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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闻言大为疑惑:“这人自称楚宣,为楚王使臣,却鬼鬼祟祟,其中必定有诈!”
说毕,向成泰沉声道:“立刻回营,同时命蒙恬在大帐见朕!”
话音未落,立刻翻身上马向秦军大营疾驰而去!
赶到御帐前时,远远便看到蒙恬神色紧张地立在御帐门前,看到张启在禁卫的保护下匆匆赶回时,急忙上前抱拳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急事?”
张启翻身下马,一边向御帐内走去,一边简单将成泰所了解到的情况向蒙恬说了一遍,蒙恬听得皱眉深思良久,这才向张启小心地道:“如今天下敢于在陛下面前使计之人并不多,有这样动机和实力的更少,不过两三人罢了。”
说到这里,抬头瞥了一眼张启,看他并无异色,这才继续点头道:“如今实力最强的莫过于刘邦,刘邦手下有谋士名为张良,相传此人才智过人,见解不凡。此为第一可疑之人。与刘邦比邻的赵王在项羽溃败之后,收了不少六国残兵,先盘踞在燕、鲁一带,面临日渐强大的刘邦和匈奴的挤压,还要防范我大秦的剿灭,此人更加可疑。”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依微臣看,冒充楚王使臣,假名楚宣的,极可能便是赵王手下的张耳!”
张启闻言,脑中灵光一闪,恍然道:“张耳用计逼死项羽,然后秦军便会把全部精力放在对付刘邦上面,赵王才能借此得到喘息的机会!”
蒙恬双目一亮,重重地点头道:“不错,眼下形势的确如此。若是张良,倒是不大可能,项羽一死,陛下首当其冲要对付的人便是刘邦,他不会蠢到提前害死项羽,把自己暴露在百万大秦雄兵面前。”
张启这时疑问得到解开,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加上虞姬的离开,这时才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疲惫,不禁缓缓在御榻上坐下,这才向蒙恬道:“将军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蒙恬想了想,向张启道:“陛下,依微臣看,陛下率领十万大军北上与函谷关的章邯回合,余下的二十万扼守在洛阳一带防范赵王借机南下,将这些乱匪困在淮河以北,保证我大秦南方的稳定,然后便可集中力量消灭刘、赵。”
张启看着摊在几上的地图,犹豫道:“朕担心若是弄个不好,刘、赵与匈奴联手起来反攻我大秦,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蒙恬闻言虎目一亮,冷笑道:“我大秦百万大军尽屯于黄河以北,若是开战,可省去调动的时间和物资的损耗。况且我大秦的士兵多是北方人,在南方的环境下战力的减低也是不可小觑的。”
张启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眉头道:“既然如此,可以将驻守巴蜀的彭越那二十万大军调十万,扫平楚地的残余势力后,同时扼守洛阳。”
蒙恬道:“如此甚好,只要尽量将战争维持在北方,南方本就人烟稀少,尽多荒蛮之地,朝廷难以控制,那些楚国的残余势力剿灭后,便可稳定下来,我大军便可全力对付北方的敌人。”
张启点头道:“减低税赋之后,南方诸郡便可安心生产,得到赦免的乱民回到地方,这样先把南方安顿下来,将军之言果然有理,将军先下去休息,大军明日便要背上返秦,一切尚要准备。”
蒙恬答应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关切看了一眼张启,微微抱拳道:“陛下,虞姑娘之事,韩大人所言极是,天下美人比比皆是,无须为她一人神伤,况且此人与项羽情深义厚,勉强留在身边,反而会危及陛下安全。莫说微臣和韩大人反对,便是朝中众人亦要一同反对。”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道:“朕明白众卿的苦心,朕亦非贪恋美色之人,只是看到她孤身一人于心不忍罢了!”
蒙恬点头叹道:“难得陛下仁厚,虞姑娘的确可叹,只是大丈夫当为大局着想,不可因美色而失天下……”
说到这里,陡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实在有些不妥,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肯切地道:“陛下乃是我大秦重振始皇当日胜景的希望,做臣子的莫不期盼陛下龙体无恙,蒙恬话有不敬之处,还请陛下责罚!”
张启低叹一声,知道蒙恬一时情切,亦不忍责罚,不由点头道:“能有将军这样真心直谏的臣子,才是我大秦复兴的希望!将军快快起来吧!”
说毕,上前一步,亲手将跪在地上的蒙恬扶起。这时,他看到了蒙恬如注的目光中燃烧着一抹从未有过的烈焰,令人隐隐感到他此刻心情之汹涌!
迎着张启那诚挚的目光,蒙恬只觉自己的心被剧烈的撼动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点头道:“陛下如此看重蒙恬,蒙恬只有为陛下鞠躬尽瘁,才能报答陛下如此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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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初闻张良
一个月后,张启带领三十万大军北渡淮河,经过千里跋涉,在洛阳小做停留之后,留下二十万精锐秦军,率领余下的十万秦军,继续向西直奔函谷关。
这时,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北风不再刺骨,张启担心北方的局势,几乎是一路马不停蹄地急赶,只是在洛阳小做停留,便匆匆起程。赶到久别的函谷关下时,已经秦二世三年的二月了,咸阳宫廷的亦传来佳讯柔儿怀孕已经五个月,一切情况极是稳妥,这让张启在焦急中平添了一丝安慰。想到远在咸阳久别的妻妾,张启愈发归心似箭。
夕阳中,远远便可望见函谷关高大的城墙沐浴在一片耀眼的金色中,驻守函谷关的章邯,已升为左将军,此时正率领军中众将,与丞相冯去疾一同早早便等候在函谷关前迎接张启的御驾。
张启这时由于亲自领军,一战而诛名震六国的楚霸王项羽,名震天下。消息传到咸阳,满朝上下为之欣喜若狂,咸阳百姓莫不奔走相告,一时之间,张启被大秦上下奉为不世之君,接到张启御驾北上的消息,冯去疾便匆匆自咸阳赶到了函谷关,与章邯一同迎接圣驾。
坐在六匹黑色战马驾辕的宽大马车内,张启刚刚小睡了片刻。这架马车乃是大军在洛阳修整时所造,为洛阳郡守所献。张启本不愿乘坐,但是蒙恬考虑到张启的身体,坚决不肯再让他骑马疾驰,这才换上了这架豪华型马车。
马车内,不但可供坐卧,更是煞费苦心地置有一个小小书橱,俱是新纸抄写而成,方便张启的随侍翻阅。
一觉醒来。看到车窗外一片落日余辉,将半个天际染得通红,这才惊觉自己竟差点睡过了头。这时,只听韩焕在车外小心地道:“陛下,函谷关就在眼前,陛下是否换乘战马?”
张启闻言,不觉点头道:“朕就在车内吧,命章邯不必接驾,朕在函谷关内再见他。”
韩焕听到张启不准备下车,不由急忙补充道:“陛下。冯丞相亲自在关下迎接圣驾,若是陛下不见。岂非令老丞相空等?”
张启不禁有些意外,讶然道:“难道咸阳发生了什么变故?”
说毕,起身大步来到车外举目望去,果然看到冯去疾一身黑色深衣头戴黑色纀巾,神情庄重中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欣喜和激动。看到张启那熟悉的身影,立刻上前恭声道:“老臣。冯去疾见过陛下!”
说毕,便要下跪行礼,却被张启身边的韩焕一把扶住,只听张启朗声笑道:“丞相年高无须如此大礼,快些平身吧。”
章邯等人却不敢怠慢,纷纷同时跪倒在地同声高呼道:“臣等恭迎圣驾,陛下万岁!”
张启淡淡地点头道:“大家都平身吧。”
边说,边下车,向冯去疾道:“臣相忽然来函谷关,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冯去疾呵呵一笑道:“朝中众臣都十分挂念陛下。尤其是陛下神兵天降解了巨鹿之围,将项羽杀得落荒而逃,绝望自尽,我大秦的子民莫不欣然鼓舞,陛下的大捷如今以成为我大秦黎民地安稳民心的一剂猛药。朝中更是百官勤勉,不敢有丝毫懈怠,实在是我大秦的吉兆!”
张启听冯去疾说朝中无事,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的登时一扫而光,在章邯的引导下向临时休息的别院走去。按照章邯和蒙恬的本意是想为张启在甘谷关内修建一座行宫。已被张启这几天的休息之用。
从垓下起程时。蒙恬便请旨修建,却被张启拒绝了。因为张启觉得。自己不过在函谷关休息两三天,视察了军务之后,便要返回咸阳,行宫修建还要动用军队,在这样大战开始之际,给自己弄这种享乐性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勉强买下了一家民宅,加以简单地翻盖勉强而成。
随张启来到别院前,章邯有些不安地指着粉刷一新白墙灰瓦的小小的一座看起来精巧别致的院落,苦笑道:“章邯本想为陛下建一座像样的行宫,只是陛下再三告诫,这才只是买了一座院落简单收拾一下,恐怕委屈天子圣驾了,可惜当然始皇所用过的行宫已经毁于战火,不然亦不必如此费力。”
冯去疾看着那精制的院落,摇头叹息道:“可叹陛下如此节俭,为我大秦历代君主中所罕见,实在令感叹!”
蒙恬也点头道:“陛下不顾千金之体,随微臣一同千里疾驰,却还要批阅奏章,其中辛苦实在叫人忧心。”
这点辛苦在张启眼中其实当真不算什么,前世那种挑战人体极限的训练,远比现在这些辛苦百倍。再加上这秦二世的身体随着自己的锻炼,已经越来越强健,虽然奔波劳顿却可以承受。
看到冯去疾一脸痛惜的样子,不觉点头笑道:“些许劳顿不算什么,如此小院更见民风,不错,不错!”
章邯和蒙恬看张启并没有怪罪,反而十分赞赏,心中都大感惊讶,大秦的历代君主虽然都崇尚俭朴,但是自从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数次巡视,各地开始大建离宫,虽然这些宫殿大多毁于战火,却将秦人原本的简单纯朴的风气消耗殆尽,冯去疾这时看到张启的行为颇有大秦先人之风,心中着实感叹不已。
思忖之间,众人簇拥着张启已经在大厅的一张坐榻上坐下。举目四望,张启这才发觉,这房间倒是极为宽敞,大约三十多平米,正中的主榻两侧燕翅排开着,左右各四张坐榻,张启一边在正中的御榻上坐下,一边点头道:“大家都坐吧,朕坐车而来,身体还算不累。”
冯去疾却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躬身施礼道:“陛下还是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说毕,便要行礼退下。
张启心中一动,急忙道:“丞相先莫走,不知丞相可曾留意刘邦的动向?”
冯去疾闻言讶然回身道:“陛下,刘邦前日还使人前来,说情愿永做大秦的臣子,并且自请北上剿灭匈奴。此人在河东一带实力不小,老臣因不知心意所以未敢擅自回答。”
张启没想到刘邦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快乐很多,不觉讶然道:“此人现在何处?对了,此事萧何可曾知道?他有何意见呢?”
冯去疾皱眉道:“萧何自然知道,还是他提醒老臣增加驻守在北方各关隘的秦军,以防范刘邦,只是陛下尚未回宫,无法下赐虎符,只好一边与刘邦的来使纠缠敷衍,一边等候陛下。”
张启闻言,缓缓点头道:“他们此时前来觐见,必定是因项羽之死,怕朕回师咸阳之后就拿他们开刀,这才匆匆前来。不知道入秦游说的可是刘邦手下的谋士张良?”
冯去疾神色一变,急忙抱拳道:“陛下所料不差,来见老臣的的确是张良!”
说到这里,又急忙补充道:“张良其先人是韩国贵族,祖父张开的是韩厘侯、韩威侯、韩襄王时期的相国,其父张平是韩厘王、韩桓慧王时的相国。当秦灭韩之后,他遣散三百家僮,弟亡不葬,分散所有家产来收买刺客,为韩报仇。此人乃是我大秦重犯,当日始皇巡游东方,张良买通力士暗中埋伏,在博浪沙,袭击始皇,幸而误中了随行车辆。始皇为此而震怒,命令全国各地大举搜捕,捉拿刺客。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将其擒拿归案,只是……”
张启心中暗暗惊异与张良的大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昭然出入秦境。听冯去疾欲言又止,不觉追问道:“丞相难道有什么顾忌,而无法下令擒拿反贼?”
冯去疾看了一眼旁边的蒙恬和章邯,忧心地道:“若说将此张良下令擒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若是不杀张良,至少可以暂时稳住刘邦,使其不至于为求自保而与匈奴勾结,待荡平刘邦,再行问罪亦是不迟!”
蒙恬闻言,望了一眼张启,点头道:“丞相所言极为有理,区区张良,先放他几日,待除掉刘邦这种心腹之患,不过举手可擒之辈,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张启苦笑一声,想不到刚刚返秦,便要与汉初三杰的张良正面交锋,这人在历史上丝毫不逊于萧何。可惜,他的身份和利益集团都不在自己这边,想要将他像萧何那样留在身边,可能性极小。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那张良现在何处?”
冯去疾连忙躬身道:“臣将其安置在咸阳的驿馆中,同时派有城卫严加看守,若是陛下决定将其拿下,只须一声令下便可。”
张启这时对这名动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