到了。程立业说:“越快越好!”
马宏楠怏怏地回到楼上。
王慧问:“有事?”
他点了点头,说:“不过,我现在只想听你说话,别的啥都不想。”
“机会有的是,以后慢慢告诉你。”
“也好。不过,我该给你买点生日礼物才对。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就给你买去。”
“想知道吗?”
“嗯。”
“我喜欢你——喜欢你对我的关心和你看得起我,你上哪儿去买这两样东西呢?”说完,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这么调皮。”他指着她说。
她仍然在笑。
“笑什么笑?”他也笑了起来。
马宏楠没告诉她自己一会要到望月楼酒店去请客喝酒,心中却想好了给她买件什么礼物,他要给她营造一份惊喜。
当马宏楠把王慧快送到望月楼酒店时,他向她挥挥手转身给她买生日礼物去了。而她还站在那儿望着他的背影发呆,直到看不见他时才向酒楼走去,和马宏楠在一起所感受到的快乐将她的思家之苦彻底淹没了,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啾啾低唱。其他服务员也被她明朗灿烂的笑脸和周身洋溢着的浪漫怡然所感染,纷纷问道:“小王,啥事把你喜成这个样子?”
她眨眨自己的大眼,抿着嘴唇,微微一笑,哼两句自己爱唱的歌,甩一下长发,努一下嘴巴,然后回答:“不告诉你们。”说完又是咯咯一笑,柔而清脆的音质悦人耳际,惹得旁边的人也笑了起来,随口说道:“这家伙,这么开心!”
她能不开心吗?她能不高兴吗?
王慧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山区农家,由于贫困的折磨,她从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外出打工,家中的农活全靠母亲一人承揽。在她稍大一点后,就替母亲分担喂猪、放牛、做饭等活路,直到十二岁时才和妹妹一块儿上小学一年级。父亲每年腊月十几或二十几才回来,由于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怪,父亲很少对她有过亲昵的举动。她总是站在一边怯生生地看着父亲,好像家里来了个陌生人似地。不过,在过年的时候穿上父亲给她买的新衣,她很想偎在父亲的怀里像别家的孩子一样喊爸爸,并让爸爸在她的小脸上亲一亲。每当幼小的她这样想着的时候,总是静静地坐在小竹椅上瞪着一双大眼像只羊羔似地看着父亲,而父亲总是坐在那儿不断地抽闷烟,从未察觉到她渴望父爱的眼神。妹妹出生以后,愁眉苦脸的父亲总是唉声叹气,经常和母亲争吵,有时还动手打母亲。待母亲生下弟弟后,她印象中从未笑过的父亲突然脸上有了笑容,而且也很少再和母亲争吵,更不用说像以前那样打母亲了。从此,她们家才经常有了笑声,父亲对她和妹妹似乎也多了些关心和爱护。但仅此而已,由于超生而交付的计划生育罚款使她们家债台高筑。父亲仍一年四季在外打工,母亲在仅有的沟地和坡地上什么都种,而且养了许多猪和五六头牛,整日劳碌的母亲苦不堪言,结果落了一身的病。在村长和学校校长的再三劝说下,她和妹妹终于一块儿上学了。但她却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是家里闲了才去学校读书,家里一忙就帮着母亲干活。由于家贫,她身上的衣服非常破旧,经常遭受同学们的欺负。但艰苦的环境,养成了她吃苦耐劳的习惯和诚恳待人的品性。可怜的她,一次雨后去放牛,因过于劳累,把牛赶到山坡后躺在潮湿的草地上睡着了,一直睡到天黑也没有醒来,直到母亲和村人打着灯笼找到她时才把她摇醒。气愤的母亲朝睡眼朦胧的她打了两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也着实为自己的过失吓懵了,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坐在那儿急忙环顾四周看牛是否还在,这才发现周围站了不少的村人。好在牛一头未丢,她这才用手抹泪。母亲猛地将她揽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她被母亲打肿的圆脸蛋上。伴随着母亲的哭声,她也呜呜地哭了起来。在以后的岁月中她忘却了母亲打她的那两个耳光,只铭记着母亲那份真挚的母爱。但她万没想到,那次湿地之睡使她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患上了哮喘和脊椎关节炎并发展成腰椎尖盘突出,使她备受病痛的折磨。很少得到关爱和温暖的她,难怪对马宏楠的关怀和爱护感到甘甜和醇美,并倍加珍惜和感激。当她断断续续地读完小学后,读中学的事儿连想也没有去想,就和母亲一道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猪出槽时,母亲和她一道把猪杀掉,然后母亲帮她把猪肉送到县城,十多岁的她竟拿起刀子和秤杆卖起猪肉来。果子、蔬菜成熟后,她就当然地卖起果子和蔬菜了。一次,在卖菜的时候,她的哮喘病突然犯了,让别人招呼着摊子她急忙向药店奔去,但药店却没有她要买的“氨茶碱”药片。呼吸越来越困难,吸进肚子里的气憋在胸腔怎么也呼不出去,气管好像被堵住一样吸不进气来。她隔着衣服抓住自己胸腔处的皮肉,顺着柜台躺倒在地,不省人事。待她恢复过来后,周围站了好大一堆人,有个医生模样的说:“醒过来了,没事了。这是哮喘病,怪怕人的。”其实,在她最不堪的时候,头脑也是清醒的,她听得见周围的人对她的议论,也看得见人们惊慌的样子。她咬了咬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又来到自己卖菜的地方继续卖自己的菜。山区的县城毕竟很小,她患有可怕的哮喘逐渐被人所知,人们在同情她的时候也深为惋惜:“哎,这么漂亮的细妹子,将来找婆家可难噢!”她的母亲为此偷偷地抹过眼泪,因而也就从不敢让人知道她的女儿还患有腰椎尖盘突出一症。春去秋来,她渐渐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朴素的衣服裹不住她丰满而窈窕的身材,南方的青山绿水赋予她天然而醇美的灵气,青春的本能使她渴慕异性,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清晰而模糊。媒婆给她介绍了一个较远的小伙子,见面后两情相悦,可不长时间人家打听到她患有严重的哮喘病,这门婚事也就随之而泡汤。她躲在屋里痛哭一场,把自己相中的小伙子深埋心底,非常悲观地感到自己难以嫁得出去。哭过之后,她对前途不再抱有奢望,沉默寡言地拼命干活。当时,在她们那儿出外打工的大姑娘和小媳妇越来越多,不长时间回来后比男人出外打工挣的钱还要多,许多家庭不但购买了电视、洗衣机和其他家具,而且还安上管子从水泉引来了自来水;有的家庭还盖起了两层楼。经济上的改观刺激得更多的年轻女人和大姑娘踏上了出外打工的征程。一日,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应该叫做姑姑的女人来到她家,劝她母亲让她也出外打工,母亲只是担心她的身体而没有表态。姑姑就直接和她来谈,说是到南方某市的一家工厂去上班,一月能挣一千多块钱。这的确充满了诱惑,她点头同意了。过了几天,她拿着家里卖了一头猪的钱就和她姨妈的女儿即她的表姐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一起,随她的远房姑姑离开了她十多年从未离开过的家。走的那天,母亲一直把她送到城里,给她买了许多的“氨茶碱”药片,把她送上车。母亲哭了,她也哭了。
到了南方某市,她才发觉自己被那个远房姑姑给骗了。原来,她的那个远房姑姑和市郊一个开夜总会的男人是相好,骗她们出来当小姐。在老板的威胁、利诱和逼迫之下,除她和她表姐宁死不从以外其他一同而来的姑娘和小媳妇全都失去了女人的贞操。她和她表姐被人家看管起来不准随便外出,饭钱算得很贵,每天还要结算房钱。老板为了逼她两人就范,采取了各种办法,甚至卑鄙地故意让她俩看见男女之间的床上之事。眼看着身上的钱就要被老板的饭费和房费算完了,急得两人抱头痛哭。表姐说:“不行的话,我自己接客算了。”听了这话,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打了表姐一个耳光,表姐愣在那儿直掉眼泪。怎么办呢?她和表姐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她想了个好主意,说:“姐,这样吧,我们假装想通了,分头问他们(别的小姐)借钱,就说要接客起码要买两身好衣服穿起来,而且还要买点高档化妆品打扮打扮,先把她们的钱借上,接客后挣了钱再还她们,怎么样?”表姐说:“借多少呢?”她说:“借三百吧。”表姐又说:“借到钱后怎么个走法?”她回答:“门口每天不是有过往的公交车吗?来时火车站的方向我还记得,咱们坐朝右行驶的公交车,只说上街买衣服。你别慌,我打头带着你。”
借到钱后,在她们的伪装之下,老板放松了对她俩的看管。一日下午,他俩坐在门厅,看见朝着火车站方向的公交车开过来后,她拉了下表姐的手,说:“快走!”两人冲出大门跳上公交车,等老板出来时车已开了。车开出不多远,她隔着车窗玻璃看见老板骑着摩托车还带了个小伙子在后面追。老天有眼,不知是老板伤天害理,还是她俩坚贞不屈的精神感动了上苍,老板竟将摩托车骑到了路旁的水渠里。她笑了下,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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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火车站,刚松下口气的她俩又犯了难,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不回去又到哪里去呢?她俩无暇欣赏都市的热闹繁华,也顾不上渴饿。坐了会,她的表姐说道:“我认识咱那儿一个姑娘,在西安北边的一个什么城市的纺织厂上班,她说那儿的钱挺好挣的,我记着她的电话,要不咱去她那儿?”她想了想说:“那就去吧,反正出来了,不挣点钱怎么回家呢?就是不知道咱们的钱够不够路费?”略停了下她又接着说:“要不你去那边公用电话亭打个电话,我到售票处问一下去西安的火车票价,完了在这儿见面。”
几经周折,命运把她推到马宏楠所在的这个中小城市,并使她认识了马宏楠。她和她的表姐也成了患难之交,她刚当上服务员不久,她就向马宏娜求情让她的表姐也当上了服务员,而且和她拿同样多的工资。
正因为她有着这样奇特的经历,在许多方面她显得比马宏楠还要成熟。由于她在南方某市那段恶梦般的经历,使她对男人产生了一种偏见。所以马宏楠在这种特殊场合(歌厅)对女人的尊重深深感动了她,以至于后来她爱马宏楠爱得死去活来。
当然,她的过去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唯独断断续续地告诉了马宏楠一个人。但却没有告诉马宏楠她患有哮喘病和腰椎尖盘突出,只是后来和马宏楠在一起时病情发作了马宏楠才知道的。
那晚,是她神采飞扬地给马宏楠那桌服务的。马宏楠借故上洗手间将生日礼物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