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昭宁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把宇文朗叫到一边,只问了一句,就让宇文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皇帝哥哥,琴玥姐姐她这样,不是自愿的吧?”
宇文朗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是。昭宁看到宇文朗的反应,摇摇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多说些什么。皇帝哥哥,实话跟你说吧,琴玥姐姐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听说琴玥不想要孩子,宇文朗顿时紧张起来。昭宁道:“我想你也知道,琴玥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孩子毕竟是我们宇文家的,而且既然已经有了,就是一条小生命,我会尽力劝阻她打消这个念头。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答应我,以后要对她好。不要再勉强她干什么事,再这么下去,就算她没死,也会疯的。”
宇文朗点头如啄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只怕她不要!”
昭宁斜了一眼宇文朗,心想你早干什么去了!过去我在宴席上说一句姐姐的好话,你还罚我不准去参加祭奠,现在倒好,宝贝到这个地步!—晚了!琴玥的性子她相当清楚,宇文朗这么对她,就算是和她有了孩子,就算是生活在一起几十年,她的态度也会有一点改变。
看到宇文朗着急和兴奋兼而有之的表情,昭宁轻叹一声,忽然又问道:“皇帝哥哥,你打算把三哥怎样?”
提起宇文护,宇文朗的面孔便忽然变得僵硬起来。不管怎么说,宇文护都是他与琴玥之间不得不提的事情,即使他痛恨、他厌恶,也没有办法去除宇文护在她心里的地位。甚至……宇文朗心里清楚,琴玥肯留下来,正是因为宇文护在他手上!
看着宇文朗越来越阴郁的表情,昭宁叹一口气:“皇帝哥哥,就算我求你,也算是为了琴玥姐姐找想……你可千万不要杀了三哥,也不要去折磨他。琴玥姐姐的心理状况很不稳定,如果三哥出了什么事,我怕她会做傻事。”
“住口!”宇文朗忽然狰狞的大吼一声,“他宇文护何德何能,我……”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昭宁也气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定住琴玥姐姐的情绪,不然她和孩子就都危险了!——何况三哥,三哥怎么了?他肯为了琴玥姐姐放弃他的如花似玉的侍妾们,放弃高高在上的王位,整整找了她四年!光是这一点,你能比得上么?”
“我……”宇文朗一时语塞。仔细想想,他的确是没有为琴玥做什么事,相反,是他一直粗暴的把她推开,是他一直在伤害她。就算现在想对她好,也是自己一厢情愿,她却把自己的好意,当成是折磨和侮辱。
宇文朗无力的垂下手臂。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从来做事都是凭自己的心意来,想怎样便是怎样,其他人都得乖乖听他的话。他也学会了发号施令,也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他当初怎么也想不到,是他自己亲手毁了他的姻缘,把一个英姿飒爽的人折磨到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就算他现在放了她,也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琴玥已经是他的人,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她还有了他的孩子,身体上的烙印、血脉的亲情,是她永远剪不断的羁绊。
七十五、放归
看着宇文朗低头不语,昭宁叹了一口气:“皇帝哥哥,总之……你好自为之吧。我以后会常来的。”
宇文朗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昭宁神色复杂的看了宇文朗一眼,走了。她还是很不放心,琴的样子,似乎已经崩溃了。现在支撑着她生命之火的,只有宇文护的生死。如果事情再起一点变动,她相信就算琴不死,也必定会发疯。
宇文朗答应了下来,再进小院的时候,推开门,躺在床上的琴看了一眼,发现进来的人是宇文朗,立即闭上了眼睛。宇文朗看到她的表情,心里堵得很,又不好和她再说些什么。昭宁说的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她生气,毕竟是有孩子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事,伤的可是两个!
他讪讪的坐在琴边,风吹进屋子,窗帘飘飘摇摇的。想到她过去弹琴时的美态,弯弓射敌的潇洒,拔剑杀群狼的英姿,这些都像雾一般散开。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现在的她只是一偻残魂,红颜枯骨,纵是活着,也与行尸走肉没有一点区别。
宇文朗忽然一下子就冲了过来,他却不敢碰她,也不敢握她的手。有孩子的喜悦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他甚至不知,这个孩子是否能保得住,她又是否还会活着。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行?你告诉我!”
琴很正经的睁开眼睛,虽然眼眶里有些滞涩,可瞳孔却依然晶亮耀眼:“你说的,只要我有了你的孩子,就会放了宇文护。”
宇文护!又是宇文护!虽然经历昭宁的一番开导,宇文朗还是感到全身的气血翻涌不止。他捏紧拳头道:“不行!我不能答应!”
琴瞪大眼睛,颤声道:“你……你明明说过的,你不能不讲信用!”
“不是地。不是地……”宇文朗甩甩头道。“我不是想要反悔。也不是想通过他留你在身边。只是……只是我要是放了他。你就会死。是地。你本来就是打算地对不对?只要我放了他。你就会随他自尽。”
琴根本没有听到宇文朗地话。她地瞳孔一瞬间放大。自言自语地道:“金口玉言。怎么会反悔。怎么会食言……”
宇文朗看到她地样子。心中大痛。一把抱住她道:“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更害怕你想不开!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样疯狂地爱你!如果我早知道这些事情会对你造成这么大地伤害。即使是天打雷劈。我都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可是现在大错已经铸成。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也于事无补了!我只求你好好地活下来。不要死。千万不要死啊!”
尽管宇文朗心中悲痛不已。可是琴却没有半点反应。她地心里。已经全部被刚才宇文朗说“不答应”地决绝占据了。如果宇文朗一直不放。她是不是得留在这里。一直到死?这样地折磨她到底还要承受到什么时候?而宇文护呢?就得一直在监牢里待一辈子么?那她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宇文朗地食言。使得她再也不相信他说地任何一句话。也不想去相信了。没意思。活着真没意思。宇文朗掐断了她对尘世地唯一一点留恋。反正她是活是死。对宇文护也没有一点帮助。
秋叶绿荷走了。寒霜在昭宁家。至少。能保证她们三人地安全。至于宇文护。反正宇文朗也没打算放人。选择死亡还是一辈子在监牢中活着。似乎也没有多大地差别吧!
像是看穿了琴地心思,宇文朗叫人把屋里尖锐的东西都收走,金银器也收走,他还派人拿着“如朕亲临”地牌子,彻夜冲回城去,找去驸马府请昭宁回来救人。而他自己彻夜守在琴身边,就害怕一个不注意,她就死在他眼前。
昭宁在一个时辰以后来了。摘下披风的帽子,她很不高兴地道:“不是说了不能刺激地么,现在怎么又?”
宇文朗摊摊手,坐在床边一脸无奈,然后俯下身去查探琴的状态。昭宁也着急了,赶紧跑过来,看到地琴虽然大睁着眼睛,但是表情却永远是木木的。不甘、委屈、还有痛苦与挣扎,什么都退去了,只有微弱的心跳和隐隐约约的呼吸,能显示她还活着。
昭宁吓得蹲下去摸摸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手也是冰冰凉凉的,身体也是冰冰凉凉的:“天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她回头朝着宇文朗大骂道:“才半天而已,怎么会这样?”
宇文
无措:“我,我只是……”
昭宁一挥手:“不必说了。”低下头去摇摇琴的胳膊:“姐姐,姐姐。”
琴没有回应。宇文朗连忙问:“怎么了?”
昭宁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就算姐姐埋怨我,我也要使绝招了。”她说完,走出屋子,宇文朗只听见她说:“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慢慢走了进来,宇文朗眼睛一亮:是寒霜!
寒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昭宁说带她出来散散心,本来她是不想出门的,但是昭宁一定要,她也就只能顺从了。到了龙凤山庄,她也还疑惑不已,不知道为什么昭宁会带她过来。
当她看到了宇文朗,还依礼俏生生的跪下。
宇文朗哪里敢让她跪?三两下冲过来扶住她,现在的寒霜,就是救她命的唯一良药,他恨不得给她跪下。
寒霜还懵懵懂懂的,昭宁长叹一声:“寒霜,拜托你了。”说完,把她往床边一推,自己拉着宇文朗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刚出去不久,他们就听见屋里寒霜撕心裂肺的哭声:“儿!是你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昭宁叹了一口气,看看她身边的宇文朗。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颓废的宇文朗,一上一下的喉结,和深深的凝眉,显示出他也万般不愿。可是他现在难过又能怎么样?再不做出什么改变的话,只怕琴她撑不了几天的!
“皇帝哥哥,就算我求你,放了她吧!”昭宁沉痛的道。
宇文朗瞪大眼睛,他似乎不敢相信昭宁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你在说什么昭宁,我……”
昭宁也回道:“皇帝哥哥,你把她折磨的还不够么!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啊!你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再想想从前……我真的好害怕,她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宇文朗争辩道:“不是还有寒霜么?寒霜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会……”
“就算你勉强留她在你身边,又能怎么样?”昭宁大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她是从骨子里恨你,即使你和她在一起,有了孩子,也不会改变!这份恨意,会随着时间的变长而积聚,从而要了她的命!本来我以为,她会因为孩子而撑下去,可是我错了……”
宇文朗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昭宁叹了口气道:“把她交给我吧,让我来照顾她。”
宇文朗还是不想放手。不管怎么说,现在琴已经和他有着深深的羁绊。这是唯一一个他用心去爱的女子,可是却为他受尽了苦难。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弥补,也不知道怎样去拯救。——也许见不到自己,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救赎!
“孩子……”宇文朗看着昭宁,喃喃道。
“这什么时候了,还总想着孩子的事!”昭宁又被气的半死。别说是琴,就算是她,要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和自己讨厌的男人有了孩子,她也会千方百计打掉他的!
“不是,你会错意了。”宇文朗摆摆手,像是下定了决心,很痛苦的道,“如果她真的……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就……就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办吧。我知道,她一直很痛苦,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做……诶!后悔也晚了啊……”
昭宁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宇文朗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想到他曾经强加给琴的那些不公正待遇,再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昭宁也禁不住叹了口气:“冤孽!真是冤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站在女人的角度,如果她遭遇到这些事情,早就对那施暴的男人深恶痛绝,就更别提为他生孩子,和他过一辈子的事了。偏偏这个男人是她的哥哥,偏偏他还如此痛悔他犯下的错,昭宁看得出来,宇文朗是真的很紧张她的。但是那又如何?琴失去的不只是清白之躯而已,还有作为人的尊严,还有她的信念她的追求。可是这一切,都被宇文朗无情的抹除了。就算以后琴拥有了自由,重获新生,这也将成为她心底永远弥合不了的可怖伤疤。
七十六、卸下包袱
昭宁缓缓道:“总之,先让她暂时住在我那里吧。我会尽量保全她的性命,至于孩子……留不留得下,就看天意了。”
宇文朗紧紧抓住昭宁的手:“求求你,让她活过来吧!”
昭宁松开他手,淡淡的道:“要求,也得去求寒霜……现在,只有寒霜,才能劝服姐姐。一切,就看她了……”
说完,两个人都望向屋内,哭声息了,说话声也没有,淡淡的烛光跳动着,将寒霜和琴的剪影投射在窗户上。
第二天一大早,琴就被送回驸马府了。
其实宇文朗是想和她说会儿话,做临别辞行的。不过寒霜晚上一直守在她身边,昭宁又像防贼一样的看着他,以至于他一点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到了早上,她要走的时候,宇文朗想要看她一眼,却发现琴依然是那副闭上眼睛,置之不理的表情。
直到上车为止,琴都没有看他一眼。宇文朗远远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她被送上车,车帘落下,车子远行。他想要拦下,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