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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如此,想要不扰民,游击队的生活条件也就得艰苦一些,再加上鬼子的封锁,情况会更严重。黄历对此缺乏体会,而小分队的干部战士想尝到肉味,却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那就先收拾北山村和白石峪,这两个地方基本属于山区,即便出了意外,安全也有保障。”黄历是一贯谨慎的性格,打仗先想后路,小分队的人数太少,实在消不起大的消耗。
“让我们小队来吧!”区忠主动请缨,他进入游击队后,靠着咬牙坚持和刻苦训练,进入了特勤队,但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表现机会。此次小分队出征,他主动要求参加,并就任小队长,他的部下十几个人多是矿工出身,既恨鬼子,又有纪律,区忠是憋着劲儿要打几个漂亮的仗,让学生队和女兵队刮目相看。
武秀兰撇了撇嘴,想上前争这个任务,黄历却摆了摆手,说道:“就这么定了,我看了一下咱们的队伍,也就区忠的小队比较象土匪,呵呵,区忠,你别不乐意啊,我说的是形象,不是别的方面。”
区忠哈哈一笑,说道:“我的小队那些家伙,基本上都是在社会上闯荡过的,说话举止有些,有些粗野,不过他们都是好样的。这次,大家别跟我争,我带着人弄些好东西,咱们好好打一次牙祭。”
“露面的是你的小队,负责掩护和策应的是马新南小队。”黄历补充道:“每次行动都不能掉以轻心,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我们呢?”武秀兰捅了捅程盈秋,程盈秋无奈,只好张嘴说道:“总得有点事儿干吧?”
“当然,可不能让你们闲着。”黄历微微一笑,说道:“而且这个活儿还必须是你们女队才能干,可是非常重要滴。”
………………
月亮渐渐的升高了,大地沐浴在一片皎洁柔和的银光里,宁静而又深远。轻风掠过,树叶摇曳着发出一阵响声,飘下些雪尘,但所有这些声响,并没有破坏夜的宁静,反而使月夜显得更加宁静、深沉。
周家大院,月光同样静静的流泻下来,给人的感觉却象脱离了整体而单独存在一般,不是皎洁和柔和,而是惨白和冰冷。
内室里,摇曳的烛光下,周大河正设酒款待客人,一个是村里的警备小队长王连升,一个是镇上来的老丈人孟仁贵,是他最宠爱的小老婆孟娇儿的老爹,和他岁数也差不了多少,在镇上开米店,和他勾在一起,往年可没少干以次充好,大斗进小斗出的坏事。
可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两个人都有朝不保夕的感觉,以及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颓唐情绪。回忆过去的优游生涯,愁对眼前的艰险局势,预测今后的茫茫前程。两人经过商议后,认为在这动荡年代,处世务须有方,不能轻易扔掉这来之不易的家业。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捧日本人的饭碗,给日本人干事儿。
于是,两人极力巴结,使尽解数,终于捞到了官做,也就间接保住了自己的家产。但人心是贪得无厌的,两人借着日本人的势,又开始横征暴敛,欺压百姓,讨好日本人的同时,也为自己聚敛着带血的财富。
三个人酒酣耳热,灌到天黑犹不肯歇,又把酒席移到内室,细斟深谈。孟娇在旁扭着腰,浪声浪气地陪着说笑,将气氛弄得挺热烈。
“大河呀,你在这荒山小村里能折腾出个啥?”孟仁贵摆着老丈人的架子,睁着朦胧的睡眼,斜瞟了周大河一眼,说道:“穷棒子的骨头里能榨出几两油,要想发财,还得把官往大里当,把家往大地方搬。”
“是,是。”周大河殷勤地给丈人倒上酒,恭敬地说道:“还请爹给多多美言,这镇上的职位可有缺儿?”
“有没有缺,还不是日本人说了算。”孟仁贵嘿嘿一笑,说道:“就算在日本人跟前递不上话,那傅司令可是在镇上驻扎,他的话也好使。”
“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财帛最是动人心。”王连升大着舌头说道:“舍得老婆孩子,才能发大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大河眨了眨眼睛,看着孟娇的雕眉画眼,嘿嘿笑道:“只要能攀得上,咱是要钱有钱——”说着,他的手在孟娇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要人咱也有人。”
哼,孟娇弯眉调眼,咬着半边下嘴唇,翻了周大河一眼,说道:“还不知道你那鬼心眼儿,宁愿舍人,也不舍财。要是愿意出钱,你干嘛不拿钱送去。”
周大河“呼儿”地一声尖笑,说道:“夫妻,夫妻,老婆摸着汉子肚里的主意,这不就行啦!”
升官发财,为了这个目的,什么礼义廉耻,都可以抛在一边,甚至是用别人的尸体来搭阶梯,象孟仁贵和周大河这样的人也在所不惜。
正当酒酣耳热,谈得起劲的时候,外面腾起了一阵响声。
“谁?”周大河不悦的喊了一声,没人应答,稍停顿了一下,门扇哗啦豁然大开,几个壮汉怒目横眉地站在门外,两个护院被捆成粽子一般扔在地上,翻着四只白眼战战兢兢的望着周大河。
啊!孟娇发出了惊叫,躲在周大河身后,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王连升急忙就要去掏枪,可是心慌意乱,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掏不出来。
“慢慢掏,别着急。”一个大汉晃了晃手中的盒子枪,冷笑着说道。
“我,我要缴枪,好汉,别,别误会。”王连升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也不敢掏枪,将枪连枪套一起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手里的枪点着周大河等人的脑袋,“替天行道,劫富济贫,老子就是忠字号的当家的,今儿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
“饶命,好汉饶命啊!”孟仁贵连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偷偷拉了一把已经吓呆了的周大河。
“好汉爷,饶命。”周大河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哀求道:“好汉爷抬抬手,咱有钱,有钱,给大家带上,全当个茶水盘缠……”
几个大汉走上来,拎小鸡似的将两个人扔到了当院,不大会儿工夫,周大河的大小老婆、护院,还有警备队的几个家伙也都被押了过来,一个个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跪成一排。
区忠往太师椅上大马金刀的一坐,手里还拎着个酒壶,故意装出粗豪的样子。一个大汉走过来,耳语了几句,他立刻瞪起了眼睛,凶狠的扫来扫去。然后,伸手一指周大河,喝道:“把这个王八蛋拖出来给我狠狠的打,打死喂狗。”
“哎哟,娘噢,不要打了,好汉爷,我拿钱,我有粮,还有女人,饶命啊!”一顿大棒子打得周大河哭爹叫娘,吱哇乱叫。
区忠摆了摆手,提起酒壶喝了一大口,懒洋洋的说道:“下一个,对,就是这个伪军,拉出去砍了!”
………………。。
已经是后半夜了,北山村的街上响起枪声,有的冲着天上打,有的冲着地下打,有的冲着墙。有人在高声喊叫着,“忠字号办公事,只和鬼子汉奸,地主老财过不去,枪子儿没眼,有事的朝前,没事的靠后!”接着砰砰的又是几声枪响。
村子里的狗狂吠着,让气氛变得更紧张,担惊受怕的百姓紧闭房门,躲在炕下惊惶恐惧。鬼子和伪军折腾得就快受不了了,这又来了什么忠字号的土匪,这年月,还让不让人活了。
打白石峪时是悄无声息的,而打北山村,区忠等人在得手后,却开枪示威,希望能将附近据点的敌人引出来,和黄历率领的掩护小队来一场漂亮的伏击。
但事与愿违,据点里的敌人或许是没听见,或许是天黑不敢出动,直等到凌晨三点多,也不见一个追兵。
“这帮胆小鬼,就算是耳朵聋了,从北山村放走的那三个伪军也应该把信儿送到了。”区忠起身活动着胳膊腿儿,天气很冷,特别是在原地不动弹,很快便冻透了。
“算了,咱们回去吧!”黄历也失去了耐心,再者,他对这次伏击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按他的想法,抢到粮食物资后,队伍应该休整几天,气候不同了,战术打法也要有相应的调整。
区忠点了点头,两次出击,不损一人,伪军实在是太软蛋了,枪一逼,便举手投降。虽然从维持会和地主家搜刮的财物不少,可总觉得不太过瘾。~~~~
【……第三卷 血火征程 第七章 轻取两村 文字更新最快……】@!!
第八章 要超越的目标
出山、奇袭、回归,足足花了五天的工夫,两个小队又回到了深山里的大营地,也是最深最隐秘的营地。wwW!在路上,他们经过了几处小营地,在林大猷的指点下,或是一个山洞,或是一块小谷地,或是搭建的地窨子,在每处小营地都埋藏了些粮食物资,清除了活动的痕迹,并在地图上做好标记。这些都是以后给他们提供休息和隐蔽的地方,对以后的战斗将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在白石峪缴获的粮食不多,而在北山村的周大河家里却是大有收获,大院里的库房里有十几袋大米白面,后院石头窑里更有不知多少小米,灌了一袋又一袋,周大河家的两挂大车装得老高,还从老百姓家弄了三个架子车,才算把粮食和财物勉强装下。一个土财主,能积攒这么多的粮食,让黄历吃了一惊,等看到区忠拿给他的象石头一样的东西,他才知道这粮食不知道是周家花了多少年聚敛而来的,都放成石疙瘩了。
零零散散埋藏了不少,快回到大营地的时候,只剩下了两挂大车的物资,而山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只好把牲口从车上卸下,一趟一趟地往里面运,直花了半天多的时间,才将完事。
营地前的空地上,粮食物资堆成了两座小山,乱七八糟是什么都有,周大河算是倒了血霉了,不仅丢了脑袋,家里的东西除了桌椅板凳,也被划拉了个一干二净。
“老三可真够贪的,鸡犬不留啊,还把人家的被褥都抢来了。”武秀兰围着转了两圈,一把拽过一条被子,缎子面儿的,上面是鸳鸯戏水的图案,鲜艳又好看,“盈秋,这给你们盖最合适了,来,再找点好东西,把你们的‘洞房’好好布置布置。”
“再胡说,看我不撕你的嘴。”程盈秋脸色微红,嗔怒地打了武秀兰一下。
“呵呵,别打我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武秀兰跳到一旁,作投降状。
“有了这些物资,可算是打了个好基础,暂时不用发愁了。”余成志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喜笑颜开地对黄历说道:“看看,又要下雪了,这要是大雪封山,可就到了困难时期了。”
“困难时期?难道冬天还不让它下雪了不成,我倒是希望来它几场大雪,我们才正可以出击作战呢!”黄历莫测高深地笑着。
区忠看了看黄历,虽然不太明白,但黄历一定是有通盘的考虑,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余成志愣了一下,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白色的连帽衣服就是为雪天准备的吧?”
“聪明!”黄历伸出大拇指晃了晃,笑道:“那应该叫雪地伪装服,想想,穿上它,往雪地里一趴,谁能轻易看出来。当然,这只是一个武器,我还要教大家掌握一种代步的工具,那就是滑雪。”
“滑雪呀,倒是听过,是不是很难学呀?”余成志挠了挠脑袋,面露难色。
“不难学,只要有一副雪板,一个好教练,两个小时就能体味滑行的感觉;经过一周的认真练习,便可以比较熟练地掌握;经过一个月的练习,就可以在茫茫雪原中奔驰如飞;如果经过一冬的苦练,滑雪者就会象雪山林涛中的银鹰一样展翅飞翔。”黄历充满自信地说道:“到那时候,我们就穿上雪地伪装服,踩上滑雪板,向敌人发动进攻。鬼子和伪军呢,穿着土黄色的棉大衣,在齐膝的雪地里象狗熊一样笨拙的跋涉,不仅象活靶子一样好打,而且我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想追上我们,累他个半死。”
“大雪封路,鬼子的汽车也失去了大半作用,除非是履带式的车辆。”区忠笑着补充道:“我们有了几匹骡子,还能做几架雪橇,机动能力能超过鬼子,这还真是想不到的事情。”
“滑雪板呢?我都有点着急了。”余成志瞪着黄历。
“呵呵,那东西得咱们自己做。”黄历指了指周围的山林,说道:“明天,咱们就改行干伐木工了。”
滑雪这个东西,从场地器材到技术动作,都可高可低,可精可简。黄历所说的自己制造,并不是没有根据地胡说。而且,他还憧憬着能让今年的冬天成为鬼子的噩梦呢!
历史上的1939年到1940年冬,芬兰可谓是苏联红军的噩梦,脚蹬滑雪板,身披白风衣的芬兰狙击手在大雪封锁了一切道路之时,却可以悄无声息地来去自如。而在雪和泥泞中挣扎前进的苏联红军则成了这些人的活靶子。芬兰三五个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