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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一阵阵清脆悦耳的敲打声从阿房宫的一家冶金作坊里传出,在后殿的广场上轻轻脆脆悠悠扬扬。这里是个现代化的兵工厂,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光着脊背,红光满面,全身的颜色和铜汁的颜色相仿佛。他们三五成群,自成小组,通力合作,在“吭哟吭哟”的号子中,铸造一件件锋利的兵器。铜和铅的溶液在‘范模’中滚流发出的吱吱响声和风箱、火苗的呼呼声,能工巧匠互相调笑的欢笑声,汇成一曲优美的秦颂!到这一刻,王竹似乎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大秦帝国曾经有过的睥睨天下的强大。
冶金坊中热气蒸腾,火红粘稠的铜汁,在玄英沙铺成的一道道沟渠里缓缓流向范模,冷却淬火之后,就成了可以要人性命的闪过夺目的刀矛戈戟。
在一处吐着火龙的炉灶旁,一个技艺顶尖的工匠,看着自己以七七四十九天时间纯青炉火锻造而成,终于出炉的宝剑发呆。经过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擦、磨、转、洗、铜剑表面上、剑刃上已经罩上一层清幽如夜光杯的光环。
“我们成功了!”工匠欣喜若狂,作坊里所有的工匠都狂喜,跳跃着跑过来。那工匠手持耀眼的铜剑,随手下劈,身边一张摆放工具的坚硬红木制成的方桌,还未触及剑锋,桌脚就“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众人更加欢呼雀跃:“堪比干将莫邪,比楚国的名剑要强得多了。神兵利器,神兵利器呀”
这当口王竹等人正晃着膀子撇着嘴从外面走进来。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陛下驾到陛下驾到”
工匠们就像是突然集体休克,变得鸦雀无声,不管看没看到皇帝,都齐刷刷的在原地跪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竹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听到这些人说话了,好像是有人练成了一把绝世神兵。
王竹给张喜使了个眼色,张喜道:“陛下问你们,不好好的做工,何故大声喧哗,要造反吗?”
“陛下”一个光着漆黑脊梁,汗流如注的工匠匍匐着爬过来,将一把光华四溢的青铜剑举过包裹着青布的头顶:“陛下,只因臣以人血锻造的宝剑已经成功,正准备献给陛下,助陛下斩杀乱民。故而一时得意忘形才惊了圣驾。”
王竹一看这把清幽暗蓝的铜剑就打心眼里喜欢,它就像个恬淡的淑女朴实无华却内涵丰富。而且造型霸气宽大,通体透出一股威慑天下的气质。
张喜是什么人?最会察言观色了,一下就看出陛下喜欢,立即从那工匠手中接过来了,随口说了句:“退后十步。”工匠诚惶诚恐,粗壮的膝盖摩擦着青石地面,向后退去。
王竹接过剑,右手抓住剑柄,比划了两下。觉得一股森森的寒气从修长的剑身中逼射出来,直扑眼脸,心中非常满意,这把剑虽然还比不上自己的军刺,不过,在这个年代里绝对也算是极品了。能够把铜剑铸造的和纯钢的武器媲美,这人绝对是个人才。
“好剑,好剑。真是神兵!”王竹对那工匠道:“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那工匠哪里敢站起来,只是磕头如捣蒜:“启禀陛下,黔首名叫邹明!”
公子婴突然抢着道:“我问你,邹灵公是你的什么人?”那人吓得全身颤抖,低着头嘶喊道:“大人,大人,小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爹已经死了,骊山陵墓的事情,他从来也没有对我提起过,机关的所在小的一概都不清楚,大人,饶命啊,大人。大人开恩!”
公子婴心想,我说怎么长的这么像呢?
公子婴冷笑了一声,退后两步,悄悄地对王竹道:“邹灵公是阴阳家邹衍的儿子,此人家学渊源,精研机关设计和阴阳家的术数制造,曾经被始皇帝任命为骊山陵墓总监工。陵墓中墓道的选择,墓室的构造,以极环绕着整个墓葬的阡陌道路都是他用五行阵法所演变而成。墓室之中更加有很多巧夺天工的阴阳设计。最厉害的就是,他设计的防止盗墓的杀人机关。听始皇帝以前说过,这些机关,足足可以在顷刻间杀死上万名顶盔贯甲的武将,威力之强大,在始皇帝一生的征战中从没有见过。就因为这些机关太过于强大了。所以所以”
王竹补充道:“所以,在陵墓建成之后,父皇把邹灵公杀了,让他和无数的人都做了陪葬。为的就是害怕这些人泄露了墓葬中机关的秘密。”
公子婴低声道;“这个邹明不能留。”
王竹脑子多快,他早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点头道:“要留,我留着他还有大的用处。让人把他带到阿房宫的大殿中去,少卿我要见他。记住,任何人要是伤害他,诛九族。”
“是,陛下。”公子婴心想,留着他干什么,迟早是个祸害!
可经常看玄幻小说的王竹有他自己的打算。
一众大臣从冶金作坊里出来,正要返回大殿。王竹一条腿刚跨上车辕,突然听到隔墙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格格娇笑声。王竹耳朵一下子竖起来,胸腔里的色心像岩浆一样向外爆发。莫非这里是秦始皇的后宫。听说秦始皇在统一六国后,不单单是没收了天下的兵器,而且没收了天下的美人,安置在阿房宫中,不知道真的假的,今天既然来了就要见识见识。
张喜又一次准确无误的体会了圣意,诡笑着凑过来道:“陛下,这里是宫中的染坊,里面全都是犯了罪的嫔妃和巧手的宫女,要不要去看看。”王竹心想,你一个没卵子的死太监,提起美人来,怎么比我还着急。你行吗你?
王竹一本正经的对群臣说:“前方将士要打好仗,首先要穿得暖吃得饱。这衣服是很重要的,所以这染布局,也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朕今天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的视察一下,指导一下她们的工作。让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朕做皇帝应尽的义务。咳咳,张喜带路,去看看。”
大臣们全都头皮发麻,心说,想去就去吧,装什么装,这里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这是一处宽敞的厂房,里面充斥着五彩酱缸中漫溢出来的有些刺鼻的味道,还有凝滞不散的强烈脂粉气。坊内墙壁上到处都挂满绢、纱、绫罗、锦缎。朱红、深红、黑、紫绿、浅黄、藏青、银灰、粉白等三十几种颜色。可见几千年前的秦朝他们的丝绸印染工艺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至少比后代那些考古学家,考查出来的要高的多了。
坊中二三百名女子,蝶飞燕旋,侬音软语,穿红戴绿,娴静温婉,天真可爱的在互相调笑。她们来往于五颜六色的彩纱之间如腾祥云架彩雾,吹弹欲破的俏脸上光芒绚丽,白里透红的肤色令人迷醉。
这是何等的艳福啊!王竹心想,这个时代,这种法制,老子要是高兴,一个月可以全睡过来!不过要真是那样,就真成了秦二世了。
姑娘们凝神静气,用葱管般洁白的纤纤素手,把薄如蝉翼的素纱,或毛茸茸的绒线棉,轻轻的飘放在五彩的染缸里。
染料有的用山土、矿土合制而成,如红土水、棕土水、黑土水;有的是由植物汁合制而成,如茜草汁、橘子汁、靛蓝草等。
这些女子。
应该说是阿房宫的所有女子,都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的。各个巧笑嫣然,玲珑剔透,肌肤凝滞,眉如远山,美的不得了。王竹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春色吸引,差点被五寸高的铁门槛绊倒了。
张喜连忙扶住:“陛下,陛下,日理万机一定是累了,要不要找一间屋子休息一会儿。”王竹心想,怪不得怎么多的昏君都宠幸宦官,真他妈的懂得人的心思,太会来事了!不服不行。可王竹此刻正致力于改变秦二世的形象,在群臣面前总是要装的一本正经。摇头道:“朕不累,为了大秦朝的江山,再辛苦朕也不累。哎,那是什么地方!”
王竹指着染坊尽头的白墙彩石的月洞门。
张喜道;“陛下,那里是绣房。布匹在这里印染之后,就会送到绣房去,由六国的女子进行刺绣,将精美的图案丝绣上去。”
绣房的环境比染坊要好的多了。多了几分安逸,几分惬意,甚至几分浪漫,几分秋色。
穿过月洞门是一圈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道。正面十几件房舍,房舍前围绕着大株修竹与芭蕉。朱漆古色的窗户上全部用粉红的帷幔遮掩,室内的光线可能会很暗。这样的情况如何刺绣?
绣房外还有池塘。池塘中突出插天的精美大玲珑假山数座,美轮美奂,自然天成,全都是在大秦的名山大川不惜民力开采而来。这个院子整体来说,只能用灵秀惬意来形容了。
张喜推开门趾高气昂的进去了,里面立即传出一阵嘈杂的响声,有推倒桌子的,有互相踩了脚的,有互相埋怨的,也有嗲声嗲气喊疼的,乱成一团。
王竹越来越觉得做皇帝有意思了,怪不得这么多人,为了做皇帝不惜父子相残,夫妻反目了,原来如此之爽。
王竹迈步走进去,身后跟着公子婴、李信、王贲等人。宽敞的屋子里有二十几排的绣桌,绣桌上摆放着百件半成品或完成的绣品。有的绣着一束束的卷草,成丛的鲜花,白花花的浪涛,展翅翱翔的朱雀等等。两排绣桌相隔的走道上,跪着两三百名,身段婀娜香气扑鼻的美人。虽然低着头,也掩饰不住天生的丽质像玉石一样向外散发逼人色泽。
王竹心中升起波纹一般的涟漪。在绣品前看了一遍,忽然发现一副与众不同的作品。这副作品不是鸟兽,也不是花草,既非白云,也不是浪涛。轻描淡写,纹理花非花雾非雾,东边如初西边雨,月朦胧鸟朦胧的,颇有些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印象派画家的名作。王竹有些瞠目结舌了。
“这副是谁绣的?”王竹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情不自禁的把绣品抄在手中。
“启禀陛下,这是民女绣的!”跪在王竹脚下的一个侍女偷偷的抬起头来。张喜勃然大怒:“贱婢,你敢窥视圣颜,长了几个脑袋。按大秦律当处以剜目之刑,来人,拖出去。”
急促的战靴声铿锵传来,两名赤缨武士,在门外躬身拜倒:“陛下,有何吩咐?”张喜道:“有人冒犯陛下,按律”
那女子抬头的时候,王竹已经通过绣桌上的麻油灯看到了她粉面的轮廓,圆润丰腻,洁白闪光,是个美人。
“下去”王竹打断了张喜的话。将武士喝退。
那女子凄惨的求饶:“陛下,韩姬该死,韩姬该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陛下饶了我吧,绕我一命吧。”
王竹心里淫笑,饶了你容易,就看你够不够聪明了,小妞!
“抬起头来。”
“奴婢不敢!”
张喜道:“违抗圣旨,按律当斩!来呀”
王竹瞪了他一眼:“你那来的这么多废话,滚出去。”张喜还以为自己拍马屁拍对了呢。正在得意,没想到王竹生气了,趴在地上磕了五六个震得地皮发颤的响头,灰溜溜的逃跑了。
公子婴道:“陛下,张喜说的没错,违抗圣旨,的确是杀无赦的。”
那女子吓傻了,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跟皇帝说话如此惊险刺激,达到了半个时辰死五十次的高效率。真是九死一生啊。
不让你看的时候,看了,死路一条。让你看的时候,你不看,更加死路一条。就算你够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还是不保险。比如你看完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浮夸做作,或者稍微失望,可能就要五马分尸了。这回你服了吧?
“陛下韩姬不敢违抗圣旨”那女子终于抽噎着含泪抬起了头。
一道神采闪电般射入王竹眼中,王竹有些惊艳了。
白皙鸭蛋形的脸儿,红晕晕的很有光彩,细咪咪的眼睛说明她是个好看而多情的女子。与王竹对视的瞬间,淡淡的细长眉毛猛然耸动一下。犹如春季微风轻浮下远山的跳动。生光的云鬓处漏下一缕乌黑透亮的头发,垂在滑腻的脸颊上。成熟中显出几分青春,娴静中让人感到智慧。眼脸慢慢地张开来,露出一对绝对配得上她绝世姿容,乌黑闪亮,可勾起最美丽梦想的眸子,长长地眼睫毛上挂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
“陛下,韩姬该死,韩姬不懂秦法,请陛下饶过韩姬,陛下。”韩姬一个重重的头磕在地上。抬起来的时候,娇嫩闪光的额头上,已经涔涔留下鲜血。
“把她带回望夷宫去!这个案子太过重大,朕,少时要亲自审问!”
群臣都忍不住浑身发冷,看来这个女子不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说不定要因祸得福哩!
从绣房出来之后,王竹坐上车下令:“回阿房宫大殿去!”
公子婴吓了一跳,连忙跑上来道:“陛下,你不是说去太庙祭祖吗?”王竹心说该死,倒把正经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朕的意思是说,去过太庙便返回阿房宫大殿去。这点事都听不明白,公子婴,你这个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