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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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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警察毕竟是人民警察,凡事还是讲究证据。与姑娘光身子躺在一个被窝里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们在睡觉,而不能就定性搞了淫乱活动。” 
    “没搞?” 
    “没搞那还是男人么?”何仁瞥了眼,小声说道,“功夫一流。等风声稍缓,要不要给你介绍下?嫩得能掐出水。” 
    “咱们的警察不是喝稀饭的吧?避孕套上哪里了?” 
    “完事后早让姑娘冲入马桶里了。”何仁不耐烦了,“兄弟,这方面你是菜鸟。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回家找找《治安管理条例关于嫖娼行为的规定》,好好吃透文件精神。啥时我写个嫖娼大全给你开开眼界。” 
    “这么有本事?昨晚谁哭着喊着叫人爷,没有那五千块钱,你怕是这会儿还在局子里蹲着吧?” 
    “钱是私了。否则……算了,不与你胡扯。时间还早,我回去换衣服,上午还得去学校。” 
    “精力旺盛啊。” 
    “旺盛?昨儿下午还上了一个妞。”何仁起身,目光斜眄着朴晓德的下半身,语气不无轻蔑,“是不是没本钱喂梅娜了,想请我帮忙?兄弟一场,打个八折。” 
    “说你是种猪,种猪都会觉得受了污辱。”朴晓德往何仁肩膀上捶了一拳,“以后再这样胡说八道,老子非阉了你不可。” 
    何仁乐了,咯咯地笑,收腹,翘臀,拧腰,手往裆部一摸,再高高举起,摆出个杰克逊的招牌造型,眨眨左眼,又眨眨右眼,眼珠子转过几圈,嘴里发出一声怪叫,人已消失在门外。门外飘来一串歌声,“梅娜,梅娜,我爱你,就像老鼠啃大米,吸了你,爱了你,干了之后吃了你。” 
    朴晓德的牙都痒了,起身追去,何仁已没有了踪迹。狗日的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朴晓德曾与他瞎侃。朴晓德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狗日的立即回敬道,满大街没见谁脱光衣服,残疾人倒是一个接一个。差点把朴晓德噎死。 
    何仁提到的梅娜是朴晓德现任女朋友,公司会计,或许祖上在八国联军进城时有过比较糟糕的经历,长得高鼻深目,肤白如奶。从小学到大学便一直霸着校花这个荣誉称呼不肯撒手,平日里如同冰山一座,不苟言笑。也不知有多少男同胞绞尽脑汁想押她去民政局伏法,最后总是血泪斑斑黯然鸣金收兵,一来二去,名气传开,曾有人送一绰号,没人味。朴晓德是在赵松的婚礼上认识她的,当时就惊为天人,立刻横下一条心,与赵松赌咒发誓,若不能直捣黄龙,扬我大汉男儿本色,绝不鸣金收兵。 
    赵松是梅娜同学,当年没少为她茶饭不思,却识时务,毕业没多久,立刻从梅娜身边全身而退,将滚烫的爱情献给公司老总女儿。如今见朴晓德的屌样,心中泛起酸味,再被自家老婆裙子底下露出的那两条粗壮的萝卜腿一刺激,酸味顿时发酵,鼻子里哼道,知道为何自古红颜多薄命? 
    朴晓德就笑,眼角余光搜寻着梅娜的影子,嘴里道,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这诗是五代蜀主孟昶之妃花蕊夫人所做。赵松听得明白,嘴角冷笑,错。美女是硬通货,注定得在男人之间流通,被一双双不同的手掌摸来摸去。美貌属于公共资源,某种意义上,等同于公共厕所。若有人把公共厕所强占为已有,你会不会骂他祖宗十八代? 
    朴晓德没分辨,他本是个见了棺材仍不掉泪还要掀起棺材板看看做工如何的主儿。婚礼结束,眼见着梅娜出了门,与赵松打过招呼,追出去,远远跟着,弄清楚她家的地址,便有事没事,就在那条路上走。没几个月,梅娜的职业、单位、生日、喜好、家庭情况,甚至于三围,朴晓德都已了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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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事就怕不认真,一心一意,哪有攻不下的堡垒? 
    梅娜喜欢晨跑,每天早上六点准起床,沿香巢住宅小区兜一圈,再在早餐店买些烧卖回去。不知从何时起,路上多了个穿白衣白裤的年轻人,也沿住宅小区跑。梅娜最初没留意,但那颜色着实刺眼,时间一久,两个人偶尔也会吭哧吭哧相视一笑。又过了段时间,梅娜正在上班,忽然感觉身边站了个人,扬起头,发现是早上经常遇到的年轻人,不由地好了奇,却没吭声。年轻人却笑了,原来你在这里上班?梅娜点点头。年轻人坐下来继续笑道,跟朋友来玩。他正在采访你们老板。我嫌屋里闷,出来透个气,没想就遇上你。中午一起吃个饭? 
    这一切当然是朴晓德的苦心安排,看似简单,却因之而更显得自然,其中不知耗去了朴晓德多少的心血。就比如那个晨跑,要控制嘴巴不说话多么困难!可没法子,男人勾引女人就得从眼神勾引起。朴晓德那段时间几乎将市面上有关恋爱的书籍一扫而空。等到吃饭时,梅娜发现自己爱吃的香菇油菜、清炒竹笋等都被朴晓德点了。两个人的话题自然更为投机,从崔健说到窦唯说到张楚,最后得出共同结论,除了那个极可能得了精神病放火烧自家房子的何勇外,其他的摇滚歌手都是伪摇滚。 
    好感是日积月累起来的,但若不能在某时候将其转化成别的什么,这越码越高的玩意儿极可能在一瞬间崩塌。爱,需要关键一击。碳原子之所以能变成璀璨恒久远的钻石是离不开刹那间喷薄涌出的岩浆。朴晓德苦思冥想,最后亢奋得实在不行,只好看动画片放松脑子,那只精灵古怪的小老鼠没有因为他的肤色遗弃他,灵感一闪,梅娜生日那天凌晨,朴晓德没睡,拿着十几罐红色喷漆在小区四周到处喷“梅娜,我爱你”,树上,墙壁上,连路边那个垃圾筒上也没放过。这确实肉麻得紧。不仅肉麻,还恶心,还被环卫所罚了一千块钱。但就是这么俗的一招轰动全城,上了报,也赢得了美人。赵松服气了,找到朴晓德拳打脚踢,差点儿放声大哭,你小子撞狗屎运。莫非她的心智远比身体成熟得晚,现在才开始发情,正好让你捡了个漏?朴晓德洋洋得意地晃着手指头,拈起牛肉串往嘴里塞,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赵松说,狗屁天机。还不就是喷油漆。小狗小猫都会喷。难怪大家都说,女人越漂亮,脑袋越豆腐。 
    如果说漂亮女人是块豆腐,那么,她们还是一块热豆腐,心急吃不了,还要烫伤嘴。朴晓德晃着脑袋,嘿嘿直乐。他骑在自行车上摇摇摆摆,不时放开车把,甩动双手。路边肩并肩跑过一对并肩恩恩爱爱的老人家。朴晓德吹了声口哨,用力猛踩几下。梅娜还在等他晨跑。快六点钟了。 
    8 
    指针慢慢划向七点。 
    城市的早晨甚为洁净,略显苍白,宛若位失血过多的女子,而笨手笨脚的太阳却近乎粗鲁地解开她衣襟上最后一粒黑颜色的钮扣,并伸出舌头到处乱舔。 
    秦愿已经上班去了。贝壳摸了摸秦愿刚在自己留下的那个吻,坐起身。床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张画。上面有个几何形体的女人,黑色的唇,黑色的肚脐,黑色的大腿,两只乳房却金黄灿烂,还是正方形的。金黄的可以是苹果,正方形的又可以是什么?女人脚底下蜷曲着一条盘起来的鲜红的蛇。整张画因为这一抹鲜红显得甚为诡异。 
    没有亚当。亚当早就被夏娃吃肚里去了。我画的也不是伊甸园,当然与蛇、禁果没有任何关系。方睡醒笑着对贝壳做出解释。那你到底画啥?表现几何规则对人,尤其是对女人的摧残?表现女人的乳房如同太阳可以拯救世界?又或者其他?贝壳着实不解。方睡醒笑笑,放下画笔,没再回答。他是个业余画家,准确说,他只是一个喜欢画画的。没有几个人喜欢他的画,贝壳也不喜欢。 
    方睡醒。贝壳从嘴里小心翼翼吐出这几个音节,开始穿衣。今天不必上班,让那该死的职业套裙见鬼去吧。套裙是学校发的,颜色灰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而且据说一套单价一千八百,这些当官的吃起回扣来真能撕下脸皮,连起码的市场行情都不顾。穿哪件好呢?面对满满几大橱衣服,贝壳发了愁,里面的衣服与今天的阳光似乎不大配,红色的太刺目,灰色的不太干净,紫色的过于忧郁,这件绿色的裙子倒清新,只是感觉不大对劲,算了,还是穿这件黑色的吧。 
    贝壳的视线又落回到墙壁上的画。昨晚跑入自己梦里那个黑闪闪不停尖叫的女人就是墙壁上的她?方睡醒画她用了三天,贝壳也做足三天模特。虽然贝壳就算用放大镜也不能在上面找到自己的一丝痕迹,但还是将画挂入卧室。方睡醒画完后就辞去银行的工作,笑嘻嘻地说,要骑单车环绕中国去流浪,然后几年就没了音讯。上个月,贝壳突然接到他的伊妹儿,说他目前正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歇脚,小镇建筑全是黑瓦白墙,却有网吧,网吧里有穿露肚脐装的漂亮女孩儿,女孩儿居然来向他请教蒋介石一生娶了几个老婆,实是不亦快哉。贝壳再打开他附在信里的相片,吓了一大跳,这还是当年自己记忆中温和的男人么?简直是人猿泰山。这些年,他都走过那些地方了?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身上的运动服脏不啦叽,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干干净净。 
    心好像疼了一下,隐隐约约的。自己遇上他好像是在学校时里的新年研究生联谊会上吧。那都是哪一年的事?贝壳在电脑边坐下,在键盘上敲下一句话,“我搂紧夏娃时,你还是一团液体。”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你比我只大二岁,二岁大的男孩就晓得搂女人?” 
    “二岁时我吃奶时就搂着我妈,对不对?我妈是女人,对不对?女人是夏娃,对不对?所以我搂紧夏娃时你还是一团液体,对不对?” 
    这一大串对不对弄得贝壳张开结舌,嘴里好不容易才挤出变态两个字。 
    还想着他吗?他有什么好?贝壳点燃烟,神思恍惚。一些模糊的东西像老掉的电影胶片在心底转动,没有声音、字幕,只是几个乱七八糟的人影子。光线在屋子里悄悄偏转,贝壳的视线在墙壁上那个黑闪闪的女人脸上打着转,泪水又涌出来,自己真是不争气。屋子里很静,逼仄的空间里的各种家俱像一群老鼠发出嘈杂的咀嚼声。人在屋子里呆久了,真会疯掉,可哪里没有屋子呢? 
    贝壳上了网。收件箱里没有方睡醒新的来信。贝壳回过方睡醒这封兀如其来的信,回了不下十封,语气由最初的激动渐至一个简单的符号“?”,他却没有再写信来。他或许已离开小镇,继续在路上孤身行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从来罔闻他人的想法。车轮底下扬起的灰尘怎么就没呛死他?贝壳突然有些恼怒,移动鼠标,删除方睡醒的来信。这么久没联系,他怎么有本事知道自己的电子信箱?哪个杀千刀的告诉了他?贝壳嘟囔着,登陆上几个常去的论坛,上面差不多是一片荒芜,冷清得连麻雀都想在上面拉屎。当年通宵达旦泡聊天室与bbs的热情已经不再。往事如风,网事亦如风。 
    贝壳断开线,喝口水,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卧室长宽皆要走上八步,正方形,铺着刷有暗红油漆的木地板,贝壳一眼就喜欢上了它。木头是有香味的,香味不会因为岁月流逝而荡然无存,它隐藏在深深的纹理里,像个已得道成仙的老妪,用身体里那一圈圈年轮嘲笑着已经对它无能为力的时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伤害它,不管是激动还是颤栗是冷漠还是无情是冰凉如雪还是滚烫似火。它用一时的死换得永远的生。它卑微地躺着,在傲慢的人的脚下彻底敞开自己,做好承受任何一种蹂躏的准备,同时也用讽诮的眼神注视着人的双腿中间。这些花纹里有无限可能。贝壳喜欢赤身裸体地坐在上面看书,有时看入迷了,没有听见秦愿从后面悄悄走来的脚步声,等到秦愿一把蒙住她的眼睛,她便会立刻尖叫起来。这些花纹还是一张有着无数朵花瓣的床。夕阳落在上面,像一抹鲜红的血。有淡淡的血腥味啊。 
    贝壳记得秦愿当时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突然得到自己意料之外的礼物,嘴咧着,整个人精神抖擞。那时,他的劲真大,大得像在下一刻就要刺穿自己。 
    “你知道吗?那是贞洁,是一个女人被男人强奸后流出的血。那点点星光,便是白天所流下的泪水。这屈辱的泪水美得令人心颤。” 
    “黑夜强奸白天?” 
    “是的。你看这夜色多凶狠,从天空的那边扑来,挺着根粗大的阳具,连声招呼都不打,一下子就刺入白天的子宫。” 
    “为什么不说是白天与黑夜因为爱相拥相吻?吻,也就有了黄昏与黎明?” 
    “谁让你的劲这么大,弄疼了人家嘛。” 
    “劲不大点,宝宝怎么进去你肚子里生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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