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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勇糕手涂了两下，又使劲儿抿了抿嘴。行了！只要有身裙子在身上瞅著怎麽都是个女人了，一低头，妈妈呀！脚上还套著双男袜，赶紧扒了，塞白骨席梦思底下了。
抬腿看了看小腿上的毛，两天前才褪的还不是很明显。胡子胡子！对著梳妆台的镜子照，顺便理了两下中性的二道毛……
“林勇~~林勇？客人到了…”矮矮的三层楼，吴包谷能拦到林勇都有功夫检查褪毛了，已经算本事了~
“来了~~”林勇嗷地一嗓子有点失真。过了，就像一接客的……
他一冲到客厅把刚进门的三位都吓了一跳。“你整啥玩意儿呢？”林刚看著林勇吃死孩子的嘴连鞋都顾不上脱了。
吴包谷看著十分锺前还是男人的林勇怎麽把自己整成灰寡了？呆掉……
只有坚强的殷清，甩了鞋，兴奋的一嗓子，“林小妹~~~~~~~~”扑上来了。呕！这啥叫法？
“殷清，你咋来了？”林勇还装呢，你在窗户边跟潘金莲似的不早瞅见人了嘛。问话也装过了，吴包谷听著就耳朵疼。
四只手握在一起了，搞得跟内《再见吧，妈妈~~~》似的。小有名气的双人舞，林勇是老娘，正装的殷清就是即将去打越南的儿子……
吴包谷过来了，不著痕迹地一拉殷政委，“政委政委，请坐请坐…”客气。
“你哥哥偏说带我来见他弟弟…这个林刚！天天就知道耍我…”殷清一只手还拉著林勇，整了个双双入坐。吴包谷就想捶人…
“他那是说他呢…殷清你们认识了哈…我…男朋友…”林勇不著痕迹地从殷清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向沙发上的吴包谷一靠~。吴包谷内大蒲扇一样的手立刻搂林勇腰上了…默契啊~~，这就叫默契。殷清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有点僵住了。
“你们咋来得这麽快呢？”林勇终於冲坐在沙发上的林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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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殷清在市内学习呢，今天最後一天…”林刚看著林勇腰上男人的手说，吴包谷立刻就撒开了，想撤吧，又有点不甘心。
“哦！我去给你们倒水…”还是林勇反应快，站起来了。“来帮下我…”顺手还带走了自己男人…
“你咋又整了身裙子呢？”整就整了呗，还整得这麽难看…吴包谷进了厨房带上门就憋著嗓门问。
“林刚部队的人都知道我是他妹妹~”林勇拿茶杯，又从冰箱里拿饮料。
“这一身不像他妹子倒像他妈…”男人被林勇整得哭笑不得。
“不是他妈是你妈~”林勇一个兴奋就亲了男人的脸一下。“呀！白姐这口红都化了…”看著男人脸上血红的印子拿起台子上的布就擦……
“啥玩意儿怎麽这麽味儿呢？”男人拍林勇的手。
夏天的抹布，能不味儿吗？
两杯果子露跟调鸡尾酒似的，最後还是林刚在客厅叫，“勇啊烧开水呢？我从来不喝热茶！”林勇才一手一杯果汁从厨房里出来了。吴包谷跟在後面，两手空空~
148
皇城的秋虫在外面扯著喉咙叫。三个大男人外带一个假女人坐在沙发上都尬在那儿，一句话不说。
“咋又来北京了？啥时回沈阳？”林刚先开口。
“还没定呢。要看…他在这头工作找得顺利不顺利…”林勇答。好像吴包谷是白领似的~。不过，人过去确实也是一老板啊。
“吴先生不是在沈阳干著呢吗？”林刚第一次正式和吴包谷对话，他叫自己妹婿…吴先生。
“嗯！在沈阳是还债，不是给自己干…这次在北京想找点事，好挣钱只养活林勇…”吴包谷直言不讳，连林勇想帮他掩饰的他都不掩饰。掩也没用，林英知道的林刚能不知道？说完，不要脸地又去搂林勇……人主要是习惯了~
林刚看著男人脸上的红印子，接自己的时候还没有，和林勇单独去了趟厨房就有了…
再看自己弟弟内一脸腻歪的贱样儿，脱了骨的臭皮囊似的，动不动就想往男人怀里倒…
“吴先生是做什麽的？”问。
“原来在北京做房产，破产了，就在沈阳帮人卖建材…”
“是搞房地产的？那让他去找老顾啊！”殷清马上叫了一声。
“如果不嫌弃，就去找我们的老战友，姓顾…跟我和殷清是一期的，先复员了，就在北京…”林刚说。
“看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一定麻烦介绍…”林勇没想到要去工地扛活儿的男人还挺能撑，面子嘛，是男人都得要，他也没接话。
“不麻烦不麻烦！老顾和我们的交情那是鲜血凝成的……他手下好像才走了人，前两天在电话里还跟我说忙不过来。你去找他是帮他…”热情的殷清又说。
“随你吧！不勉强。我们都是军人，说话直，老顾也是个痛快人，我看…吴先生也是爽性子…”还是林刚摸透了妹婿的心，给吴包谷留余地了。
“殷清，在我这儿吃饭吧！午饭我做打卤面给你们…”林勇及时跳出来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好啊好啊好啊！今天一天自由时间，我最爱吃打卤面了~”殷清对著林小妹连叫了三声好。林刚看著吴包谷的脸在笑，可一对眼睛恶狠狠地瞅著自己政委…
就像林英告诉自己的那样，这男人对林勇用情很深，霸著，谁也不给……
林勇灰蝴蝶一样飞进厨房，准备饭去了。手！打卤面，男人爱吃又省钱，林勇在冰箱里总备著料。和面！面对林勇来说那哪是活儿啊，冰箱里取出坛坛罐罐的佐料，把肉放微波炉里开始解冻。
竖著耳朵听客厅的动静。林刚一问到让男人为难的话题，林勇立马一嗓子，“哎~~~~你来下，帮帮我~~~~”叫。
林刚坐在沙发上心里就乐。小勇看来是真找著喜欢的人了，为这男人离家出走，为这男人又差点丢了性命，好工作不干陪著他吃苦还债……林勇不是傻子，如果对方不爱他，他也不会为对方付出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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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包谷进了厨房把大敞的门又带上了。“你叫我啥~~”贴著林勇的耳朵就腻歪。
“他是我哥…问了你不高兴的事，先忍著…”林勇低声说。多贤慧的夹板小媳妇儿啊~~
“我问你叫我啥？”男人还追。男人从来没听林勇叫过自己，以前主仆关系时他叫过自己吴先生~
“我…我叫你…哎~~~”林勇莫名地被男人追得就有点慌，揉面呢，小声说。
“哎是什麽东西？叫一声让我听听~”男人还腻。
“叫啥？”瞅你取这破名儿，咋叫啊？包谷？玉米？棒子？哪个也不好听也不深情…
“在内哎前面再加个亲…”男人耍流氓。
“亲爱的~”林勇也不知是试验呢还是调情呢，一下就突出来了。声音跟春猫似的，轻轻的，柔柔的，满是深情。男人显然没做好准备，都被叫晕了，搂住林勇的腰就在林勇的脖子里蹭，“再叫一声，再叫一声，我没听清…”林勇再也不喵了，叫出来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内一声是想试验的。好听是蛮好听的，就是太肉麻了。
149
大舅子的心里都默许了还能怎麽难为自己的老妹婿？
三个男人在客厅又坐了会儿，林勇那头开始炸酱了，香味绕梁。“我去帮帮他…”这回，林勇没叫，吴包谷自觉站起来了。“东北老爷们儿还有下厨房的？”林刚说，“你去！你去帮俺妹子”指著殷清下命令。殷清扔了手里的瓜子，“哎！”了一声就站起来了，“我不是东北爷们儿~，下厨房没关系…”颠儿~~愉快地跑了！吴包谷心痒得就想跟著去。
“你坐下！”林刚抬头瞅著男人说，吴包谷突然明白林刚恐怕是故意吱走殷清的，坐了下来。
“你比我大，我叫你声哥！”林刚开口，嘎蹦楞脆。妈妈呀！俩东北老爷们儿单独对话了，还不得整得跟俩土匪似的？别再打起来。
吴包谷看著林刚等下言，林刚也瞅著他……
“你咋又让他穿成那样了涅~~~”林刚突然问，声音跟秋天地里的赖麻谷子似的（就是癞蛤蟆），吴包谷心里一趔趄~
“我也不知道啊~~他窗台上瞅著殷政委就说自己是你妹子…”吴包谷的语气也很委屈。但林刚一下听出来了，林勇跟这男人在一起一直做男人来著，可他却没有排斥。
“小勇…他一直想变成女人…”林刚压著嗓子说正题了。
“他和你在一起…”林刚想问你到底当他是个啥？
“我随他~”吴包谷轻松地说。
“你不在乎他是个男人？”林刚问。
“他是男人吗？”吴包谷调皮地反问林刚。林刚心说，我弟弟！他怎麽不是男人？你他妈才不是男人呢！
“他…那神道道的样子…”林刚是指林勇的女装，“你也不在乎？”
“我最可心林勇的女装模样…最初，他不扮成那样我还不动心呢…”吴包谷理解完全正确，回答得更精彩……
“靠！这丫心理一定有障碍！”林刚心说，可他没敢出声，“那…你去找老顾吧！你答应我养弟弟，要饭你拿什麽养？”林刚说。
吴包谷看著林刚。
“林勇很坚强，甚至比我这个做哥哥的军人还坚强…他不会告诉你，从小我差点打死他他都不向我低头…就是因为他坚强，所以怎麽受苦都不会说，不会叫……就是因为他太能忍，我和林英才不放心他…我想，你喜欢他，一定不想苦著他…”
吴包谷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了林勇的那双手，溃烂的伤口流著血和浓……
“我去！”他说，“而且我向你保证！我要娶林勇，让他幸福一辈子，不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林刚的眼睛有点湿。
“林英大概告诉你了，我一屁股的屎巴巴没擦干净可我就是不想撒手林勇…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这辈子，我第一次体验到，而且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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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共同的东北老爷们儿，林刚知道自尊对男人意味著什麽。吴包谷跟自己说的这些话…没喝酒，也没什麽海誓山盟的氛围，他再不可能对世界上的第二个人说。林刚用力拍了拍吴包谷的肩，表示，咱哥们儿，啥也不说了！妹子给你了！
这头，大舅子瞅老妹婿两眼泪汪汪，轻易就把妹妹“卖”了，那头做面的…也是军民鱼水情~，乐融融一片。
林勇给殷清的印象是活泼，可爱，向上…一点内向黑暗的色彩都没有。他跟林勇唯一的一夜交往就是林勇离开部队前的会餐。喝高的林勇见谁抱谁，把每个兵哥哥都当成自己的哥哥~
所以，林勇在一边火上煮著面，一边指挥殷清在另一边火上炒佐料。
“你尝尝内木耳熟了没？”林勇说。
殷清从锅里夹了块木耳就送林勇嘴边儿了，“你尝~~我最不爱尝菜了~”这位毛病还不少。林勇没办法，只有张嘴儿。
看著林“咏”嚼著菜的小嘴儿殷清就收不回眼光了。再向下瞅林咏的穿戴…林咏跟著这个熊瞎子一样的男人是不是不幸福啊？这才多长时间，人咋一下就老成这样了呢？
150
林勇做的手！打卤面终於上桌了，四个大男人围著一个小饭桌开始造。
殷清是客人，按理说林勇该招呼他。可在厨房一起做了会儿饭就认定林勇不幸福的殷清因为同情林咏，就不停地给林勇夹肉夹佐料。
不知大家夥儿吃过打卤面没？林勇图省事，佐料最後和著大酱一起炖，变成卤，吃面的时候往上一浇就得。地道的北京打卤面怎麽做不知道，反正，俺们东北懒人的做法都这样……
内卤子，喉咸喉咸的。和著酱…跟巴巴似的~。殷清从里面还能挑出肉来……可见殷清一颗爱林咏的心啊~~
林勇的面里已经有卤子了。再说，他根本不喜欢吃肉。四个大男人吃面，谁还给谁夹菜？殷清搞得林勇很不舒服，可也没办法，只有把唯一的一道菜，切成一段一段的生黄瓜，夹给殷清。
“殷清，你也吃~”
那本来是蘸著酱吃的。吴包谷最爱这种吃法，林勇就专门给男人切了一盘。
殷清嚼著林勇给自己的黄瓜，脸笑得跟朵花似得~。吴包谷不知是嚼黄瓜还是嚼面呢，上下牙打架的声音听得林刚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捧著碗，闷头吃，心里一个劲儿地乐小勇穿得跟殷清妈似的殷清还向林勇献殷勤？看来，不光老吴一个心理障碍了，殷清也是个有问题的！
林勇还殷清一条小黄瓜，殷清的筷子就跑内巴巴一样的大酱卤子里一阵乱搅合。翻出两块肉，又送林勇碗里了……
“他不爱吃肉！”吴包谷终於憋不住了，不是嫉妒是…这不浪费粮食吗？林勇碗里，面都没了剩了一团的肉~
“是…殷清~~你自己吃，我不太爱吃肉…”林勇赶忙就台阶，把自己碗里的肉一股气全夹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