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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张信。房中地几人不由苦苦寻思起来。虽然在不停地猜测,但是谁也没有想出正确答案来。最后只有放弃,直接让张信解释。
“其实这物件与漏壶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用来计时的,我称它为落地……”张信正准备说出摆钟二字,忽然觉得送钟似乎不妥,眼睛一转,接着说道:“落地计时仪。”
“计时仪?”房中几人意外叫道,继而有些恍然,经过张信的一番解释,众人都明白这计时仪的工作原理,知道怎么回事啦。
“这与诸葛亮的木牛流马有些相似之处。”朱厚想起三国里面的内容,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没有想到居然可以见到那神奇的机关之术。
“世子所言极是,《三国志》中的诸葛亮传有云: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这计时仪与木牛流马相比,应该不差分毫。”袁宗皋赞成,随即又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说道:“世子,这计时仪虽有巧思,但不过是些微末之技,不必如此惊叹。”
“这乃是王府工正李构所造,世子觉得如何?”张信理会袁宗皋那酸溜溜地语气,向朱厚说道,反正在儒家士人眼里只有经典言论,动不动就指责别人技微,奇技淫巧。
“不错,起码比漏壶好多了。”朱厚心里其实很高兴,不过碍于袁宗皋在旁,不好表露出来,只有轻描淡写地说道。
“世子此言差矣,既然已有漏壶计时,又何必用这奇巧而无益之物,且看这做工与木材,怕其花费不在少数吧。”袁宗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子诚,莫要忘记你是儒家门徒,身负功名,现在整天与工匠技师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袁宗皋没有直接说张信有辱斯文已经是非常客气了,但这话也让张信听得十分不顺耳,心中升起一股气,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出言反驳起来:“袁先生之言,我不敢苟同,若无工匠技师为我们建筑房屋,织造衣物,那么我们现在变成何等模样?”张信也不等袁宗皋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更何况这计时仪可是另有含义地,须知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之道理,如今我将这计时仪送予世子,就是希望世子今后看到计时仪不停摆动,指针一息一刻的移动,不要忘记光阴似箭、时间流逝之快,要倍加珍惜眼前美好的时光。”
“若是真如你所说,你的立意还是好的。”虽然被张信毫不客气的反驳,但袁宗皋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听到张信后面的话,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露出一丝赞成之色,而且还选择性的遗忘张信前半段话。
“那孤就在此谢过张先生之美意啦。”朱厚微笑道,只要是张信的礼物,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会开心笑纳。
“这礼物不只世子有,还有王妃娘娘,袁先生,陆头领都有,我还叫李工正多做了几个,书房、客厅这些地方也放上,不知道袁先生觉得如何?”张信笑道,眼睛看向袁宗皋,看他有什么反应。
“既然已经做了出来,不用岂不是浪费,就按子诚的意思办吧。”听到有自己的一份,袁宗皋心里畅快多了,总算这小子没有忘记自己,当然不会反对,忽然想起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太快,稍微感到有些尴尬,清清嗓子之后和声说道:“子诚,仓库的帐本核对得怎么样了,应该没有错误之处吧。”
“一切正常,具体怎么做要等那个沈园过来再进行磋商。”张信微微笑道,其实袁宗皋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主要是怕朱厚经过此事以后形成奢华享乐的性格。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商议
更新时间:2009…6…19 11:39:05 本章字数:5941
“其实今日过来除了送礼物给世子之外,还想与世子商量一事,刚好袁先生也来了,那就不必麻烦再去找您过来啦。”张信面露喜悦之色,既然袁宗皋不反对这计时仪,那自己的想法应该可能成功。
“什么事情啊?”朱厚询问道。
“若是想将这计时仪当礼物呈给皇上,我看这事情就免谈了。”袁宗皋稍微一想就明白张信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不会答应,这机关淫巧之物自家府上摆放还行,若是呈送给皇上,那岂不是让朝中大儒名家责斥自己处事不当。
“子诚,像计时仪这等淫巧之物,在王府中使用倒也无妨,但是若呈献给皇上,那岂不是让他人觉得我兴王府行事轻浮无知,居然送这奇持淫巧之物取悦君王。”袁宗皋坚决反对道,身为王府长史就是要劝阻主子谨慎行事,不能授人以把柄。
“袁先生多虑了。”张信眼睛一转,微微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做如此之事,皇宫之中奇珍异宝无数,小小的一个计时仪王府想送,皇上还看不上眼呢。”
“那张先生找孤想商量何事?”朱厚好奇说道,在他心里也猜想张信肯定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袁宗皋明确反对,不知张信又想出什么招来。
“袁先生,你和我说实话,这计时仪与漏壶相比较,哪个更好一些?”张信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既然不能当成礼物送给皇帝,那也有其他用途吧。
“计时仪精巧绝妙。而且使用方便,只要隔几天拧一交机关,就不用再理会。一看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如今到底是几时几刻,不用再费心默算。”袁宗皋虽然不想承认这点,但是他还不屑于为这个而撒谎。
“既然计时仪这么好,若是商铺有卖,却不知道袁先生可会动心?”张信微笑询问道,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要加以利用,获取最大的价值。
“你想把这东西卖给谁?那个沈园?”袁宗皋轻轻皱眉,这张信怎么专想些歪门邪道地办法啊。况且这几件东西就算全部卖完,也值不了多少钱,王府卖米卖粮还不算,还要卖些微末之物。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张先生,若真如此,那就算了吧,王府也不差这几个钱。”朱厚也觉得不妥,难得的赞成袁宗皋的意见。
“谁说要卖给他地,我是想与他合作,一起开一个大作坊,然后专门制作这种计时仪,再在其他省份找一些代理人,这计时仪不是可以出售到全国各地了吗?”张信心里盘算着。这样新奇的玩意。要是营销得当,权贵与富商肯定很感兴趣。“子诚,你还是把心思回归到正途上吧,不要整天琢磨钻营苟利,这对你以后的前程没有好处。”袁宗皋苦心劝诫道,感到非常的失望。
“袁先生不赞成这个主意?”袁宗皋的话让张信很不以为然,什么叫钻营苟利,这分明是光明磊落的商业行为,商业活动永远是社会的主旋律。
“赞成。为什么不赞成。”袁宗皋有些怒火中烧的感觉。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给张信任何的支持。想看看他是怎么失败地,到时就可以好好教训这小子了,让他明白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既然袁先生没有意见,那孤也没有异议,张典簿可自行斟酌处理。”朱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好,我要借用李工正一段时间,想开作坊可离不开他的帮忙。”张信说道,像李构这样优秀的技术人才,肯定要最大限度的榨取他最后一点地剩余价值,况且计时仪的核心技术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是农闲时候,李工正在王府也派不上用场,只要他同意,我也没有意见,但只许要李构而已,其他人不能动用,不然王府的事情谁负责。”在袁宗皋看来,十个李构加起来也比不上王府中的一个主事,一个匠人能起什么作用。
“好的,没有问题。”张信笑道,当然不会好心告诉袁宗皋,李构不简单之处。
这次聚会虽然说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但是并没有影响张信与袁宗皋之间的感情,张信也知道袁宗皋之所以这样,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而王府之中因为新添置几个计时仪,仆役们的工作效率明显有所提高,时间观念不知觉中慢慢渗入他们的心里。
特别是使用计时仪几天之后,看着自动摆动运行地计时仪,连袁宗皋也时常感叹这东西地精妙之处,似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心思不能如愿以偿啦,想借此机会教训张信的念头也慢慢消失,当然嘴上肯定不会说出来。
“李大哥,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花了两三天功夫,张信根据后世的营销理念,自己制定出一个关于计时仪的商业方案出来,兴致勃勃的去找李构商议,看到厚厚的一叠计划书,李构也有些头疼起来,虽然他的数学不错,但是对商业一窍不通,看得明白这些数据,可是不明白其中含义,是典型的技术型人才。
“所谓术业有专攻,张典簿还是另请教他人吧。”李构苦笑道,不过心里却燃起熊熊**,几天之前张信已经把事情对他说明,他虽然心有疑虑,但是世子已经决定下来,而且与张信地关系这么好,他也不好有所异议,现在张信拿出这么一个计划书来,李构虽然看不明白,不过也感觉其中有理有据,这让他有了一定地信心。
“李大哥说的不错,现在已经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张信微微笑道。现在就等沈园地到来了,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啊,没有沈园地财力。自己的一切构想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可能实现。
望着弯弯地河道,沈园心里此起彼伏非常不平静,自南昌失望回来之后,期待成空的沈园只好继续以前的生活,不时谦恭的前去巴结武昌府的大小官员,虽然明知道这是在作无用功,但为了自己的生意畅通无阻,也只好如此。
沈园心里早就清楚。武昌府里有官员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些家产,若不是用金钱开道,怕自己连官员们的家门都迈不进一步。就算认识知府、布政司又怎么样,别人也不会因此对自己另眼相看。
幸好自己的从弟还算争气,在今次乡试之中脱颖而出考中举人,看来以后的希望就只有寄托在他身上了,想起从弟沈轩,沈园地心情这才变得稍微舒畅一些,但是想到此次行程的目的,沈园的心情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前两天在家享受天伦之乐时,忽然有人找上门来,这人平时虽然有打过交道。但没有想到他地背景居然这般深厚。乃是当今皇上堂弟兴王府世子的家仆主事,这身份就连知府官员都不可小嘘,沈园在吃惊之余,也感到非常好奇,兴王府主事找自己所为何事。
沈园努力回忆,自己平日小心谨慎,对各方势力都有所了解,应该没有做出得罪兴王府的事情,而且还在心里打算好。如果是因为生意上的纷争来。自己就算亏本也要让对方满意而归,谁叫自己是平民百姓。惹不起皇亲国戚。
沈园谦微的礼遇对方时,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抛出一个消息来,居然是他到安陆兴王府走一躺有事相商,沈园回想当时的情景,肯定自己没有听错,真的是有事相商四字,这让沈园感到震惊、喜悦、惊慌之余,也非常的茫然不知所措。
听到这个消息,就算再怎么茫然,沈园也不敢耽误,快速的收拾好行李,准备好一份厚礼,带上几个仆人,马上跟随对方坐船而去。
“东家,你说王爷有什么事情找您啊?”素衣打扮的顺子在仆役中非常地不起眼,让人不知不觉中忽视他。
“嘘,不要乱说话。”也是一身平民百姓装束地沈园小心谨慎看向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这才轻轻说道:“兴王爷前些日子已经逝世,现如今兴王府由世子当家,你可要注意这点,到地方之后不要胡言乱语,要是不小心犯了忌讳,东家我也保不了你。”
看着身上的皂衣,到兴王府谁还敢穿着绫罗稠缎,想想自己的身份,沈园暗暗苦笑,恐怕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怎么保别人,真是笑话之极。
“东家放心,若是王府敢对您不利,就算舍下性命,我也要让东家平安无事。”顺子毅然决然的说道,眼睛透出坚定之意。
“顺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轻举妄动,哪怕是我……。”沈园感动之余,轻轻叹气道,兴王府无缘无故的找自己到底所谓何事,直至现在沈园也猜测不出来,但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兴王府相比自己就像一只蝼蚁,任人捏拿却无可奈何。
沈园行商时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知道有些皇亲国戚以势压人,强行夺取商人家业财产的不在少数,地方官府却没有办法,朝廷就算知道也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放任自流,根本不会为一个低微的商人出头,难道兴王府这次找自己也是如此?
明知此行凶多吉少,但沈园却不敢不去,家中妻儿老小之命,全在人家一念之中,若是惹怒兴王府,那后果更不堪设想,如今只求兴王府的味口不要那么大,给自家留下一丝盼头,沈园心情变得沮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