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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庆点点头,“只要婶娘答应,我带你去塞外。”
妞妞高兴得跳了起来,“只要是你带我,娘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取下白狐皮和手镯,歪着头想了想,“不如这张白狐皮送给姑祖母,手镯给娘,就算是你孝敬给我姑祖母,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个随便你。给她给也行,只要婶娘和你高兴,我没有意见。”
妞妞心细如发,她感觉到元庆的心中有一丝不太高兴。便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姑祖母的重要。
她仰起头,注视着元庆的眼睛诚恳地说:“元庆哥哥,你不知道我姑祖母对我们的帮助,四年前我们回江南沈家遇到了一大群白眼狼,要不就是居心不良,霸占了外公留给我们的房子和良田。正好姑祖母回沈家,她召集家族之人,把他们狠狠骂了一通,他们只好把房子的土地退还我们,才使我们能够生存下去,当时我们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娘的胳膊还没有治愈。后来姑祖母一直照顾我们,连我去衡山学武也是她的安排,元庆哥哥,我已经把她视作我的外祖母。”
妞妞这番话让元庆也颇为感动,他点点头,“狐皮就送给姑祖母,我再亲手给婶娘猎一只。”
这时,元庆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妞妞,你住在哪里?”
“我和姑祖母住在都会市万chūn茶庄,那是她曾收养是一个孤儿所开,你可以去那边找我,我会在京城呆一段时间。”
妞妞又笑盈盈问他,“元庆哥哥,那你住在哪里?不会还住在杨府吧!”
杨元庆摇了摇头,“前几天是住在这里,但今天准备搬家,我在光福坊有一栋宅子,原打算让你和婶娘住,这两天正在收拾,后天就可以了,你和姑祖母就搬过去住。”
妞妞见元庆事事都替自己和娘考虑得周到,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动,低下头小声道:“元庆哥哥,谢谢你!”
元庆揪了揪她的小辫笑道:“都是一家人,还谢什么。”
他见妞妞穿的长裙有点旧了,头上戴的钗子还是当年上元夜给她买的那支双凤铜钗,他自己穿旧衣服无所谓,但妞妞穿旧衣服就会使他有些心疼,便笑道:“妞妞,今天有时间没有?”
“有啊!”
妞妞眨着一双含情如秋水的美目,笑靥如花问道:“是要带我去哪里玩吗?”
元庆捏了捏她的鼻尖,笑眯眯道:“我带你去买糖粥!”
他一拉她的手,“走!先跟我去取钱。”
“元庆哥哥,去哪里取钱?”
“去皇宫,皇帝还欠我五百两黄金!”元庆拉着她便向西院门跑去。
杨元庆带着妞妞出了杨府,他让妞妞稍等一下,自己去马房牵马,当他牵出马来到西门前,却发现多了一人,一名骑马的男子正和妞妞说话.此人年纪约二十四五岁,身材魁梧高大,长了一蓬赤红sè大胡子,赤髯如虬,他似乎在让妞妞跟他走,妞妞却不肯。
杨元庆忽然认出此人,在宫途驿站见过,齐王杨暕的四个贴身shì卫之人,那一脸红胡子给杨元庆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妞妞,他是谁?”杨元庆牵马上前问道。
“元庆哥哥,这是我的大师兄,也姓张,你可以叫他张三!”妞妞笑着向他介绍道。
杨元庆拱拱手,淡淡笑道:“原来是张供奉,久仰!”
那男子身子微微一颤,目光如电一般,锐利地shè向杨元庆,但很快,他目光柔和下来,也拱手笑道:“哪里!哪里!yīn山飞将才叫人久仰。”
“你们在说什么?”妞妞一脸疑huò地问。
那男子笑了笑,“师妹,我和杨将军见过,杨将军是边塞有名的将领,号称yīn山飞将,昨晚和突厥、高句丽比箭,被皇帝御口亲封天下第一箭,现在可是京城第一名人。”
“那大师兄呢?你做了什么供奉?”妞妞目光十分jǐng惕地注视着他。
“一份差事而已,是陈叔替我安排的。”
男子淡淡一笑,话题一转,“师妹,你要跟我回去吗?”
妞妞摇了摇头,“我跟元庆哥哥在一起,你自己回去吧!”
“那好!我们回头见。”
男子向杨元庆一抱拳,“杨老弟,有机会向你请教一二!”
“没事,我随时奉陪!”
杨元庆也抱拳拱拱手,男子调转马头而去,杨元庆的目光落在男子挂在马鞍上的长弓,竟和自己的弓相差无几,至少也是三石弓,还有那一壶箭,上等的野鸭羽毛,修剪得整整齐齐,使他所有所思。
“元庆哥哥,我们走吧!”妞妞笑嘻嘻道。
“好,走吧!”杨元庆有些心不在焉,翻身上马便走,脑海里还在想着那野鸭毛的箭羽。
“元庆哥哥!”
妞妞气得一跺脚,“你让我跟着你跑吗?”
杨元庆这才反应过来,他挠挠头,歉然道:“我走神了!”
他翻身下马,四处张望一下,见不远的街角停有一辆牛车,便远远招了招手,很快,牛车缓缓上前,赶牛车的老汉笑道:“公子,要坐车吗?”
一般邸店里有出租的马车或者马匹,像这种街上正好遇到牛车的,倒是不常见,他们运气不错,妞妞见牛车还算干净,便钻了进去。
老汉也坐上牛车,轻轻一扬鞭,牛车缓缓而行,“公子,我们去哪里?”
杨元庆翻身上马,吩咐道:“去朱雀门!”
“元庆哥哥,你是在哪里见到我大师兄的?”妞妞拉开牛车小窗问道。
“是在一个驿站。”
杨元庆表情有些不自然,停一下,他又忍不住问:“妞妞,你这个大师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他叫张仲坚,扬州人。”
“那你昨天一直和他在一起吗?”杨元庆又若无其事的问。
“没有啊!我怎么会和他一直在一起。”
妞妞又看了他一眼,“元庆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妞妞又悄悄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她心中敏感异常,她已经感觉到杨元庆的不自然,就是自从她大师兄出现以后,他好像有点失hún落魄,她轻轻咬了一下嘴chún,低声道:“元庆哥哥,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大师兄其实是我的一个族兄!”
这句话让元庆心中‘怦!’地一跳,妞妞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回头想妞妞望去,却见她满脸通红,目光躲闪,低下头‘哗!’地拉上了车窗。
不知为什么,杨元庆心中豁然开朗,就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从他心中被一脚踢开。
他也笑了起来,“妞妞,你还记得吗?当初我说过要给你买一支金钗。”
“怎么不记得!”
妞妞埋怨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结果你给我买了铜钗,我都戴了七年,今天你一定要给我换一支金钗。”
杨元庆大笑道:“没问题!我今天给你买一百支金钗。”
“对了,元庆哥哥,我当年送你那把将军锁呢?”
“那铜锁啊!我送人了。”
“你!”
妞妞拉开车窗,满脸不高兴道:“你送给谁了?”
杨元庆却解开领口扣子,从衣服里扯出铜锁!。
第三章 南华之会
夜渐渐深了,都会市的大门已经关闭,整个都会市内十分安静,很多店铺的后院都亮着灯,这是晚上住在店里看铺子的人,一条黑影借用勾索动作敏捷地攀上了高墙,迅速翻了进去。
都会市酒行内万chūn茶庄后院也同样亮着灯,这是都会市内唯一一家卖茶的店铺,茶叶在南方已是普通人家的rì常饮品,但北方却还没有普及,也只是少数大户人家才享用,因此京城中卖茶的店铺很少,整个京城比较大的店铺也只有三家,除了都会市的这家万chūn茶庄外,在利人市也有两家。
万chūn茶庄虽然生意不是很好,但占地却颇大,占地足有四亩,比一般的店铺大了一倍,万chūn茶庄分前堂后院,有上百间屋子,院落重重,结构十分复杂。
在正中间的一座小院里,同样地也是灯火通明,在正中的一间客堂内坐在几人,正中间坐着一名带发修行的女居士,年约四十余岁,但头发已经花白,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比丘袍,从她眉目之间还可以看到年轻时的美貌和端庄,她姓沈,俗家名沈婺华,出身江南吴兴沈家,十六年前她曾是陈后主的皇后。
贵妃张丽华得宠,使她冷寂居于深宫,当太子陈胤被废,陈后主重立张丽华所生长子陈深为太子后,沈婺华便绝望了,在宫中一心向佛,不久,隋军灭陈,隋军攻入皇宫,沈婺华在一片混乱中被心腹shì女花莲救出皇宫,她们逃去了衡山,利用衡山行宫创立了南华宫,自称南华居士。收养了三百名无家可归的南朝遗孤,在衡山一住便是十六年。
昨天上午,她带着外孙女刚刚入京,这次进京,她是听说从前的丈夫陈叔宝已到弥留之际,特地赶来京城见故人最后一面。
这家万chūn茶庄是她收养的一名义子所开,义子姓袁,是原太子詹事袁宪之子。名叫袁思祖,此时,袁思祖就坐在下首,他年纪约二十五六岁,皮肤偏黑。身材中等,一双眼睛格外有神,显得他jīng明能干,这座茶庄便是他名下的资产。
而坐在他对面,则是一名三十余男子,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脸sè苍白,一脸病态。不过今天晚上jīng神倒还不错,这名男子名叫程南,但程南只是化名,他真实身份却是前陈朝皇太子陈胤,陈朝覆灭后,他作为战俘被一同押送到京城,寓居京城十几年。
刚开始那些年,隋朝官员将他监视非常厉害。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但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已渐渐淡忘了陈朝,对陈胤的监视也rì益松懈,开皇十七年,他已经成为一个普通平民,没有人再关注他。
现在是仁寿四年。在官府的档案中,他应该在开皇二十年病逝了,事实上他并没有死,而是化名为程南,在江南和京城一带活动。
陈胤一直念念不忘故国。他在开皇十二年创立了一间学堂,叫南华学堂,和他母亲沈婺华创立的南华宫同名,专门教授南朝汉人礼仪。
他以交流礼仪为掩护,联络了不少陈朝旧臣和陈朝大户人家,渐渐地,他们便有了共同的目标,开皇十七年,当他被解除监视后,他们便正式成立的南华会,意思是南方华族之会,以光复陈朝为己任,陈胤出任会主,经过数年发展,他们的势力已渐渐扩大,主要以经商为掩护,在杭州、湖州、泉州、明州、洛阳和京城,都有他们的势力,这座万chūn茶庄其实就是他们在京城的据点。
当年,沈婺华收养了三百名无家可归的南朝遗孤,随着这些遗孤渐渐长大,他们大部分都成为南华会的骨干成员,这样一来,沈婺华便成为了南华会的重要人物,再加上沈婺华是原陈朝皇后,宽仁良善,身居俭约,极被南朝士民敬爱,尽管沈婺华本人并没有加入南华会,她却成了南华会的jīng神领袖。
沈婺华知道南华会之事,她既不支持,但也反对,不过她对南华会扶助孤寡、救助儿童、开药店济世救民等等这些善举却非常赞赏,她也就默认了南华内部视她为jīng神领袖。
“母亲,这位老先生,你还认识吗?”
陈胤正在给沈婺华介绍一名年约五十余岁,相貌清雅的老者,沈婺华注视他半晌,忽然道:“你莫非是王僧辩之子王頍?”
王頍扑通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皇后娘娘,老臣正是王頍!”
王頍便是杨谅谋士,杨谅投降后,他带着儿子从太原城脱逃,又被熟人出卖,儿子被杀,追兵四处搜捕他,情急之下,他杀死一名樵夫,对换了衣服,又将樵夫脸打烂,诈死脱逃,追兵误以为他已死,便将樵夫人头割下,送入京中请功。
王頍已改名为王默,躲在陈胤府中,陈胤给沈婺华讲完他的遭遇,沈婺华轻轻叹了口气道:“既然王頍已死,那以后你就叫王默,我不希望你再死第二次了。”
王默点头,他和萧摩诃也是南华会的核心成员,他们二人计划借杨谅之兵光复陈朝的计划落空,萧摩诃被杀,王默无法再公开lù面,只能成为陈胤的军师,替他出谋划策。
沈婺华眉头一皱,“怎么出尘还不回来!”
“姑祖母,我早回来了!”
沈婺华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外孙女甜美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材苗条,俨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少女便出现在门口,这是妞妞买完东西回来了,其实她一个时辰前就已回来,躲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看杨元庆给她买的首饰,又一件件试穿买的新衣裙,又戴上首饰,每一样东西都让她欢喜,她一心想给姑祖母看一看。
陈胤等人见张出尘进来,便知道她们祖孙有话要说,就对众人使了个眼sè。众人连忙起身退了下去。
沈婺华是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