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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地开封已经是一座真正的孤城,前后左右各个战略支撑都落入赴死军手中。作为罗锦竹心理屏障地多尔'轰然倒下,开封一切的后援都已是镜花水月,陷落已经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
开封城中地满洲军也是人人自危,并不是惧怕赴死军的武力,而是担心自己被卷进高层的争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自己人给清洗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也不肯把手中的嫡系力量放开,无论是谁的命令,要想把军官和士兵分开,立刻就会担上“清洗异己”的嫌。
在提防自己人的同时,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身边的新附军。
这些汉人太不能让人放心了,如今开封已是孤城,这些汉人肯定是有这样那样的心思,说不准正在准备临阵倒戈……
满洲官兵的警惕和防备,新附军自然是能很清楚的感觉的到。对于这种明显的敌视,谁的心里也得有所准备,甚至在私下里偷着摸着组织串联。
失去外援的开封可达还能坚守一阵子,三五个月是不可能了,一个月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可就算是能守下去,要守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
只要时间允许,从来就没有打不开的城池,从来就没有破不了的金汤。以防守为基本战略的情况下,没有外界的牵制和支援,开封必然陷落。
多尔衮是指望不上了,可新朝似乎早把开封忘记一样,压根儿就没有提起。原本准备增援过来的科尔沁蒙古部大军,至少半年之内是没有离开北京的可能了。
半年……半年再过来的话,就算是天兵天将,也只能给守开封地弟兄烧周年的黄纸吧。
既是督又是抚的罗锦绣如坐在火山口上,既要时刻准备面的赴死军的强攻,还要时时提防赴死军布置在城内地力量。
最让罗锦竹不堪其重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来自以内部的各种压力。
满洲战兵本就是从各地拼凑来的,哪个旗的都有,现在连北京的旗主都不知道是不是成了大清地国贼,勉强拼凑在一起还能不互相警惕互相提防?
新附军方面的蠢蠢欲动不可能完全瞒的过去,满汉军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是针锋相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个总爆发。
要是以前,罗锦绣立刻就用雷霆手段把新附军打压下去,就是制造再大的血腥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谁还敢这么做?新附军数量庞大不说,要是真到了刀兵先见起内讧的地步,那些新附军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外面的赴死军里应外合。
到了这个地步,这些新附军反而成了最大的累赘,也是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内部爆炸的焦雷,偏偏还不敢下手铲除……
罗锦绣甚至怀疑某些新附军已经和赴死军取得了联系,甚至建立了某种关系也说不定。
就是罗锦绣再傻,也看出开封局面地凶险了。据城死守,除了增添双方的伤亡数字之外,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更大的可能是,当伤亡上升到一个限度的时候,不等赴死军打进来,他罗锦绣就得被自己人下了黑手。
可真要是说举成出降,第一个倒在血泊里的肯定也是他罗锦绣。
赴死军对待满洲人的手段,和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让万余满洲军队根本就不可能投降,要是罗锦绣露出任何消极的姿态,立刻就会成为满洲手下的刀下之鬼。
投降地话,肯定会被满洲人给砍死。不投降的话,也肯定是被人砍死,唯一的区别就是死在新附军的阴谋或者赴死军的阳谋之下而已。
“开封,其实已经完了……”
罗锦竹颓然……
第二日。
赴死军再次攻城。
这些时日以来,赴死军地攻打一直在持续,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保持低强度低烈度,并没有表现出势在必得地架势,更没有强冲硬攻的蚁附攀爬。
只要切断了开封地后路,陷落就已经是一个必然,没有必要在敌人元气还在的时候付出重大代价硬攻。
赴死军地攻击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显示存在,为的让敌人时时刻刻都在紧张和恐惧之中。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今天早上列出来的阵势明显要强大的多,一片士马雄壮的肃杀之气。
火炮营很明显是从队腰前提到了队肋上,垫在肋上的火铳兵则是提到了肩上,不仅可以直接展开攻击,还能策应支援先锋部队。
就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会党众人,也看出了赴死军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攻击姿态,一个个早把大神请下凡尘把大仙儿附在身上,手里的骨铃都能捏出汗来,就等着“二师兄”一声令下,好强攻开封。
在开封顿足良久,在黄河北岸的局面都打开了,开封反而成了一个老大难,这让赴死军上下感到了憋屈。
鞑子内讧的事情大伙儿都知道了,一看大帅今天摆开的阵势,就知道这一回是要动真格的,要见血了。
自从大帅离开庐州以后,赴死军上下,尤其是那些跟着李四一路辗转百战余生的老兵,都清清楚楚的收到一个信息:大帅不会为了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放下赴死军,就是大明这个垂三百年的老大帝国,也不行。
只要大帅这个军中的灵魂还在,老兵们就不惧任何强大的敌人,他们手里的叉子就是撕破一切的武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谁也不能抵挡,包括眼前的开封。
曾有数
计的大军为了这个城池而滚滚厮杀,据说流出的血都。
可赴死军的战士们深信,无论是闯军还是明军,都无法与赴死军相提并论,百万大军做不到的事情,赴死军一定可做到。
开封,哼哼,在赴死军战士的眼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地方。在天下第一强兵面前,再坚固的要塞也是弹丸小城而已,弹指可下。
数以万计的虎贲强兵,箭已上弦刀已出鞘,腾起的杀气足有半天高,只待大帅一声令下,就会如怒海狂涛一般席卷而出。
虎贲持戈,大军待发之际,也不知道李四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命令:“卯字营换下丁字营,准备攻击。”
一向自认是赴死军先锋的丁字营莫名其妙地就被后头的卯字营顶替了,这让丁乙有点儿纳闷儿。大军猛攻之际,先锋营就是整个赴死军的最前锋,怎么忽然就被二流的地支营给换了?
不过同样为先锋营的丙字营也没有上去,这让丁乙多少找到一点心理安慰:“嘿嘿,路家小子也没有上去,肯定是要等到最紧要的时候,大帅才会让无名丁字营这样地精锐上阵……”
如果说赴死军就是李四手里的叉子,拿丙字营和丁字营就是这个叉子的两个锐利尖峰。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亲兵挑着高大的帅旗,李四端坐马上在军前训话。
简单而又直接,只有一句话:“三天之内,我要坐在开封城内!”
万众齐沸,士气陡然爆棚,扯地连天的呐喊如焦雷一般滚滚而过,数不清的刀枪齐齐举起,汇集成一道狂潮:“去死!”
随着李四一声令下,惨烈的开封争夺战终于开始。
前边的各个营头如潮水一般蜂拥而上,火炮也开始轰鸣,两翼的弓兵正在进入射程……
李四反而没有那么热切和紧张,退回指挥地。
“丑字营、午字营准备。”
“是。”
“是。”
随着两个地支营的加入,预备力量更为强大。
到目前为止,作为预备队使用已经有两个先锋营和李四本人直接指挥地一个主力营,再加上三个地主营,已经有了大小六个营的力量,与正在展开攻击的各营相比,兵力上也差不多了。
伴随着略显沉闷的火炮轰响,可以清楚的看到敌人炮口的闪光和腾起的灰白烟雾,每一此炮击都能放倒三几名赴死军战士,零星散落的火炮落点附近,皑皑的积雪被翻开,下面冰冻的泥土被打开一个个深浅不一地小坑,坑的边缘处已是血肉狼藉。
赴死军的战鼓震耳欲聋,似乎比火炮的轰鸣更加响亮。士卒的呐喊和战马地嘶鸣夹杂其中,已经变的有点模糊了。
双方地弓箭在一瞬间互相进入射程,同样是密集如雨的飞箭几乎是同时发出,映衬着积雪地白光似乎都黯了一黯,双方的箭矢瞬间成云,密集地让人头皮发麻。
从高空落下的箭矢在电光火石之间撕开清冷干裂的空气,一瞬间落在众人头顶……
“举盾!”
双方几乎同时树起盾牌,片刻之间,盾牌的皮面子上已插满了挤挤挨埃的羽箭。
弓兵再度靠前几步,终于稳住阵脚,身后就是零星倒下的战友。
遍地都是冒着热气的鲜血,在一片片积雪当中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身后的叉子兵和地支各营主力战兵一拥而上,顷刻间就越过了弓兵……
几乎是前脚赶着后脚一样,火铳营立刻就垫了上来,何钧力沉稳而又富有节奏的口令响起:“前排,放——”
“后排前进,放……”
在这样的战斗中,火铳兵这架精密的杀人机器,不再追求能给敌人造成多大的杀伤,而是尽其所能的压制敌人的远程攻击力量,只要让敌人的弓箭手抬不起头来就可以。
自从换装了新式的火铳之后,以前每射击七次的功夫,现在就能够放九次。在击发速度上虽然还无法于弓箭相提并论,可火铙所特有的片式杀伤覆盖的范围更大。而且火铙兵不象弓箭手那样消耗巨大的体力,可以更加持久的为前面的主力攻击部队提供源源不断的火力支援。
密集成排的火铳兵立刻就招来了敌人的炮火。
双方的火炮都不敢说打的能有多准,这个时代准求火炮的精确度还是一个笑谈,能打的偏差不是太大就算不错了。
尽管如此,火铳兵还是被敌人的火炮打出了好几个缺口。
“后排,填,前排放!”
几乎不带一定点儿地感情,何钧力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手下出现的伤亡,依旧按部就班的把后面的火铳兵填过去,象打补丁一样补充缺口,以保持打击的密集度。
在敌人火炮发威地同时,赴死军炮营也在做延伸射击,力图把敌人布置在后头的炮群打成哑巴。
“小炮,都给我上去。”
这个命令其实有点晚,因为炮营士卒早就已经开始做了。
挽马迅速前进,砍断皮索之后,近两百门四百斤小炮摆成矩阵……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万雷齐齐滚落一般,所有的小铁炮在一瞬间齐开,声势真是惊天动地。
城头上忽然就倒下一片,谁也想不到赴死军会有如此密集的炮群,气势为之一窒。
数以万计的战士们冒着密集如雨地箭、石、炮火前进,后头还有如潮水一般的队伍,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快速的前进当中,不时有成片的战事倒下,鲜血洒满雪地,却没有人回头……
白的雪,黑的是泥,红的是血,各色杂陈,艳丽无比。
“架梯子,”在扯破喉咙的命令声中,二十多架云梯在呐喊中树起。
“垫车子,”四轮梯车迅速到来,几乎没有耽搁哪怕是眨一次眼睛的功夫,就把云梯支架固定起来。
最为惨烈的蚁附攻城大战展开了。
在远处一直密切关注,也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地李四豁然起身,大声命令:“预备队,全体压上。”
“命令各会党弟兄,不留余力攻城。”
这一回,李四下了真本钱,一下子就把预备队全都投了进去。
看着弟兄们不顾一切的攻打,两个先锋营的战士们也是憋足了劲头,腰里的铁黄瓜掏出来又塞回去,塞回去又掏出来……
手里那柄叉子早不知擦过了多少回,胸中热血几乎要沸腾起来,脑浆子不住翻滚,一看到前边有弟兄倒下,几乎就能爆裂开来。
要不大帅的命令没有到,要不是忠诚伯没有松开手里的锁链,先锋营都能比野兽更加狂野的冲出去了。
手里的这柄叉子,早就已经名动天下。只要一提起赴死军的叉子,什么样的神兵利
先逊色三分。这才真正是阎王地催命符,无坚不摧~下第一凶器,是实打实杀出来的威名。
哪一柄叉子没有饮过敌人的胸中热血?哪一柄叉子没有夺过敌人生命?
这些叉子被战士们视为珍宝和最大的荣耀,叉子柄上都有自己地番号和名字,就是自己死了,叉子也不能死,还要给自己的子弟后代流传下去……
看着传令兵快马如飞,三个天干营地营官立刻就站立起来,不约而同的迎了上去。
还隔地远远,传令兵就开始大吼:“大帅有令,预备队,攻击……”
“杀!”
三个营官根本就没有回头,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声咆哮。
三个天干营当中,一个是李四直属,两外两个都是先锋营,三个营头汇合起来,就代表了赴死军最为强悍最为勇猛地力量。
现在大帅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