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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语调,即使在这个充满肉欲的屋里也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香云吓的顾不得体面,赤着身子跪到地上,咚咚咚的磕头,“十七爷,十七爷,看在服侍爷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干了!我喝,这就喝。”错了,大错特错。
香云通体发寒。上回有个丫头不知好歹,不肯喝药,结果被灌了绝户的药。那时,自己还笑她不识好歹,现在才知道,同样的事情竟然出在自己的身上!
允礼没理她。半裸着身子趴在床边,一伸手,捞起香云的一只手,做梦似的在唇边摩挲着…… 猛的一扯,香云“啊”的一声惊叫,半趴在床沿。白生生的身子在晕黄的烛光下闪着珍珠般的色泽。秦东儿正看到一对雪白的屁股对着自己,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
允礼呼的从床上翻下来。锦被应声而落,露出肌理分明的身子,一个转身,站在香云的背后,大手一托女人的屁股,恶狠狠一抬一推。随着一声闷哼,香云已经叉着腿,跪栽在床上。服侍这么久,香云当然知道允礼的喜好,只道是自己活命的机会。匆忙劈开两腿,折起身子,,高高的獗起了嫩白的屁股。一对高挺的乳房在两腿之间晃荡着。再往上,深红色的牡户和黑色的丛林隐约可见。允礼右手反剪了香云的双手,左手狠狠的压着她的腰肢,没有任何征兆的一个挺身,把自己的那根凶器送了进去。
“啊――”,从书房里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叫,连续不断的在果郡王府里回荡。
等到秦冬儿让人换了汤药回来,惨叫已经变成了低低的泣求。允礼疯了般的拧打着身前的屁股,嘴里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小太监面无表情的垂首站立,这种事情见多了。
终于,允礼挺身最后一冲,两个人支撑不住都倒在了床上。秦冬儿看见允礼的手动了动,上去连拉带拽,扯出不成人样,已经半死的香云,强灌了汤药,拖了出去。
“是谁在叫?”灯下看着花样子的侧福晋孟氏,听到惨叫问身边的婢女香红。
香红禀道:“回侧福晋的话,刚才听秦公公的话,今儿还是香云伺候。”
孟氏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已经多久了?”
香红说:“好像有一个多月了。”
孟氏低头不说话,一排细细的银牙把下唇隐约咬出了血印。半晌,叹了口气,才说:“回头去看看。等过两天好差不多了,让那个韩婆找个人家,送了吧。别弄脏了府里。另外,爷几个月之前不是带回来两三个丫头吗?还有三哥也送了四个,你去挑个差不多的,给爷送过去。”
香红没有立刻应声。孟氏抬头看了一眼,微蹙着眉,说道:“你的心思我不明白么!象爷这样的哥儿,有几个不爱的。可是,爷的心里――,唉,我要是帮你就是害你啊!”
香红扑通跪倒,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眼泪呼啦啦的掉下来。
挑走了两个伺候十七的,侧福晋顺便赏给给猫儿一个名字――灵月。还是因为那双眼睛。
三个月后,猫儿――对了,现在叫灵月――已经适应了两脚猫的世界。很高兴,肚子没那么痛了。只有每个月的行经还比较难受,听说女猫都这样。唉,落后啊!
昨天,那两个伺候十七爷的有一个被官府抓走了,说是和什么三阿哥有勾连。真是搞不明白,兄弟之间怎么就像猫和狗一样。
收拾完后花园,天色已经晚了。灵月习惯性的爬到树上,窝了起来。
“咳咳咳”,一阵烟雾把灵月从睡梦中呛醒。
“谁!”是个男人的声音。
灵月迟疑了一下,翻身下树,过去行礼:“奴婢灵月,见过主子。爷吉祥!”悄悄一瞅,好像是在给死猫烧纸。
允礼背靠着石凳,坐在地上。灵月福身施礼,两人正好平视。彼此都愣了一下。灵月想:他眼里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我的心空落落的?
允礼招招手,灵月走过去,倚在他怀里。允礼从后面环住,轻轻的前后摇晃着。就好像回到那个晚上,敏弘坐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天上那些星星的名字。虽然他不知道那些奇怪的东西是什么,虽然没有来得及说很多,但是,那时很美很美,很开心,很开心……
明月中天,远处隐约传来三两声犬吠。一些东西渐渐在灵月的心里复活……
灵月陪着孟氏在庄亲王府里听书。书名叫《封神演义》。书里说,介于猫和人之间有一种东西叫做妖。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猫妖”?有我这种什么都不会,连怎么变回去都不懂的猫妖吗?
庄亲王家里女眷甚多。自从看到了允礼眼中的东西,灵月对人类好奇起来,原来人类中的女人有这么多变化。福晋庄重典雅,其他的侧福晋或者侍妾丫头,或妖娆多姿,或灵秀可人,或清净淡然。中间还有一个很早就走的,比旁人多了几分高傲。听说,她本是乐坊清倌,最擅长琴箫音律。前几个月,王爷得了她,好像得了个宝贝,在府里,连福晋都不敢管她。
灵月听见福晋对孟氏说:“这世上会音律的还少吗?这不,李卫已经来信,他已经物色好了女子,都是江南水乡的汉家女子,其中也有知书达理,通晓音律的。过两天就送到了,就让她再蹦达两天吧。”
孟氏陪笑说:“福晋和王爷是结发的夫妻,怎么是她们可以比的。不过,这狐媚子惑人的手段还真是防不胜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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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看看她,眼中有一丝了悟。叹了口气,说道:“我算是看透了。象那戏文里说的两情长久,也就是说说。要真放在这日子里,你说,让其他的姐妹们还怎么活啊!当年,圣祖爷的十八阿哥为了一个女人,活活烧死了那个蒙古公主,差点打起仗来。你说,大家都是过一天算一天,她怎么就那么逼人太甚呢!”
孟氏被说到了痛处,眼圈一红,赶紧扭头看了别处。福晋拍拍她,说道:“你也别伤心。她不是也没好报么!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听说果亲王到现在也没有纳娶,足见对妹妹的心思。至于那些野花野草狐狸精,就当给爷们儿找的稀罕物事玩儿了。你呀,想开些。早点为果亲王开枝散叶才好。”
其实,允礼在府里用那种药,早就传遍了京城的贵族圈。庄亲王福晋说完了也觉得不妥,忙补充说:“还记得圣祖爷八阿哥家里那位不也是没有么?后来找了个肚子,生下个阿哥,养的还不是和亲生的一样。地位荣宠有哪样少了?!如果果亲王真的就好那一口,你就不妨多留心一些,这普天之下总有那么一两个差不多的吧,你就接进府里又怕了她了?等孩子生下来,你自己养着,还不是一样!”
“可以吗?”孟氏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侧福晋,怎么能跟八福晋那种人物相比。
庄亲王福晋看了看她,心里说,凭你这幅样子,估计悬。不过,又不是我们家的事儿,不就是瞎聊天吗!扑哧一笑,亲热的说:“现在妹妹可是府里的当家人,没功劳也有苦劳,有什么不可以的!那跳蚤再能蹦达,还能上天不成!”
一晃眼,已经是雍正九年了。灵月偶尔会陪着允礼过夜,因为他喜欢她看他的样子。但是,允礼并不动她,似乎她已经成了这个府里的例外。从没有专宠的时候,也没有被驱逐的危险。
允礼身边的丫头换了两拨人,香红也被送出了府。灵月两头伺候,好像也不是特别贴心的那种。允礼的身子也不象以前那么好。好几次,灵月都看见他在御女之前会喝些东西。莫名的,灵月觉得他并不喜欢活着。既然不喜欢活着,为什么还要活着?如果怕死,为什么还要变着法子折磨自己?
一年多了,虽然肚子不那么难受,可是灵月觉得另外一个地方很难受。是心吗?猫妖会有心?有心为什么没有快乐?本能的,猫妖不喜欢这个东西。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快乐。孟氏是允礼在族谱上惟一活着的妻子,但是见自己丈夫的机会还不如丫头。允礼心里执著着不可能的人影,几近成魔。也许从那个人死去,他连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时,快乐就已经死去了。至于那些枉死的,被驱逐的草芥一样的丫头们,灵月已经学会了不去理会。
原先以为被老虎吃掉是最不幸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被男人抛弃更不幸。有一次,孟氏心疾发作,差点死过去。允礼来看望,夫妻或许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坐在一起,竟然良久无话。既然无心无情,为什么不离开呢?听到灵月的自言自语,孟氏凄然一笑,说道:“傻丫头,去哪里?进了这个门儿,还有出去的机会吗?咱们是女人啊,爷就是天,离开他,我们怎么活?!”
想想从府里出去的丫头的下场,灵月有几分明白,又有点糊涂。真麻烦啊!
晚上的时候,灵月随秦东儿来到允礼的卧室。屋里还有呻吟声,一种奇怪的愤怒涌上心头。灵月转身走到西间坐下。条案上展着一幅画,墨迹未干,却是一个女子。
画画画!人家又不喜欢你,你这样作践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让大家都陪着你伤心,陪着你寂寞,她就会从画里走出来吗?灵月心中的不耐烦更加的茂盛,伸手拿了下来,卷吧卷吧,扔进炭盆里。秦东儿闻着味道不对,赶过来看,机灵吓了一跳,伸手从炭盆里捞。这边没捞起来,那边又噼哩扑噜的扔进去好几张。都是那个女子的画像。
东边的声音变得沉闷而激动,秦东儿没办法,只好赶过去伺候。
允礼刚刚从激情中平复下来,被一阵青烟呛到,恼怒的扯开帐子,大声的质问着。已经有人端着水盆进来,灵月扯起一张画,快步走到允礼跟前,大声的说:“你不是喜欢她吗?你看看,你看看,她们长的一样吗?她死了,早就死了。我告诉你,她和别的男人一起死了,没你的事。她就在我这里,”灵月指指自己的心口,“就在这里。我告诉你,她很开心,满心满怀想的都是那个男人。或许她会对你内疚,但是,你不是她的男人!醒醒吧,别做梦了你。该干嘛干嘛去,生孩子,纳小妾,好好的过日子,别在这里折腾了。这里太难受了,胤礼,我告诉你,就算我肚子疼,我也不留了!”
灵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大声的斥责着。允礼的脸变得铁青。伺候的丫头吓的瑟缩在床尾,不敢出声。听到那声名字,允礼霍然一震,突然出手,拉住转身要走的灵月,说道:“你叫我什么?再说一遍!说啊,再说一遍。”
灵月觉得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憋的难受,左右挣扎着试图离开,高声说道:“不说,不说,就不说。让我走,让我走,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森林。”允礼死死的抓住她,一定要问个明白。不可以留在这里,让我走,让我走。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炸了出来,一张口:“放开我!胤校D―”
陌生的人名冲口而出,两个人同时愣住。允礼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嘴角却挂了微笑:“你终于来找我了不是吗?”
允礼认定灵月是敏弘的附体,极尽温柔的对待她。却是一刻也不撒手。灵月看着允礼的眼睛,从来没有发现,小小的眼睛竟然可以深的象森林深处的天池,一层层的波浪拖卷着你,安抚着你。让你情愿溺毙在其中。这一刻,灵月宁愿相信他看的是自己。
然而,当美梦醒来,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灵月知道,自己还是那只眷恋山林的灰猫。
人不会爱上猫的。
当灵月鼓起勇气告诉允礼自己不是敏弘,他只是又找了个替身而已。允礼长久的沉默着。灵月看着他眼里逐渐消退的热情,悲伤扑面而来。福了一礼,就要退下。
“可你是最像的。”手腕被紧紧的攥住,允礼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留下来吧。就算是假的,也留下来吧!”
灵月留了下来。象所有女人一样温柔的对待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只要他眼里有我,又何必管是否装了别人。
然而,当允礼带着某一部分更像敏弘的丫头回来时,灵月的心就像针扎了一样。她会长久的立在允礼的窗外,仔细的听每一声呼吸。然后,在结束后,走进允礼的卧室,用自己干净冰凉的躯体,抱住他,仿佛刚才的欢爱发生在两人之间一般。唯有这个时候,允礼才会睁开眼,用那种醉死人的眼神看着她,麻醉着她……
渐渐的,她也学会了不在乎,学会了安排,并让孟氏几次承欢,终于象这里所有的女人一样,在锦衣华服的包裹中,等待着丈夫的临幸。
鸦髻山,蜿蜒的山道上,上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