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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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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在旅馆喝完酒后,我们将就两件事做出决定。”
  “哪两件事?”
  “共和国总统职位的竞选和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
  
邮差6
当渔民看到巴勃罗·聂鲁达在一个陌生年轻人陪伴下,走进小旅馆时(陌生年轻人与其说是扛着一个皮口袋,不如说是紧紧地抓着它),决定提醒新的女店主注意这一对客人的到来,两人中的一人是尊贵的宾客。
  “来人了!”
  刚刚走进来的人在面对柜台的两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扫视整个柜台,目光便盯在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身上,她那栗色卷曲的头发被微风吹得有些零乱,象樱桃一样圆溜溜的棕色眼睛流露出几分忧郁又充满自信,粉颈流泻而下,胸部“别有用心”地被小两号的运动衫紧紧地“压迫”着,两只乳房虽遮盖严实,仍有几分不安生,她那腰肢能诱人搂着大跳探戈,直跳得把黎明送走、酒全喝光。就在姑娘离开柜台,走到厅内地板上的一瞬间,显露出支撑着身体的各个姣好的部位:在姑娘娇小的腰肢下,双臀扭动袅娜多姿,身着一条别有韵味的迷你裙,使得那修长的大腿格外引人注目,大腿通达到古铜色皮肤的膝盖部,象一段慢拍舞蹈一样,直至那赤裸的双脚,那是一双村姑的脚,使人象联想到滑轮,那光洁的皮肤令人沿着精巧的滑轮顺着身体的部位朝上看去,直至看到那双咖啡色的眼睛。当客人在桌子旁边坐下的时候,那忧郁的眼神立刻会闪现出调皮机灵的目光。
  “足球之王,”比阿特丽斯·冈萨斯说道,用她的小姆指戳在漆布桌布上,“您要点什么?”
  马里奥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足有半分钟的时间,他企盼着大脑赋予他一点点启示,使他能从紧紧刺激着他的精神压力下得到解脱:我是谁,我在哪儿,该怎么呼吸,该怎么说话……
  尽管姑娘重复说道“您要点什么?”用她那纤细的所有手指敲击着桌子,马里奥·赫梅内斯更是陷入了无言对答的窘态之中,于是,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把她那有几分威摄力量的目光转向了他的同伴,长有一排闪光皓齿的小嘴巴发出了和谐悦耳的声音,如若在其它场合,诗人聂鲁达会把姑娘的这句问话看成是例行公事:
  “您要点什么?”
  “和他一样。”
  
邮差7(1)
两天以后,一辆满载着标语牌的卡车来到诗人的寓所将他“劫持”而去,这些贴有诗人画像的标语牌上写着“聂鲁达,总统!”诗人在自己的日记中总结了自己的感受:“政治生活象霹雳一样把我从自己的创作中唤出,人们给我上了生活中重要的一课,我可以怀着诗人固有的怯懦、胆小人的窘迫走进他们,但是,一旦投入了他们的胸怀中,我感到自己被彻底改变了,我是绝大多数人的组成部分,我是人类大树上的一片叶子。”
  赶来告别的是这棵大树上另一片忧伤的“树叶”……—邮递员马里奥·赫梅内斯。然而,就在诗人拥抱他后,非常郑重地把罗萨达出版社出版的、圣经纸印刷的诗集和三册红牛皮精装本《诗歌全集》送给他时,他也没有因此而得到安慰。甚至于在得到了昔日他最渴望的写在诗集上的题词,“献给我的挚友、同志——马里奥·赫梅内斯,巴勃罗·聂鲁达。”他仍是愁肠百结。
  他看着卡车沿着泥土小路疾驰而去,他希望飞扬的尘土象埋葬一具庞大的尸体一样,彻底把自己覆盖。
  出于对诗人的忠诚,他发誓在没有逐页读完他的三千页诗歌之前,是不会轻易葬送自己的性命的。前五十页他是在钟楼下读完的。此时此刻的大海,曾给予诗人灵感,创造出多少光辉灿烂的形象化的比喻,而予他呢?大海就象一个枯燥无味的提词员,反复叨念着:“比阿特雷斯·冈萨雷斯,比阿特雷斯·冈萨雷斯。”
  两天以来。他在小旅馆外面遛达,自行车后面系着三卷诗歌和他在圣·安东尼奥买的“塔”牌笔记本,他原想通过大师行云流水般的抒情诗捕捉到形象比喻,然后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在那段日子里,渔民们看到他拿支铅笔不停地涂划着,心力交瘁地面对着大海,而他们不知道,他在一页一页的纸上画满了简单的圆形和三角形,这些看来毫无意义的内容,正是他想象力的X光片。只需很短时间,小海湾的人们就会有传言,黑岛的巴勃罗·聂鲁达不在此地,邮递员马里奥·赫梅内斯极力为继承他的王位而奋斗。以十分“专业化”的样子沉浸在不尽的苦恼之中,他对人们的嘲笑挖苦全然不觉,直至某一天的下午,当他坐在码头上,“啃”着《怪异集》这本书的最后几页,渔民们在这儿出卖他们的海鲜产品时,来了一辆装有扬声器的小型卡车,传来尖声厉气的口号声,“让智利总统候选人豪尔赫·亚历山德里消灭马克思主义!”与之相配合的另一声音虽不算足智多谋,但听上去至少是底气十足:“一个在政府事务中有丰富经验的人:豪尔赫·亚历山德里·罗德里格斯!”从喧闹的小卡车上走下两个穿白衣服的人、,他们走近人群,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这里附近的人们由于缺牙短齿,因而少见这种过分奢侈的笑容。他们之中的一个人是议员拉韦,地区右翼力量的代表人物,他早就许诺把电力设施扩展到海湾地区,可兑现总是姗姗来迟,可以看到的是,在十字路口处莫名其妙地安置了一个红绿灯(虽然也是法定的三种颜色),收鱼的卡车、马里奥·赫梅内斯的雷佳诺牌自行车、驴、狗、受了惊吓的母鸡统统在那儿穿过。
  “我们在这儿为亚历山德里工作。”他边说着边把传单发给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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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民们只是客客气气地把传单收起来,这种态度是由于左翼力量长期主宰该地区,渔民们又大多数是文盲所造成的。他们看看照片上这位前统治者的照片(这位老人的表情、作为和他那严厉的说教完全一致),就把传单塞进衬衫的口袋中,只有马里奥把传单还给了他。
  “我投聂鲁达的票。”他说。
  议员拉韦向马里奥、向渔民们投以动人的微笑。所有人都为拉韦是如此亲切而深深地着了迷,也许亚历山德里本人知道渔民们热爱他,才派他在这些长于精工制作鱼钩、颇有心计避免上当的渔民中间展开竞选宣传。
  “聂鲁达,”拉韦重复道,给人的印象,他在提到诗人名字时,每个音节都是从牙齿中通过的,“聂鲁达是个伟大的诗人,很可能是最伟大的诗人,但是,先生们,坦率地说,作为智利总统,他不行。”
  
邮差7(2)
他把传单硬塞给马里奥,并对他说:
  “你读读,真的,也许你会被说服。”
  邮递员把折叠的传单放进衣袋时,议员拉韦弯下腰去搅动着一只筐里的蛤蜊。
  “一打卖多少钱?”
  “您买,一百五十比索。”
  “一百五十!你必须向我保证每个蛤蜊中有一颗珍珠!”
  受到拉韦轻松谈话的感染,渔民们都笑了。这就是智利的富人们在他们所到之处营造一种愉快气氛的本事。议员站起身来,离开马里奥往前走了两步,带着使人感到幸运的贵族式的微笑,他把嗓门提得很高,唯恐有人听不到:
  “我听说你迷上了诗歌,有人说,你要和巴勃罗·聂鲁达较量一番。”
  随着渔民们轰然而起的大笑声,马里奥面部通红,他的感觉是语塞、张口结舌、透不过气、惶惑茫然、庸俗猥琐、粗俗不堪、面颊绯红、鲜红、洋红、橙红、朱红、紫红、继而湿漉漉、灰溜溜、粘沓沓,直至完蛋。这回他终于想出了词儿,但那是:“我要死了。”
  这时,议员拉韦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派头,命令他的助手从皮箱中抽出点东西。在小海湾丽日下发出金灿灿光芒的是一本包有蓝色牛皮、封面有二个烫金字母的纪念册,其精美和高雅,相形之下,诗人的罗萨达出版社出版的、上好质地牛皮封面的诗集,也显得黯然失色。
  拉韦把纪念册递给他时,双眼充满极其真诚的友情,他对马里奥说道:“拿着吧,孩子,用它来写你的诗歌。”
  绯红慢慢地、令人愉悦地在皮肤上消褪,象一股清爽的海浪救了他,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生活,如果算不上美好,至少还是可以忍受的。他深深地吸下了第一口气,带着无产者的、并不比拉韦逊色几分的亲切微笑,用手指抚摸着光亮的蓝皮封面,他说道:
  “谢谢,拉韦先生。”
  
邮差8(1)
纪念册的每一页都发出亮闪闪的光泽,洁白晶莹,以至于马里奥·赫梅内斯找到了恰到好处的借口不去用它写诗。只有在“塔”牌的练习本上涂满草稿时,他才会赶忙用“巴拉威亚之花”牌香皂把双手洗净消毒,把经过整理删除后剩下的最好的比喻,用绿色的圆珠笔,抄写到纪念册上,那笔和诗人一直使用的笔一模一样。在这以后的几周内,他越是文思枯竭,他的“诗人”名气反而越大,人们在不断地宣传着他对诗歌邪上了心,这话也传到了电报员耳中,他指令马里奥在圣·安东尼奥社会主义党的一次政治文化活动上朗诵他的诗作。邮递员无奈,只好朗诵了聂鲁达的《献给风的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还让他在召开新的会议时读《鳗鱼汤颂歌》,让党员和积极分子们娱乐一下。电报员又特别提议在港口渔民之间还要再次组织晚会。
  在人们面前频频“亮相”,一时没有人需要他去送信而带来的悠闲,都没能缓和他渴望接触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的心情,姑娘在一天天变得更加完美漂亮,全然不知道这一切给邮递员带来的影响。
  当邮递员背下了大量诗句,并准备用它们吸引姑娘时,他却和智利令人感到最可怕的人交手了:丈母娘。一天下午,他耐心地站在街角的路灯下,装成若无其事,实际在等姑娘时,他看到比阿特丽斯打开了自己的家门,他念叨着她的名字,朝她蹿过去,这场面正好让她的母亲撞见,她象厌恶一只虫子一样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说道:“早上好”,那声调无疑在说,“快滚开。”
  第二天,他采用了巧妙的策略,趁他所爱恋的人不在小旅馆的时候,他来到了酒吧,把他的口袋放到柜台上,向姑娘的母亲要了一瓶上好的酒,把它塞进信件和印刷品之间。
  他干咳了几声之后,环视一下旅馆四周,就好象第一次来到一样,“这儿挺漂亮。”他说。
  比阿特丽斯的母亲礼貌地答道:
  “我没有问您的看法。”
  马里奥注视着皮质邮包,很想钻进口袋里,和那酒瓶呆在一起,他再次干咳几声:
  “聂鲁达的邮件已积存了很多,我把它们带来,以免丢失。”


  那女人胳膊交叉放着,不友好地扬起脸说道:
  “得了,您为什么跟我念叨这些事,难道您让我也搭话茬儿?
  在这次“友好”谈话的驱使下,当天傍晚,太阳桔红色的余辉使爱恋中的情人和习作诗歌的人无限愉悦之时,马里奥没有觉察到姑娘的母亲正在她家的阳台上监视着他时,他尾随着姑娘的脚步来到海滩上,又来到岩石滩上,他悬心吊胆般向姑娘倾诉衷肠。一开始他讲得十分急切,但是后来,他是这样娓娓道来,就象他是个木偶,而聂鲁达是那耍口技的人,诗歌的比喻如连珠妙语滔滔不绝,以至于和姑娘的谈话,或者说马里奥的诗歌朗诵会,一直延至到夜幕完全降临。
  比阿特丽斯从岩石滩直接回到小旅馆,她象个梦游者一样,从桌子上举起一瓶只喝了一半的酒瓶,两个渔民哼唱着罗伯特·莱卡罗斯的博罗莱舞曲正在饮酒,他们感到十分诧异。接着,她拿着这瓶未使人尽兴的酒朝房间走去,母亲念叨着是关门的时候了,对没喝好酒的顾客,她分文不取,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后,将店门锁好。
  她看到女儿在房间内任秋风吹拂,毫无遮盖,忧郁的目光凝视着斜挂的满月,半明半暗的光线洒满小床,可以听到姑娘凌乱不安的呼吸声。
  “你在干嘛?”她问她。
  “我在想事。”
  她一下子把灯拉开,灯光直射在她急速回避的面孔上。
  “如果你是在想事,我想看看你想事的时候脸色什么样?”
  比阿特丽斯忙用双手捂着脸。“深秋了,窗子还敞开着!”
  “这是我的房间,妈妈。”
  “可是医生的帐要我来付。打开天窗说亮话,孩子,他是谁?”
  “他叫马里奥。”
  
邮差8(2)
“他是干什么的?”
  “是邮递员。”
  “邮递员?”
  “您没看到他的邮包?”
  “我当然看见了,我也看见他的邮包用来干什了,装一瓶酒。”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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