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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微笑着说:“我知道。”
红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女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决定了要去做的事情,肯定有要做的理由。红花想,自己的生命都是属于他的,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支持他。她尽力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说:“你决定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对的,你不要管我究竟会怎么样想。”
说完这番话之后,然后她就慢慢靠近他身边,伸出手来温柔地帮他脱去身上的衣服。
她轻轻地说:“我理解你!”
红花像以前一样,微笑着慢慢地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放在地上。无名的身体暴露出来,呈现出青铜的光泽。而她始终面带微笑,微笑着看着他,就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一样。她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轻轻地用手触摸着他的身体,动作很慢,极其温柔。无名也静静地看着红花,注视着她。红花用微笑回应着他。这是一个美好时刻,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无名突然用力抱住了红花。红花此时大叫了一声,趁机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无名抱住她快速地转了一个身子,红花身体就飞了起来,裙裾飞扬,很是好看。
无名紧紧地抱住她,抱得紧紧的,好像一松手她就会飞出去一样,就会消失了一样。她也尽量配合着他,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舒展开自己的身体然后再紧紧地缠绕着他。红花自始至终微笑着,脸上红扑扑的,很好看,就像春天里怒放的桃花一样,显得娇艳无比。
无名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娇艳,就像第一次他见到她时一样。他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女人,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抚摸她洁白如玉的脸庞。他的手温柔地从她的脸上拂过去,轻轻地拂过她的嘴唇。她的脸上绯红绯红的,眼眸流动,就像微微喝醉了一样。当他的手拂过她唇边的时候,她就微微张开口,轻轻地咬住他的手指。她用润湿的嘴唇轻轻地吸吮着他的指尖,舌头轻轻跳动着,就像一种神秘的舞蹈。而她的手水蛇一般游动着,自上而下慢慢地从他的身体摸下来,最后握住了他的下体。
他身体猛然一震,然后就更加抱紧了她。她始终微笑着,脸上通红通红的,就像盛开到极致的花朵一样。她的唇红润无比,微微张开着,充满着某种诱惑。他把自己的手从她的唇边移开,然后把自己的唇紧紧地压上去,用牙轻轻地咬住她的唇。而她的手始终握住他的下体,纤细圆润的手指抚摸着它,直到它也变得润滑起来。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血在身体里奔流着,燃烧着。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的时候,他就一把抱起她。他像以前一样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她躺在床上,也像以前一样尽力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她仍然微笑着看着他,脸上仍然是红通通的。他看着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然后他跪倒在她身边。他像往常一样,用手轻轻地把她的衣服解下来,直到她的身体完全地呈现在他面前。
她的身体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一如绝世的珍品。红花尽力地把自己的身体打开,打开,就像是一种开放到极至的花朵。这是一个美好时刻,情欲的花朵开放着,他轻轻地压在她的身上,在死一般的快乐里最终和她合而为一。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无名就醒过来了。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往旁边摸了摸,手里却摸了些湿湿的东西,他感觉不太对劲,一下就坐了起来。他坐起来之后就吃了一惊,他发现红花也坐起来了。红花的脸上雪白雪白的,而她的手碗里却流着血。不停地流着血。床上和地下都是鲜红鲜红的血。无名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知道红花身上正在流血,不停地流血。他向红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但是红花好像已经不行了。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好像血都流光了一样。无名赶快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片裹住红花手碗上的伤口,但是红花已经不行了。无名喊叫起来:“红花,你为何这样?!”无名一共喊了三声,红花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睁开眼睛,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她轻轻地说:“我不想让你牵挂,现在你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情了。”无名听了红花的话,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他紧紧地抱着红花,红花的身体在慢慢变冷。他知道红花的身体正在消失,正在离自己远去。
他嘴里喃喃地说:“红花,你为何这样呢?”
但是再没有人回答他的话。红花的身体已经慢慢变冷了。红花已经死了。他就这样一直抱着红花,直到窗外的天色由暗变亮。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这时候房门外有人高声传呼,说是公子有请,叫他快点起来见公子。无名听到有人呼叫他的名字,就把红花已经冰冷的身体轻轻地放在床上,把她的衣服和头发都弄好,然后自己也整了整衣服,拿上那枚充满杀气的短剑,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再说史官江石那天知道若妃就是无名所要寻找的母亲之后,他就失眠了。他想起了在自己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一个是青梅竹马的楚楚,另一个就是若妃。她们两个人的面目在他面前交替闪现,忘都忘不掉。对于青梅竹马的楚楚,他对她一腔深情,希望能和她过一辈子,但是突然的变故把他美好的梦想全部打碎了。这是令人痛心的事情,还有什么比梦想破灭更令人痛心的事情呢?
楚楚的死,使他对小淹王充满了仇恨,他和若妃的私情,开始的时候也是出于报复淹王的目的。后来他就发现,其实若妃是并不爱自己的。她愿意和自己保持某种暧昧的关系,是希望自己能在某个时候帮助她,让她有机会和自己原来的丈夫和儿子见上一面。她知道在宫里面也许只有江石能够帮助她。江石想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呀,后来她因为自己的原因送了命之后,他就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他想是自己害了她,这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那天他突然看见无中手里拿着一把杀人的短剑之后,他就隐隐感到不安。尤其是他知道若妃就是无名要找的母亲之后,他就更加感到不安了。他想无名好歹也是若妃的孩子呀。他知道无名要去杀人了,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想自己应该阻止那件事情,毕竟杀人不是杀猪,是要偿命的事情。想到这里,江石就站起来,慢慢地向外面走去。
江石走到公子属的房子外面的时候,远远地就站住了。这时候他奇怪地看见许多公子属的寓所外面围了许多人,都是清一色的士兵,他们手里的兵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江石向他们靠近的时候,他们就喝住了他,不让他继续往前走。后来有一个头头走过来,这头头江石是认识的,就急忙叫住了他,问他公子属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偷偷地告诉了江石。他压低着嗓子说:“公子属犯大事了,犯下掉脑袋的事了。”江石听了这话,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心想,这下完了。
原来这一天,公子属在自己的屋子里隆重地宴请淹王。在宴席上,无名趁为淹王献上鱼炙的时候,从鱼腹中抽出短剑,然后刺入淹王胸中。淹王赴宴之前早有防备,胸部护有三重铁甲,刀枪不入。这一刺失败了,无名举刀再刺的时候,淹王的左右侍卫拦住了无名刺过来的利剑,公子属刺杀淹王的行动失败了。
原来那天公子属要宴请淹王的消息,很快就被公子田的军师无良知道了。无良知道之后暗叫不好,他隐约知道公子属此时宴请淹王很可能是不安好心,存在着篡位的极大可能性。无良知道,如果淹王赴宴出了意外,公子属乘机自立为王的话,公子田的算盘就落了空,这对自己来说也万万不是什么好事情,搞不好要掉脑袋。因此淹王在赴宴之前,无良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公子田。公子田听了无良的话之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就和无良寻思对策,两个人商议了半天就把自己的想法毫不保留地密报了淹王。淹王虽然不太相信公子属会刺杀自己,但是仍听从了公子田的建议,赴宴的时候早有防备,胸中藏有三重铁甲,刀枪不入,结果这三重铁甲救了自己的性命。
在古老的史籍中,鱼是一个隐语,据传西周时期就在民间谚语中流行了。隐与喻是对立的,喻是为了把问题说明白,隐则故意要把问题讲得不明白,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修辞手法。还有人认为鱼就是匹偶或情侣的隐语,喻指男女之间的性爱。在春秋初期,还有一种叫鱼丽之阵的阵形。这是一种极其奇谲的阵形。具体的阵形已不可考。历史记载公元前七0七年,郑国的子元标新立异,创造性地摆出了鱼丽之阵的阵形,把骄横的周桓王杀得大败。
这就是有关鱼的故事。
这一年的冬天留在史官江石的记忆中是彻骨的寒冷。
那是一个多么寒冷的冬天呀。当然对气温最为敏感的不是江石,是他的大狼毫。这一年的隆冬,天气奇寒,江石像一条怕冻的狗一样龟缩在自己的被窝里。那天晚上江石害怕自己的大狼毫也会冻坏,所以他一直把它放在自己温暖的裆下,放在自己的被窝里,自始至终让自己的体温温暧着它,保护着它。但是即使是江石这样无微不至的呵护,这大狼毫仍然只是保持着一种不硬不软的样子,这一点就像阳痿患者的阳物。当然这并不是一个有趣的比喻。
这一天真冷呀,天好不容易大亮了,他仍然缩在被窝里不想动弹。作为一个史官,他一直对社会的各种变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通常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大狼毫从裆下掏出来。但是这一天确实太冷了,在这么冷的天里面,不要说水要结冰,就是连思想也是要结冰的呀。他认为在这种奇寒的天气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他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待太阳出来的时候再起来也不迟。
江石已经好久没睡懒觉了。他要好好地睡上一觉。他要等待太阳出来。太阳出来之后,他就起来。他要用一个铜鼎先烧一盆热水,热一热自己冻伤了的脚。还有自己的那枝大狼毫,平常也需要主人的爱护和照顾。大狼毫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呀,它也需要温水的润湿。它不能这样一直硬下去。它这样一直硬下去江石怎么写字呢?江石要它变得柔软一点,温顺一点,待太阳出来的时候他就要把它挂在自己的屋檐下,让阳光和风把它慢慢地风干。
江石正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那个小斯就跑了进来。小斯凌乱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所有想法。小斯慌里慌张地跑来告诉他,说是今天宫里有大事,要他赶快起来,起来晚了就要杀头了。听了小斯的话,江石就像饥饿的狗见到了香喷喷的骨头一样,他一脚踢开被子,他早已顾不得寒冷了,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他好久没有记录什么大事了,这对于一个史官来说显然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他匆忙地穿好衣服,用一把水洗过脸,这时候小斯就把磨好的墨和那枝大狼毫递到他的手里,江石把它们拿上就迎着刺骨的寒风跑了出去。
他沿着大青石板铺路的街市一路小跑,发现有许多人和他一样,从四面八方跑出来,都往宫里的方向奔,不同的是那些人都坐在漂亮的马车里面。他们官做得大,有权有势,江石怎么能与他们相比呢?他们坐在马车上,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们的马车呼啸着从他身旁跑过去,一会就跑远了。江石一路小跑,等他气喘兮兮地跑进宫里的时候,他发现那些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江石跑得再快终究是跑不过那些四条腿的奔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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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底下等淹王出现。文官武官一律站在殿下,默不作声,这时候许多人都翘首往门口的一个巨大的青铜鼎上看。鼎是青铜的鼎,很大,很深,样式很古老,看样子成色很新,显然是新近制作的。城里前几天刚刚下了一场大雪,鼎里面积满了雪。这几天气温仍很低,里面的积雪还来不及溶化,远远看过去,还能看见白白的积雪。
不一会淹王就出来了。太子田跟在淹王后面也出来了。
这一天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淹王的神态有些疲倦,这是江石的判断。淹王坐在殿上,这时候太阳斜斜地从天空中射过来。他穿着一件貂皮的大袄,脚边上的铜盒上燃着炭火。火苗跳跃着,若隐若现。但是他可能仍然觉得冷,就向旁边招了招手,侍从又拿出来一件貂皮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