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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罗似岩恭敬的低下头,但满心的担忧立刻化为两道利刀,直射向立于闻人霁月身旁的姬向晚。
「是吗?」闻人霁月冷然一笑,不置可否。
「人就交给你了。」他交代静候一旁的总管,旋即转身离去。
留下姬向晚独自一人面对满厅敌视她的人们。
「镜花,将……」总管顿了顿,思索着该如何称呼姬向晚,眼光投射到她身上,倏地拉长了脸,语气不佳的命令着,「拿下纱笠!在这,你只是侍女,就得遵从这里的规矩!」
姬向晚沉默的将纱笠摘下,不意外地听见满室惊讶的惊呼声及抽气声。
「你……」总管愣了愣,不明白公子究竟作何打算?
凭风云阁的权势,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事实上,三个月前,艳名响遍江南七省的花魁艳郁芳才在婢女的伴随下伤心离去。
面对那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绝代佳人,公子尚无半点惜花之心,就算是艳郁芳放下身段亲自前往霁雪楼求怜,公子仍是不为所动。
这样的他,为何会选择一名面目全非的盲眼废人为床伴呢?会不会是自己会错意了?
「你叫啥名字?」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断冒出的疑问后,总管问道。
「姬向晚。」她轻轻吐出三个字。
「姬向晚……嗯,姬……什么?!」总管大吃一惊。
姬向晚?!追魂罗山她……她居然是追魂罗?!
霎时,总管终于明白了方才罗似岩竟敢不顾一切反对公子的命令。他不由得带着三分疑虑,重新审视眼前这名威震江湖的奇女子。
「不管你是谁,」沉吟半晌,总管镇定心神开口,「在这里,你就只是名侍女而已,且就归我管。镜花、水月,」转头呼唤角落两名年约十四岁的小婢女,「带她到霁雪楼,从现在起,她……就和你,还有水月一起服侍公子。」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
被点到名的镜花、水月这两名变生子趋前向总管福了福,一同娇声应道:「是,总管。」
「请跟我们来。」两姊妹回首向冷然立于一旁的姬向晚唤道。
凝视着她们一行三人渐行渐远,总管回过神来吆喝,「其它人别站在这里偷懒,快回去工作!」总管驱离众人,眼光却不由自主的投向跟随镜花、水月身后的姬向晚身上。
「真不明白公子到底作何打算?」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冷 情《浓情妾心》 扫图:MY 校对:MY
3
姬向晚沉默地跟随在镜花、水月身后。
按照常理判断,她满是伤痕的丑陋面孔及不带丝毫情绪的态度应是不甚讨喜才是,然而,不知是何缘故,镜花、水月这两名小丫头却觉得和姬向晚十分投缘。
「姬姊姊,我是镜花,你年纪较大,这么称呼你没错吧?」就在踏入霁雪楼时,身着红衫的镜花率先亲热地开口。
「我是水月。」绿衫少女见机立刻插嘴。
两名小丫头追不及待的介绍自己。
「姬姊姊,」自我介绍后,活泼的镜花矶矶喳喳的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瞧见姬向晚微愣了下,才缓缓地点下头,镜花立刻绽开一抹天真灿烂的笑容。
「公子刚刚说了,姊姊要住在霁雪楼里。」如同庄内其它人一般,镜花在眼波流转间,流霁出对于姬向晚和公子之间的关系浓厚的好奇心。
「霁雪楼是公子的居所,平时门口有守卫看守,平日除了我和妹妹以外,寻常人可是不得擅入。」
「谁是妹妹了?」听到这里,原本安静的水月忍不住插嘴,「你别自以为是了!我和你谁大谁小还说不一定呢!」
对于水月疾言厉色的反对声浪,镜花早就习以为常,视若无睹的朝着姬向晚展开笑脸继续解说。
「而我们姊妹俩虽然奉命在霁雪楼内服侍公子,但每到黄昏时介就必须离开,一入夜,不论公子在不在庄内,霁雪楼便是禁地,向来严禁任何人擅入!」对于公子这项禁令,镜花、水月两姊妹可是满心的感谢呢!
凡是风云阁的下人全都明白,在公子面前绝不能犯错,更不能作逆他!
而公子的心思向来变幻不定,难以捉摸,根本没有一个准则,是以,尽可能和公子保持距离,便成为大家的共识--明哲保身嘛!
「对于服侍公子这件事,我们姊妹俩能给姬姊姊的唯一忠告就是──尽量服从公子所有的命令。」镜花无限同情地看了姬向晚一眼。
由于时辰已近黄昏,将姬向晚带至霁雪楼内的下人房后,两姊妹依照规定赶紧离开。
※※天长地久的踪迹※※
深夜,霁雪楼里。
姬向晚临窗而坐,倾听着窗外绵绵夜雨,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远……
他究竟有何用意?成串的疑问不住地涌上心头。
三天了!她进驻霁雪楼已经整整三天了,身为贴身侍女的她,却不曾见到闻人霁用的面。
虽然,明知渴求多年的参王此刻就收藏在风云阁内,但她却十分明白,她和参王的距离就如同天涯海角那般的遥远。
她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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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霁月究竟又想对她做什么呢?
对于早就没有任何退路的姬向晚而言,不论闻人霁月有何计谋,又或将在她身上施予何种非人的屈辱、折磨……这些都不是重点,她在意的是,他何时才会将参王交到她手上?
她真的没有时间再等候了!
窗外熟悉的飞鸟振翅声,拉回了姬向晚飘远的心思。
回过神来的她连忙推开窗户,一只湿淋淋的信鸽自窗外跃入,直接投向姬向晚的怀里。
「灰羽,真的是你!」惊喜中,姬向晚急切的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
凭着指腹的触感,姬向晚知晓竹筒上姬临曦所传递的讯息,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来,颤抖的纤指泄漏了她慌乱的心绪。
「他」又病发了!
虽然刻划在小竹筒上的讯息仍旧是「我很好」、「不必担心」等话语,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姬向晚清楚的辨识出竹筒上的讯息并非临曦亲手所刻。
她太清楚临曦的性子,如非重病在床无法起身,他是绝不可能将每月一次的信交由他人刻镂。
一思及病弱的临曦,深沉的罪恶感与愧疚这双魔爪紧紧地揪扯着姬向晚的心……她下意识伸手抚上面颊,然后用力地抓下……
一切全是她的错!
全景她这张脸惹的祸!
彷佛感觉不到痛楚般,五指无法自制的深陷肌理,为她早就找不着半寸完肤的脸再添数道鲜血淋淋的伤痕。
红颜祸水!这句话不就是她这一生最佳的写照吗?
若不是因为这张脸,姬家不会遭遇这般祸事,爹娘和大家不会丧命、临曦也不会身染重病,随时可能断气……
这所有的祸事全都怪这张脸!
她即使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足以赎罪啊!
「姬姊姊!」莲足方跨过门槛,镜花便瞧见姬向晚自戕的举动,她大喊一声,吓得赶忙加快脚步上前拉下姬向晚自虐的手。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姬向晚自虐。
姬姊姊似乎有自残的习惯,难怪原本一张俏脸却伤痕累累。镜花忍不住摇了摇头。
「镜花,发生什么事了?」跟在镜花身后进门的水月,见镜花一脸无奈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道。
「你看!姬姊姊又犯了!」指着姬向晚额上的新伤,镜花长叹了一口气。
「姬姊姊!」水月倒拙一口气,马上掏出之前向姬向晚要来的外伤药,小心地为她敷药。
「别忙了,水月。」姬向晚偏过头去,她虽然有心杜绝所有人的温情,却怎么也抵挡不住这两名小姑娘的热情,尤其是她们的年纪正巧和临曦相仿,更加让她无法板起脸面对她们。
「姬姊姊,下次你冉让我和水月瞧见您这么虐待自己,镜花绝对要将你那双『犯案』的手给绑起来!」叨念、敷药的工作全教水月抢了去,镜花满心不悦地出声警告着。
「镜花说得是,下次再教咱们瞧见你这种行为,水月对大发誓,绝对要将你的手给紧紧地绑起来,让它们再也不能作怪。」收起药瓶,水月附和着。
「笨水月,不要学我说话啦!」镜花嘟着嘴踢了水月一脚。臭水月,就会和她抢姬姊姊!
「你才笨呢!」水月双手钗腰挺起胸,不甘示弱的反击。
眼看这对姊妹为了自己又要吵起来,姬向晚连忙出声制止。
「镜花、水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有空过来?」
一句话提醒了她们。镜花、水月两人立即争着说--
「我先说!」
「我先说!」
两人互瞪一眼,抢着说:「公子要我们来请姬姊姊过去。」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听起来像一个人说的。
闻言,姬向晚心头一震。
闻人霁月找她?
对她不闻不问三日,是何原因,让他突然想要找她?
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原因,为了参王、为了临曦,她非见闻人霁月不可,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姬向晚缓声道。
姬向晚的神情间充满无限哀思与愁苦,镜花、水月两姊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两人互望一眼,便静悄悄的转身离去。
待镜花、水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姬向晚将胸口那早已备好的字条仔细塞入竹筒内,再绑到灰鸽脚上。
「灰羽,麻烦你了!」
推开窗户,将鸽子放出去,她的一颗心全挂在振翅远离的信鸽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人悄悄地追随信鸽离去。
循着层层阶梯,姬向晚来到闻人霁用的寝室。
「公子!」姬向晚烙遵自己现在的身分──他的侍女。只要参王能到手,她心甘情愿做任何事,何况这只是为奴为婢的小事。
「进来。」
推开门扉,阳刚味十足的卧房内并无闻人霁月的身影。
「公子!」姬向晚再次轻唤,这次却无人答应,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隐约的水声。
迟疑半晌,循着水声,姬向晚推开另一扇门,温热的水气与闻人霁月冰冷的话语立刻自门扉后迎面袭向姬向晚。
「动作真慢。过来!」闻人霁月如帝王般端坐在以整块玄色大理石雕凿而成的浴池中央,倔傲地下令。
的确,就风云阁而言,他--闻人霁月,的确尊贵如同帝王一般。
娇躯定在门口,从水声、湿气,即使是双目皆盲,姬向晚亦能清楚地知道门后是什么地方。
闻人霁月原本紧闭的眼眸半启,随即阖上,那比拟万年玄冰般能冻结人心的冷冽眼光立即一闪而逝。
沉默中,一抹残忍无情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姬向晚的迟疑,触怒了闻人霁月,引起他凶残无情的嗜血本性。
他条地睁大眼,冷声下令,「解开衣衫,服侍我入浴!」
他的嘴角越咧越开,满意地看见姬向晚原本毫无血色的小脸为此顿时火热、红烫起来。
姬向晚的思绪乱成一团。
解开衣服?侍浴?他居然命令自己做这种事!这种如低贱妓女做的事!
姬向晚的惊愕、挣扎,全落入闻人霁月合黑深邃的眸中。
在白雾袅袅中,闻人霁月的唇畔始终噙着一抹冷笑。
「不愿意?」他开口打破沉默。
沉默半晌,姬向晚深吸一口气,纤手写地解开衣扣。
她的心不是早已麻木、枯竭了吗?此刻为何仍有种刀割、火炙似的痛楚瞬间扎痛全身?
紧绷的气氛中,姬向晚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地……最后,一头乌黑秀发如瀑般倾泄而下,遮住了她胸前的春光,也衬托出她全身如雪般自留的肌肤,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却足以令人致命的媚态呈现在他面前。
而全身赤裸的姬向晚,无形中显得十分脆弱,莫名地撼动了闻人霁同无感的心……
但那感动似乎只是一那,闻人霁月的心立即为无情的冰雪层层掩盖。
「过来!」他沉声命令。
「参王何时给我?」当身躯滑落水池的同时,姬向晚颤着身子追问。
「啪!」
闻言,他手中的白玉酒杯在其怒气肆虐下应声碎裂。
难得见到的怒气在他的眼中燃起,「在你的服侍能令我满意前,你若再提一次这个问题,我就取消你我之间的交易!」
虽然他十分清楚姬向晚的驯服、服从全都只是为了参王,但听到她那瘖哑、冷然的嗓音不断地提醒他,不知怎的,难以自抑的怒气从他的心底深处轰地爆发。
「污辱我、耻笑我令你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