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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陵就是寇子陵的真相说出来，只是恨恨答道：“还不是后山那个臭老头，一直赖在牧场里，要不是娘临死前让我不要赶走他，这老头早就被我踢出去了。”
李秀宁知道这是商秀珣的家事，也不便多问，当下携了商秀珣的手道：“今晚月色撩人，秀珣陪我去看星星如何？”
商秀珣笑答道：“当然好啊，去观星楼吧，那个老头虽然没有良心，不过手上做出来的东西到还是说得过去的。”
李秀宁也不多问，笑着拉着商秀珣的手，向那观星楼去了。
时逢月满，盈月莹莹，群星璀璨，这观星楼又是鲁妙子依据黄道十二宫和二十八星宿的布局所建，所以对于天上的星辰均是一览无遗，让这两个绝世佳人好不兴奋，像小女孩一般欢呼雀跃起来。
是夜，青青草原，莹莹明星，水低岸晓，柔风袭来。身处观星楼上，四野是一望无垠的草场，间或还能看到几匹未曾入眠的马儿悠闲地在草原上闲逛；头顶是皓月当空，星河烂漫，满天银光扑闪，说不出的写意浪漫，如此良辰美景，可称神仙画卷、梦入神机。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商秀珣仰望满天星辰，嘴角露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来，轻轻吟诵着这首出自我这个文学大盗之口的杜牧的《秋夕》，望着星空的眼睛突然迷离起来……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李秀宁悚然动容，轻声重复着这首出自商秀珣樱口的诗文，似是陷入了一个回味无穷的梦境之中，半晌才呢喃着问道：“这是秀珣写的吗？”
“恩，什么？”商秀珣此时也因为身在这醉人的夜色当中，神智有些迷离，一时没有听清李秀宁的话。
“这首诗有没有文字呢？”李秀宁似乎是在问商秀珣，又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这么美的诗该是有一个名字的吧？”
商秀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呢喃道：“我也不知道呢，这种人怎么能够吟出这种诗文呢？秀宁，你说他像是一个能写出这么美的诗文的人吗？还是说，他表现出来的外在欺骗了所有人呢？”
“秀珣口中的他是谁？”李秀宁突然发现这个昔日的好友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陷入了感情当中的小女人，登时来了兴趣，用那甜美的声音一步一步地套着商秀珣的话。
商秀珣轻轻呢喃着道：“他么，他应该是一个痞子一样的人物才对吧，为什么却能做出如此迷人的诗文呢？他怎么能够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他好像是这漫天的星辰一般，充满了未知的谜团，秀宁，你说，他真的是为了我才飞马牧场的么？”
李秀宁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惊呼道：“徐子陵就是那个寇子陵？！”
商秀珣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喃喃道：“秀宁，你知道吗？我一点都看不透这个人呢！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练家子，而且他谈起私盐的时候，两眼都会发光呢！我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唯利是图，不遵法教的私盐贩子，但是那个老头却这么看重他，还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给了他。我从来都没看过那个老头会如此看重一个人的，而且，那个老头快要离开了，他会去找娘吗？”商秀珣嘤嘤低喃着，说到最后，眼角渐渐湿润了，“他是娘这一辈子都在等的一个男人，但是他却抛弃了娘。虽然他知错了，又回来找娘——那几天是娘最快乐的日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娘如此开心过。她是带着微笑离去的，笑容如此幸福。秀宁，你说，那个老头真的值得娘这么为他付出吗？现在，他也要去了，他会去找娘吗？”
李秀宁静静听着商秀珣吐露心中的秘密，看着她的眼角渐渐湿润，心中突然浮现出一幅让她心碎的场面来——李阀终于称雄而自己的三个哥哥却因为皇子的继承人身份而不惜相互屠戮……
“找到自己的幸福，有一个能让自己等待一辈子的男人，何尝不是我们女子的幸福呢？虽然爱过、恨过，想过，怨过，等过，但是心中却不曾孤单过。秀珣，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感激父亲的，我的婚姻就是李阀的一场政治游戏，但是在这场游戏中，我却能和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在一起，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李秀宁轻轻叹了一口气，身在高门大阀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幸呢？连一辈子的幸福都能被当作一种工具，公主千金又能怎么样呢？
商秀珣坐了起来，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来到李秀宁的身后，淡然说道：“如果一辈子遇不到自己倾心的人，那么，有一个能爱你一辈子的男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秀宁，我很好奇，柴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真的那么优秀吗？”
李秀宁抬头看向远方，幽然说道：“柴绍乃将门之后，其父柴慎将军曾为隋太子右内率，封钜鹿郡公，和父亲乃是生死之交，我和柴绍其实在儿时已经定下娃娃亲，柴绍对我一往情深，在这场带有政治色彩的婚姻中，其实，我已经很幸福了。”
商秀珣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问下去，而是幽幽问道：“秀宁你说这个寇子陵来飞马牧场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道：“此人行事不拘常理，看起来像是随心为之，但是似乎又有所图。或许是为你口中的那个老人，又或者——”李秀宁促狭地看了商秀珣一眼，笑道：“又或者是为了我们迷人的秀珣而来也犹未可知。”
“好你个李秀宁，竟敢取笑与我！”商秀珣羞得脸颊发红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二女在观星楼中玩起了捉迷藏，直到二女都有些气喘吁吁了，才停了下来。
“他真的有可能是为了我才来的么？”商秀珣自言自语道，接着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我看是为了那个老头才来的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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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四大贼寇（下）
李秀宁问道：“刚才那首诗文难道会是他作的吗？”
商秀珣点了点，眼神一度迷离起来道：“那天他看了我画的‘夜卧观星’图后随口吟诵出来的，哼，我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从哪里盗用过来的！”汗……还真被你说对了，的确是盗用过来的，只不过这是百年以后的唐朝大诗人的作品，所以现在是铁定找不到证据的……
李秀宁说道：“刚才我看到他烤肉时候的样子，确实专注得像一个厨师一般，而且他烤出的东西也确实够美味，真是差点被他骗过去了。没想到一个堂堂江南黑道的领头人物竟然还会这么好的厨艺，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这首诗词真是他作的话，嘻嘻，我看这个寇子陵就要偷去我们秀珣的心了。”
商秀珣没好气地白了李秀宁一眼道：“刚才都不知道是谁眼神迷离地念叨着这首诗，唉，柴公子真可怜，妻子没有过门就被他人偷了心去。”
李秀宁啐道：“少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像你这般单纯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寇子陵确实有些与众不同，真的很难想象他那样能在一夜间将扬州洗牌，用铁血手段彻底肃清巴陵帮在扬州的势力又轻易干掉海沙帮帮主的男人，能够吟诵出如此温婉的诗词来。”
商秀珣点点头道：“所以我才说，这定是他从哪里剽窃而来的，嘻嘻！”
二女正在笑谈间，忽见馥大姐匆匆走上观星楼来。商秀珣眉头微皱道：“是不是牧场出了什么事情？”她知道如果没有大事，馥大姐是决然不会走得如此急促的。
馥大姐点点头道：“我们的人收到消息，四大冦明天要来攻打我们飞马牧场！”
商秀珣和李秀宁闻言，同时色变！来得实在太凑巧了！李秀宁才刚刚抵达牧场，四大冦第二天就要来攻打牧场，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才是怪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四大冦攻打牧场是假，为李秀宁是真！
李秀宁沉吟片刻才对商秀珣说道：“看来是我带来的人当中出了内奸又或者你的牧场里有人背叛，否则四大冦来袭的时间不会凑得那么好！竟然想趁机挑拨李阀和飞马牧场的关系，我看主使四大冦的肯定就是李密、王世充、薛举他们三人当中的一个，我们必须赶紧布置才行。”
商秀珣点点头道：“我们飞马牧场之所能能超然于外，手上的实力定然不是玩儿的，这次就要他们来得走不得！馥大姐，替我去找商、梁、柳几个管事来，我倒想看看今次四大冦有什么本事攻入牧场来！”
李秀宁突然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道：“别忘了把这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家伙也算上，我看四大冦如果惹上了他，八成都得被搞惨了。”
商秀珣嘻嘻一笑道：“我怎么会忘了他呢，嘻嘻，既然想要在我的牧场干活，自然是要出点力气才行的。看在那个老头快要死的份上，这次我就破例去求他一次！哼，要不是为了牧场，我才不会原谅他！”
李秀宁悄然一笑，没有说什么，其实她知道，自己的闺中密友其实在心里早就原谅了那个老人，只不过一直没有解开那郁在心中一个结罢了。刚才她既然主动说出这两代间的恩怨，就证明其实她已经相通了。想到寇子陵，李秀宁又变得有些期待起来，不知道真个男人这次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呢？
“秀宁，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在牧场乱走的好，先回厢房吧，我要去见见几个管事，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商秀珣淡淡说道，接着随馥大姐走下观星楼，在见到李纲等人的时候，商秀珣说了一句：“好好保护好你们的公主。”就匆匆离开了……
是夜，我正窝在被窝里面看鲁妙子的“天星学”宝典，呵呵，原来星相学这么复杂的啊，看得我都有点头晕晕的，什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分布排列能把人看得晕死，就更加别说什么黄道十二宫的推算了。我看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看懂多少，也不知道这个鲁妙子花了多少时间来研究这方面的东西。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靠占星术骗钱也不是这么好骗的，至少这个行当的技术含量可是相当高的，就算做不成实践家，当个理论家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呵呵，早知道就捡一本简单一点的来看了。
我看书正看得有些头晕，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接着旁边的几间房间都亮起来灯来，似乎所有人都集合了起来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将书压到床铺底下，推开门，拉住在同一片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牧场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急？”
“四大冦明天就要来攻打牧场了，能不急吗？我们都得去做准备，你也别发愣，快些跟上来吧。”那人说完匆匆离开了。
“四大冦？怎么偏偏挑了这个时候来攻打飞马牧场？”我皱了皱眉头，“谁都知飞马牧场比任何坚城更难攻破，为何四大寇竟舍他城攻此呢？这当中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是了，李秀宁今日刚刚抵达牧场，那四大冦明日就来攻城，这定然是调虎离山之计。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是想把脑筋动到李秀宁身上了，唔，照此看来，不是飞马牧场出了叛徒就是李秀宁带来的人当中有内奸。想要借此破坏李阀和飞马牧场的关系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吗？这定是李密、王世充、薛举三人中的一个所为，只是王世充最近忙着斗独孤阀，该是没有这个闲余功夫来惹飞马牧场；薛举和李阀的斗争倒是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如果能擒下李秀宁自然是对他大有好处，不过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怎么看怎么像李密这个家伙搞出来的，我看是这小子兴风作浪的可能性更大！哼哼，我不去找你你却送上门来，就让我好好陪你玩玩吧！”我的嘴角挂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来，浑身散发出一个杀伐之气，沉思片刻，我运起“风旋步”向后山而去……
“果然是寇子陵，想不到他对时局的分析竟然如此透彻，与秀宁和我的判断无二，这趟求那老头也算没有白费，想不到这老头竟然可以做出这种隔空窃口斤的东西来。”商秀珣在厨楼上自言自语道，耳朵贴着一个杯状的东西，那杯状的东西连着一根细线，一直延伸到旁边的宿舍。
刚才我的自言自语被这个妮子一字不漏地全部听了去，可笑我还不知道是鲁妙子这个臭老头出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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