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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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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享
(篇外二  完)
32
篇外三
当我进入她的时候,整个灵魂都在盯着她————这个,毁了一切的女人。
单纯与放荡的奇妙融合,她的眼神,她的啜息,迷人的小动作,氤氲着对欲望的渴慕,又有着万千劫数的迷离。有香,有毒,符合男人对于尤物的定义。在烟雾里消失,又给人香消玉陨的视觉想象。
也许,那个房子里所有的男孩儿正是会随这样的余米深深沉沦着。
我没有。
佛的注视下,我让她看见了最真实的绝望。
她抬起手,想抚摩我的眼睛,我握住了她的手腕。其实,我更想握住她的颈项,想渐渐收拢,收拢————是的,那一刻,我想让她死,真的。让她死在我的绝望里,祭奠纯真。
我一直认为,余米和我分享着这个人世间最干净的所在。
在这个污秽的世界里,我们是一对互相取悦,互相依靠的无忧无虑的孩子。在烽烟滚滚的大沙漠里,站在大漠之巅我们比赛谁先到达山底;在静谧的大草原上,我们徜徉在郁郁的草丛中,空气中似乎都散发着幽香;在远离纷争的地方,我们是纯真的顽童,在草地上撒欢,雪地里打滚,我们在四处流射着金色阳光的海洋世界,靠在海中的小岛上数着快乐,倾听着彼此美丽的心跳声,幸福的相视而笑。一直到此刻,我仍然可以叫出那里每一朵花的名字。两个人一起面对这个浑浊的世界,不再有危险,不再有肮脏,不再有孤独。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一直这样,我们永远是最纯真的孩子,永远这样放肆而自由的,彼此扶持着,活到老,活到死。
我信守着这份纯真,象一个清教徒,苛刻地拒绝着一切诱惑,包括性。
我知道,只除了性,我和余米没有秘密。她那时就象一个探奇的小恶魔,张扬地注视着这原罪的欲望,兴奋着,欣赏着,却从来没有力行。我很安心,我以为,她会和我一样,珍视着这份纯真。
可是———那一晚,她毁了它,用最残酷的方式毁了它!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的那份纯真留着还有什么用?毁了吧,全毁了吧————
我把我的纯真给了她,然后,离开了她。起身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死了,余米,也死了。


离开她的十年里,我从来没有想起过她,尽管,我生活在她出生的国度里————日本。
却是为了,遗弃。因为,这里正是遗弃她的地方。
——————应祺
(篇外三  完)
(不好意思,我知道很少,可是实在没办法,明天我就要和妈妈去大别山,要准备很多东西,本来实在静不下心写东西,可是,今天在QQ上又承诺过今天会更新,所以,挤出了这么点儿。如果大家没看明白,不要紧,这只是应祺独白的开端,后面还有,希望通过他的讲述,大家更清楚整个故事的成因,以及他们的思想轨迹。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今天,实在对不住了。)
33
篇外四 
有个下流笑话说,一个男子在沙漠里突然来了性欲,而身边只有一只骆驼。他费尽力气,即使站在石头上也无法完成与骆驼的亲密接触。无奈之下继续前行。遇一绝色美女,奄奄一息哀求他道:给我点水喝,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男子以水救之。女子害羞问: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吗?男子咬牙切齿把缰绳递与她:你给我牵住骆驼!
我给这笑话起了个名字叫执着。可能有人会有不同意见,但我理解的执着就是这种可爱的傻气。
余米就是这样一个执着的人。曾经,她跟着实习的我去典查一个杀人犯的家当时,无意中翻出了这位杀人犯以前写的一部小说。它吸引了她,以至于她彻夜不眠来阅读。仅仅如此也许并不算执着。她执着地认定,它应该出版。
于是,她买来了打字机和打印纸,把那本小说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又找来全市的出版商名单,一个人一个人地寄送。然后便是每天不停地打开信箱,查看有没有回复。
我的女人就是这样一个傻气的女子,可爱也疯狂。
童仝并不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死于先天心脏畸形。
那时,医生说,她的子宫有肌留,还好,后来查出来是良性的,可医生认为这妊娠还是很危险,很有可能随时会流产。但,余米坚持要怀。
奇异的,我认为那时侯的余米美丽的骇人。
那时侯,我们都刚毕业,在台北路附近租住一套很小的公寓。水泥的地板,灰暗的墙壁,班驳的天花板渗出渍水发黄的痕迹。余米坐在木板的阳台上含着烟。她有很大的烟瘾,怀孕让她克制许多,孩子死后,她再没有抽过。蓝布花裙,湿润的参差短发,半遮半露的丰满乳房,性感的红唇,却,纯真的眼————
她向我跑来,会兴奋的搂着我的脖子惊呼:
“白僵尸乐队的主唱Rob  Zombie,别让我再听到他的歌!简直恐怖无比。我要削掉他的头皮,砍下他的手脚,轻轻撕扯他的皮肤,露出鲜红的肌肉,把他的小弟弟塞进他的左眼里,然后缝死,阿门!”
然后,咯咯笑地象只放肆的小动物。
怀孕六个月,她的身体瘦而奇突,乳房肿胀,腹部突起。她又常脸色苍白,皮肤上冒出蝴蝶一样的褐色斑纹。余米的身体开始变成一个易碎的瓦罐,少量的出血,温暖而稀薄的液体,散发着淡淡腥味,覆在她的腿上,床单上。
我吓坏了,带她去医院检查。还好,每次胎儿都是好的。
她很乐观,从医院回来,她会赖在我怀里躺在阳台的竹椅上。宁静优美的城市。叮咚作响的钢琴。余米说:夕阳是我的吗?我点点头。余米说:大树是我的吗?我点点头。余米说:你是我的吗?我点点头。她把手伸进我的裤裆:它也是我的吗?我点点头————
那时侯,她会坐在我的腹部上,开始一边摆动自己一边象个孩子喃喃:
“或许有一天,走在没多少人的街上,不经意的,有这么一个男人,他皮肤象阿尔卑斯山上的积雪一样白,头发象阿拉伯骏马的马鬃一样飞扬,瞳孔想加勒比海湾上的天空一样湛蓝,手指纤细冰凉,嘴边擒着抹隐忍的激动,隐约的还会露出一颗挺锋利的牙,我不会错过,他就是我等待四千年的真爱。”
剩下的只有啜息————
我的唇贴在她汗湿的鬓间,双手轻轻支起她柔弱的腰间,护住她隆起的腹部,指腹间感受着她皮肤的温热与光滑。微笑着,回想着她的性幻想。余米是个诚实的孩子,她和我做爱,不会欺骗我,包括她的思想。
所以,我信任她。
——————童航
(篇外四  完)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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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向书架,正准备拿起这本诗集,却和另一只小手相遇在书棱上。我很奇怪什么样的孩子能读懂聂鲁达。
垂下手,我把诗集让给了她。却不由自主跟着她来到窗边坐下。也许,是她脸上淡漠的绝望吸引了我。
女孩儿执迷地翻阅着,斜晖的氤氲间,她的肤色几近透明。我望着她,心思飘远————
想起我曾经翻阅诗歌的心情,惆怅的,温柔的,遥远的。诗,联结我与神的低语。
想起那年去远方旅行,躺在卧铺上读着李商隐的悲伤与绝望。
想起————我的第一个孩子。
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漆黑的发,淡淡的眉,眼睛极其明亮,总象浸润着眼泪。小家伙很爱哭。可笑起来亦让人忘掉一切烦恼。
我还记得她的生日是2月11日,虎子的生日是11月2日,是巧合吗?只知道他们都是早产。她生下来时不足六斤,好小。躺在恒温氧气箱里入睡。童航总抱着我到护理室的窗外看她。或者醒过来,转过脸,用黑眼睛静静地看着空处,有时候她噘嘴,伸腿,咬自己的小拳头。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把她抱在手里时的感受,惊惶地手足无措。那柔若无骨的小小肉体,象水泡在手心里碎掉般透亮。我哭着,笑着,喊着童航的名字。一旁,童航微笑着看着我们母女。
后来,有一天,她停止了呼吸。在这个世上停留还不足十天。
那时,我感觉自己活着只剩下了躯壳。
童航成了我的支柱。躺在椅子上,或早上起床,他总会把脖子伸过来,我伸手过去,他再揽住我的腰,抱着我,吟着诗,一遍又一遍。
他说,女人,生命中有两样不可缺少,诗歌,爱情。你都拥有了,你真幸福。
他说,神用诗歌眷顾每个真诚的孩子,你的幸福还在远方。
他说,
你还有爱你的我。
我终于哭出了声,声声喊着童航,象个委屈的孩子。他搂着我沉沉的笑了,喃喃着,天使回来了。
我想,童航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首诗,他具有自然力般的能量,复苏着一个灵魂的命运和梦想。他让我热爱生活,让我相信前方即使是绝路,可希望仍在转角。
是呀,为何我现在要执着于绝望呢?起身,不再看眼前那个苍白的少女和她的绝望,我迎着阳光走去。
问题一定能解决,困境一定能走出。我要勇于直面一切。
(《菩提》决不是坑,十月底前尽力结束。《十五》因为是答应朋友独家首发,三个月后才能移到这边来,盼望大家支持鼓励,如果那边发贴不方便,可以就发在这里的《菩提》下面,我会认真阅读,并诚挚感激。今天看了《豪杰春香》,李梦龙的眼泪打动了我,以上文字是在它的背景音乐下写的,同志们有兴趣可以去听听:“我要和你道歉”)
35
第十四章
“您找谁?”
“请问,余米,住这儿吗?”
“找我的!”戴着眼镜,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书的我探出身子嚷了声。
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男孩儿,Gucci黑色猎装,帅气材质,合身腰线,令人怀念起华丽、疯狂、强烈个性的摇滚时代。是古禾,我让他过来的。
“我的小男友,我老公。”
没起身,手撑着下巴搁在腿上,我提哩着笔随意点着说,算互相介绍。然后,调皮地盯着童航。
“不不,我是她的弟弟,莆林古禾。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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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连忙欠身,标准的日本礼节。我盯着童航笑的更张扬。
“你确定这个小疯子是你姐姐?”童航宠溺地过来点了下我的额角,然后热情的招呼男孩儿坐下。我知道身世的当天就已经把一切告诉他了。
“虎子,快给客人倒水。”
看着我儿子挺着圆滚滚的小肉身子小心翼翼地从厨房端着杯水出来,我和童航同时笑弯了唇:咱儿子,乖啊!
“舅舅,喝水。”胖乎乎的小手递上,微笑着象个小乐佛。嘿!小机灵鬼,知道见机行事哦!
“谢谢!”古禾连忙接过来,小虎子害羞的赖到他爸爸怀里。
“不好意思,今天正好要带虎子去试镜,你姐姐也没说你今天会来…”牵着虎子起身,童航没好气儿地横我一眼,我调皮地朝他皱皱鼻头,
“不要紧,下次有机会的。”古禾微笑着也起身。童航今天要带虎子去见央视的编导,经过他们的面视才能决定是否能上京参加《开心辞典》的现场录制。我特意选今天让古禾过来,是想和他谈谈“钱”的问题。这件事,我不想让童航知道。
刚找回了娘家,就谈“钱”,连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何况童航…还是不让他知道好。
“你在干什么?”看着我在沙发上到处摊着都是书,古禾好奇地问,
“哦,我在准备职称考试。”
“职称考试?”
“是啊,相应的职称才有相应的工资级别,我现在才是中级职称,要考高级…诶,古禾,你过来这里坐。”
既然谈到工资,我想从这里和他进入“话题”比较自然。扒开满沙发的书,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恩,蒲林家,很有钱吗?”咳!瞧我这木头脑袋,想拐弯抹角点儿,结果还是“直奔主题”了。都不好意思看古禾,咬着唇我假嘛又摸摸书,又摸摸笔。
“蒲林家是”古禾到还没有什么,爽快的开口,可惜,这时候,电话响了。
我有些懊恼地去接电话,本来就有些埋怨这电话来的不是时候,一听是俞浦的声音,我更没好口气,
“童航带虎子试镜去了,不在。”
今天是他们那帮子人聚会的日子。话说回来,童航那些同学们关系真不是一般的铁,工作这么多年了,总瞅着空就要聚聚。可是,话又说回来,关系这么铁,怎么童航有困难了,也不见他们伸伸援手?那个俞浦不算!他伸援手肯定是要童航付出代价的,我知道,他不是个东西!
重重挂上电话,双手环胸,食指点着下巴,皱着眉头,在心里,问候了俞浦他们家祖宗十八代。
这个人本位主义太糟糕,而且没天眼,他看不到这么多年我和童航过的有多幸福吗?非要惹事!非要拆开我们!非要让我难受!
要是能让他直接难受难受就好了…  
突然看向坐在沙发上翻着我那些复习资料的古禾,
计上心头!
特意配合古禾的简约享乐主义装扮,我套上猎装款的卡其色卷边短裤,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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