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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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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帮我寻找啊。
  黄小姐说:您老放心,公安派出所我们已经报案了,我现在马上到报社去求助媒体发个寻包启示,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主人不久就会回来。我刚刚看过了,冰箱里有主人备好的食品,您如果饿了就吃点面包、水果、酸奶。
  黄小姐走后,李曼姝将自己的行李打开,找出睡衣,她想休息一会儿,跑得太累了,有点力不可支。
  她望望窗外,欲把窗帘拉上,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八角楼,那个古老的建筑仍然矗立在白云阳光之下,好像跟她诉说着什么,又像是专心致志地等待她归来。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那个叶玉儿吗?每天晚上你的四壁都回荡着女人的嘶喊,声音有尖有细有喑有哑,你知道哪一声是叶玉儿的吗?……李曼姝呆呆地望着八角楼,望着那灰色的建筑,她的耳边不由响起一种声音,一种复杂的声音,像交响乐,而这乐声皆由女人的哭声组成,她想分辨哪一种声音属于自己,她听着想着,她的眼前渐渐模糊,她看见了那长长的走廊,厚实的木地板,木地板向前方延伸,水一样漫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一共三十个房间,泻满了女人的哭声。叶玉儿的哭声在那悲壮的交响乐中显得微不足道,以致李曼姝怎么也回忆不起自己的哭声到底是怎样的,后来她记起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会哭,她的嗓子因为不停地嘶吼而肿胀得发不出声音,不,不仅是嗓子,她的全身都肿,皮肤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她的日月处在哭都哭不出来的状态之中,那是一种呆滞,被摧残过的呆滞,李曼姝至今不相信自己能从那样的日月中活了过来,也许是应了额娘那句话:她的命大。
  李曼姝拉上窗帘,让自己躲在暗影之中。
  历史文化名城与建筑规划会议如期召开,身为首席记者我必须全天候守在会议上。我心急如焚,我知道李曼姝已被黄小姐巧妙地安排在我的家中,而丢了手包的她不会有那么大的耐性在一个陌生的中国人家里空等。于是,我时刻瞄准离会的机会,心想只要将城建局的一把手赵宗平采访到位,就算我完成了会议采访的一大半任务。
  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会场上领导席的位子都空着。我找出名片跟赵宗平联系,暗自庆幸在叶奕雄的安排下已经提前初识了他的尊容,相信他也会记得我,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就给他留下了颇深的印象,为此叶奕雄还醋意地说过风凉话。
  我按照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通了电话,自报家门,听说是我,赵宗平的声音异常热情,他说他正在赶往会场的路上。我说我要在开会之前采访您一下,争取在第一时间将会议详细情况报道出去,当然还有您个人的观点。
  赵宗平爽快地回答:还有五分钟我就到了,你在会议室的第二休息厅等我吧。
  我问了下服务员,直奔第二休息厅,门已经开了,里面却没有人。我在灰色的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采访机,将该准备的一切就绪。我估计赵宗平能跟我谈上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这二十分钟的内容十分丰富,能代表此次会议的中心主题,我的报道也就成功大半了。
  我正考虑需要采访的内容,赵宗平快步走了进来,他今天的着装很讲究,自然而不做作,一般而言坐主席台的官员喜欢穿西服,他却穿了一件茄克衫,淡灰色,配上他自然蓬松的头发,一副海归的派头。
  赵宗平见了我,先将手伸了出来,跟他握手的时候,我感到他的手心发烫,这是男人火力旺盛的标志,不像叶奕雄,手心总是凉丝丝汗津津的,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握过手,赵宗平示意我坐下,而后他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摊开笔记本,打开采访机,做出一番正儿八经采访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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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宗平打量了我一眼说:这次会议有你这样资深记者的参与,一定会圆满成功。
  我坦率地说:昨天我们总编特意把我喊到办公室,有关会议的报道作了认真的布置,总编说这座城市很多年没开过这样的会议了,能把历史名城与建筑文化联系起来是一个城市有内涵的标志,如果不这样研究一座城市的历史文明的话,试想想若干年后,当那些没有表情没有血肉的水泥楼林在一座城市中牢牢矗立,人们在千篇一律的建筑面前还会有梦想吗?一个没有梦想的民族何谈创造和发明,更不用说文明与进步。赵局长,我猜想这次会议是您一手策划的,对这座建筑上缺少诗意的城市来说,无疑像是演出了一场大型交响音乐会,给那些不懂建筑音符的音盲上了一堂生动的课,我相信在市民中会引起强烈反响的。
  我的话刚刚落地,赵宗平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笑过之后,赵宗平说:你还用采访我吗?你刚刚那番话把我要说的都说了。
  真的吗?我天真地问,自己随之也笑起来。
  然后我说:您过誉了,我这不过是兴之所至的一点感想,而您是专家,在英国专门学习建筑规划,您的归来也许是我们这座城市的福分,使这座城市的建筑总算有了整体设计上的高度,现在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一座城市的胜出最终是靠它的软件还是硬件?我打开采访机,访谈正式开始了。
  赵宗平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说:要我看,一座城市的软件和硬件同等重要,硬件是物质的,而软件是精神的,这就像一个人,硬件是他的躯壳,而软件是他的精神,一个人光有躯壳而没有精神就会成为饭桶,而光有精神没有躯壳又像无家可归的魂灵,对一座城市来说,两者必须有机结合,才能在世人面前呈现光彩。
  我接着问:一座城市的建筑是不是应该跟它的历史文化有一种必然的联系,从而形成自己的建筑风格?我听说曾经有一位美国的建筑师来我们这座城市观光,市府领导洋洋得意地向他介绍近来本城的几座高楼,美国建筑师看后不以为然地说:这样的高楼根本无法跟纽约相比,我要看的是有中国特色或者说有你们这座城市建筑风格的楼房。市府领导当场就大眼瞪小眼了。
  赵宗平看看我,我的问题可能有点尖锐了,他无奈地笑笑,似乎不好回答。
  我看出了他的为难情绪,索性说:赵局长,我的提问随意性很大,您拣能回答的回答,我保证稿子发出来不会给您惹麻烦,为官之道我还是明白一点的。
  赵宗平听我这样说,脸上又有了笑容,他咳了咳嗓子,似乎想让声音更清晰一点,但他咳的声音也被我的采访机毫不客气地收录了。
  一座城市的建筑史应该是它的历史、文明史、甚至民俗史的综合展示,这样才构成了一座城市与另一座城市的区别,人类的建筑风格在这个世纪的确出了毛病,显得杂乱无章、审美趋同,我们再也看不到法国卢浮宫那样的建筑,再也看不到俄罗斯白宫那样的尖顶,甚至你走到国外的某座城市居然感觉不出它的某个楼跟我们国家城市的某个楼有什么区别,世界经济一体化很可能带动审美一体化,全世界都学美国,全世界学到的都是美国的皮毛,这一点在建筑上表现得非常明显。市政府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策划了历史文明与城市建筑会议,无疑对本城的建筑起到宏观上的指导作用,使本城的建筑在选择设计方案的时候,不是单纯从经济效益出发,而是从城市整体的建筑风格考虑,让城市有一种属于自己的建筑语言,从而形成城市的特色和风格。
  太好了,说得太好了。我打断赵宗平的话,试图插问一个问题,我想起了八角楼,那座二战时期曾被侵华日军当过慰安馆的旧式建筑,它也可以说是一座城市的历史,但它只能算是耻辱史,耻辱常常是一个人不愿意追忆和提及的,它会令人伤心和悲痛。那么一个民族呢?一个国家呢?不敢面对曾经的耻辱是否意味着不敢前进和超越?我看了赵宗平一眼,试探着说:赵局长,强调一个城市的建筑风格是否意味着对一座城市具有文物价值的古建筑进行保护?
  对呀。赵宗平说。
  那么这古建筑如果是一座城市耻辱的见证呢?我跟着问。
  赵宗平愣了一下,但很快机敏地说:一个地方的兴衰总是跟荣辱挂钩的,一个民族的历史也常常是荣辱史,敢于正视历史才符合辩证法。
  我明白了,赵局长到底是个见多识广的〃开明君主”。我恭维地说。
  我可不是什么君主,这帽子戴大了。赵宗平看看表,有访谈结束的意思。
  我急忙说:离开会时间还有十分钟,距我采访您的时间还少五分钟,这样吧,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赵宗平只好稳在沙发上耐心地听我提问。
  我接着说:对于房地产开发商来说,是否意味着谁有钱谁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开发哪块地盘就开发哪块地盘,哪怕是具有文物保护价值的古建筑,只要他疏通好了关系便可以得手?
  赵宗平一副不屑的神情说:在我之前这样的事情我不管,在我之后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您敢肯定吗?您能否再说一遍?我有点激动起来,好像八角楼找到了依靠一样,我将赵宗平的话再次录音、笔记。
  开会的铃声响了,赵宗平起身准备奔赴会场。
  我开始收拾东西,忘了跟他道别,以致赵宗平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我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跟他相握,赵宗平说:这次会议最关键的是看报道,报道的内容准确,符合民意民心,会议也就成功了,本城的建筑设想今后实施起来自然就顺利多了。
  赵局长,您应该相信我的良知。
  我跟赵宗平一道走进会场,我奔了记者席。会议的主要精髓我已了解了,现在我要熟悉一下会议的议程,以便进行准确详实的报道。
  赵宗平坐在主席台的一侧,他的位子正好对着台下的我,我好像就是为了面对他才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主席台坐满了来自六城市的领导和专家,我直觉唯有赵宗平的气质很吸引人的眼球。
  李曼姝一直躲在暗影之中,静静等待着主人归来,同时也等待着黄小姐的消息。她现在不敢想象手包能够找到,她只想象她的手包找不到,真的如此她该怎么办呢?她此刻的焦急就如同小时候跟哈哥到原野上打猎走失了一样,面对茫茫的草地,她只能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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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你是多么小啊!李曼姝一边感叹一边陷入了回忆。
  那是你十岁的时候,十岁的你穿着哈哥缝制的旗袍到茫茫原野上打猎,那天是你的生日,阿玛说想打一只獐子吃肉,他就喊哈哥备马。哈哥从棚里牵出了那头大白马,又拉到街市上给马蹄重新钉了掌,哈哥知道阿玛打猎的时候在原野上跑起来是无边无沿的,不将马的掌子钉好,马就会追不上獐子。
  哈哥将打猎的枪支和工具都准备好了,阿玛也换了猎服,正准备飞身跃马,家里突然来了一拨客人,叽哩哇啦说着听不懂的话,阿玛的脸刷地就变了,阿玛低声对哈哥说:日本人来了。
  哈哥便悄悄将大白马牵出了院子。
  日本人是向阿玛求援的,说是求援,其实是来索钱索物,日本人在东北的地盘开了一片荒野,开荒的人叫垦荒团,全部是日本的青壮年,他们初来乍到,三天两头跑到阿玛这里要钱要物,阿玛心里恼恨,但又不敢言语,只好委屈地服从,但他的心里是老大的不情愿,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变成了日本人的奴仆,而他光耀的祖上会用什么样的眼睛看他,阿玛为此常常不敢面对祖上的遗像。
  日本人的垦荒团带着野蛮的占有和侵略性质,凡有血性的国人都知道,他们垦荒的目的是想在中国的领土建立一个日本国,阿玛是最清楚不过了,可他的清楚跟长春那边的命令相比,就像蚂蚁跟大象的力量,他就是聚成团,也难以撼动大象的一条腿。
  阿玛只好讪笑着面对日本人。
  哈哥牵着大白马出了院子,你立刻跟了出去,你怂恿哈哥去打猎,哈哥犹豫着,要等阿玛一块去。
  你说:额娘早就讲过了,倭寇是很难缠的,他们一来,一定要掠了东西走,阿玛心里不情愿,就要跟他们缠一会儿。
  哈哥说:那也要再等一等,等到日头两竿子高了,阿玛如果还不出来,我就带你走。可惜你穿了旗袍,怎么骑马呀?
  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旗袍笑了,你已经懂事理了,学乖了,会说话了,你笑着跟哈哥说:谁让你的旗袍做得这么好看呢,它太好看了,我就舍不得脱它了。穿旗袍也照样骑马,反正我骑在马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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