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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今天,自己却已经成了西元582年的人,隋文帝开皇二年!苍天,怎么能这样捉弄人?
在原来那个时代,确实很流行一种网络小说曰架空历史,恶作剧般将一个或几个现代人乃至一个集团军送回古代,从而改变历史云云。杨沂光自己也时常翻上两本,看得津津有味。但是看小说与发生在自己身上,则完全是两种概念。
姓没有变,还是姓杨;名字也仍有一个字读音相同,但是合在一起就让杨沂光目瞪口呆了。杨广,周围的人还不停地称呼自己为“晋王”、“晋王殿下”!这是什么概念?难道自己竟然不是整个人回到古代,而仅仅是灵魂回到古代,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而且进入的是……是中国历史上传说最荒淫昏爆、最臭名昭著的皇帝之一,隋炀帝杨广!
看来是没有错的。时至如今,杨沂光已经想清楚了。他记得自己之前是在山西省太原市郊执行采访任务,采访完毕之后搭了一辆运煤车准备返回,谁知道途中突然出了意外,运煤车翻入深沟,想必自己的魂魄也就由此穿透了时空。刚好晋王杨广生命垂危,结果鹊巢鸠占,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当时年仅十四岁的任隋王朝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并州总管的晋王杨广!
杨沂光清楚地记得,当他刚刚从晋王杨光的床上苏醒过来,看到古色古香的房间,看到古装打扮的婢女,特别是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时,那种不敢置信,那种绝望而无助的心情。
所以他当时就歇斯底里地狂叫了起来,甚至有一段时间,他的神志确实濒临崩溃,发疯似的在房间内乱冲乱撞,墙上挂的那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都给他撕烂了——本来杨沂光平日还是很喜欢书画作品的,在撕烂那幅画的瞬间,他脑子里还闪电般地划过一个滑稽的念头:这幅画肯定是某个历史名人所作,如果能够带回原来那个年代,说不定自己已经成为富翁了!
是的,这的确是个滑稽的念头。历史名人?好了,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历史名人了——隋炀帝啊,难道还不够有名么?回到原来那个年代?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如何能够回去?杨沂光自嘲地想着,继续不断地发泄,直到那个王韶被他赶出门外,而他头晕脑胀之下,一头撞到床沿上!
那一撞之后,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忽然觉得无数陌生的,但是又似乎非常熟悉的信息疯狂地涌入脑海,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无法有任何的反应。
隋国……父皇……母后……阿麽……那是晋王杨广的记忆!十多年的记忆涌进脑中,杨沂光当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似乎被分裂成了两个,无数的意识在激战中交融,在交融中激战,忍不住惨呼出声,撞到了一张椅子之后,昏迷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他脑中已经同时拥有了杨沂光和晋王杨广的所有记忆!他们并存于同一个大脑中,虽然还有许多东西纠缠不清,但是都已经扎根了。或许从那个时刻开始,我们已经可以称呼他为杨广了。
于是杨广很冷静地起床,走到偏厅,让不知所措的僚属们散去了,又安抚了一下府中的下人,这才进入了书房。
他知道别人一定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想向他们作一番解释。问题在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明白了。在躯壳上来看,他是晋王杨广,一个年仅十四岁的俊美少年;在别人看来,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晋王杨广,只是刚刚生完一场怪病而已;然而在内心世界,他却更认同自己是来自异时空的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虽然他事无巨细地继承了晋王杨广的记忆,但那毕竟只是一个十多岁少年的记忆,远远比不上他原有记忆的深刻。
晋王杨广在书房配备的床榻上躺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静静地合上了眼睛。外面并无另外一个时空中永无休止的喧闹。下人们尽管没有全部安歇,但都是蹑手蹑脚做事,生怕惊动了晋王休息,因此显得异常安静。然而杨广脑中无数想法如同滚水一般沸腾,却哪里能睡得着?
他一开始是无限感伤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亲友,知道他们肯定为失去自己而悲痛万分,但是自己何尝又不是失去了他们呢?想到伤心之处,忍不住泪流满面。
接着,他又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着眼前这个时代的信息。开皇二年,隋文帝杨坚才刚登基第二年……不对,那是自己的父皇啊……两种信息又开始打架了,杨广忍不住苦笑。看来,自己的这种痛苦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如厕风波
杨广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却也不安稳,隐约中似乎又坐上了那辆出事的运煤车,沿着被货车压得凹凸不平的山路快速疾驰,突然一个转弯的地方,司机惊呼一声,急转方向盘,然而却已经把握不住,车子轰隆翻入深沟,顿时天翻地覆,头晕脑胀……
杨广惊恐大叫,从梦中惊醒,只听到自己心怦怦跳得厉害,浑身大汗淋漓,连睡衣都湿了大半。杨广深深呼吸了两下,这才慢慢定下神来。
这时,突然又有两声敲门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杨广惊魂未定,急促喝道:“谁?”门外却传来一个年轻女子声音,说道:“殿下,我是秋月,请问有什么吩咐?”
“秋月?”杨广愣了一下,半晌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隋文帝开皇二年的晋王府,而自己却是当时的晋王杨广,那这个秋月应该是服侍饮食起居的婢女之一,想必是听到自己的梦魇声之后过来听候吩咐,心中顿时涌起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疲惫地道:“没什么事,你休息去吧!”只听得秋月在门外应了声“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便无声息。
书房内的烛火早已熄灭,外面并无月光星光,所以显得特别黑暗,并不像杨广之前那个时代的都市之夜,虽然熄了灯仍有许多光亮。杨广也不知道点火工具究竟在何处,但是又已经没有了睡意,干脆坐在床上,怔怔发呆。
过了好一阵子,杨广肚子“咕咕”乱叫,忽然觉得一阵绞痛,竟然马上就想蹲个大号,赶紧于脑中疯狂搜寻,不料真正杨广的那部分记忆却还不能完全为己所用,此刻只有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起厕所究竟在何处。杨广心中一急,从床上跳了下来,“嘭”的一声,却撞翻了床边一个什么东西。也理不得那么多了,扬声叫道:“来人啊!快来人!”
他这一叫可不得了,不但睡在书房边的婢女秋月起来了,而且围过来不少家丁、婢女,都等在书房外待命,甚至连胖管家杨令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要知道晋王的病才刚好,谁敢打保票说一定没有反复?所以这些下人本就提心吊胆,深夜里忽然听到晋王大叫“来人”,哪敢怠慢,纷纷赶来服侍。
管家杨令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道:“晋王殿下,有何吩咐?”
杨广哭笑不得,偏偏事情又“大”又“急”,只得说道:“没事,你……你进来就可以了,让他们都回去睡吧!”他本来想叫秋月留下,但是一想她是个婢女,并不方便,而其他下人自己一下子还想不起姓名来,只记得这个管家,虽然让他带自己去上厕所屈才了些,但也只能如此了。
管家杨令不知道晋王有什么要紧事吩咐自己,赶紧叫其他人散去,这时杨广摸黑过来开了门,杨令心中奇怪,不知道晋王为什么连灯都不着,低声问道:“殿下,有什么事情吩咐老奴去做?”
杨广冲口道:“快,快带我去洗手间!”管家杨令奇道:“洗……手间?”“洗手间就是厕所,我……孤王要上厕所,上茅房,要更衣、如厕!快点带我去!”杨广心中又是着急又是郁闷,竟一口气将想得到的关于上洗手间的历史名词都说了一遍。
管家杨令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杨广的意思,虽然对“洗手间”、“茅房”等名词仍有不解,对晋王专门叫自己来带他如厕觉得奇怪,但是见晋王殿下如此着急,也不敢多说,赶紧点着了灯烛,拉开床右侧一扇屏风,将杨广带过去,笑道:“殿下,您用虎子就是了,不必到那个……那个……洗手间了。”
原来这书房内另设有一个空间,供晋王上厕所使用。只见里面空间很是宽敞,中间放着一个银制的桶,四面是木架坐凳式,倒是跟后世的马桶差不多,桶内还盛有香碳灰,看起来闻起来都非常舒服。
这个东西杨广还是认得出来的,大喜过望,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宽衣解带,一**坐上去,尽情排毒,心里舒畅之极。
抬头一看,却见管家杨令仍站在屏风边望着自己,顿时一阵尴尬,勉强笑道:“杨管家,你……先退下吧?”
“没事,就让老奴在这里服侍殿下吧!”管家杨令却没有退下的意思,“恭喜殿下,肠胃畅通,看来殿下的病真的好了。”排泄乃是人体一大功能,这一功能舒畅,确实是很多病症好转的征兆,从这一点来说,管家杨令的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杨广“嘿嘿”一笑,却又不好意思硬要他走开,只得避开他的眼光,假装四处张望,只见这个“厕所”装饰甚是豪华,马桶边还放有一个木架子,架子上面放有一些竹片,下面却是一个漆箱,里面盛着一些干枣。杨广心道:“原来古人已经这么讲究了,这书房内另置有厕所,倒好像主人房一般。不过看来杨广还挺贪吃的,厕所内还放着这些枣子……”
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杨管家,你刚才叫这个马桶什么来着?”
“马桶?”管家杨令又是一愣,“殿下您是指这个‘虎子’吧?”
“哦,对,虎子。”杨广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也愣了一下,在脑中搜寻了一下才想起,汉晋时代的便器、便壶之类的东西确实是叫做“虎子”。据说还跟西汉时的“飞将军”李广有关。相传是李广当年射死了卧虎,后来便让人铸成虎形的铜质溺具,把小便解在里面,表示对猛虎的蔑视,后人便将便器称为“虎子”。至于后来为什么变成了“马桶”,则不知道是怎么演变的了。
管家杨令暗道:“看来晋王殿下还没有好完全,看他现在不但如厕找不到地方,而且连‘虎子’都不记得了,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真是令人担忧。”他脸上可不敢有半点的表露,走到杨广身边,弯腰拿起两粒干枣递给他,笑道:“殿下,请用此物塞住鼻子,可以避免闻到浊气。”
杨广吃了一惊,干笑两声,皮笑肉不笑地将这两粒干枣塞入了鼻孔,心中连叫侥幸,原来这些干枣是这样的用途。他这才记起,历史上上厕所确实有用干枣掩鼻的做法,而且还真的闹过笑话。似乎是西晋的大将军王敦被招为驸马,头一次在皇宫内使用厕所,将见用来塞鼻子防臭气的干枣全部吃光,又将洗手用的澡豆倒在水里一饮而尽,以至于笑料流传千古。幸好刚才没有轻举妄动,否则隋炀帝杨广如厕的大笑话,估计也要名垂青史了。
事至如此,他已经坐立不安,感觉腹中存货也已清理得差不多,便想早点结束此次战斗,偏偏四下张望,并未发现手纸,抬头问道:“杨管家,纸呢?给我准备纸啊!”
管家杨令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帮殿下准备。”
转身出了“厕所”,只听得他在书房内摸摸索索,却半晌没有拿手纸进来。杨广实在等得不耐烦,唤道:“杨管家,快点啊,找到纸没有?”
“好啦好啦,马上就好!”管家杨令应道:“老奴正在磨墨,殿下你出来马上就可以挥毫作诗了。”
杨广差点没背过气去。原来这管家在书房弄了那么久,竟然以为杨广说要纸是用来写诗,在准备文房四宝!实在忍不住心头怒火,握紧双拳,高声喝道:“我要的是手纸!不是用来写诗作画的纸!”
管家杨令觉得晋王今晚十分古怪,说的话都令人听不明白,刚才说要纸就很奇怪,不过考虑到以前晋王也有过深夜起来写诗的雅兴,自己才出来准备文房四宝,谁知道晋王又说不是,还说要什么“手指”,着实古怪。赶紧陪笑着过去,竖起自己的中指,躬身说道:“殿下,您说要手指吗?老奴……老奴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他却不知道这个手势在杨广原来那个时空有着独特的咒骂含义,晋王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狠狠地盯了杨令片刻,终于变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孤王要……清洁……”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一边说一边比手划脚,痛苦万状。
管家杨令听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白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