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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邪浑身一震,忙踉跄过去,揪住吴风衣领喝道:“什麽秘密?你快说。”吴风却仍是狂笑不语,忽然笑声突止,方邪仔细一看,他已是断了气,只有嘴角还残留著一丝诡异的微笑,似乎是在证明这个秘密的重要性。
方邪茫然放开了他,思及鬼面,心中疼痛难禁,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就跪倒於高台之上,含泪抚摸那件长袍。
忽觉面前立定一个人,抬头一看,正是西圆国的二王子,只见他温情注视著自己,微微叹了口气,笑道:“肃顺王爷大仇得报,恭喜你了。”
方邪也不说话,也不看冲上来为自己探伤的亲人朋友,起身便走,忽听二王子悦耳的声音在身後响起:“肃顺王爷,你当真不考虑两国联姻,迎娶我吗?”☆油炸☆冰激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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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邪立定了身子,淡淡道:“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心中只有亡妻一个人。二王子天人一般,还怕找不到如意姻缘吗?恕方邪不能从命了。”
江南只急得跳了起来,恨恨道:“这猪头,这猪头,竟……竟连这大好机会也不要。”说完上前,还未说话,方邪已冷冷道:“江南,别人不知我,你也不了解我的心情吗?什麽都不要说了,我是绝不会再和任何人在一起的。”
江南只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刚要开口骂,却见方邪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昏倒在地上,等到那手落了下去时,方看到他一直摁著的肋下早已是鲜红一片。慌得江南忙扶起来,一边为他止血,一边著人抱著来到宫里一处干净所在。
宁悠远也跟了过来,神情之间大为紧张,幸得江南医术高明,这重伤方渐渐的好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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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与宁悠然是在他远赴西圆查探真相的时候结识的,这日看过方邪,并无大碍後,便向著宁悠然这里而来。一入宫门,宁悠然早已迎了上来,笑著道:“我算著你这两日该来,十几天前在皇宫中看到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後近处见了你,方敢确认,正逢你这几日也忙,故没去打扰,倒想问问你因何来到东琉呢?”
江南笑道:“实不相瞒,我本就是东琉人,之所以到西圆皇宫是因为不信那吴风,想要去探察他的底细,谁知赶回来後,大错已成,一番功夫,尽皆白费了。”
两人携手来到内室,奉上茶後,江南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悠然,你今日告诉我个实话,悠远是不是就是方邪的亡妻鬼面呢?”
宁悠然笑道:“我知你必定急著问这个,也罢,如今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悠远的身世及後来的遭遇,颇为复杂,你虽在宫里知道了一些,终究不详,也难连贯起来,我今日就全部告诉你了吧。”
江南大喜道:“愿闻其详,不胜感激。”
宁悠然沈吟半晌,方道:“悠远的母亲是父王最宠爱的妃子,称为冰妃。她是别国进贡来的女子,在她进宫之前,吴侬──也就是现今的西贵妃正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时候,正所谓‘姊妹兄弟皆列土’,因她之故,全家皆居高位,权势熏天。谁料正得意间,来了一个冰妃,不仅秉绝代之风华,更兼体贴温柔,又并不恃宠而骄,因此一下子就把父王给迷住了。许诺她只要生下儿子,便立她为後,那西贵妃如何不恼?说来也巧,冰妃承恩一月,便有了身孕。叹只叹红颜薄命,正要临盆之际,边境有敌来犯,凶猛无比,父王为了振士气,御驾亲征。你想啊,那西贵妃虽然失宠,她家势力还在,可怜冰妃那麽一个温柔女子,刚产下胎儿,便被他们给秘密害了。”说完唏嘘不已,江南也叹了好一会儿,又问:“然後呢?”
宁悠然道:“那吴侬实在狠毒,她害了冰妃,犹不解气,还要害那个孩子,也就是悠远了,还好我这弟弟命大,吴侬竟找了当时御医院的第一人──圣医他老人家,要他配一帖至毒的毒药斩草除根。圣医本欲救悠远,便建议说让这孩子一夕毙命实在不算什麽手段,倒不如放在他处,日日劳累折磨於他,方才称意。那吴侬听信了圣医言语,便将悠远寄在他那里。几年来倒也无事,不过是在小悠远的身上做点手脚,做出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给众人看罢了。谁知有一天,吴侬竟趁打猎之机亲来看视,她见到小悠远小小年纪,却已是容貌无双,不由又引发了嫉妒之心,立逼著圣医毁了他的容貌,好在圣医手段不凡,竟用药水涂在小悠远的脸上,改了他的容颜,又用药将他的声音也弄的低沈了一些,这才逃过了一劫。”说到这里,宁悠然停口喝水,江南正听到兴头上,忙催他快继续讲。他又接著道:“那吴侬回去後,左思右想,终是不放心,便让她兄长来催促圣医下手杀害悠远,圣医无奈,便又进言道:‘可给悠远服下慢性毒药,待他慢慢受尽折磨而死。那吴风也是用毒高手,亲眼看著圣医确实是配了一副慢性毒药,且其中有一味无药可解的断根草後,他才满意而去。”
说到这里,江南已忍不住插嘴道:“据我所知,圣医的本领委实是高深莫测,怎会如此惧怕於那兄妹两个呢?”
宁悠然道:“你别忘了,那吴家在吴妃受宠的几年间早已坐大,吴风的师傅又是圣医他老人家的师兄,其坏无比,本领也不逊於圣医,这样一来,即使隐居,以他们的势力,也会很快找到的,所以圣医只有忍辱负重,与他们周旋。後来他的师兄,即吴风的师傅闭关出来後,他因深知圣医的手段,到底产生了怀疑,要亲自来看,圣医一直担心这件事,故总想将悠远谴到东琉来保身,无奈总是不行,最後,圣医不得已只有以假死来逼迫悠远到了东琉,自己却到宫中他女儿处避祸,又找了两个向来崇敬他的皇家侍卫前来东琉保护悠远,以待他假死後好及时运回西圆医治。”
江南又不解道:“既然要谴悠远到东琉,为何还要服药假死呢?大可不必啊。”
宁悠然道:“这是他老人家智者千虑了,想著一旦悠远无法逃出的话,或可凭著这假药瞒天过海,到时悠远一死,吴妃等人也就放下心来,再不会怀疑了,自然也就疏於防范,也好让悠远长大後为母报仇。只是担心自己瞒不过师兄,所以最谨慎的做法还是把悠远送出来了。”
江南道:“那为何不告诉悠远他的真正身世呢?害得他含冤莫名,小邪也中了挑拨之计。”
宁悠然冷笑道:“你这样一个聪明人,竟连这个也不知道吗?悠远那时有多大?他若知道自己的身世,能忍得住吗?若自己跑去报仇,且不说那吴风的师傅,单是吴风那里,他就休想全身而退。所以倒是不知道的好。”
江南这才恍然大悟,却又不解道:“如此说来,那吴妃等人也著实胆大,只是冰妃无故而死,难道皇上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宁悠然道:“怎不怀疑?只是他们纵火行凶,计划著实周密之极,父王也拿不出证据,况且就算拿出来,吴家党羽遍野,父王也不能不小心应对。说到这点,父王实在忍常人所不能忍,他故意重新恢复对吴妃的宠爱,却暗中剪除吴家的势力,不过几年功夫,那吴家声势便大不如前,更有人落井下石,将她父兄等人的劣迹奏了上来,或贬官或流放,总算将这个世家连根拔起,只是这吴风做事乖滑,从不曾落人口实,因此一直无法将他拿下。又因当年的事年久日深,更是无从查起了。这兄妹两人才逍遥法外这麽多年。也是他们气数该尽,皇上一次到御花园游玩,偶遇了圣医老人家的女儿,虽容貌不甚出众,却喜她温柔体贴如冰妃,更兼颇有才智,便封为妃子,不过一年就立为皇後,又逢那师兄日日想著得道成仙,竟误服丹药暴毙了,圣医他老人家这才重见天日,只等著悠远回来後,一切真相自然明了。以後的事,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江南至此,才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点头叹了半天,又小心翼翼问道:“依你看,悠远对方邪究竟怎麽样呢?看他几番的反映,应是余情未了吧?”
宁悠然但笑不语,只道:“这谁知道呢?只是悠远亲自问那方邪要不要迎娶他,方邪仍是不允,这可是他自己没造化,怪不得别人了。”
江南这时候著实聪明起来,闻言已知宁悠然话中含意,喜道:“这有何难?虽说是受了蒙蔽,但小邪这般糊涂,竟不信任悠远,也是该罚,让他吃点苦头也不为过。我这就回去安排。”说完喜滋滋的就要走,忽听宁悠然笑道:“江南,你且别忙著为别人打算,魔王已到处找你了,此地离西圆虽然遥远,但魔王是何等神通,我看你是逃不了的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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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身子一僵,半晌才僵硬笑道:“这魔王也真小气,不过是偷吃了他几块香糕而已,用得著这麽记恨吗?你们又不是不供奉他了,日後吃的日子有得是,何必如此呢?”
宁悠然笑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魔王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想你也算是个男人,这时候怎麽倒做起缩头乌龟来了。”
江南豁然转身,气呼呼道:“他是魔王呀,你倒教我个法子该怎麽避开他?”见宁悠然也苦笑摇头,他方道:“这不得了。还挤兑我呢。”又挥手道:“算了,算了,就算他神通广大,我不信就这麽巧,能被他抓到我在这里,先办了小邪的事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去。
一回到王府里,还未等到方邪的房间,便遇到皇姑姐妹两个正慌张从里面跑出来,一边喊人去请江南,及至见了他,还未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江南心中一沈,忙问道:“怎麽了?莫非是小邪的伤势恶化了吗?”
皇姑滴泪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刚才西圆的二王子才来过,把闻樱要了去,我见闻樱也愿意,便答应了。谁知他走时留了一封信给邪儿,邪儿一看完,便浑身颤抖,竟晕了过去。也不知那二王子怎麽平常一首诗,便将邪儿害成了这个样子。”说完又嘤嘤哭了起来。
江南忙安慰道:“王妃且先莫要哭泣,待我看看是什麽诗。”皇姑忙递了给他,仔细看去,原来就是方邪和鬼面新婚之夜的悲喜联句。不由自言自语道:“奇怪,我记得当时只有四句,怎麽这里却是这许多呢?”稍一思索,立时明白过来,笑道:“悠远这招实在高明,只是未免损了一点。”
皇姑忙问原由,江南便将二王子即是鬼面的事告诉了她,又道:“这诗是悠远在新婚之夜给小邪出的难题,我和太子等人只知道前四句,那後面的部分想是我等走後他们续对的,那时房里无人,因此小邪一看之下,虽不知究竟,也知道此悠远就是彼悠远了,大概激动过度,晕了过去,不足为惧,等我去看看再说。”说完一迳去了。
这里皇姑姐妹两个都合掌道:“阿弥陀佛,只要邪儿平安,我们愿到悠远面前认错乞求,求他回来。”又忙忙派人去请方隆回来商量该怎麽接回悠远,不提。
且说江南进到屋里,见方邪已醒转过来,正到处找衣服要到西圆太子那里,他便笑道:“你别忙,左右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又不会走。你难道不想知道悠远是怎麽和吴风兄妹结下如此大的仇怨吗?”
方邪忙问端的,江南便将宁悠然的话说了一遍,方邪跌足恨道:“人说最毒妇人心,果是不错,那吴侬只为了一己的嫉妒,竟设下如此毒计害人,他日我若遇到她,必将她碎尸万段方才解恨。”又疑惑道:“据你说来,那皇後才立了几年,怎可能她的儿子倒比悠远大呢?再说当年西圆皇上不是说过吗?冰妃若生儿子,便立她为後,那认真说起来,悠远才该是太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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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悠然不是皇後亲生的,他原是前皇後所生,因前皇後不受宠爱,郁郁而终,他便成了没娘的孩子,连地位也没有了,幼年遭遇最是难忘,因此他虽聪明无比,却著实孤僻,也没哪个妃子肯要这麽个没有地位的孩子,直到前年,遇到现今皇後,自觉她温柔和蔼,又见她已是不惑,仍然无子,这才认她做了母亲,虽非亲生,两人却著实投契,去年皇上见他雄才大略,便封了他为太子。後虽然接回了悠远,奈何他母亲已死,他在民间过了这许多年,治国之道没有学过半分,故虽然宠爱,却不可能封他为太子继承皇位了。”,顿了顿又道:“再说就算封悠远为太子,他也断断不会接受的,你和他处了这麽长时间,难道不知道他吗?从来都是视权势名利如粪土的。你也该庆幸,若悠远真的当了太子,日後继承大统,你还有指望重新得到他吗?”
方邪一听此话,思及此可能性,立时脸色发黑,道:“不错不错,还是不要这个皇位的好,不要的好。”见江南笑个不住,生恐他嘲笑自己,忙岔开话题道:“那皇後这个女子不简单了,这麽大的年纪,竟能让皇上为她倾心。”
江南道:“男人固然看重美色,但他们真正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