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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巴格达-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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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踪了?在哪儿失踪的?” 
  “在伦敦。从表面上看来,她似乎是从地球上消失了。” 
  “没人知道她在哪儿吗?” 
  “达金可能知道。” 
  可是达金并不知道。这一点,虽然爱德华不知道,维多利亚可知道——那么,安娜·席勒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她问道: 
  “你真地一点也不知道吗?” 
  “我们有个想法,”爱德华慢腾腾地说。 
  “什么想法?” 
  “安娜。席勒要来巴格达参加会议,非来不可。你知道,还有五夭就要开会了。” 
  “这么快呀?我一点也不知道。” 
  “入境的各个通道,我们都做了安排。她肯定不会用自己的名字来。她也不会乘政府的公务飞机来。我们有办法检查政府的飞机。所以,我们把所有私人航空公司的旅客订票名单都调查过了。英国海外航空公司订票单上有个格丽特·哈顿。我们又到那边调查,发现没有这么个人,这是个假名字。那个人提供的地址是假的。我们的看法是,格丽特·哈顿就是安娜·席勒。” 
  他补充道: 
  “她坐的飞机后天就在大马士革降落。” 
  “然后呢?” 
  爱德华突然两眼直盯着她的眼睛。 
  “这就看你的了,维多利亚。” 
  “看我的了?” 
  “你要去代替她。” 
  “就象鲁波特·克罗夫顿·李那样吗?”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小,几乎象悄声耳语一样。在他们搞那次冒名顶替时,鲁波特·克罗夫顿·李死去了。那么,维多利亚来进行替换时,安娜·席勒,或者是格丽特·哈顿可能就会丧生……但是,即使她不同意去,安娜·席勒也是必死无疑。 
  而且,爱德华正在等待她口答——如果爱德华对她的忠诚只怀疑那么一秒钟,那么,她自己就得丧命——而且是在任何人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丧命。 
  不行,她一定得答应,然后找个告机会去向达金先生报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我——我一噢,不过,爱德华,我干不了。人家会认出我来。美国口音我也学不好。” 
  “安娜·席勒没有什么口音。而且,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装作是得了喉炎。这儿的一个最出名的医生会给你做出这样的诊断的。” 
  “什么地方都有他们的人,”维多利亚想道。 
  “你要我做些什么事儿呢?”她问道。 
  “用格丽特·哈顿的名字从大马士革乘飞机到巴格达来。到达巴格达以后,马上卧床不起。然后,经我们的名医允许后,正好能赶上去出席会议。会上,你将把你带来的文件摆在他们面前。” 
  维多利亚问道,”是真的文件吗?” 
  “当然不是,我们会换上自己的文件的。” 
  “那些文件要说明什么问题呢?” 
  爱德华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些文件将要用令人信服的具体事实,揭露共产党人在美国策划的最大阴谋。” 
  维多利亚想道,“他们安排得多么滴水不漏啊!” 
  她想是这样想着,嘴里却说道: 
  “你当真觉得我能应付得了吗,爱德华?” 
  既然她已同意成为他们的一员,那么,她要装扮出一副十分熟切而又十分诚恳的面孔来提出这个问题,当然是十分容易的。 
  “你能应付得很好,我完全有把握。我注意到,你在扮演一个角色的时候,感到十分愉快,因而,根本不可能对你产生怀疑。” 
  维多利亚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我一想起汉密尔顿·柯里普夫妇来,就觉得自己太傻了。” 
  他十分傲慢地纵声大笑起来。 
  维多利亚虽然脸上装做崇拜他、爱慕他的样子,头脑中却怀着恶意想道,“你自己也是个大笨蛋,困为你在巴士拉说漏了嘴,说出了主教的事。如果你那会儿没说漏了嘴,恐怕我永远也看不穿你的真面目。” 
  她突然问道,“那么,赖斯波恩博士呢?” 
  “你说‘赖斯波恩博士呢’,是什么意思?” 
  “他仅仅是个傀儡吗?” 
  爱德华带着冷酷而又得意的神情撇了撇嘴。 
  “他得听从我们的命令。你知道他最近几年在干什么吗?他十分狡滑地把世界各地寄来的捐款盗用了四分之三。这是自郝瑞秋·包特姆雷以来的最狡猾的骗局,是的──赖斯波恩完全捏在我们手心里——我们随时都可以揭露他,他自己也知道。” 
  维多利亚突然对这位脑门长得又大又高、灵魂卑鄙、贪婪的老人,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他可能是个骗子——但是他有怜悯之心——他曾试图劝说自己及时逃脱。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我们的新秩序服务的,”爱德华说。 
  维多利亚想道,“爱德华这个人,看起来很有理智,实际上却是个疯子!一个人若想扮演上帝的角色,可能就会发疯。人们总是说,谦卑是基督教的德性——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了。谦卑使人保持理智,使人保持人性……” 
  爱德华站起身来。 
  “咱们该走了,”他说,“我们得把你送到大马士革去,后天我们的计划就得在那儿执行了。” 
  维多利亚欣然地站了起来。一旦离开这个德文郡,回到巴格达的人群中去,回到蒂欧旅馆去,在那里,马柯斯满面春风,大声嚷叫着,给她递过酒杯来,那么,爱德华这个近在咫尺、纠缠不休的威胁就会消除。她得扮演一个两面派的角色——继续装出令人作呕的、象狗对主人那样忠心耿耿的神态,来蒙骗爱德华,以便秘密地破坏他的计划。 
  她说,“你认为,达金先生可能会知道安娜·席勒在哪儿吧?或许我能打听出来的。他可能会透露出点什么情况来。” 
  “不会的,而且——无论如何,你不会再去见达金了。” 
  “他叫我今天晚上去见他的,”维多利亚说了个谎。这时,她感到脊椎骨有些发凉。“我若是不露面,他会觉得奇怪的。” 
  “事情到了这个阶段,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所谓了,”爱德华说道,“我们的计划都已经制订好了。”他补充道,“你不会再在巴格达露面了。” 
  “可是,爱德华,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蒂欧旅馆呢!我还订了一个房间呢。” 
  围巾,那条宝贵的围巾。 
  “最近,你不会需要那些东西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套行装。走吧。” 
  他们又登上了汽车。维多利亚想道,“我本来应该想到,我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以后,他不会让我再跟达金先生接触的。他相信我十分迷恋他——是的,这一点他是相信的——但是不论怎样,他也不愿冒任何风险。” 
  她说,“如果──我不露面了,他们不会到处找我吗?”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到桥那儿的时候,你就装作跟我再见,然后到西岸去看几个朋友。” 
  “那么实际上呢?”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汽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簸着前进,不时绕过椰林,越过灌溉渠道上的小桥。这段时间,维多利亚一直沉默不语。 
  “拉法格,”爱德华小声嘟嚷着,“我们若是知道卡米凯尔说的这个词的意思,那该有多好啊!” 
  由于产生了一个十分急切的念头,维多利亚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噢,”她说,“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我不知道重要不重要。有一天,有个拉法格先生到阿斯瓦德土丘考察队去了。” 
  “你说什么?”爱德华由于激动几乎把车停了下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哎哟!那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儿。他说是从叙利亚的一个考察队来的。那个队好象是个叫派罗特的人负责的吧。” 
  “你在那的时候,有叫安德烈和菲多斯的两个人去过吗?” 
  “噢,去过,”维多利亚说,“其中有个人肚子不好,就到房间里休息去了。” 
  “他们是我们的人,”爱德华说。 
  “他们到那儿去干什么?是去找我的吗?” 
  “不是,我不知道你那会儿在那儿。但是,卡米凯尔在巴士拉的时候,理查德·贝克尔也在那儿。我们估计,卡米凯尔可能交给他什么东西了。” 
  “他说过他的东西被人搜查过了。那两个人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你再仔细想想,维多利亚,那个拉法格是在他们两人之前去的,还是之后去的?” 
  维多利亚装作回忆的样子,心里却在打着主意,想着把什么事推卸到这个神话中的拉法格先生头上。 
  “那是——一对,是在那两个人前一天去的。” 
  “他都干什么了?” 
  “噢,”维多利亚说,“他在发掘场地上转了转──跟波恩斯福特·琼斯一块儿去的。然后,理查德·贝克尔带他到驻地去看了看古物储藏室。” 
  “噢,他是跟理查德·贝尔克一块儿去驻地的,他们谈话了吗?” 
  “我想是谈了,”维多利亚说,“我是说,看东西的时候,不会一句话不说的,对吧?” 
  “拉法格,”爱德华小声嘟囔着,“拉法格是个什么人呢?我们为什么没有线索呢?” 
  维多利亚真想对他说,“他是哈里斯太太的弟弟。”但是还是忍住了。她为自己假编了这么一个拉法格先生而感到高兴。这时,她头脑中浮现出一个十分清楚的拉法格先生的形象——年纪很轻,身材瘦削,象是患着肺结核病似的,头发很黑,蓄着小胡子。过了一会儿,爱德华要她讲讲拉法格的外貌特征时,她便很仔细准确地描绘了一通。 
  这时,他们正在巴格达的郊区行驶。爱德华把车拐到一条便道上。这条街上全是模仿欧洲式样建造的现代别墅,别墅周围有阳台和花园环绕着。有座房子门前停着一辆大型旅行轿车。爱德华把车开到那辆轿车后面停下,跟维多利亚走下汽车,迈步走上门前的台阶。 
  一个瘦削黝黑的妇女出来迎接他们。爱德华对她用法语快速地讲了起来。维多利亚的法语不太好,不能完全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内容,但是听得出来大意大概是,这就是那个小姐,马上给她更换衣服。 
  那个妇女转向维多利亚,用法语客气地说: 
  “请跟我来吧。” 
  她把维多利亚带到一间卧室里,维多利亚看到,床上摊放着一套修女的服装。那个妇女向维多利亚示意,要她更换衣服。于是,维多利亚脱下衣服,换上那笔挺的新制毛料内衣内裤,又穿上那中世纪的多褶的黑袍。那个法国妇女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巾。维多利亚在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头上罩着那一大堆东西(是头巾吗?),颔下裹着白色的头巾,她那小巧白净的面庞显得如此纯洁雅致,如此超凡出尘。那个法国妇女给她在脖子上挂了一串木制念珠。然后,维多利亚穿上一双尺寸过大的劣质的鞋子,拖着脚走着,被引去见爱德华。 
  “你看起来挺象的,”他赞许地说,“眼睛往下看,特别是附近有男人的时候,一定要往下看。” 
  过了一会儿,那个法国妇女又回来了,也换上了一身修女装束。两个修女一起走了出去,登上了那辆旅行轿车。这时,已有个身材高大、身着西装的黝黑的男子坐在司机座位上。 
  “现在就看你的了,维多利亚,”爱德华说,“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他的话暗含着一点冷冰冰的威胁的味道。 
  “你不来了吗,爱德华?”维多利亚带着哀怨的口气问道。 
  爱德华对她笑了一笑。 
  “三天以后你就见着我了,”他说。然后,他又恢复了往常那种劝诱的神态,小声说道:“别让我失望,亲爱的。只有你能干这件事——我爱你,维多利亚。我怕人家看见我吻一个修女——可是我真想吻你。” 
  维多利亚带着受到人赞许的修女的那种神态垂下眼帘,实际上她是要掩盖刚才那一刹那流露出来的满腔怒火。 
  “你这个可怕的犹大,”她想道。 
  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往常的那种神态。他说: 
  “啊,看起来我是个名副其实的信奉基督教的奴隶了。” 
  “这才是我的心上人儿呢!”爱德华说。他又补充说,“不要担心,你的证件都安排得非常妥贴——过叙利亚边境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困难。顺便告诉你,你在教内的名字是玛丽·苔丝·安捷丝修女。陪同你的梯里丝修女带着全部文件,对你全权负责。看在上帝面上,一定要服从命令一一否则,我要坦率地警告你,你可要受到惩罚的。” 
  他向后移动了一下脚步,愉快地挥着手,这时,旅行车开动了。 
  维多利亚靠在座位后背上,考虑着可能采取的措施,陷入了沉思。在途经巴格达时(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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