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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公公出身,不然的话,嘿嘿。”那意思,赵强如果不是太监,恐怕如今的统兵元帅就是赵强的了。他有意抬高赵强,所以把自己和李刚的功劳都安到了赵强身上。
卢象升闻听此言,心中诧异,没想到赵强居然还是个深通兵法之人,再仔细一想,这赵强在短短的时间里发国债、建特区、练民团、统筹军需粮饷,所办之事件件都是军国要务,而且成绩斐然,他心中不禁感佩:“看来此人真是个大才,是我先入为主,心存偏见,又心胸狭隘,不听赵大人的劝阻,才导致今日之败,失机误国,悔之晚矣呀。”想到这里,他由衷说道:“如此说来,赵大人确是大才,我不听赵大人相劝才有今日之败,赵大人不记前嫌,派兵相救,这份胸怀就远胜卢某,待见了赵大人我要当面向他请罪。”
尚大勇见卢象升服软了,也就不好再挤兑他,有意恭维的说道:“卢帅过谦了。您以一万人马对抗数倍于己的满洲铁骑,阻止了他们南进的脚步,这份忠勇和胆识令在下钦佩。在下临行之前,我们赵大人也曾言道:卢大人乃国家柱石之臣,是当今朝廷不可多得的统兵良将,你等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卢大人的周全。”尚大勇粗中有细,言谈话语之中有意为二人弥合裂隙。
卢象升听赵强在背后如此看重自己,不由得感激涕泠,越发觉得自己有愧于赵强。他想到自己此番败退,清军可能很快就会追杀过来,忍不住问道:“尚将军,我们民团有多少人马?这大队的清军估计很快会尾随而来,不知民团是否能阻挡的住?”
尚大勇知道赵强、李刚他们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但是如果几万清军倾力来攻,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他沉思一下说道:“我们民团只有五千人马,还有三千民兵,不过赵大人他老人家做事一向出人意表,肯定已经有了退敌的良策,请卢帅且放宽心。”尚大勇、田精明等人因佩服赵强人小鬼大主意多,所以私下里经常戏称赵强为老人家,这会儿一不留神给说了出来。
听尚大勇竟然把赵强称为老人家,卢象升更觉赵强此人高深末测,也就不好再问了。
中午时分,队伍回到特区,赵强早就得到探马的报告,亲自带人出来迎接。卢象升感激赵强派兵相救,加上尚大勇一番鼓惑,对赵强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所以离着老远就下马步行,以示尊敬,到了近前,卢象升率先躬身说道:“赵大人不念旧恶,派兵相救,卢某及山西营众位将士恭谢赵大人相救之恩。前日卢某多有冒犯,也请大人海涵。”
赵强见卢象升浑身是血,多处负伤,敬他是条好汉,也赶忙躬身行礼说道:“卢大帅太客气了,我们同朝为臣,共御外辱,本就是唇齿相依,休戚与共,相互救援是份内之事,再说卢大人舍生忘死,奋勇杀敌,这份忠勇也令在下钦佩,至于前日之事,下官年少,也多有不恭,望大人不要挂怀。”
两人起身相互执手打量,卢象升一脸惭愧的说道:“我乃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如今已经是孤家寡人了,还要仰仗赵大人领兵退敌呀。”
“诶!话不能这么说,您此番领兵与清军对阵厮杀,山西营虽大部折损,但也消灭了清军近万人,挫了靼子兵的锐气,今日一战可以说是个不胜不败的两分之势,他们统共就那么几万人,要是各路勤王兵马都象您这样英勇无畏,清军也不会这么猖狂,如果从全局着眼,我们实际上是得了胜势呢!”赵强诚恳的说道。
赵强这一番排解,让卢象升大感欣慰,他细思之下,自己也确实没有吃多大的亏,心情不觉轻松了许多。赵强将李刚和田精明等特区的重要幕僚给卢象升一一引见了,然后带领众人回了府衙。他吩咐将山西营的士兵全部带到自己的府中休息、疗伤,为了备战,他已经将自己府中的第三进院子全部腾出来做了囤兵之所。卢象升也被安排到府中去疗伤和用饭。赵强则和李刚尚大勇等人安排部署特区的防卫事宜。
卢象升在内宅包扎好了伤口,用了午饭,他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局势,如果清军倾师来攻,特区的这些兵马恐怕难以抵挡,必须调动其他各路兵马支援,他立即修书给其他几路的统兵官,将今天上午的战事简单说了,信中提出,通州已是清军进袭京师的最后屏障,如果有什么闪失,各路将领都难逃诛戮,他以钦命前敌元帅的身份,严令各路兵马立即开赴通州,畏敌缓进、失机误国者定斩不赦!他差人立即将信送出,然后急匆匆的赶到外宅来寻赵强,他迈步进了府衙,见赵强正眯着眼仰躺的官椅上,两只脚翘在书案之上,手中摇着扇子,嘴里还哼者不知名的小曲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叹服:“大敌当前,居然还能如此泰然自若,此公果然与众不同。”他轻声咳嗽一下,赵强睁开眼睛,见是卢象升来了,赶紧起身招呼,两人见礼落座,不咸不淡的瞎聊,卢象升惦记着抵御清军的事情,但见赵强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表露出来。两人聊了一会儿,只听外面传来三声急促的号声,赵强起身探头支着耳朵说道:“来了,靼子兵来了!”
“哦?这么快!”卢象升吃惊的说道。
紧接着,远处又传来四长四短的军号声。赵强闻听,微笑着说道:“敌人来了四万!”
“哦?赵大人如何得知呀?”卢象升奇怪问道
“这个吗,是刚才军号传递的讯息。一个长声,代表一,一个短声代表后边的零,四个长声那是四,四个短声表示四个零,四后边四个零,可不就是四万吗。”
“哦!”卢象升点头,接着问道:“那刚才那三声军号声自然是通报敌军来袭的讯息了。”
“正是如此。而且三声军号表示敌人来的还比较急”赵强说道。
卢象升起身说道:“清军既然来袭,卢某这就前去迎敌。”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诶!卢大人且慢,山西营的弟兄们已经征杀了半日,又都负了伤,需要调养歇息,您请随我一起到敌楼观战,看我们民团如何杀敌!”
第三十一章 勤王之战(四)
卢象升随着赵强出府衙,来到外院,拾级登上院墙把角的敌楼,那敌楼很高,可以俯瞰特区的全貌。赵强招呼卢象升坐在敌楼顶层的石凳上,几十名亲兵立即分散开将二人护卫在中间,二人刚刚坐定,就隐约听见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特区北面尘烟四起,隐约之中,可以看到清军的大队人马已经铺天盖地而来。赵强虽练兵多日,但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以前在电影电视里面看打仗的片子,总是里面的敌人被好人轻而易举的打败,从没意识到战争的凶险,如今看到这么多清军杀过来,才真正感受到了兵凶战危的恐怖,心中不免有些胆怯了,暗道:“我靠!这么多鞑子,就是站在那不动让我们砍,也得砍几天呀。我们民团这点子人顶的住吗?”他当着卢象升的面,强作镇定,手中摇着扇子,笑道:“哈哈,卢大人,打仗的事情我已经交给李刚他们去管了,我们自管饮茶聊天,您如果觉得无聊,不如我们下盘围棋如何?不过我是个臭棋篓子,恐不是大人您的对手啊。”
卢象升见清军来势凶猛,心急如焚,但现在自己手中无兵,必须依靠民团来拒敌,他见赵强如此安然,心想说不定此人还真有退兵的奇谋良策,决定先看看再说。于是说道:“好,赵大人既然有此雅兴,卢某愿意奉陪。”
随从将围棋拿来,两人摆开阵势厮杀。周围众将士见二位大人如此泰然自若的在下棋,一时军心大定。
此时,清军已经在特区北面一里之处集结整队了。清军统帅多尔衮策马到了一处高坡上,观察特区的动静,紧张的思考着目前的形势。经过今天上午的一场苦战,虽然基本上消灭了明军主力山西营,但是清军最精锐的前锋营也折损大半,加上前期损失和分散的兵力,由他直接统率的队伍已经不足四万。而几倍于己的明军勤王兵马正源源不断的从各地赶来,清军有全军被困的危险。此番南下之前,清军的密探对特区的情况进行过侦察,这里没有坚固的城池和正规的官军防守,只有五千民兵,而且物资丰富。可上午同民团一接仗,他发现民团作战勇猛,火器犀利,战斗力极强,比正规的官军还难对付,而且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这支民团队伍的底细,明军凭空冒出这么一支生力军来,给清军继续南下增大了风险,他不禁萌生了退兵的念头,可是大市场里面那堆积如山的物资和传言中的金银和美女实在是让他心动,以螯拜为首的众将也都不甘心就这么退兵,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去攻打特区,打算剿灭民团,抢了大集市的物资以后立即退兵。时间紧迫,此战必须速战速决,所以他催动部队急匆匆的就一路追杀过来。
多尔衮见部队已经整好了队形,却不见有明军出来迎战,他举目观瞧,只见特区里面偃旗息鼓,寂然无声,不知道明军又在玩什么把戏,此时,先锋官螯拜过来请战。今天上午,螯拜被民团打了个措手不及,吃了大亏,自己的前锋营又损失惨重,心有不甘,一心想报上午的被袭之仇,所以想打头一阵。
多尔衮冲螯拜说道:“螯将军,民团训练有素,火器厉害,切不可轻敌。请你率本部兵马先去试探一下虚实,要多带盾牌弓箭,多加小心,如遇大股明军,不要与之缠斗,只要探出明军主力埋伏在何处,本帅立即就指挥中军兵马跟进攻击。”
“得令!”螯拜领命,立即返回本队,高声呼道:“弟兄们!区区民团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大集市里面的金银财宝在等着我们去拿呢,弟兄们跟我杀呀!”螯拜一声令下,三千名前锋营的铁骑旋风一般向特区扑了过去。
李刚在箭楼上观察敌情,指挥防御,他见清军只有几千人马来攻,知道这是前来试探的,他挥动令旗,命令暂时不用大炮轰击,将清军放到箭楼之间的空地以后再打。这里是民团预设的伏击阵地,里面挖了陷坑、设置了鹿砦、拌马索,还有一种专门对付骑兵使用的大网,这网是用皮条和麻绳混编而成,铺在地上,用浮土盖住,战马踏到网上,马蹄被前后缠住,就会摔倒。
转眼之间,清军前队已经冲到空地上,立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有的掉进陷坑,有的被大网缠住,马失前蹄,摔在地上,加上后续蜂拥而来的骑兵,人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这时候,只听一声号响,三面的箭楼里立即闪现出民团士兵的身影,弓矢弩箭雨点般射下来,空地上的清军成了活靶子。
那螯拜临危不乱,一面挥动大刀拨挡弩箭,一面呼喝指挥士兵清除路障,清军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两边士兵举着盾牌防护,有的士兵射箭还击,中间士兵冒着箭雨奋力清除路障。
多尔衮见螯拜已经同明军接仗,怕他有什么闪失,遂命令右军一万人马跟进策应螯拜。过了半晌,前方的道路开通了,清军前锋营和右军一万人马冒着两边箭楼如蝗的弓矢呐喊着杀进特区。
特区的南区是民工的宿舍和民团士兵的民房,街巷纵横,临街是一排排的店铺,在此之前,商人们都已经奉命撤离,并带走了贵重的物品,为了备战,民团还将这些房屋从内部打通,修了地道和暗门。
清军以往一旦破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抢掠财物,所以众清军进入特区以后,立即四散分开,自顾窜到街巷里面去搜寻财物和女人去了,根本收拢不住。民团士兵按照先前的部署,以伍为单位,分散在大街小巷里面,依托房屋的掩护袭击清军。清军地形不熟,在各条街道到处乱窜,结果在墙头、屋顶到处都是民团的冷箭,等他们下马杀进宅子里,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遇到小股的清军,民团还会突然从巷子里面杀出来,砍杀一阵,等大队清军赶来,就从地道、暗门撤走了。
清军人数虽多,但地形不熟,失去统一的指挥,面对民团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有劲使不出来,损失惨重,吃了大亏。螯拜领着亲兵转了二条街,发现两边的房子都是空的,没有人,也不见什么金银财宝,而且两边的屋顶上不时的放出冷箭,自己的亲兵转眼间就被射杀了十几个,他发现势头不对,显然明军已经提前做好了巷战游击的准备,这么下去只能白白折损人马,他赶紧吩咐集合队伍,传令兵吹起集合的军号,被打的晕头转向的清军这才从大街小巷里纷纷退出来在特区中央的空场集合。螯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队伍聚拢,发现已经损伤了一小半人马。他远远看到赵强的宅院的敌楼上旌旗招展,有士兵在把守,知道那里是民团的一个据点,是民团主帅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