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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舞者,时间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象奇迹一般。艾
瑞丝不知道为什么,她应该感到害怕才对,而她却感到一种
激情的喜悦。
从此之后,安东尼变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至少每
星期见他一次。
她在公园里、在各式舞会中跟他碰面,跟他一起参加宴
会。
唯一他从来不去的地方是她姐夫的家。过了相当一段时
间之后,她才注意到这一点,他刻意推托掉所有的正式邀请,
避免到那幢房子去。她开始怀疑为什么.是因为他和罗斯玛
丽——
后来,令她极感震惊的是,随和且从来不管闲事的乔治
突然跟她谈起了他。
“你正在交往的这个人——安东尼·布朗恩是什么人?你
对他有什么了解?”
她注视着他。
“对他有什么了解?你不知道吗?他是罗斯玛丽的朋友!”
乔治的脸孔扭曲着。他眨眨眼。以沉重的声音说:
“是的,当然,他是。”
艾瑞丝懊悔地说: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起她。”
乔治·巴顿摇摇头,温和地说:
“不,不,我不希望她被遗忘。永远不要被遗忘。”不管怎
么说,”他眼光转向一边,尴尬地说,“那正是她的名字的意
义。罗斯玛丽——记忆。”他转过头来把她看个正着:“我不
希望你忘掉你的姐姐,艾瑞丝。”
她倒抽了一口气。
“我永远不会忘。”
乔治继续说:
.“至于这位年轻人。安东尼。 布朗恩,罗斯玛丽可能喜欢
过他,但是我不觉得她对他有多深的了解。你知道吗,艾瑞
丝,你必须谨慎点。你是位很有钱的女孩。”
她感到一种燃烧中的怒火遍布全身。
“东尼——安东尼——自己有的是钱。他在伦敦时都住在
第一流的克拉瑞奇大饭店里。”
乔治微微一笑,低声说:
“很有气派——也很花钱。不管怎么样,亲爱的,似乎还
是一样没有人对他够了解。”
“他是位美国人。”
“也许是。如果是的话,他很少跟他自己国家的大使馆来
往就很奇怪了。他很少到我们家来,不是吗?”
“是的。我可以看出来为什么,你这么讨厌他,他当然不
来!”
乔治摇了摇头。
“我似乎是太爱管闲事了。好了,我只是想给你一点适时
的警告。我会跟露希拉说一声。”
“露希拉!”艾瑞丝不屑地说。
乔治不安地说: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我的意思是说,露希拉有没有
好好帮你安排你所需要的一切社交活动?像舞会……等等?”
“当然有,她很卖力地……”
“因为,如果她没有,你知道,孩子,你只要跟我说一声
就可以了。我们可以另外找个人,找一个比较年轻,而且比
较跟得上时代的。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我过得很好,乔治。啊,乔治,我过得很快乐。”
他语重心长地说:
“那就好了。我自己对这些社交活动不怎么行——一辈子
也行不了。但是我要让你得到一切你所需要的。我们没有必
要节省开支。”
这就是乔治——仁慈、木讷而粗心大意。
他真的实践了他的诺言,或者是“威胁”,跟德瑞克谈了
有关安东尼。布朗恩的事。但是,由于命运的安排,那阵子
正是露希拉无法专心注意听他话的时候。
她刚收到一封她那从不做好事的儿子打来的电报。他是
她的心肝宝贝,而且很懂得如何扣动慈母的心弦,以满足他
个人金钱上的需求。
“能否寄给我二百镑。绝望。生死关头。维多。”
露希拉哭了起来。
“维多向来不说假话。他知道我的情况不怎么好,要不是
到了最后关头,他是不会向我求援的,向来是如此,我经常
担心他会举枪自尽。”
”他那种人不会。”乔治。 巴顿无情地说。
“你不了解他。我是他妈妈,我当然知道我的儿子是怎么
样的人。如果我不照他要求的做,我会永远责怪我自已,我
可以想办法把那些股票卖出去。”
乔治叹了口气。
“你听我说,露希拉。我要找在那边的联络员拍封电报告
诉我详情。我们就可以知道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
要给你个忠告,最好让他去自作自受,如果你不忍心那样
做,那他是永远好不起来的。”
“你的心肠太硬了,乔治。这可怜的孩子运气总是不好。”
乔治忍了下来,不作任何辩白。跟女人争辩永远是没什
么好处的。
他仅仅说:
“我叫露丝马上办理。明天我们就可以得到回音了。”
露希拉总算稍微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二百镑最后被减至
五十镑--这是露希拉坚持寄出去的最少数目。
艾琳丝知道,这是乔治自掏腰包,虽然他骗露希拉说是
帮她把股票卖出去的钱。艾瑞丝当面称赞乔治慷慨,他的回
答却很简单。
“我对这种事的看法是--每个家庭总会出败家子,总是
有人要替他担当。”
“但是这个人不必要是你,他又不是你的家人。”
“罗斯玛丽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
“你真是太好了,乔治.但是为什么不能由我担当?你老
是说我有钱。”
“在你年满二十一岁以前,你是没有办法做这种事的,再
说,如果你聪明的话,你就不会这样做。不过,我可以给你
个忠告,当某人打电报说除非他得到几百镑,否则他将结束
自己的生命时,通常你都会发现,只要给他个二十磅就太多
了……我敢说十镑就够了!你无法阻止一个有求必应的母亲,
但是你可以削减数目——记住这一点。当然维多。德瑞克是
绝对不会自杀的,他那种人不会。这些拿自杀来作威胁的家
伙,绝对不会真的自杀。”
绝对不会?艾瑞丝想起了罗斯玛丽,或后又马上把这个
念头抛开。乔治指的并不是罗斯玛丽,他说的是里约热内卢
的那个无耻的、花言巧语的年轻人。
从艾瑞丝的观点来看,她从露希拉专注的母爱所得到的
“净利”是:露希拉因此而无法专心注意艾瑞丝和安东尼。布
朗恩之间的感情。
那么--再来就是乔治的转变!艾瑞丝无法再拖延下去
不想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原因造成的?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艾瑞丝也无法计算出确定的开始时
日。自从罗斯玛丽去世之后,乔治就开始变得心不在焉、精
神涣散,常常陷入自我沉思之中。心情沉重,看起来显得更
老迈,这应该是还算合乎常情的现象。但是,从什么时候开
始,他的精神恍惚变得违背常情了?
她想,那该是在她和他为安东尼·布朗恩而发生冲突之
后,她生平第一次注意到,他以一种恍惚、迷惑的眼神瞪着
她。后来他养成了一项新习惯,提早从办公室回家,把自己
锁在书房里,又似乎没在里面做什么。她曾经进去过一次,发
现他只是坐在书桌前面,两眼直瞪着前方。当她走进去时,他
以黯然无光的眼神看她。他的举动就像是个受过打击的人一
样,但是对于她“怎么啦?”的问话,他的回答总是简短的一
句:“没什么。”
随着日子的消逝,他越来越显得忧心仲仲,似乎有什么
事在困拢着他。
“没有人对他多加留意。艾瑞丝当然也没有。忧虑通常总
是很自然地令人想到是由于“生意上”的缘故。
后来,他开始在不恰当的时机,没头没脑地问人家问题。
也就是从此之后,她开始认为他的举止“怪异”。
“艾瑞丝,听我说,罗斯玛丽经常跟你谈话吗?”
艾瑞丝注视着他。
“当然,怎么啦,乔治?至少--呃,关于那一方面的?”
“哦,关于她自己——她的朋友——她的一切,比如说她
快不快乐等等之类的事。”
她觉得她看出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一定听到有关
罗斯玛丽不快乐的恋爱事件的风声。
她徐徐地说:
“她谈得不多。我的意思是说——她总是忙着——各种
事”。
“而你还只是个小女孩,当然。是的,我知道,但是我还
是认为她可能说了些什么。”
他探询式的眼光紧逼着她--像只满怀希望的猎犬。
她不想让乔治受到伤害,再说罗斯玛丽的确也没说过什
么。她摇摇头。
乔治叹了口气,沉重地说:
“哦、算了,没什么关系。”
又有一天,他突然问她,谁是罗斯玛丽的最好女友。
艾瑞丝想了一下。
“葛罗雷金、艾特维尔太太--艾特维尔小姐、珍雷蒙。”
“她跟她们有多亲近?”
“呃,我不太清楚。”
“我的意思是说,你认不认为她可能把其中一个当作密
友?”
“我不大知道……我看不太可能……你指的那一类密
友?”
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问这个问题,然而乔治对她的问
题的回答令她吃了一惊。
“罗斯玛丽有没有说过她怕某一个人?”
“怕?”艾瑞丝睁大眼睛。
“我想知道的是,罗斯玛丽有没有任何仇敌?”
“那些女人之中的一个?”
“不,不,不是那一类的,而是真正的仇敌。就你所知道
的。有没有任何一个人。他——他可能是她畏惧的仇敌?”
艾瑞丝的瞪视似乎令他不安。他红着脸,低声说:
“听起来很可笑,我知道。像通俗的闹剧一样。但是我只
是怀疑。”
“过了一两天之后,他开始问及法雷地夫妇。”
“罗斯玛丽与法雷地夫妇时常见面?”
艾瑞丝满腹狐疑。
“我真的不知道,乔治。”
“她有没有提过他们?”
“没有,我想没有。”
“他们彼此之间亲近吗?”
“罗斯玛丽对政治很感兴趣。”
“是的,那是她在瑞士遇见法雷地夫妇之后,在那之前她
对政治毫无兴趣。”
“我想是史提芬·法雷地使她对政治产生兴趣的。他常常
借给她一些政治论文之类的东西。”
乔治说:
“仙带拉·法雷地怎么想?”
“关于什么?”
“关于她丈夫借给罗斯玛丽政治论文的事?”
艾瑞丝不舒服地说:
“我不知道。”
乔治说:“她是个很保守的女人。外表像冰一样的冷。但
是据说她疯狂地爱着法雷地。那种会因他跟其他的女人交往
而吃醋的女人。”
“也许。”
“罗斯玛丽跟法雷地的太太处得怎么样?”
艾瑞丝徐徐地说:
“我不认为她们处得来。罗斯玛丽嘲笑她,说她是像只摇
动木马一样的典型政治妇女(你知道,她有点像马一样)。罗
斯玛丽常常说:‘如果你刺她,那么木屑就会不断漏出来。’”
乔治哼了一声。
然后说:
“你还常常跟安东尼·布朗恩见面?”
“还好。”艾瑞丝的声音冷冷的,但是乔治并没有重复他
的警告,反而似乎感到有兴趣。
“他常到处漂泊,对不对?一定过着多彩多姿的生活。他
有没有跟你谈过?”
“谈得不多。不错,他是经常出外旅行。”
“生意上的,我想。”
“我想是的。”
“他做什么生意?”
“我不知道。”
“跟军公司有关的,不是吗?”
“他没有提过。”
“呃,不必提起我问过你。我只是随便问问,去年秋天,
他经常跟联合军火公司的董事长杜斯贝瑞在一起……罗斯玛
丽常常跟安东尼·布朗恩在一起,不是吗?”
“是——是的。”
“但是她认识他并不久——她只是偶然跟他相识而已,对
不对?他常带她跳舞,不是吗?”
“是的。”
“你知道,我有点惊讶她邀请他参加生日舞会。我不知道
她跟他那么熟。”
艾瑞公平静地说:
“他的舞跳得很好……”
“是——是的,当然……”
艾瑞丝很不情愿地让那天晚上的一幕景象,掠过她的脑
际。
卢森堡餐厅的圆桌、昏暗的灯光、各种各样的花卉。乐
队的节拍持续不断。围着圆桌而坐的七个人,她自己、安东
尼·布朗恩、罗斯玛丽、史提芬·法雷地、露丝·莱辛、乔
治,以及坐在乔治右手边的史提芬·法雷地的太太——亚历
山大·法雷地夫人,她那便宜的灰发,那略成圆弧状的鼻孔,
那清晰自负的声音。那是多么快乐的聚会,不是吗?
而在舞会进行到一半时,罗斯玛丽——不,不,最好不
要想起那……。最好只记得她自己坐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