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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当下对颜良抱拳施了一礼,道:“大供奉,在下定不辱命。”说罢转身率高览、袁尚等人急速离去。
颜良目送张郃走远,这才组织袁家子弟兵准备迎战。此时,虎狼兵已经跑到了近前,远处修真者大军的身影也已隐约可见。文丑大喊道:“别跑,都留下来。”可是这些虎狼兵哪有人听他的,依旧狂奔不止。文丑大手一挥,抓过一名逃跑的虎狼兵。“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脖子。
颜良平静地道:“算了,他们现在不过是一堆行尸走肉罢了,留下来也于事无补。”说话间颜良忽然左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劲风激射而出,一暗中挪动脚步,正准备混在虎狼兵当中偷偷逃跑的丙字堂高手手抚胸口,踉跄了几步,口中狂喷鲜血,倒地而亡。
“临阵退缩者,死!”颜良冷冷的道。文丑则是用凌厉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几个也想打退堂鼓的不由讪讪停下了脚步。
刚才在观涛崖下,各大修真势力的首脑人物与虎狼兵这一场恶战,一个个都消耗甚巨,有两人甚至都已经说不出话来。追了几步之后,各大修真势力就将舜源峰顶的弟子召下,现在最先追到的正是这些没有资格站到观涛崖上的各派弟子,人数大约有二百余名。
颜良文丑指挥袁家三堂高手迎击上去,此次袁家已经把全部的家底都已经用上了,丙字堂的百位高手和乙字堂的近三十位高手倾巢而出,甲字堂的十大高手也来了七人,一时倒也大占上风,尤其是以颜良、文丑两人的实力,在这里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一会功夫,两人手下丧命的各派弟子已经有十多名。直到苍梧派十六名年轻弟子,布成了两个八个人组成的两仪剑阵,这才将两人缠住,不过也是大处下风。尤其是文丑身如坚铁,完全不惧刀剑,正好是这两仪剑阵的克星。苍梧派的弟子几次挥剑砍在他身上,都伤他不得,反被他往来冲撞,伤了数人。
各派修真弟子忽然向左右一分,一青袍人从山道之上缓缓走下,一股看不见的凌厉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其冷如冰,几乎没有人愿意站在离他身边三尺的地方。这青袍人看似速度不快,可是瞬间就来到了离颜良、文丑不远的地方,正是在青枫山白云谷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关羽关云长。
文丑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看见关羽也不说话,跳过来就是一拳。关羽身形飘忽,漫不经意地向后一退,刚好让过。
关羽伸手从背后取下破旧布包,登时一道青芒向文丑斩来。文丑此时心中郁闷之极,浑然没有惧意。仗着强横的炼体功法,不躲不避,还是挥拳只取关羽面门。
只听文丑一声惨嚎,从半空中落下,打出去的一拳自然走空。文丑右肋之上赫然有一道四五寸长的口子,皮肉外翻,血如井喷。文丑手按伤口,疼得冷汗直冒,浑身颤抖。周围众人见此情景,一时都住了手,向这边看来。
关羽冷冷的道:“能够凭肉身硬抗我的刀芒,自我出道以来,你是第一个,这已足以值得你骄傲了。”
关羽这番话配上他那冷冰冰的口气,听到文丑的耳朵里,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文丑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顶门。霎那间,文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惊讶和恐惧,发出一声狂吼,又向关羽扑来。
“不可!”伴随着颜良的一声嘶吼,关羽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双手已经迅速的解开了布包,青光大盛,刺得每个人都睁不开眼睛,一条青龙从青光中盘旋升起。迎向文丑。
青光一闪即灭,关羽又将布包系好。文丑已被斜着斩为两段,正落入狂奔过来的颜良手中。颜良怀抱文丑,几滴眼泪已经在不经意间流下,滴在文丑脸上。
关羽望着文丑的尸体道:“第一,我不会让你走过两招的;第二,我说过,一旦我解开布包,你的身体和豆腐没什么两样。”
颜良慢慢将文丑的尸体放在地上,起身道:“你可知道,刚才在我怀里的,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个朋友。”
关羽冷然道:“那又怎样?”
颜良一字一顿地道:“我必须和你一战。”
关羽道:“你现在已经残疾,你觉得你能胜过我吗?”众人这才注意到,颜良的右手已经被齐腕斩下,鲜血直流。想是刚才狂奔过来时被刚才的青光带到。
颜良道:“战不过也要战,不知你可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可以全力施为。”
关羽凤目微睁,看了颜良一眼,道:“我知道你是想为逃走的人争取一点时间,不过我佩服你的忠心,好,我答应你。”
颜良微微点头,左臂开始膨胀。
片刻之后,一声龙吟,青芒大作。
九十九、托付
颜良冰冷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就倒在关羽的脚下,其余的袁家子弟有的战死,有的投降,黑压压的跪倒一片。关羽面无表情,遥望前方,挥了挥手,示意让各派弟子继续向前追击。
一苍梧派老成弟子走过来对关羽道:“袁绍已经跑得见不到踪影了,不知我们应该往哪去追呀!”
关羽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一指天空,这老成弟子不解的仰起头来,忽见一道金光在不远处盘旋,这弟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忽然惊呼道:“黄金杵!”
关羽淡然一笑道:“不错,你们只要跟着这道金光,就一定可以追上袁绍。
再说袁绍,昏昏沉沉地被高览背着,张郃、审配和袁尚紧随在后,一口气跑出近百里,此刻袁绍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来,登时染红了高览的脖子。高览不由停下脚步,向张郃投来询问的目光。
张郃道:“还是休息一会吧,这一路紧赶,想来追兵已经被甩开很远了。”
当下五个人坐下来休息,高览去附近找了一点水,给袁绍灌下。袁绍终于可以睁开眼睛,虽然目光黯淡,但是比刚才已是好了不少。
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一阵呐喊声,高览慌忙站起来一看,惊叫道:“不好,他们追上来了。”张郃也是一惊,飞身而起,惊道:“怎么这么快?”
袁尚反应倒是甚快,迅速将袁绍背起,展开身法准备逃去。不料,袁尚刚一加速,袁绍就大口喷血不止。袁尚不由大是着急,眼中凶光渐浓。
张郃冷冷地扫了一眼袁尚,袁尚连忙低下头来,不敢与张郃对视,审配忽然一指旁边的一片树林,道:“快躲进那里,或许我们还有机会。”高览、袁尚一起点头,正要向树林奔去,张郃忽然又道:“高护法,你来背着家主。”
高览看看张郃,又看看袁尚,还是伸手将袁绍接过。袁尚却是始终不敢抬头与张郃对视。高览背着袁绍,放慢脚步。张郃三人在后相随。还没走出一半,后面的追兵已经清晰可见。正在向他们包抄过来。
张郃沉声道:“高护法,我来断后,你带着家主快走。”高览在袁家众人中,与张郃关系最近。当下不由道:“张兄,留下来可是……”
张郃一摆手道:“不必多言,不这样只怕我们一个也跑不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埋骨之所了。”张郃又扫了袁尚一眼,对高览道:“高护法,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一定不要抛下家主。”
高览眼看追兵将近,当下道:“好,我答应张兄。”说罢转身向树林奔去,审配、袁尚一言不发,在后面紧紧跟随。
张郃手握黄金枪,好像在挽着情人的手臂,张郃只觉得此时此刻,只有这把与自己征战多年的黄金枪不离不弃,仿佛已经与自己的血脉连在了一起。
眼看追兵与张郃之间已经不足五丈,张郃正要挺枪上前,忽听一阵嗖嗖之声,无数箭支从两个方向向追来的修真者射来。要是一般箭支,对修真者来说简直连玩具都比不上。只是这些箭支比普通箭支重了一倍,更重要的是速度上绝对比普通箭支快了十倍不止。杀伤力登时暴增,而且每个方向射来的箭支都是连绵不绝,简直就是铺天盖地一般。一会功夫,总数就超过万支。
几个追在最前面的修真者登时被射成了刺猬。后面的修真者立刻警觉,挥动兵器奋力拨打,但是饶得如此,还是有多人挂彩,不能前进半步。几支射空的箭支居然射入了地上的石头之中,只看得这些修真者一个个咋舌不已,心里顿生惧意。不知是谁带头,开始渐渐向后退走。
张郃见状,早已几个起落,追上高览等人,片刻之后,就退入树林之中。只见树林中一人白衣胜雪,气质儒雅,只是脸上密密麻麻都是小坑,看起来多少有点吓人。正是袁熙。
袁尚惊道:“是你?”
袁熙道:“不错,正是我。”
张郃道:“二公子,是谁发的箭,袁家哪来这么多弓箭高手?”
袁熙微微一笑道:“张护法,你随我来。”说着当先带路,张郃等人均是面带疑惑,跟在后面。
走不一会,只见前面有一人,正是袁家甲字堂十大高手之一吕旷。吕旷、吕翔兄弟是袁熙的死忠,在袁熙被迫离开袁家之后,这两人也不顾袁绍的怒视,跟着袁熙离开了袁家。
此刻令人惊奇的是吕旷面前放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铁家伙,前面有无数的窟窿眼,后面则是一把手,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箭支,排得整整齐齐,吕旷摇动把手,将箭支不断地绞入这铁块之中,再由前面的窟窿眼射出,每一箭发出,劲道之强劲几乎是骇人听闻。
张郃不由惊道:“这是……”
袁熙道:“张护法,这就是你所说的众多的弓箭高手,此物名为发箭机,是田丰叔耗时七年,所设计出的。”
张郃道:“哦,怎么没听田兄谈起。”
袁熙道:“家父当时正迷恋黑骷髅和虎狼兵的计划,对田叔颇为冷淡,田叔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张郃点点头道:“我明白,那边一定是吕翔也在操纵同样的一台机器吧!”
袁熙微笑点头,道:“田叔算准苍梧之战,我们袁家靠血骷髅和虎狼兵胜算不会超过三成,所以事先让我在这里相候。以做接应。”
忽然高览背上的袁绍轻轻呻吟了一声,众人连忙转头看去,袁绍费力的睁开眼睛,对袁熙道:“熙儿,你和张护法、审先生扶我到一边去,我有话和你们说。”
袁熙、张郃对视一眼,将袁绍扶下,搀扶到一边,审配默默在后。袁绍倚树坐下,四人默然良久,都是一言不发。
终于,袁绍长叹一声,道:“熙儿,说实话,在我三个儿子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了。不过,我必须承认,在你们三个之中,以你最有雄才大略,现在袁家下一任家主的重任就只有拜托你了。”
张郃、审配均是神情一动,袁熙却是毫无反应。
袁绍继续道:“熙儿,我有两个心愿,你一定要答应我。”
袁熙还是全无反应。袁绍一愣道:“怎么,你还在怪为父吗?”说着眼中流露出焦急和期盼的神情。
袁熙长叹一声,道:“父亲大人请讲。”
袁绍这才长出一口气,喘息道:“袁家在我手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袁家的千古罪人啊,我要你一定要重振我们袁家的声威。”
袁熙木然点点头。
袁绍又道:“我立你为袁家下任家主,你的兄长和弟弟一定会不服,我也管不了他们了,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最后取得胜利的。我只希望到那时,你能放过尚儿一条生路。”
袁熙道:“父亲大人,这点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袁绍含笑点头,转头对张郃和审配道:“两位,请你们一定要好好辅助熙儿。”
张郃、审配忙施礼答应。
袁绍疲惫的一笑,道:“好了,你们快走吧!”
袁熙三人一愣,齐道:“家主(父亲),你这是何意?”
袁绍惨然一笑,道:“田丰发明的这发箭机虽然不错,可是能挡住真正的修真高手吗?一会那几个煞星,只要来一个,我们就都跑不了。他们不见我的尸体,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已决心留在这里了。”
袁熙急道:“父亲大人,我们与你同生共死。”
袁绍道:“说什么傻话,你若死了,我们袁家岂不是彻底绝望了。我这袁家的罪人若不最后为袁家贡献点什么,又有何面目,到地下去见袁家的列祖列宗。况且方才我心神大乱,此刻已是走火入魔。绝活不过明天了。你们还是快走吧!相信何进看到了我的尸体,就绝不会再苦苦追击你们了。”
一百、并派
舜源峰,正义堂。
堂门前高挂的牌匾上写着“正义”两个烫金大字。据传是苍梧派最有名气的掌门韩信亲手所书。这两字均是草书,写得真是变化莫测,让人眼花缭乱,“义”字的最后一捺,简直像是要破空飞出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两个大字闪闪发着金光。
正义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