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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治一乱?”
虽说现在学徒只有寥寥七八个,不过万磊却尽心施教,不管是天文地理政经数术,一有机会就言传身教,尽力把自己知道的知识都尽数传授。
赤心出身贫寒,听万先生这一问,想都不想就义正言辞地指责那些权贵富豪侵占百姓土地,土地兼并严重以致百姓无地可种,百姓为了不被饿死,不得不起来造反。赤心此言一出,引来众同门的纷纷响应。
赤诚出身不算太低,家里就是地主,听到同门纷纷指责地主,就不乐意了,反驳道:“地主家也是通过艰苦奋斗才发家致富的,买地卖地也多是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不存在强买强卖。要我说,天下一治一乱的根本原因不是土地兼并,而是朝廷**,强取豪夺,受害的不只是贫农,地主也是受害者,起来造反的不只是贫农,还有地主。”
赤诚此言一出,赤心就不服了,马上反驳。眼看着众小道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声音越来越大,富穷双方针锋相对,就要演变成严重的阶级矛盾。万磊不由得皱了下眉,道:“都别吵了,你们说的都不对。”
万磊扫了这帮脸红脖子粗的学生一圈,见他们都住嘴了,才道:“你们只是看到了表面,没看到本质。朝代立国之初,由于连年争战,所存百姓数量很少,国家有很多荒芜的土地供他们耕种,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等到天下承平日久,生齿日繁。天下的土地却没有增加多少,每年出产的粮食还是那么多,但是要养活的人却变多了,这就是说,本来温饱的百姓只能吃半饱。加上你们所说的土地兼并和朝廷**,再加上天灾兵灾,百姓就要饿肚子,不想饿肚子就要造反抢粮,天下就开始乱了。天下乱到一定程度,百姓数量锐减,人心思治,又开始新的朝代,新的一治一乱。”
“所以说,一治一乱的根由不是土地兼并,也不是朝廷**,而是人多地少。当然,如果能处理好土地兼并和朝廷**的问题,这个朝代的寿命就长一点,如汉唐;如果处理不好,那就要变成短命王朝,如新朝和隋朝。”
众小道哪里听过这种新论,不过一加寻思也暗暗点头称是,赤诚还问道:“既然先生知天下治乱之由,先生可有根治之策?”
“治国跟治病是一个道理,既然已经找出病因,对症下药就能药到病除。要解决人多地少的矛盾,有三济药可用。第一济,扩张国土;第二济,计划生育;第三济,增加地产。观现有国情,第一济与第二济药太猛,暂不可用,唯有第三济药是最佳良药。”
“先生,要增加地产无外于兴修水利,只要鼓励百姓兴修水利,保灌溉就可保收成。”赤心道。
“兴修水利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是修水利工程耗时耗力,见效又慢,解不了北方缺粮的燃眉之急。”
“不兴修水利?那还能用什么办法来提高地产?”妙诣问道。
“我认为要想增加地产,首要任务不是修水利,也不是大规模垦荒,而是精耕细作。如能在选种,育秧,水肥等细节上加以改进,把现有的良田种好了,增产增收并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还能研究出助农作物生长的化肥和防治虫害的农药,那就更好了。”
“化肥和农药?”众人这下终于明白,万先生又要搞新发明了,不过他们实在是没听说过化肥和农药这些东东。
“化肥就是化学肥料,农作物跟动物是一样的,它们生长所需要一些常量营养元素,碳氢氧氮磷钾等等,而土壤中的常量营养元素氮磷钾通常不能满足作物生长的需求,需要施用含有氮磷钾的化肥来补足。至于农药,那就是专门杀死害虫的药品,把它们配成液体喷散到作物上,以起到杀虫的作用。”
“那么化肥和农药怎么制取,容不容易制取?”妙诣又眨着大眼睛,追问道。
“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也不难。晒盐所得的卤水中就含有氯化钾,提取出来就能当钾肥用。至于磷肥,用含磷矿物加工而成,只要找到磷矿就能生产。至于氮肥,这就难了,因为氮气一般不与其他元素发生反应,很难人工固定成液态或固态的化合物。不过,豆科植物有固氮的能力,采用麦豆间植的办法也能提高地产。”
“哦,原来这么简单,那农药呢?”妙语也问道。
“农药就难制一些,因为喷洒在农作物上的,所以首要条件是不能对人体有害,又不能对家畜有害。即要杀死害虫,又不能对其他动物有害,这就要通过多次实验才行了。并且要先弄清楚常见害虫的种类,才能研究出广谱性农药。”
一行人正交谈议论间,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万磊一挥手,众小道忙闪到路边的树丛中,只有万磊一人驻马立在原地。不一会的功夫,一支骑兵靠近,从服饰上看,是一支哨兵队。
“来者何人?”
“在下万磊,应徐公爷之约,前来拜会。”万磊一拱手,道。
“应约而来,可有凭证?”来人显然不信。
“这是顺天府衙门开的路引,请过目。”万磊掏出一张该有官印的纸,递了过去。
为首的军官看了官印一眼,又看了看万磊,就道:“既然是应约来妨,怎么只有你一人?”
“在下一介草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而徐公爷只点名要在下一人前来,没说要带其他人。”
那军官见万磊一脸诚恳,也就信了七八分,就道:“既然如此,那就跟咱们一起走吧。”
那军官只是一挥手,几个小兵一拥而上把万磊围住,万磊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拥护”而往永平城的方向而去。而赵雪儿等人却悄悄地尾随其后,严防官兵对万磊不利。(,..,“ ”,)
第107章 永平宴
第107章 永平宴
… 永平府城不仅比北平城小得多,还被叛军打得破破烂烂。万磊被人领着进了城,看到街道两边破败的楼房,心中却如那坑坑洼洼的街道一样忐忑不安。要知道,这个世上不怕穷,只怕比。本来应该设在北平的“前敌指挥部”却被迁到这个狗不拉屎的小镇来,徐大公爷肯定积有一肚子怨气,带火的老男人肯定不好安抚。
万磊正盘算着如何才能平衡徐公爷心底的落差时,他就被带到了一座破败的衙门内,从这被熏黑的城墙来看,这里火灾肯定是发生没多久,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叛军的“杰作”。
这宅子还算是永平城保存得最好的房子了,那些民居商铺仓库什么的,房顶都被烧没了,徒留四壁,由此可见,燕叛军的破坏力是何等巨大。如果北平没有守住,肯定会落得永平城现在这般下场。
既然北平是北平军保下来的,北平军占着不挪窝也是应该的,谁让朝廷军这么菜,保不住城池,到头来只能靠民兵守城。万磊一念及此,心态也就正了,他整了整身上那套灰衣道袍,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道士,以最佳的状态来应对将会出现的唇枪舌战。
虽然来明才几个月,不过万磊已经入乡随俗,一套由闱儿缝制的灰衣道袍穿在身上,也算是合身,头上保养得一头黑发束成发髻,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看起来红里透白,下巴留有一把短须,怎么看都像是个儒生。没见过他的人,肯定不会想到他就是力守北平的“主帅”。
万磊刚在客厅小坐了一会,听到门外传来“魏国公驾到”的喊话声,忙起身相迎,就见徐辉祖大马金刀地进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亲兵,看起来杀气腾腾。
“徐公爷,在下冒昧,特来拜访。”万磊拱手深揖一礼,自道不速。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来,不怕本公活剐了你?”果不出万磊所料,徐辉祖一脸暴怒。
“徐公爷有请,在下岂敢不来。忽闻徐公爷荣任两边总制,在下特来道贺。”万磊一副笑面虎的样子,不跟对方斗气。
“荣任?本公只是托你的福,被派来此地收拾残局,有何喜可贺?!”徐辉祖白了万磊一眼,却见万磊还是那副笑面虎的样子,且骂不还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再想发火都没法发,只得一挥手道:“远来皆是客,坐吧。”
万磊也不跟他客气,一拱手就坐回到了客座上,却双眼紧闭,一副入定的样子,一言不发。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勾结奸商走私违禁之物,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徐辉祖再次发飙。
“在下当然知道,只是北平缺粮缺饷,又得不到朝廷的接济,若不弄点钱来贴补一二,北平军就吃不上饭发不起饷,到时候只怕兵变难制,在下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万磊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暴怒的徐辉祖。
“你?!”徐辉祖再次气极,万磊这种我走私我有理的说法把他气得不轻,他伸手指着万磊好一会,怒道:“你小子别张狂,你不要以为手上有军队就可以为所欲为,朝廷可不会任由你们再如此狂妄胡闹。”
“只要能吃得上饭,发得起饷,北平军是不会胡闹的。俗话说,皇帝都不差饿兵,若是无法保证粮饷,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压不住他们。徐公爷是带兵之人,这一些理儿。比谁都明白,在下一个凡夫俗子,见识浅薄,还是不多言了。”
“哼,你等私养军队也就罢了,还来本公这里哭穷要粮饷,你当本公是三岁孩童不成?!”徐辉祖拍了桌子,声色俱厉地喝骂道。
“不敢不敢,在下可不敢奢望私养兵勇,更不敢伸手向朝廷要钱粮,却不得不说一句难听的话:人若是没了活路,那什么事也干得出来,这就好比是狗急跳墙兔急蹬鹰,说得白一点,就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好一个官逼民反!朝廷什么时候逼过你们了?你们逼朝廷才是真!”
“公爷您这么一说,那就没劲了。北平军打退了燕叛军,守住了北平城就是守住了朝廷的半壁江山,而朝廷给过北平军什么了?赏钱?没得过!封官?没有过!封地?没拿过!北平军只不过是要了个自治权,其目的也不是割据自立,而是自保。”
万磊说到这,不理会徐辉祖投来杀人般的眼神,还是平静地说道:“朝廷军几次三翻让人打到北平城下,甚至会弃城而逃,实在是让人失望。经历过如此惨痛遭遇,顺天府的军民实在是怕了,不得不自组军队,自己的地盘自己守,免得还被朝廷抛弃而断掉活路,这点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一派胡言!你们拥兵自重,这还不是自立?你们私通北元,这还不是意图造反?若是让你们坐大,岂不是养虎遗患?!”
“徐公爷您认定了北平军会造反,那兴兵征讨就是了,反正朝廷兵多将广,灭掉小小的北平军不在话下。在下只想提一句,朝廷灭得了北平军,却灭不了公道,朝廷能拿回顺天府,却拿不回人心。”
“啧啧啧,你小子这是在威胁本公不成?”徐辉祖怒极反笑。
“不敢,在下只是一芥草民,哪敢威胁当朝国公。只是心直口快,实话实说而已。”万磊还是一副淡定的笑容。
“你小子也算一芥草民?草民哪里有你这么刁蛮张狂的?!”
“徐公爷谬赞,在下愧不敢当。”万磊还是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你不敢当?!你敢当得很,本公的密探说了,你小子要私通北元,不但私买食盐,还要私买铁器,如此资敌之举,与卖国无异,本公倒想知道,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当通敌卖国之汉奸?!”
“原来是为了这事!”万磊心中暗暗出了一口气,就道:“朝廷不给发钱粮,北平军粮饷无着,要想活命,眼下只有两条道,不是走私就是造反,北平军只走私不造反,也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要怪就怪朝廷没有气度,不肯优待有功的将士。”
“好你个刁民,公然出言侮辱朝廷,不怕本公将你拿下,治你个诬言诋上之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下被加的罪名也够多了,再多担一两个也无所谓,反正公道自在人心。哪怕是脑袋掉了,也不过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万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徐辉祖彻底地怒了,瞪了他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即便如此,徐辉祖可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作为一个成熟的将领,他自然知道万磊是动不得的。动了这个人,北方最少大乱数年,换作太平盛世,那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朝廷军力和财力溃竭,实在是折腾不起;可不动这个人,他又怕北平军就此坐大难制,所以,他实在是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既然暂时还不能先下手为强,那就先想办法压制,徐辉祖一皱眉,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道:“说来说去,你小子不就是想要钱粮吗?想要多少?只管狮子大开口,朝廷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