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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无法预料他回来后,会对她的生活与命运有何处置。他仍在昏迷中时,她的命运掌握在他的呼吸。现在,她的命运在他的手中。
会长的座车一离开医院,三十多位仆役己整齐划一地排在大门两侧等着迎接他回来。花羽君进入房间检视着自己,一手撑着下巴呆坐在梳妆台前,直到她听到一行车缓缓开大前庭,车轮压在细小石子上的沙沙声,她才缓步下楼。
龙传会派遣近百名子弟兵操演这场欢迎会,各分舵的掌舵人也全都到场,穿着深蓝灰黑的中山装煞是壮观,四大天王分站会长两侧,贴身保镖轻推着会长的轮椅,进入府邸堂皇的大厅。
全体仆役高喊";欢迎会长回家";。
他一身宽松的中国蓝长袍,端坐在轮椅上,神情略微疲 惫,下巴的阴影是新长出来的胡髭,额前的绷带已拆除,伤口处只剩下一块白色贴布。即使是坐在轮椅上,手指状似优闲地轻敲扶手,但在场没有人会傻到认为会长手无缚鸡之力。
尉佑懒洋洋地扫过全体,触及花羽君纤细的身影时,他的视线稍停留了一下,但她低垂的眼睑并未察觉。
他离家十多年,老仆人多半已经告老退休,他只看到主厨张大叔及曾管家两张熟悉的面孔,顿时觉得轻松不少。愈少人知道他曾经存在的事实,他假扮尉佐的面具也较不会受到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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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将目光集中在正前方恭敬鞠躬的人。";辛苦了,曾管家。";不似外表一般虚弱,他清亮有力的嗓音显得中气十足。
受到主人关照的管家乐在心头,却严肃地清清喉咙,正色地回答:";会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代表大家祝您身体早日恢复健康,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管家这句八股的词从他小时候用到现在,仍未改变,许多儿时的回忆涌入心头,他曾经是管家口里的";顽皮小子";。有一段时间,管家必须前庭后院追着他的光屁股跑。望着管家额头的皱纹,他相信有几条是他的贡献。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露出了往日的调皮,虽然一闪而过,却被抬头的花羽君捕捉到。
";这阵子府邸还好吗?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吗?";
印象中他的声音是轻声而低沉,犹如老酒一般温柔醇厚。今天却是劲力十足,嗓音清亮许多。花羽君不禁陷入思考。
";报告会长,一切都好。您不在的这段期间,会长夫人代管得当。待会儿的晚餐菜肴都是会长夫人指定的,您一定会非常满意。";
";是吗?";尉佑喃喃地说着,转头看看花羽君,眼中映入她一身纤细的粉彩。
花羽君身穿粉色长袍旗袍,上头绣着一朵朵手工精细的白色小雏菊,对应户外渐暖的温度,在府邸内绽放春意。她还是梳着一头拘谨保守的发髻,脸上未施脂粉,只有嘴唇点上淡淡的粉红。她看起来高傲得令人却步,但从他一进门,她一身的粉彩总会吸住他的目光。
打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他早知道每天与她朝夕相处,将是最大的考验。如何在她冷然却清澈的眼眸中找出背叛的证据,则是他最艰困的任务。他应该如何以一个假丈夫的身分对他的嫂子呢?
";谢谢你了,夫人。";他的微笑与谢意都是淡然,却让花羽君不知所措。
她略张大眼睛,嘴唇微微掀动,却像说不出口地闭上,最后仍以颔首代替言语。尉佑在她脸上看到了尴尬的羞涩,他相信接受赞美对她来说是罕见的。
站在右后方的霍叔朝众子弟喊着。";两个多月来,龙传会群龙无首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会长安然健康回来,我们也要将所有不安与动荡的情绪平抚下来。相信在会长的领导之下,再加上与花流会的联盟合作,龙传会今后会愈来愈壮大。";
这番适时的精神训话,字字敲动众人的心。这段期间,风风雨雨的传言不少;数度传出会长病危,甚或离去的消息,确实打击所有帮派子弟的信心。根据各会的统计,两个月来有不少人员投靠到其他组织,造成龙传会元气大伤。
现在会长一露面,军心大为稳定。
";会长万岁!";
";龙传会千秋万世!";
";龙传会称霸日本!无人能敌!";
众子弟情绪高昂的呼声,回荡四周。
尉佑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信心与忠诚,不禁在心底佩服哥哥的领导卓越,能让这群赤手空拳闯荡江湖的人如此臣服,实是不易。这种向心力,即使是父亲在世时,也未能达到。 比起哥哥,他应该是属于较自私的人,希望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喜欢受到羁绊。
尉佑缓缓地起身,单手举起,全场立即哗声。";龙传会的未来在大家的身上,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伴随众子弟不绝于耳的欢呼声,尉佑在保镖的协助下步上三楼卧室,留下情绪犹然激昂的人群。
尉佑将白色薄纱的窗帘系在一旁,推开格子木窗,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夕阳下山的绚烂景致。
这栋两层楼的建物矗立在东京市郊。虽然只有两个楼层,但光是建筑物本体便有数百坪地坪,周园还有广阔的前庭后院,严然像个小王国。从临近道路的大门往主屋走,要先经过一条蜿蜒的林荫大道,右侧是竹林,左侧是樱花树。进入前庭,中国风味的庭园景观设计映入眼帘;绿瓦红柱凉亭内摆设圆形的石桌石椅。小桥流水,从小山头向下俯泻的瀑布,池塘内养殖着色彩缤纷的鲤鱼。从父亲掌理组织开始,多次分会会议就在前庭举行,不拘形式的茶会或是庭院筵席,让开会的气氛融洽顺利。
后院则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采日式精简流线的风尚,较为素雅俐落,地上满是砂石铺布的抽象图,充满武士力道。通过后院,有一问木制的武士练武场,是父亲每天清晨练武的地方。他和哥哥也曾有不少童年时光耗在那间空旷的道常
尉佑转过身环顾卧室,与离家前的印象相差甚多,大概是哥哥继任会长之后重新装潢摆设过。卧室采黑白两色对比色调,装备极现代化的流线造型家具,将中国风成功地带入新世纪。父亲居住时富丽堂皇的龙凤呈祥,换成了简朴大方的现代人。
单从两人对卧室的品味看好,便可看出他们对于掌理组织的用意不同;父亲建立龙传会,目的在兴建一个皇朝;哥哥继任龙传会,旨在使它趋于健全与现代化。而他,则成了逃兵。现在,他必须要服完刑期才能脱身。
通往隔邻卧室的黑檀木门紧闭着。霍叔对于花羽君与哥哥交往的情形交代最少,他无法确定她是否会开启这扇门,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在夜里热切地期盼他的造访?
像是回应着他,两间主卧室的门轻敲了三声,随即应声而开。花羽君褪掉稍早前的粉彩,换上素净的白色裕袍,一丝不苟的发髻还在。
她轻合上门,背脊往后靠,像是寻求支撑点。脸上没有再见丈夫的愉悦,也没有新婚妇人的娇羞神采,苍白的面容活似赶赴战场的武士。
";我想你需要人帮忙洗身子。";她两眼无畏地直视他,神色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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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花羽君表明来意,尉佑惊愕得连下巴都合不拢,他顿时非常庆幸自己正背着阳光。在日本,妻子帮丈夫洗澡应该算是天经地义的事。唯一的问题是,他是她的小叔,不是丈夫,他更担心的是,花羽君怎么说都是一位绝世美女,他没有把握自己在袒胸露背之时,还能有多少自制力。
尉佑强装镇定,摆出哥哥一贯的酷样。";谢谢你,我想我可以自己来。";
";你才刚出院,体力不佳,还是有人帮忙比较好。";
";你忙了一整天了,我可以让曾管家帮我。";
";他正在张罗晚餐。";
";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她对他的拒绝起了疑心。交往以来,他从未说过";爱";,他们两人都有默契,知道这是一桩政策性的婚姻。但即使如此,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免除为人妻的责任与义务。
难道他有更复杂的原因例如女人?他心有所属?";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可能会有偏好的人?";花羽君强装不在意,语调上特别加重";偏好";两个字。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量接近意思的用词,教养不允许她公开讨论或是点明这类话题。
尉佑听出来了。他不清楚哥哥有没有其他女友,但再笨也知道";坚决否认";是全天下男人信守的游戏规则。";没有,绝对没有,但是";
花羽君没说话,挑着眉毛等他的解释。她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在她的养成教育中,帮丈夫净身是身为妻子的责任,他是病人又是她的丈夫,这件事她责无旁贷要去做。
她并不乐意。但他的拒绝,却让这件事成了一个挑战。现在,她执意要完成这项工作。自尊与骄傲,不容许他在回家的第一天就找其他的女人取代她的地位。
";我去放洗澡水。";不待他回答,花羽君迳自朝浴室走去,身穿浴袍的她神态高傲像个接受子民参拜的女王,而不是要帮丈夫洗澡的妻子。
她的脸上有不容他人阻挠的决心。尉佑聪明地闭上了嘴,再拒绝只会让她产生怀疑。听见浴室传来浙沥哗啦的放水声,尉佑觉得自己像是等候绞刑的罪犯,正处于倒数读秒的阶段。他默默祈祷上天能给他足够的定力,不会让他在嫂子面前出洋相。
他和哥哥身上都有几道伤疤,细心的人只要对照一下,就可以分辨得出来。如果他可以通过这关,以后应该就会一路顺畅,只怕他在第一天就被拆穿西洋镜,而他又无计可施。花羽君站在浴室门口,白茫茫的蒸气从里头散出,她的脸颊因热而泛着红晕。
尉佑经过她面前,走进浴室。
第五章
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大浴缸里注满了半缸水,金色水龙头仍开着,她可能放了些香料进去,浴室内满是薰衣草香。花羽君关上浴室,欺身帮他解开钮扣脱衣。她一靠近,玫瑰花的清香又扑鼻而来,他直视着白花花的水流下,让花香不要干扰他。
她简洁地为他褪下所有的衣物,随着他的身子愈来愈光裸,她的动作愈来愈迅速。尉佑等待她异样的反应,但即使近在耳畔,他也没听到她的呼吸声,她似乎是屏住气息。
贴身衣裤全脱下后,花羽君指着浴缸旁的木凳。";请坐。";
尉佑听话地端坐在木凳上,花羽君拿起海棉为他抹泡沫,海棉柔细的表面滑过他整片背脊。
从小在男人堆中长大,她对光裸的男体并不陌生,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强烈地刺激她的感官。在京都那一晚,她全心全意想要达成任务,回想起来,对他的躯体只有模糊的印象。现在,他则任她恣意观看抚摸。
他的背部宽厚健壮,她用海绵划过每一条肌肉纹路,白色的泡沫留下痕迹。清洗过两、三遍后。她转移阵地到他的手臂,他微微抬高方便她进行工作。她卷起湿透的浴袍长袖,两相对照下,她才知道男女有多大的差异,她的白对映他的黑。她的平滑突显他的粗糙。她的纤细彰显他的硕壮,她必须用双手圈住他的臂膀。
花羽君移动身躯到他的前面,跪在地上,她偷偷地看他一眼,看见他紧闭的双眸,她更加地肆无忌惮。一条细细长长的白色疤痕从他的左胸下方划到肚脐,想必是械斗时留下的纪食品。海棉顺着刀痕而下,泡沫覆盖住刀疤,他的身体颤动一下,她赶紧抬眼,却仍看见他紧闭的眼睛。
胸腹的肌肉比背部更虬结,起起伏伏,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体只有胸部突起的曲线。那晚两人裸身相拥时,她并没有强烈感受到肌肤接触的热力。奇怪的是,现在即使未接触,她的蓓蕾却在浴袍下敏感地坚挺。
她红着脸,吞口水镇定自己。";请站起来。";她的声音还算稳定。
他顺从地站起身,双脚分立,她为了便于上泡沫故仍维持跪姿。没多久,两人立即发现这种姿势构成十分暖昧且尴尬的场景,花羽君红透了脸,当下决定快速完成最后的工问
尉佑低下头看着花羽君死命她用海棉抹擦他的双腿,裕袍下摆被她拉扯到大腿上方,因为倾身向前,浴袍前襟随打她的动作时而敞开,丰盈白皙的双ru呼之欲出。丰满的抽线紧贴棉布浴袍,局部被蒸气与外溅的泡沫沾湿,他可以看见娇嫩的蓓蕾挺立在棉衣下,随着她手部的摆动上下韵律摇晃。原本平整的发髻已经有些微松动,几绺发丝濡湿地粘贴在她的发鬓。
一滴滴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至渗满汗珠的颈部,汇流成一条小水柱,圆滚滚地滴入她的胸前,隐没在深凹的乳沟。尉佑想像着水柱可能一路滑过她的小腹,继续朝下滚动,通往女性神秘的、柔软的殿堂。
因为蒸气弥漫,再加上洗身的动作耗损了她的气力,花羽君无法如开始时保持静音状态。除了浴缸水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