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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两浙的百姓又要供养另外一支军队,一支人数更为庞大的军队,方腊地起义军。
但凡农民起义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起义最开始的时候起义军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极大的声势,一般来说起义最初期起义军都能够将人数滚雪球似的翻上好几翻,特别是穿州过府攻城掠地的速度快的惊人,从最初的陈胜吴广到民国以前的太平天国无不如此。
就拿方腊起义来说,最开始方腊只是在帮源峒聚集了区区百来人宣布反抗官府暴政,最开始方腊还不敢打出造反地大旗,可是短短旬日时间起义军就翻了不知多少倍达到了“聚众十万余”的规模——其实何止十万。要知道,来投靠起义军地那些流民贫户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以古代的常规这些起义士兵的家属也被算入军队编制,这样算下来方腊起义起码有五六十万的规模。当然,那些充数的人的战斗力是不考虑在内的。
五六十万人是个什么概念?人上一万无边无际,那五六十倍个一万呢?
看看现在的杭州城外就知道了。
如同原本的历史上发生过地那样,方腊起义军只用了两个月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打到了杭州城下,四十万起义军将诺大的杭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如此,但朱勉却不是很急,后路他早就安排好了,即使杭州城破也没什么了不起,他朱勉只是奉旨帮皇帝搜刮花石而已。又不是封疆大吏,跟失土之责不沾边。
真正着急的是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和杭州知州赵霆一干人等,他们才是真正地封疆大吏,一旦失了杭州失了两浙。丢脑袋的是他们这些人。
“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城外的那些刁民足有四十万人,而我杭州城自兵马都监蔡(遵)、颜(坦)二位大人和郭(师中)将军接连两败之后已无多少兵马。两浙禁军败于青溪,尽没,厢军一部随郭将军败于州,现下杭州城里只有不到两万厢军,多为老弱,不堪与战,该如何是好?”
朱勉却连眼皮都不抬,“怕什么,叛军势大,守是守不住地,我们只有逃,先逃到江宁府再说,那里还有几万兵马。何况本官收到消息,童太尉已经奉旨带兵南下平叛,太尉大人这次从东京的禁军之中挑选了十五万精锐,加上荆湖两路和淮南东路的兵马,只要我们到了江宁府,只要等到太尉大人的兵马到来就可以。”
“可是大人,下官等奉旨守牧一方,若是失了城池按律是要杀头的……”
“无妨,本官保尔等无事就是,本官在朝中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小小的失土之责还不至于杀头。”朱勉大拍胸脯大打包票,心下却是不以为然,这些人杀了就杀了,关他什么事,他是根本不会出面去保这些人的。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朱勉的为人陈、赵等人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这家伙靠不住,但现在也只能苦笑着“感谢”一番。
朱勉老神在在地看着陈建等人召集民夫丁壮防守城池,他却是从唯一保持了完整建制的厢军水师之中抽调了一批坚船精兵,准备北逃,历史上他很顺利地逃到了江宁府,还跟着平叛大军“立”了不大不小的战功,回到东京之后甚至受到了宋徽宗的夸奖。不过现在,他逃得了么?
华亭。
自宣和元年陆青城将松江整个“搬”到夷州之后,以往就很偏僻贫瘠的松江府甚至达到了空无人烟的地步,整个松江府在重和年之前,平均有六万户二十余万口,政和七年到重和二年间甚至一度超过百万户口,但之后。松江就凋了,被林靖文舍弃,随之被宋人舍弃。
现在的松江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官方统计是有户一万七千口六万余,实际上加上隐瞒人口可能有十万人的规模,但那还是太少了,不得已,两浙路撤消了松江府的行政编制,将原本地娄、华亭、金山、奉贤等县合并,只保留一个华亭县。治所就设在华亭,华亭县从属于苏州。
以前林家还在的时候对华亭可是下了心血的,修桥铺路,捐献学堂医馆,甚至不惜血本修建了高大坚固的全石制城墙,可以说,虽然偏僻贫瘠,但华亭的确是个好地方,很适合当土豪,或者说很适合占城为王。
现在的华亭县被明州唐家占据。为了得到华亭城,唐家很是付出了一番代价。光给朱勉的银钱都不知道有多少,其他的官吏也都打点好,这才将华亭拿下,唐家,准备将华亭发展成第二个根据地,唐继尧甚至建议将唐家全部迁到华亭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唐家在华亭真的是土豪,整个华亭都成为唐家地私产,包括以前林家留下的城池、庄园还有港口码
极小的代价拿下这么一个完善的有利于开展贸易更易地。唐家貌似近两年来发展得很快,连带着唐家的人看人的眼光也抬高了许多,比如说唐继尧就跑到辽东去说“我带领你的蓝水舰队下南洋”……
但华亭毕竟不属于唐家。
方腊起义是底层百姓起义,那么必然会做些打土豪分财产之类的事情。但凡方腊义军攻下的州府,其地官吏必然被杀,豪强富商之家必然被抄。甚至由于军纪败坏——根本就是没有军纪——连普通百姓也深受起义军劫掠之苦,以致于起义军旌旗所向,官吏富商豪强望风而逃,唐家自然也不例外,这阵子唐家正将人员物资,或者说是家业,转移到华亭。
一切都很顺利,在叛军到来之前,唐家已经转移得七七八八了。
“也不知道继尧是怎么办事地,怎么还不回来,即使事情不成功也应该派人捎个信回来。”唐家家主唐泽山看着搬迁顺利,难得松了口气,却又开始担心远去辽东的大儿子,“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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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确是出了变故,而且最大的变故就在眼前。
唐泽山正思付间,不防一个人突然冲过来,大叫:“不好了老爷……”唐泽山心中一惊,忙问:“何事如此惊慌?”
冲过来的是唐家的私兵头领,赵信,这个平时挺稳重很受唐泽山器重的私兵头领现在却不复平日的冷静,只见他满面惶恐,象是看到了什么特别让人惊骇的事,“船,数不清的船从东面的海上而来,那些船太多了,都铺满了整个海面,而且那么船是直对着华亭来的,离华亭已经不足五十里海程。”
“什么?”唐泽山坐不住了,连忙跑了出去。
唐泽山当然看不到五十里那么远,即使他费尽心思弄到了从青州陆家流传出来地粗糙望远镜也远达不到这个视距。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把情况详细地说说。”
“好的,老爷。”回答的是唐家现在一个贸易船队地大掌柜,他将详细情况告诉给唐泽山,“是这样的,老爷,大概三个时辰之前,小的带船队出发去贸易,小地这次去的是广州,有一个外番向我们商栈订购了大量的生丝……”
“别扯这些无关的,说重点,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是……小的在明州补给之后沿航线(海岸线)南下,可是刚到转西南航向——大概在台州和福州之间的位置——刚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斗人(了望)就发现了东南方向有大队舰队,小的开始还以为是海寇,连忙让船队转向准备去福州暂避一下,不过小的发现那队船队的船只十分高大,而且从外表看应该是坚木所造,而且其队型十分齐整,小的说不上来那是什么队型,只觉得十分整齐,从他们的船和船队的队型上看肯定不是海寇,小的本来也就没在意,准备继续南下,不过——小的发现那支船队悬挂的旗帜十分奇怪,是蓝色的旗面上面画着一条黑色的龙……”
掌柜没有继续说下去,也用不着继续说下去了,蓝底黑龙旗,或者宋廷不知道这样的旗帜意味着什么,但唐泽山他们可以说是靠海吃饭,常年在海上跑,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旗帜代表了什么……
北唐水师,只有纵横东海几千里海疆的北唐水师才悬挂蓝底黑龙旗,得到北唐那强大的水师保护的北唐商船也可以悬挂这样的旗帜,那代表了霸权,海洋之上无可争议的霸权。
很明显,大掌柜发现的那支舰队就是北唐的水师舰队。
唐泽山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貌似他现在占的地盘还是捡了北唐的便宜,他只是觉得奇怪:“按照常规,北唐的水师不会按照我们的航线巡逻的,他们有自己的标准航线,而且北唐水师巡逻的时候一向都避开中原海岸,没道理你能碰到他们的。”稍微一想,唐泽山怔住了,“只有一个可能,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中原。”
大掌柜的话肯定了他的判断,“是的,小人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小人让二掌柜继续带船队去广州,小人则换上快船返回明州,在明州,小人发现北唐的那支舰队的航向依然是西北方向,而且根据他们的航向判断,他们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华亭。”
大唐的这支舰队的目标的确是华亭。
离大掌柜说这句话的时候仅仅半个多时辰,大唐水师舰队就来到了华亭东面的外海。
船只是那么的多,粗略估计不下千艘,千艘!唐泽山震震到无以复加,如果仅仅是一千艘小船,或者是大运河里跑的那种一两千石的曹船他虽然吃惊但远不到震撼的地步,但大唐的这支舰队无一例外是大船,据唐泽山的观察,他所见到的最小的船恐怕都不下四千石,这样的大船根本不能进运河,这些都只能是专业的海船。
入眼只见雪白的船帆,再不就是高大如城楼的巨舰,唐泽山发现他的眼中现在只能看到这两样东西。
哦,还有人。
确切的说是士卒,大唐的舰队一靠近华亭港口,先派出一些小点的船看住港口里的船只,大舰队马上开始往下卸士卒,数之不清密密麻麻的士卒看得唐泽山头皮发麻,这些红衣黑甲的士卒将他的眼珠都染成了红、黑两色,甚至,蓝天大地似乎都被这两种颜色掩盖。
唐泽山一看到大唐的舰队就制止了手下私兵家丁的“不友好”行为,木然地任由大唐舰队靠港任由黑甲洪流覆盖了整个港口。
“你估计一下,北唐这次大概派来了多少士卒?”唐泽山问的当然是赵信。
赵信据说是正统宋军禁军军官出身,当然,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不会去论证,我想说的是,赵信不管他军事方面的能力怎么样,但只论军事经验的话他是不缺的。
仔细计算了一下,赵信用一种很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回老爷,小人也不能确定有多少,北唐的这些船的类型小人都从未见过,不知道能装多少人,不过根据小人刚才的观察,北唐的这支舰队分得极细,各船各有职司,不是每艘船都装了士卒的……大致上,小人估计这次北唐出兵足有七万之多。”
“七万?”
吃惊的不仅是唐泽山,连赵信自己都被吓住了,“他们派这么多兵马来华亭干嘛?老天,南边还有方贼的数十万兵马,这边北唐又派来了七万人,他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他们想干什么?”
第五卷 三百年故唐旧地 第七六章 隔断长江,二分天下(上)
更新时间:2009…4…24 0:43:55 本章字数:6016
着面前依然显得倨傲不凡的唐泽山,李恢很有些恼火
李恢对华亭是很有感情的,在他最落魄无依的时候是华亭的林家庄收留了他,而且给了他施展才能的机会,虽然是成为了一个令先祖蒙羞的山贼草寇,但是他现在不已经是官军了么,他现在是大唐朝的将军,算得是光宗耀祖了。君子之过也,瑕不掩瑜。他李恢现在是有头有脸有身份地位的人,以前落草的经历算得什么?没人会在意这些,人们所知道的是,堂堂李万夫长是自华亭起于微末。
“你是说你们唐家现在是华亭之主?”
李恢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并不冷,相反,他的脸上甚至有那么一丝微笑。不过熟悉李恢的人却明白,李恢就是一个不芶言笑的人,他冲着你笑,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看你特别顺眼,要么,对不起,你还是先准备后事好些。
李恢自然不会看唐泽山特别顺眼,若非军纪所限,他恨不得马上杀了面前这个倨傲或者说狂傲的人。
华亭,或者不是大唐的华亭,但绝对不能是什么所谓世家的华亭,在李恢眼里——或者说在大多数大唐重臣眼里,华亭是大唐朝的龙兴之地,哪能容忍一个小小的世族在这儿趾高气扬。后世的清朝为了保护辽东还禁止汉人往辽东移民,这个禁令甚至持续了两百年。
在国家机器面前,所谓的世族远远不够看。
就李恢来说,他宁愿华亭成为荒芜一片的白地也不允许有豪强之类的势力插手华亭。
唐泽山自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想的是不能弱了唐家地颜面,即使面对强权也不能卑颜屈膝。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