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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奔渚蜕螿Q或MSN,反正要是不见了,就要和对方闹。
叶画画说,我们是不是蕾丝?
什么是蕾丝?我一脸茫然地问。
就是同性恋啊。
胡说!我坚定地否认,我只爱陈北方,对你是喜欢。喜欢,懂不懂?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爱只给一个人,喜欢可以给一帮人!
那我就放心了,叶画画说。薄荷你是个偏执狂,你太一根筋,我怕被你缠上身。
我是倩女幽魂中的小倩!我做了个鬼状,叶画画却哭了,抱了抱我说,薄荷,没有你,我会孤单的,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的。
我们俩坐在秋千架上,直到天黑,直到万家灯火浮上来。
我们相约,每年放了暑假,我们都要坐到秋千架上来,叫上喜芽,然后聊天唱歌胡闹,直到我们八十岁,成了老太太。
因为陈北方,我对上海充满了渴望。他提前到达上海,然后说,等着你,给你接风洗尘。
怎么洗尘?我问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
看到陈北方的第一眼时,我的脸又红了!
他站在出站口那里,张望着。我叫了他一声,他跑过来,接过我的行李,贴在我耳朵边说:出站的这些人,就你漂亮!
阿谀奉承!
真心的!
我们的小手指勾在一起,一直到了交大,是他跑前跑后为我办各种手续。他在人群里还是那样帅,一头黑发,在九月的阳光下跳跃着。我的宿舍床单,全是他亲手挑来的,小小的白床单,开着粉色的小花,好美!
还有小台灯。
还有游着小金鱼的洗脸盆。
还有存了太多歌的MP3!
怎么让人不感动?我小声说,我爸爸就是对我这样的。
那我是你小爸爸!
我一拳打过去:小子,你占我便宜!
都收拾好了,我们去吃饭。他说,侦察过了,你们学校往东走一百米,有个四川锅魁米线,好吃死了,又便宜又好吃,要不要试试?
要!
还要什么?他坏坏地问。
还要你!我一点不淑女。
要不这样,干脆你吃我算了!你看,我青春年少,尚有几分薄姿,估计吃起来不会太老,要不要试试?
呸!我说。等有一天你变心,我就把你炖了,然后一口口吃下去。
太狠毒了,他拉了拉我的手。不过,让你吃了我是高兴的,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三个字声音很小,我听了骨头酥酥的,心头一热,使劲在他手心里抓了一下。他哎呀一声,我想,他懂我。
两碗米线,两个锅魁,一碗多放辣椒,陈北方嚷着。然后他回过头来问我,是不是给你应该多放辣椒?
你怎么知道?
别管了,我还知道,你喜欢吃醋,喜欢看汪家卫电影,喜欢张爱玲杜拉斯,喜欢一个人到处跑……
你我的倾城之恋(2)
肚子里的蛔虫,我小声道。
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她的习惯。
你站在合欢树下等待我时,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我所要的。
米线来了,好漂亮的米线,细细的,亮晶晶的,有青菜和香菜,还有辣椒,还有葱花和老汤。
好美味!
就是,你没来之前我就吃过,把你们学校附近几乎吃遍了。当然知道哪里好吃,以后馋了就来这里好了!
我感动地看了陈北方一眼,他所做的这一切,如果不是出于爱,怎么会呢?
那天我们每人吃了两碗米线两个锅魁,陈北方说我太能吃了,如果这样吃下去,他将来是养不起我的。
养不起也要养!
养!他小声说,不过,得养一辈子啊。
你别想路途中把我甩了,门儿都没有,我狠狠地说。
指不定谁甩谁呢,告诉你吧,大学里美男多得是,还是来自全国各地,一抓就十来个,你得做好防美男准备,防止自己堕落!
这么说,你堕落过?我紧追不舍。
没有没有,我们外院的女生全是恐龙啊,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知道他在哄我。我们吃得太撑了,所以,我们决定走到外滩去,一是我第一次来上海,二是可以在外滩上抒情。
我们手牵着手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外滩时天已经黑了。
这就是外滩?
我有些失望,因为想象中外滩很大很长很浪漫,可是真的到了外滩才发现不过如此。黄浦江的水汩汩地流着,我看着对面的灯火,再看着眼前的男子,忽然觉得就这样一夕忽老没什么不好。
他指给我,看,南京东路20号就是和平饭店,我和同学去过一回,特别棒,上海第一座十层以上的大楼,十楼的法式餐厅,饭菜极贵。可是,特别有上海三十年代的味道,外面就是黄浦江,是一个叫维克多沙逊的拐子建的,真牛啊,一楼有老爵士酒吧,等有了钱,哥哥带你去。
好,我等咱家有了钱。
他看着我,然后很深情地说,薄荷,有时你真像个小女孩。可是我知道,你的心特别鬼,是吗?
我打了他一下,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黄浦江有游船经过,我想,这一刻,就是我们的天长与地久吧。
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说话。
黑暗中,我们彼此凝视着。上海,这是我和陈北方的上海,我们的爱情将在这里生根发芽,把爱情进行到底。
我们的手始终握着。他说,薄荷,答应我,和我好一辈子,不分离,好么?
我眼睛微微地湿了:其实,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话。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说得是多么真心,而真到离散,这些话又是多么的无可奈何。
我们亲吻,在外滩的黄浦江边。
吻里,有咸的东西,是泪,是初恋的泪,这样动人。
陈北方,我爱你,生生世世,来生来世。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个人的黄河(1)
喜芽茫然地走在兰州的大街上。
这座西北城市,风总是很大很凉,比她的心还凉。
她知道自己为何而来。暗恋如果是一根针,那么已经深深地扎疼了她。可是,这疼里还是有喜悦;这喜悦,是这兰州的雪花吧,飘飘洒洒的,这么美,这么动人。一片片落到黄河里,片刻消融了。
就像她淹没在人群中一样。
普通的女孩子,总是会瞬间就淹没了。
她常常一个人去黄河边坐着。黄河水穿城而过,两岸的烟火让她这样喜欢,在大桥上走着到对面去的时候,常常会听到黄河上有人唱歌,是那种极古代的调子,非常惆怅非常高又非常伤感。
常常地,那时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亲爱的,到天黑想你没办法。
为了看到林与飞,她去参加同乡会,在兰州的同乡很少,可是因为要见到他,她每次都去。
每次去,她都刻意打扮自己,因为胖,故意要穿黑色,可穿了黑色又显得灰扑扑的,怎么样都不对。
这样的心思花多了,就替自己委屈了。
因为,他还是常常叫错她的名字。
同乡会也就十多个人。花枝招展的女子叫叶婀娜,人如其名,真是婀娜。喜芽想,这个女孩子比叶画画还要有风情,看上去就像从前的姨太太似的,每次见面,都是花枝招展,就像她每次去同乡会是去看林与飞,林与飞每次同乡会是去看叶婀娜。
叶婀娜在西北民族学院读书,穿的衣服奇怪得很,衣不惊人死不休。很冷的天,也要穿丝袜子,也要穿薄呢裙,喜欢每次看到她细长的小腿就自卑,因为自己的大象腿无疑是不好看的。
林与飞照顾叶婀娜很周到。看得出来,林与飞在叶婀娜的身边时也是自卑的,因为他的眼神近乎乞求。
喜芽和林与飞说话不是很多。
有时他们挨着坐着。
一起吃兰州拉面,林与飞会说,哎,喜芽把胡椒粉和辣椒递给我。
那是他说过的最多的话,把胡椒粉和辣椒递给我。
然后,他会说很多笑话,这些笑话,或者是网上的,或者是手机上的,都是说给叶婀娜听。叶婀娜一笑,林与飞就很高兴;叶婀娜不笑,林与飞就不高兴。
说到底,他也是个大男孩儿而已。
有的时候,叶婀娜没来,于是,林与飞的脸上就一副很寡淡的表情。他不再说话,一个人在角落里抽烟,那时候喜芽就很心疼,就恨不能把叶婀娜叫来。后来,为了叫叶婀娜来,喜芽每次都去找她,虽然是绕路,可是为了让林与飞喜欢,她愿意这样做。
即使这样,林与飞并不买她的账,甚至取笑于她。
那天大家说到了身体,大家说自己身体最满意的部位。林与飞说,我喜欢自己修长的双腿,还有眼睛。喜芽看了他一眼就脸红了,她心里想,他岂止是眼睛和腿好看呢,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好看,包括左肩,也是那么好看!
叶婀娜就说,我满意自己的每一个细胞。
论到喜芽了,她想了想说,我喜欢我的手。
是的,她的手是好看的,也许因为弹钢琴,不要看人胖。可是,手真的是细长的,修长而纤细,这是她唯一骄傲的地方。
是吗?林与飞反问。
她不好意思了。
来,林与飞说,伸出手来让大家看一下。
这很让人不好意思了。既然林与飞说了出来,于是,喜芽伸出了手。可是那天她的手并不好看,因为她刚刚骑着自行车带着叶婀娜来了,天正在下雪,她的手刚好冻得又红又肿。
这也叫好看的手啊,林与飞讽刺地说了一句,你未免也太自恋了吧?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愣了一下。喜芽站起来,跑出去,外面正在下雪,她跑到黄河边上,看到雪落到黄河里,就哭了。她哭得很厉害,林与飞,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能讽刺我。
可下次聚会,她仍然来了,因为她还是想看到他。
一个人的黄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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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芽没有想到,林与飞会叫她出来。
你出来一下,他说,我有话和你说。
她们出来,往黄河边走着。天很冷,人很少,兰州的雪下得真频繁,喜芽冻得脸又红了,这红扑扑的脸,一脸的健康,分明不是林与飞喜欢的。
这是他第一次约她出来呢。
虽然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也许商量寒假一起回家的事情呢,老乡都是一起订火车票的,他们离家这么远,应该也一起订火车票吧。这样想的时候,喜芽就好像闻到了火车上的气味,到处是人。她和他挤在一起,也许并不是要这么紧的依偎着,可是,不得已的依偎也是好的,因为只要能紧紧地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就甜蜜起来。
喜芽,他叫她。
我在呢,她小声答他。
我求你件事情。
呵,太严重了,她想,他居然用了求,他用得着求她吗?他可以命令她,可以说,喜芽你去干什么干什么,他不必要求的。
只要我能。她站定了,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离这么近看林与飞,林与飞真是好看呢,他的眉毛,他的嘴唇,有点像金城武呢,这么冷艳的男子!
雪仍然在下,黄河还没有冻上,一切都安静无声。
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呀。
你问问叶婀娜,她喜欢我吗?行吗?我不好意思亲自问,怕她拒绝,你替我问下,别说是我问的,你探听一下口风,可以吗?
喜芽愣了。
她的心忽忽地疼着。本来和林与飞出来,即使站在冬天的雪里,站在黄河边,她的心里都在拉着风箱,到处是火。可因为这句话,她忽然觉得好凉好凉,从身里凉到了心里。
行吗?他问着。
哦,行。她说,可以的,我问下。
她答得很轻松,他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然后拍拍她的肩:哥们,我会请你吃饭的,一碗地道的兰州拉面,兰州电影院门口的那家!
好,她说。
我还有事,林与飞说,提前走了,等你消息了。
他转身就走了,留下喜芽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喜芽看着林与飞的背影,蹲在黄河边,听着一江河水向东流去。她想哭,可是居然没有眼泪。她在雪上写了几个字,她看了看,居然是林与飞的名字。
这时,她才哭了。
她的眼泪砸在林与飞的名字上,砸了好几个坑。
如果爱一个人,原来可以为他受委屈的,这最大的委屈就是——放弃他,去帮助他,只要他快乐,只要他幸福就够了。
几天之后,喜芽约叶婀娜吃饭。
婀娜,喜芽叫她。婀娜说,有事?
你有喜欢的男孩儿么?是不是喜欢的太多,挑花了眼呢?
婀娜就笑了,她比他们早来兰州一年,恋爱总是不断翻新的。她是知道林与飞喜欢她的,男孩儿的眼神,一个逃不过她的眼睛的。可是,林与飞显得太粗莽了,而且,体育系的男生她不喜欢,她觉得他们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