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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则却慢慢靠近,道:“冷将军,千万不要被她所骗,一定……”话未说完,便抢先出手,一剑刺穿冷翌胸膛。冷翌不想马则突下杀手,未曾提防,而且两人武艺也有些差距,故而躲避不及,直到长剑穿胸而过,才狂吼一声,作势欲扑,却被马则一脚踹开,倒地身死。
马则抹了抹剑上的血迹,转看周围众人道:“今日之事,谁敢不听号令,便有冷翌为榜样。将他们给本将军拿下。”一干将士随他日久,在其淫威之下,不得不一起呐喊,再次围向桓皇后与叶嘉。
叶嘉纵然身手了得,但在这数百精锐的禁军之中,想要保证皇后的安全,也没有信心,何况还有一个堪称高手的马则在旁边虎视眈眈。正心慌的时候,听见墙上一个熟悉悦耳的声音道:“镇南将军于轨奉诏救驾,马杲、马则,还不弃械就擒。”叶嘉转眼望去,就见秦舒与叶灵并肩站在院墙之上,知是救兵已来,不由大喜道:“于将军何在?”话音刚落下,就听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个闷雷般的声音喊道:“微臣于轨救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叶灵奉兄长之命,赶往宛城求援。她虽是一介女流,但既有皇帝诏命,又有武陵侯的印信,很快就取得于轨的信任,亲点三千精锐骑兵星夜兼程,赶来洛阳平乱。虽然洛阳城防是在马杲心腹门生陈飞手中,但秦舒行刺之后,便潜伏在城门接应。等大军到时,便斩门夺锁,放大军入城。等到陈飞带兵阻拦时,已是不及,被秦舒飞身斩杀,部下尽皆散去。大军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便赶到太子府。
马则见大势不妙,便想险中求胜,提剑在手,疾向桓皇后刺去,欲将其擒下,以为翻身的资本。可惜叶嘉守护在桓皇后身前,怎能容他如愿?徒手将其拦下,战成一团。外院杀声大作,想是于轨部下与马则的禁军厮杀起来。院中的禁军也都左右盼顾,不知该如何是好。秦舒飞身而下,剑光过处,接连刺杀几名小军官,然后喝道:“弃械投降,可免一死。”大势已去,有些胆小的便先丢下了兵器,接着“咣当”声直响,片刻之后院内的禁军十成中倒有九成抛下兵器,伏地请罪。只有少数马则心腹,因为参与密谋,唯恐不能免罪,抵死反抗,当然也不是秦舒与叶灵的对手,很快就斩杀干净。
马则武艺本不如叶嘉,眼见部下大多投降,再无机会扳回败局,心中慌乱,手中长剑更是不成招式。十余招后,便被叶嘉制住。李昌已在其妻的搀扶之下,走出房外,见马则被擒,叛乱即将平息,不由大喜,道:“马则,还不让外面的军士放弃抵抗?”马则明知必死,却不肯就此放手,冷然道:“我既是必死无疑,何不多让几人在黄泉路上做伴?”
“你……”叶嘉怒极,手上用力,竟将马则肩骨捏碎。马则虽然痛得额头汗珠滚落,却咬紧牙关,任凭李昌如何劝说,始终不肯松口。过得片刻,外面杀声渐渐平息,又是于轨闷雷般的声音道:“王爷未免小瞧本将,区区战事,何必要让马则开口?就算他们拼死抵抗,本将军自能取胜。”接着一个铁塔般的虬髯壮汉大步进来,直奔桓皇后身前,拜倒道:“微臣于轨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桓皇后见大乱平息,喜欢之余,竟有些身体虚脱乏力,强自支撑身体,道:“将军快快平身。”于轨乃是曹魏名将于禁之后,当年于禁心存汉室,弃暗投明,临阵归降太祖皇帝李兰,被传为忠义之美谈。其子于圭更是在蜀汉一统的过程中立功甚多,李疆代汉之后,有意加其公爵,但于圭上表固辞,最后受封巨平侯。于轨便是于圭之孙,乃是难得猛将,官拜镇南将军,驻扎宛城。大充太平盛世,多年未有战事,方今平定叛乱,虽然战局不大,但也足使于轨兴奋,起身道:“启奏娘娘,微臣在外歼敌五百八十二名,生擒七百二十……”他身为武将,只知杀敌论功,此刻竟然向桓皇后禀报自己的战果了。
桓皇后对着些丝毫不感兴趣,乃挥手道:“叛首虽然被擒,但恐余部为乱,将军可速派人四下清剿安抚,切不可惊扰百姓。这些功劳先行记下,日后定当论功行赏。”于轨必恭必敬地领命,又道:“微臣不求赏赐,只请娘娘应允微臣一事。”桓皇后眉头一皱,暗想,莫非他要借机要挟高官厚禄么?但时下正是用人之际,也只好道:“将军请讲。”于轨遂道:“微臣希望娘娘能让微臣前往边关随陛下杀敌立功,只要娘娘答应,微臣不要这镇南将军,只当一个小卒也甘心。”他见皇帝亲征,竟没有征调自己,心中早就憋的发慌,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立刻便说了出来。
此言更是出众人意料之外,桓皇后见他憨直,不禁莞尔,道:“本宫答应便是。”于轨听后竟比受到百倍加赏还高兴,乐呵呵地便带人出去。
看着于轨高大的背影,桓皇后再叹道:“真是一员忠心耿耿的虎将。”说话之间,便有意无意的看向旁边面如死灰的马杲。李昌复上前奏道:“母后,马杲父子如何处置?”桓皇后又瞟了一眼太子李建,轻叹道:“传本宫旨意,宣召在京所有亲王以及二品以上官员来太子府中议事。”然后便向着东宫大殿走去。
“母后……”太子李建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桓皇后脚下微微一停,却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李昌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表面上不动声音地对着李建道:“殿下,母后此时盛怒,等气消之后,殿下再解释不迟。”李建却明白,这样的大罪,是不能轻易解释清楚的。自己太子的位置定然不保,说不准这条性命,也要葬送在马氏父子的手中。只是摇头苦笑,并不理会李昌的宽慰之言。
李昌还要再说,却有一名内侍走来,道:“娘娘懿旨:马氏父子叛逆,暂时监禁,待百官商议定罪之后,再作论处。太子与太子妃立刻返回寝宫,无旨不得擅离。”李昌顿时皱眉,道:“我去向母后求情……”李建却将其拉住,摇头道:“三弟不必如此,为兄犯下大罪,自该受罚。”说着便长叹一声,转回寝宫。马飞燕一直抱着李磐,对着李昌微微一礼,道:“谋逆之事,实是父兄所为,与殿下无关,还请千岁多多费心。”李昌急忙还礼道:“小弟一定尽力。”马飞燕又是一礼,才跟在李建身后离去。
马氏父子也被人带下看押。李昌走道叶嘉、秦舒身前,抱拳道:“此番多谢二位壮士相助。”二人急忙还礼,叶嘉看着局面平定,便道:“大事已定,草民也该告辞了。”李昌微微一怔,惊道:“壮士立下如此大功,正是论功行赏之时,怎么就此离开?”
叶嘉淡笑道:“家父严令草民不能贪赏,而且不日便要赶往北边,朝中之事有王爷与皇后娘娘做主,料来不会再出差错。”李昌素闻叶氏不入朝堂,如今方才深信不疑,感叹道:“壮士与令尊果然是当世英杰。小王在此代父皇、母后向壮士致谢。”说着便又抱拳一拜。
叶嘉急忙伸手搀扶,再与李昌、秦舒互道珍重,便与其妹一起离开。秦舒眼看着二人离去,不禁暗思:这二人与自己,倒真是天壤之别。
正文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08…9…8 14:05:42 本章字数:6450
桓皇后召集所有亲王百官,先解释了这几日京城的变故,让众人安心。特别是其余亲王,都要在府中读书,无事不得擅自外出。然后才留下几名品位最高的大臣,先公布皇帝被困的消息,然后又言马氏父子叛逆行径。最终商议的结果,自然是打入死牢,等将皇帝救回京城之后,再亲自问罪。当务之急,便是按照皇帝诏命,请蜀国公桓帆为帅,带兵出征,救援圣驾。钦差快马赶往成都,而洛阳百官在李昌的主持之下,也开始四处征调兵马,筹集粮草,准备二次出兵。
二楼雅间,一位青年文士凭栏远眺,目光尽头正是被上千禁军团团守护的太子东宫。数日之前,那里还是京城百官贵族常去之处,可而今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除了那些面色冰冷的卫士,再难见一人。更有不少怕事之徒,路过大门,也都要绕道而行,如躲避瘟疫一般。
青年文士转头看着满席的山珍海味,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今日宴请之人,怕也不敢前来。果然,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白衣壮汉跑进雅阁内,道:“陆先生,贾大人身体不适,不能前来。”
那青年文士正是太子李建的首席谋士,永嘉陆云。当日他与老母同被马杲软禁,却被眼前的白浩所救,紧接着又听马杲父子奸谋败露,陆云担心太子的情况,急忙赶来东宫求见。可是到了太子府,才发觉所有侍卫都已更换,任何人等不能出入。好在桓皇后唯恐事态扩大,除了将马氏父子监禁之外,百官中原来的太子部属,都暂时不曾为难。陆云也仅仅只是东宫侍读,自不在被捕之列,能获得自由身。
陆云跟随太子多年,知道这次谋逆多是马氏父子所为,如今见太子情势不妙,欲报答知遇恩德,便四下请见往日与太子交好的朝廷重臣,希望能让他们出门保一保太子。可惜连续几日请的人或者不见,或者见上一面,便又匆匆告辞,竟无一人敢出来为太子说一句话。
今日陆云要宴请的乃是当朝太傅贾模,曾是太子授业恩师,原以为看在往日情面,多少应该有几分希望,却不想这老头也圆滑如斯,竟推委不来。陆云心中极为失望,淡笑道:“既然客人不来,不如就我与白兄共享一醉。”说着便径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浩见其自伤,不由劝道:“太子殿下身负重罪,旁人唯恐惹祸上身,都躲避不及,先生何必如此?”陆云微微摇头,道:“太子固然有错,但却是天性软弱,被马杲父子蒙蔽胁迫,绝非大奸大恶之辈。况且殿下待我恩深义重,我又怎能见其落难,而无动于衷?可恨贾模等人,只知明哲保身……唉。”长叹之后,便又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白浩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神色,待要说话,却听外面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声道:“适闻陆先生在次宴请贵客,不知道小王是否有幸参加?”陆云在太子府数年,对几位亲王皇子的声音都比较熟悉,吃惊道:“楚王怎么来了?”心中一凛,急忙起身答道:“能得楚王千岁赏脸,实是云之大幸。”
陆云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打开,伴着一声长笑,楚王李昌迈步入内,双目扫视雅阁内,笑问道:“陆先生既然在此请客,怎么只有主人,不见贵客前来?”陆云面色尴尬,随即笑道:“王爷前来,不是贵客么?”
李昌哈哈一笑,道:“正是。既然没有旁人,那本王便与先生共饮一罪。”说完便在席间坐下,转对白浩道:“这位便是号称‘蜀中第一高手’的白浩白壮士么?”白浩不知李昌来意如何,唯恐他对陆云不利,是以心中颇有敌意,冷冷答道:“王爷谬赞了。川中多豪杰,白某岂敢妄称第一?”
“白壮士过谦了。”李昌拿起酒杯,笑道:“今日能同时见到川中第一才子与第一高手,实乃本王之大幸。来,来,本王敬二位一杯。”陆云与白浩互望一眼,均不知李昌来意如何,但见李昌外面只带有三五名侍卫,看起来似乎并无恶意,便都称谢饮下。
李昌见二人还都站着,便又道:“二位请坐。莫非要本王喧宾夺主不成?”陆云淡淡一笑,坐定之后,又为李昌将酒斟满,举杯道:“王爷贵人事忙,却不知如何得知陆某在此设宴?而且还能赶来赴宴,真乃陆某之幸。”
李昌嘿嘿一笑,道:“白壮士前往太傅府请贾大人时,本王也恰巧在贾大人府上作客。听闻陆先生设宴相请,而贾大人又委实身体不适,不能前往。本王早有意结交先生,所以特意向贾大人告罪,不请自来,还望先生不要吝啬美酒佳肴。哈哈……”
陆云顿时心中雪亮,必是自己这几人四处请人,太过招摇,被李昌察觉。所以抢先赶到贾府,迫于其势,贾太傅自然不敢前来赴宴,反倒是李昌前来。陆云遂笑道:“陆某岂敢?只是不知王爷前来,有何赐教?”
李昌再饮一杯,叹气道:“陆先生当知太子殿下所犯罪大。本王也在皇后娘娘面前求了不少情,却始终不能对太子有所裨益,反而被娘娘申斥数回。久闻知先生大才,何不随本王一道回府,共商救护太子之计?若只是先生在外四处奔波周旋,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修成表章,上奏娘娘,对先生则是大大不利,还请先生三思。”
楚王李昌的一席话说的极为动听,更隐隐有招纳之意。就如今局面而言,太子情况堪忧,而齐王在边关生死不明白,李昌却因平乱之功,深得皇后器重,得掌京中大权。能得到他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