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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福给地。”黄泰三回答。
“推脱不了?”徐长贵皱眉问道,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不论是谁夺标,最后都要想办法不要银子。
“嗯,麦福根本不和我多说,直接把银票塞进我手里。然后就开始赶人了,丝毫没有我拒绝地余地。”黄泰三苦笑说道。
“这如何是好。”徐长贵叹气起来:“这样做与贵人们的意思相违啊。”
“还能怎么办,回去再想办法。”黄泰三说道,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什么时候送人东西都变得这么困难了。
杭州城外河岸边。张信心情舒畅地开始巡视五艘大船上的绸缎。自从黄泰三将二千匹绸缎运来之后,锦缎份额不足地问题已经解决。而且贺平和汪阳也汇报说龙袍凤帔地制作也已经接近尾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过十来天就可以起程回京城了。
“麦福,那几个商人最近还有没有在烦你吧。”张信含笑问道,得知徐长贵他们地背景之后,张信也不想和他们发生什么牵扯,干脆一点机会都没给他们。
“回禀大人,他们还是没有死心,经常在驿站附近转悠,不过奴婢私下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了。”麦福小心翼翼的说道。
“既然已经将余额给他们了,你尽可光明正大地拒绝接见他们。”张信微笑说道:“实在不行地话,吩咐王杰出面应付他们。”
“麦公公有须要的话,尽管吩咐便是。”王杰拱手笑道。
“不用这般麻烦,反正奴婢就待在客栈里哪都不去,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麦福微笑道,不愿意将徐黄他们背后之人给得罪了,自己可不像张信这般有持无恐。
“那就可惜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起程回京城了,这时候再不多游玩一下江南美景,以后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张信笑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此次回京之后,麦福应该很难再有机会下江南了。
“江南虽美,可是奴婢却不习惯江南的气候。”麦福轻轻拂去额上的汗渍,在这个时候京城应该转凉了,可是江南还这么骄阳似火,麦福真的不怎么适应。
“这你可要比王杰差上一些,到外面吹一下河风吧。”张信说道,转身向外面甲板走去,船舱空间有限,张信也觉得这里有些闷热。
“江南一年四季气候如春,没有北方那么严寒,你自幼就生活在北方,不适应也是正常地,换成是我,也觉得京城实在是太冷,让人受不了。”迎面享受河边吹来的徐徐清风,张信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舒坦。
“地分南北,气候迥然,冷暖自然不尽相同。”麦福赞成说道:“大人是湖广人,自然觉得江南亲切。”
“那是自然……。”张信正准备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忽然眉头一皱:“什么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哭泣。”
“大人,岸边有一老一少,那少者似乎饥饿难耐,所以这才哭泣起来。”王杰寻声望去,凭着过人的眼力,观察片刻之后猜测说道,摸着肚子在地上哭闹,应该不是疼痛所致,不然那老者也不会露出无奈之色来。
“去他们一些食物和散碎银子。”张信淡然说道,转身返回船舱之中,眼不见心不烦,天下不仅只是眼前的老少贫苦无依,自己又能帮得了多少。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疾苦
更新时间:2009…7…29 19:37:00 本章字数:6993
张信已经吩咐下来,虽然不用自己亲自出马,但王杰还是非常热心的拿着食物走下船去,来到那一老一少身旁边,言语几句之后,有些惊恐的老少接到食物,对王杰千恩万谢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杰应功成身退,可是出于职业习惯,他忍不住询问两句,那老者自然是有问必答。
“把那老少安置好了吗?”船舱之中,张信静静的喝着茶,见到王杰进来之后,似乎随意的询问道。
“那小孩确实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卑职带去的食物都不够他们填饱肚子,所以回来让人再给他们多送一些食物过去。”王杰轻叹说道。
“做的不错。”张信点头赞许,随后感慨说道:“看他们模样应该也是良家百姓,却不知是何原故沦落致此。”
张信本来就是自言自语,发表一下心中的感慨之情,没有想过让人回答,却没有想到王杰立即在一旁说道:“回禀大人,那老少是南畿常州府靖江县人士,前几日当地突降大风雨潮,家中亲人遭灾逝去,而且连续风雨不止,他们这才跑到杭州躲避灾难的。”
“为何从来没有听任乐安提过此事。”张信喃喃说道,心里也随之一动,吩咐起来:“王杰,去把那老少请上船来。”
麦福在一旁听得清楚,待王杰应声而去后,轻声说道:“大人,此事有何不妥之处吗?”
“不知道,只是有些好奇。”张信微微一笑说道:“偶尔也要关心一下民间疾苦,不然回京城之后皇上问起。总不能说我们在办正事之余,就是吃喝玩乐吧。”
“大人所言在理。”麦福深以为然。
“大人,卑职回来了。”不久之后,王杰带领一老一少进了船舱,考虑到两人的衣衫不整,王杰也细心的让两人淋浴更衣过。
“小民方木和孙子方玉参见大人。”进入船舱之后,也不知道是否得到王杰的指点,老者率先跪下磕头起来。末了没有忘记用手扯着小孩一同行礼。礼节中规中矩,似乎是在事先已经演练过地。
“起来吧。”张信瞄了王杰一眼,却发现他轻轻的摇头,表示这不是他授意的。
“谢谢大人。”方木熟练的站了起来,然后垂头肃立,而小孩方玉却没有那么讲究,从地上爬起来后,便睁大圆咕噜的眼睛四处打量起来。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似乎对朝廷的礼节非常熟悉啊。”张信好奇问道,自己到现在对官场的一些礼节都做得不够到位,而且眼前地老者礼节动作十分熟练,与麦福相比也不相上下,如果没有十几年地练习,恐怕难以做到这点。
“小民以前在靖江县里做了十七年的礼房属吏,因为年事已高,在几年前就被县令大人解去职务,回家安养天年。”方木恭敬的回答道。
“秀才出身?”张信突忽的冒出一句。
“大人所料无差。”方木恭谨答道。脸色却有些不自然起来,没有考上举人一直是他心中之痛,但瞬息之间恢复正常,如果他真是一般迂腐秀才的话,也不会在县衙中担任十七年小吏而不辞职了。
“靖江县风雨是怎么回事?听说灾情十分严重。是否真是如此?”张信没有再继续打听方木的身世情况。而且直接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来。
“大风雨,潮如海。三日之县内民庐倒塌过半以上,且漂没死者数万。”想起因为此事逝去的亲人。方木再也无法保持镇静,情绪变得格外激动,剧烈喘息起来,片刻之后带着几分惊恐之意,低声说道:“路有饿莩千里,饥人相食。”
张信眼光一凝,饿莩千里,饥人相食,这两句词可不是随便乱用地,张信非常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情况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方木,你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应该明白什么是路有饿莩竞相食,这话可不能胡言。”张信寒声说道“小民不敢,若非如此,小民也不会携孙逃离靖江。”方木悲伤泣道,想到中途曾经几度遭遇险境,方木现在还心有余悸,双手下意识的攥住孙子方玉的衣角,似乎害怕他转眼间消失不见了,方玉不明就里,眨着可爱的眼睛看着爷爷。
“灾情如此严重,当地官府没有开仓赈灾吗?”张信眉头紧锁,虽然说没有朝廷的命令是不允动用官府仓粮的,可是事急从宜,用了朝廷也不会追究责任的,况且这种事情也是有先例可寻的,安抚民生比什么都重要啊,不然等到朝廷赈灾的命令下来,恐怕灾民早就没有活路了。
“雨势一猛,县令大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县里地粮仓也被大水冲走,百姓的米粮牲口也随波流去,良田变成一片泽野,靖江百姓眼看就活不下去了,只好到邻县避难,可是邻县的遭遇也是如此,大伙只好一起前去常州府城,希望知府大人能救济灾民。”方木说到此时,双目含泪,如果当时有一口饭吃的话,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后来怎么样?”不用方木继续说下去,张信已经知道结果,但他还要亲耳听方木述说一遍,以证实自己地猜想。
“大伙连常州城都进不去,城门贤闭,城墙上面站满的官兵差役,只要谁敢上前一步,他们地弓箭就毫不犹豫的射来。”方木眼睛露出激愤之色。
“他们好大地胆子。”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张信的心里不自觉的冒出一股火气来,本来以为常州府对灾民们最多是不予以理会,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把百姓拒之城外。而且以武力驱赶,分明是不把治下百姓当人看,张信这时深深明白什么叫做官逼民反,百姓地前方已经是绝路,当官的却在后面推上一把,反正都是死,当然是放手一搏。
“常州离杭州不过千里之遥,那里发生此等严重灾情。为何我们从来没有听过此事。难道杭州的官员都是聋哑的不成。”相对而言,麦福却要冷静许多,开口询问起来。
“方木,他说的有道理,对此你作何解释。”张信还没有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听到麦福的提醒后,觉得十分有理,转头说道:“如果靖江县之事真如你所说的这般严重。当地官府再怎么掩饰,一样会泄露出去地,为何杭州一点风声也没有听闻。”
“小民也不知。”方木张口欲言,看到身旁地孙儿时,却立即改口,随后变得有些沉默起来,神情也变得分外默然。
“方木,如果你不是在撒谎的话,就是在顾忌什么。”沉默片刻。张信阻止准备发表意见的麦福,轻轻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小民知道,大人是朝廷使臣,奉命下江南督办织造的。”方木小心谨慎的说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方木也不会说实话了。
“那你应该明白。只要我愿意,你今天所说的一翻话。不久之后可能会出现在皇上龙案之上。”张信拱手朝北说道。
“小民自然明白。”方木怦然心动,为亲人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是他却不知道张信是否值得信任,自己年老已不畏惧死亡,可是方家唯一地血脉尚且年幼,如果自己不慎去了,以后谁照顾孤苦伶仃的玉儿。
“你是害怕我会官官相互,待了解情况后却将你送往官衙?”张信淡然说道:“其实你不必担心,反正你已经把事情说了出来,如果我真想维护当地官员的话,这个时候我应该不耐烦的训斥你危言耸听,诬陷当地官员清誉,然后将你乱棍打出,怎么还会有心情聆听你说话啊。”
“大人奉旨出行,乃是朝廷钦差,若是有什么隐情的话,你尽可向大人禀明。”王杰难得的和言温语说道。
“大人,您要为小民做主啊。”方木一咬牙根,倒在地向张信跪拜起来。
“只要你所言属实,而且确有冤屈的话,我自然不会撒手不管。”张信认真说道,如果不知道此事的话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却关系到数万人生死,张信自然不能装聋作哑,毕竟他的血还没有彻底冷却。
“在常州城外时,小民地儿子见官差衙役不让百姓进城,一时激愤,带着几个乡民准备在城下与他们理论,没有想到他们不问清红皂白,弓箭一顿乱射……。”提起伤心往事,方木老泪纵横,痛苦的悲泣起来。
“爹爹没有了。”忽然方玉大叫一声,扯开嗓子哭啼起来,正直五六岁懵懂记事的年纪,虽然不明白什么叫生离死别,可是久久见不到父母,小孩自然会伤心哭泣。
“玉儿莫哭,爹爹一会儿就来了。”方木连忙把孙儿抱着怀里,不停的安慰起来,可是自己却忍不住泪如雨下,这时,一条丝巾递了过来。
“节哀顺变。”
方木接过丝巾,自然的地道谢一声,抬头一看,发现安慰自己地却是自己一直十分惧怕的太监,不由拿着丝巾茫然不知所措来。
“大人,这些差役真不是东西,害得这么小地孩子就没有了双亲。”麦福泪水盈眶,幽怨叹气说道。
“方木,继续往下说。”张信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但是为了了解事情地具体情况,只好冷下心肠继续询问起来。
“小民将儿子和乡亲们掩埋之后,大伙依然没能进入城里,只好在城外暂时住下,刚开如始的时候还能挖些野菜和草根充饥,后来城外的人越来越多,小民经过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不仅是靖江县,常州府的其他县城也遭此灾难,没有别的办法之下。纷纷都来到府城,希望得到救助。”方木脸部抽搐,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