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她当时肚子里有了皇帝哥哥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被宇文潇一激,昭宁忽然拔高声调,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什,什么?”宇文潇真的像被天雷击中一般,立身不稳,差点就要摔了出去。惊诧过后,是延绵不息的愤怒,他忽然靠近昭宁,狠狠道:“说!她是不是,是不是被……”后面的话,他真的说不出口。
昭宁沉痛的点点头:“当然,不是她自愿的。
说实话,当时要不是为了救三哥,只怕姐姐早就自尽了。”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会,怎么可能……”宇文潇像是浑身散尽了力气一样,软软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他不敢去想,在那段时间里,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居然,居然有了皇兄的孩子,而且,并非出自自愿?!
一股气血陡然冲上眉心,宇文潇只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眼睛血红,拳头紧握。他霍的站起来,拉开门就想往外走,早被昭宁一把拉住:“四哥,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这还用问?”宇文潇狰狞着脸庞,咬牙道,“我去为她讨回公道!”
昭宁连忙拉回他,一下子关上门:“你疯了!大晚上的,你搞什么?”
“我搞什么?我……”宇文潇眼里地戾气慢慢散去。忽然很用力地捶着自己地胸口。“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来我府里找她。我甚至还在想她这是活该。应该得到点教训。却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要是我也去找她。也许她就不会受这些罪了!我还一直以为……我。我……”
昭宁也不好说些什么。就这么坐着。等到宇文潇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才继续道:“我去了以后。把姐姐接了回来。孩子拿掉以后。她好不容易才慢慢开始恢复。不过我们谁都看得出来。尽管她什么都不说。但是那些日子在她心里地烙印实在太深了。我真地很害怕她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所以。是三哥帮她。她才能走出来地。是么?”忽然。宇文潇抬起头来看了昭宁一眼。插话道。
昭宁点点头:“没错。就是三哥。如果没有三哥地话。我想姐姐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四哥。我只问你一句。如果姐姐发生了这么大地事。是你地话。你会怎么做?”
宇文潇哑然。他刚才义愤填膺。除了因为知晓心爱地女人遭遇到这样地事。而那施暴者。居然是自己地亲哥哥地愤怒。而还有一点……他是个男人。就算琴和他撇清了关系也好。毕竟。他们也曾经相约过。这是对于自己领地侵犯地不快。是每个雄性动物与生俱来地本能。
但是。除去这些呢?宇文潇在认真地问着自己。就算是强迫也好。不得已也罢。他真地能对自己地爱人被玷污一事。毫无芥蒂。甚至帮忙开解么?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这种事,是个人都无法云淡风轻。就连当初的宇文护,想的也是逃离和分开而已。他最后能接受这个事实,也是因为经历过生死和人事颠簸,真正想明白了什么对于他是最不可失去的,这才没有放开双手。
他的选择是对或错,只看他现在地生活就知道了。虽然偶尔想起,他还是会为没有办法拥有爱人的全部而感到遗憾。可是多想无益,还不如好好地过他们的小日子。至少,经历过锤炼地琴,似乎已经踏破虚空,变得更加的出色,现在更有了他地孩子。血脉的亲情与更多的理解和支持,他们的感情,也毫无问牢固而绵长。
宇文潇的沉默,无很好的回答了昭宁的提问。她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果说过去我对于姐姐选择三哥还有些惑的话,这一次,我是真的觉得姐姐有依靠了。诚然,三哥情史很混乱,而且为人还吊儿郎当的,说十句话也不能保证一句真话。但
果爱人有事,他是真的能站出来为你遮风挡雨的那
只说不做和不说,却默默为你做事。宇文潇忽然明白了。诚然,他对琴的感情是真的,也肯为了她等待四年。但是,当年宇文朗宣布琴的死讯以后,他选择的是痛苦之后的相信,而不像宇文护一般紧紧追了上去。多年之后的再见,他感慨的也多是为何琴会变心,而并不追问缘由。甚至是后来琴的失踪,宇文潇想的也是“活该”或是漠不关心。但凡他在人生每一个转折点,都冲上去拉她一把,也许,事情就会到这一步了吧。
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与胆怯么?只在原地等待,却从未想过要追出去。现在想想,在脑海里,他最深的印象,居然是她的背影,或落寞的,或坚决的。他从来只是站在原地遥望她的背影,没有为她考虑过,考虑的只有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想法。
宇文潇沉默的站了起来,昭宁叫了一声“四哥”,他也全然没有听见,一个人茫然的走了出去。月色清朗,他看向夜幕的眼光,不再只是愤怒和不解了。在国家败落面前,个人的一点荣辱得失似乎并不算什么。
………………………………………………………………………………………………………………………………………………………………………---
一路曲曲折折,他绕到了后院。后院比之前院更为冷清,再加上昭宁又释放了大批的家将,这里等于处在没人看守的状态。一路走来,有些凉风吹过,对于想要释放情绪的他来说是很恰当的。
不过略走了一瞬,他忽然发现前方有光亮,接着,有谈话声轻轻响起。
“儿,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来?”明显是宇文护的声音。借着月光,宇文潇看到过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个穿着白色女装,后面一个身长玉立,应该就是琴和宇文护了。
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宇文潇一闪身,躲在暗处。这边琴拉着宇文护急急忙忙绕过池塘,向后院围墙这边跑去。宇文护一面大声道:“儿,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明天去不行么?——啊,好了好了,我跟你去,你走慢一点,别摔着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小心一些。”
不管宇文护在身后说什么,前面的琴只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他急急的走。到了一块巨石之后,终于是停住了脚步。而后,宇文潇听到了一声叹息声,是琴的声音:“这,就是我心里放不下的东西。我丑陋的全部。
”
“东西?什么东西?”宇文潇很惑,他只躲在树影之后,是什么都看不清的,略略靠前一点,他才看到这两个人似乎是围着一个小土丘,土丘之前摆放了鲜花和吃食。他看见琴蹲了下来,似乎是整理了一下土丘上的杂草。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弥漫上心头,他猛然想起,这东西难道是……
他自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宇文护愣了很久,之后,也蹲了下来,也看着那个小土丘,忽然笑了:“说起来,你和我,也算是血脉至亲呢!”
不仅琴,就连远处的宇文潇也是惊讶不已。想一想,也的确不错,这里埋着的,的确就是宇文朗和琴还没成型的孩子。不过也确实是很怪异,琴是他的妻子,而宇文朗是他的亲哥哥,但是这孩子,却是在一种很奇特的情况之下诞生的。虽然孩子是无辜的,可如果任凭他生下来,只怕这里埋着的就会是眼前的这两个大人了。
在琴和宇文潇惊讶的目光中,宇文护继续柔声笑道:“你啊,虽然还没有机会看到这个世界,不过也算是个幸运的小家伙呢。因为你的父母,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一直都很关心你啊。”
说到这里,两人又是愣了一下。宇文护笑着解释:“这件事我和昭宁一直瞒着你。其实二哥来这里已经很多次了,只是他从来没有主动现身而已。你去清山,当大夫,治疗我,还有和我成亲,他都知道。你的所有东西,吃的、用的,都是二哥特意关照过的。而且,他知道我们成亲了以后,还特意约过我谈了一次话。”
琴更是大吃一惊,“嚯”的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宇文护的手,大声道:“什么时候?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九十六、狡兔三窟
下一句话,宇文护又把琴吓了一跳:“其实二哥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对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关于你拿掉孩子的事,关于你住到清山的事,甚至是,我们成亲的事。”
“什么?怎么可能?”琴呆住了。
宇文护轻声道:“他为了怕你反对,所以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昭宁暗中接洽,远远看上一眼就罢。后来我出现,你救了我,我们在一起,这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你的一切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特别关照过的。他知道我们在一起,后来特意见了我一面。沉默了半天,他只留给我一句:‘她是个好女人,事情不是她的错。以后就拜托你了。’”
琴这回终于震惊了,难怪宇文朗能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已婚的事实,还让自己认祖归宗,原来他是早就知道了。
一种奇怪情绪弥漫上心头。宇文朗毫无问是她最讨厌的人,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所受的罪,大多数与他有关。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说,他又曾经是自己的丈夫,而且……就算强迫也罢,他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而且,眼前躺着的,还是他们两的孩子。身体的记忆和血脉的联系,真的有这么容易就被剪断的?何况,在最近的这次接触中,宇文朗的做法无让琴心里对他的憎恶少了不少。
还是恨,尽管已经没有到拔剑相向的地步。也许,在宇文朗让她认祖归宗,把剑柄递给她坦然赴死的那一刻,她也就对眼前这个淡然的男人下不了杀手了吧?
宇文护看到琴的表情,知道她此刻心里正翻江倒海天人交战,拉了拉她的手。琴忽然道:“你知道么?今天傍晚,宇文朗让我认祖归宗了。他说,我已经是你地妻子,就也算是宇文家的一份子。”
“那不是很好么?”宇文护淡淡的笑道,“你本来就是宇文家的人,现在绕了个大弯,又回来了。”他说完,又蹲了下来,摸摸那隆起的小土丘,又柔声道:“听到了吗,小家伙?你的母亲终于得到先祖的认可了。——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弟弟,你救安心吧。弟弟出生以后,我和你母亲会带着他来你地。”
琴一愣,宇文护站了起来,笑着看她:“还有什么让睡不着的事情,干脆一次性说了,免得拖来拖去。”
琴摇摇头:“他就是我最后放不下的东西……我还能有什么伤疤不能展示给你的呢。”
“傻丫头。这不是伤疤啊。”宇文护轻轻一笑。摸摸她地头发。“孩子是无辜地。不过他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何必再去一遍一遍地回忆那些不好地东西呢?逝者已矣。可是我们还活着。既然过去地不能再重来。我们就踩着足迹一直走下去吧。”
“你是说。‘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笨。还‘同行’!现在是。‘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于是两个人都不说话。而是极有默契地拉着手走远。直到两人地身影没入沉沉地夜幕之后。宇文潇才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
如果说原来他对于感情地纠结还有所戚戚焉。那么现在。就该是通透而自然。
没有什么好惑地了。到了这个时候。说爱或说恨都显得太肤浅。既然她已经找到值得托付一生地人。那么自己作为关心她地人。还有比看到这个更开心地么?
想到这里,长久以来压抑宇文潇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长出一口气,忽然觉得天朗气清起来。月色很好,不找个人一起欣赏么?他应该感谢上苍,虽然已经错过了心头挚爱,至少,还有一个人肯默默的等待自己,那一盏灯,始终为自己而亮。
找不到我爱地人,那么,找一个爱我的人,也不错吧。
…………………………………………………---……………………………………………………………………………………………………………………-
第二天天还没亮,众人就收拾好了东西,早早地等在前厅。
很自觉的,大家都没怎么拿包袱细软,带走地都是一些贴身之物。而宇文潇的包袱里,无还有重中之重祖先灵牌。
当宇文潇很慎重地把灵牌藏好的时候,就连宇文护脸上那一抹随意的笑容里也带着一点沉重。
带着苦笑,几个人很沉重的看了看彼此。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强大的)国会这么快的衰落,而他们这些皇子王孙们,居然要向丧家犬一般,带着祖先灵牌逃离国都?
,宇文护忽然说了一句:“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还没等宇文护说完,宇文潇就接了上来。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瞬,忽然笑了起来。
“三哥。”
“四弟。”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感受到彼此掌心带来的压力,两人又是一笑。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