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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俱罗的眉头皱成一团,“你把刺铎杀死了?”
杨元庆点点头,“要么是他死,要么是我死,我既然好好的,那就是他死了,师傅不应奇怪才对。”
鱼俱罗半晌,叹息一声道:“你让我尴尬了。”
他一拍杨元庆的肩膀,“走吧!到房间里去说。”
他带着杨元庆走进大堂,大堂里有几名文职军官正等着汇报事情,见鱼帅带着杨元庆进来,他们对视一眼,只得无奈地离去,谁知道这爷俩会聊到什么时候?
鱼俱罗是个xìng子很急的人,他也不寒暄,便直接苦笑一声道:“薛延陀人南迁之事,我没有向朝廷汇报,乙失钵给我的解释是暂避风雪,明年开chūn回去,我就不想告诉朝廷那帮闲得没事干的人,怕他们干涉这件事,反而把事情nòng糟,却没想到你把刺铎杀死了,事情恐怕就要起bō澜了。”
“我不光杀死刺铎,乙失钵的次子薛乞罗也死在我手上。”
“问题就在这里,搞不好薛延陀会因此进攻丰州,我和薛延陀可汗乙失钵打个几次jiāo道,此人脾气暴躁,极易记仇,和当年的达头有得一比,我会有麻烦了,朝廷会问我,为什么不及时报告?”
“那师傅可以现在向朝廷报告,把信上的rì期提前一个月,再让报信人说,路上被大雪堵路耽误了,不就解决了吗?”杨元庆笑着建议道。
鱼俱罗一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滑头,倒是很有办法嘛!你是不是也像这样对付过我?”
杨元庆连忙摆手,“我怎么会这样对付师傅,再说也没有必要。”
“那可不一定,你这家伙既然脱口而出,必然是做过,算了,我就当不知道。”
鱼俱罗笑着采纳了杨元庆建议的方案,“那就依你的办法,我马上就向朝廷汇报。”
鱼俱罗准备提笔写报告,又将笔放下了,对杨元庆笑道:“先把你打发走再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找大帅两件事情,一是要粮食,二是要钱。”
杨元庆不再称师傅,而开始公事公谈,他们两人五年来一直是这样,在师徒和将帅之间变换角sè,谈到公事,两人间的玩笑就会消失,语气和话题都会变得严肃。
鱼俱罗眉头一皱,“你要粮食我可以给你,你要钱做什么?”
“我要在明年黄河解冻前把城墙修缮结束,需要钱招募民夫工匠。”
鱼俱罗低头沉思,他明白杨元庆的意思,如果乙失钵要报杀子之仇,很可能会黄河解冻前进攻大利城,薛延陀的带甲士有十几万,是一支很强大的力量,足以和东西突厥抗衡,如果薛延陀真的决定大举进攻丰州,莫说大利城,整个丰州的军队都抵抗不住,大利城首当其冲,所以城墙必须要及时修缮。
鱼俱罗点了点头,“我会给你一年的备粮,但大利城我来负责修,现在主要是工匠都回家过年祭祖了,这个时候给再多的钱也不会出来,过完年后开工,最迟一月底修完,你看怎么样?”
时间有点紧张,如果薛延陀真的会进攻大利城,很可能就是在一月二月初左右,杨元庆想了片刻,他可以动员大利城的人先准备材料。
“好吧!”
杨元庆点头答应了,他又将那一叠县考布告取出,笑道:“另外还有一件,请师傅替我四处贴一贴,延州、原州那边也贴上几张。”
鱼俱罗接过布告看了一眼,不由愣住了,“你考试招县吏?”
“大利县是新县,现在只有我和县丞两人,缺少很多官吏,所以我想以考试方式招募一批读书人充当县吏。”
鱼俱罗眉头一皱道:“这个何必呢?我这边有不少大户人家子弟,都是读书人,可以从他们中间挑选,一般也是这样,何必要考试,nòng得与众不同,这会让别的州县反感。”
杨元庆笑着摇摇头,“别的州县反感没有关系,只要圣上喜欢就行,这件师傅可以写份详详细细的奏折,向圣上禀报,说不定师傅会因此升官。”
“是吗?你怎么知道圣上会喜欢?”鱼俱罗有些困huò地望着杨元庆。
“师傅,这几个月我在京城发生了很多事,有的事师傅可能知道,像汉王之luàn、比箭夺冠之类,但有的事师傅不知道,我给师傅看一样东西。”
杨元庆将腰间的盘郢剑解下,放在桌上,“师傅认识它吗?”
“盘郢剑!”鱼俱罗失声喊道,那黑sè的剑柄让他一眼便认出来,使他为之动容,这是天子之剑啊!
“元庆,圣上之剑怎么会在你这里?”鱼俱罗惊讶万分,眼睛蓦地瞪大了,目光炯炯地盯着杨元庆。
“这是圣上赐我的天子剑,具体原因我不能说,但师傅要明白一点,朝廷实行科举,收回地方吏权,是迟早之时,圣上不久前办武举,其实就是科举的试探,这是圣上的心思,如果我们能够在丰州先施行县考,师傅必然会获得圣上的赞许。”
杨元庆推行县考,首先就是要获得丰州支持,丰州总管是鱼俱罗,政务也是他负责,虽然鱼俱罗是杨元庆师傅,两人开玩笑可以无所顾忌,但并不代表在一些重大原则问题上,鱼俱罗也会支持他,在重大事件上,鱼俱罗从来有自己的考虑,不会为人情所困。
尤其这种县考招吏,可以说是大隋建国以来第一遭,这种会引起朝廷和天下瞩目的大事,鱼俱罗更不会轻易遂他的意,所以必须要说服他,杨元庆便利用天子剑的说服力,并给给分析其中的利益得失,他必须很明确地告诉鱼俱罗,这是一件朝廷反感而圣上喜欢的两难之事,并且这个功绩他可以送和鱼俱罗共享。
鱼俱罗沉yín良久,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影响很大,可如果真是如杨元庆所说,这是想圣上之所想,那他也愿意冒个险。
鱼俱罗抬头向杨元庆望去,他看到的是一种满怀期望的眼睛,目光明亮,坦诚而没有一丝虚伪,这是和他共处五年的徒弟,他不会欺骗自己。
鱼俱罗终于点了点头,“好吧!这件事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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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雪后归程
在返回大利城的途中,一场暴风雪袭击了河套平原,那是从傍晚时分骤然刮起,暴风雪极其猛烈,过早降临的冬季总会带着一些不祥事情的发生,比如过于严寒的冬天,还有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域名请大家熟知」。
天地间变得一片昏黑,风雪摧残、蹂躏着地面上的一切,低洼处被雪堆填平,从丘陵上『tiǎn』去最后的草茎,暴风雪狂暴地肆虐,大树在风力的压力下呻『yín』、倾斜,一切都弯曲、蜷缩、颤抖、凄厉地呼啸着。
杨元庆一行人因为暴风雪而耽误了两天,在清晨昏红的阳光重新普照在人间,他们才终于回到了已成为冰雪之城的大利城。
大利城内并不清冷,一队队士兵在大街上忙碌,清扫道路上的积雪,替被大雪覆盖的人家清理屋顶积雪,一群群孩子在雪地里奔跑打滚,嬉戏着,欢笑声回『dàng』在城内。
士兵们都各自回军营休息,驼夫也得到丰厚的奖励,杨元庆则骑马向杨思恩的府宅奔去。
杨思恩的府宅位于洛阳大街,紧靠穹窿石山,是一座占地三亩的中宅,大利城狭小,无法容纳大宅占地.
杨思恩不在府中,一名老管家将他带进内宅,还没有到出尘住的院子,杨元庆便听见一阵剧烈咳嗽声传来,仿佛气都喘不过来,出尘的病情明显加重了。
在院『mén』口,杨元庆遇到了方夫人,方夫人从杨元庆眼中读到了关心和担忧,她摇摇头叹息道“一直没有停住咳嗽,白天稍微好点。夜里咳嗽得厉害,董医生说,她必须回南方去,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
杨元庆默默点了点头。走进了院子,正在院子里堆雪人的绿茶一眼看见了他,惊喜得叫喊起来,“公子回来了!”
『mén』猛地开了,『lù』出出尘削瘦苍白的脸庞,才十天不见。她的脸瘦成一条,一双大眼睛也深深地凹陷下去,她被病魔折磨得完全没有了红拂『nv』的英姿形象。
她满眼幽怨地注视着他,就仿佛他是一个晚归的丈夫,杨元庆一阵心疼,上前将她搂进自己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外面冷,快进屋去。”
“下了两天的暴雪,我都睡不着觉,就担心你被大雪淹没。”
出尘伏在他怀中喜极而泣,几天来被担忧折磨的她,在见到爱郎的一刻让她情绪终于失控了,她竟失声痛哭起来。
“我们在一座山脚下躲避两天,等雪稍小才出发。”杨元庆轻轻搂着她。安慰她,抚『mō』着她的秀发,让她的情绪在自己怀中发泄.
出尘渐渐平静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泪,牵着他的手走进房间,拉他在火盆前坐下,房间里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弥漫着一浓浓的『yào』味,房间不大,确实比他们的县衙新宅暖和。
出尘用火钳将炭火拨了拨,连忙推开元庆。‘噼噼啪啪’一串火星子爆起,她有些歉然笑道“我总是忘记,还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哪里被烫了?让我看看。”杨元庆凑上前笑嘻嘻地注视着她光洁的脸庞。
“这里,你看见没有?”
她秀眉微蹙,撅起嘴。指着自己的下巴,仿佛满心委屈。“烫了一个黑疤,我用脂粉遮住了。”
她小心地把脂粉擦去,杨元庆看了她下巴半天,才终于看见一个和针尖一般大的小黑点,他不由哑然失笑,此时他的眼睛离她的下巴只相隔一寸,望着她宛如天鹅般秀美优雅的脖颈,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杨元庆心神『dàng』漾,慢慢靠近她,轻轻在她撅起的小嘴上一『wěn』,那柔嫩的感觉让杨元庆有些『mí』醉了。
出尘浑身一震,大眼睛里慌『luàn』而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她脸蓦地一红,羞涩地低下头,她的爱郎竟然亲了她。
“元庆,要成了亲才能这样。”她小声道。
“我来给火盆加点碳!”
杨元庆笑着岔开了话题,他起身拖过碳筐,用火钳夹了两颗碳放在火盆里。
出尘也将一只沙罐架在火盆上,从旁边橱柜里取出一把细颈雕『huā』银壶,将一股浓浓的姜汤倒进沙罐里,她抿嘴一笑,“我直觉你今天会回来,所以天不亮我就给你熬了姜茶,已经冰凉,热一热再喝。”
杨元庆长长伸个懒腰,慢慢躺靠在软褥上,一种和暴风雪搏斗后的深深疲惫渗入进他身体的每一块肌『ròu』里,在这温暖的房间里,飘着浓香的姜茶味儿,他觉得自己快要『mí』失在爱人恬静的笑容之中,不知不觉,他竟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后才醒来,房间里很安静,出尘也躺在『chuáng』榻上睡着了,身下垫着细软的羊皮,这是杨元庆分到的一份,身上盖着厚厚的『máo』毯,她睡得很香甜,呼吸时缓时而急促。
她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暴风雪,整整一天一夜,窗外一片漆黑,就仿佛天地都被风雪之魔吞噬了,她担心爱郎在暴风雪中的安危,已经两夜未眠,现在爱郎平安归来,她终于不再担心,一根心弦蓦地松弛,她也疲惫不堪地睡着了。
杨元庆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尚有余温的姜茶,碗下压着一张纸条,‘喝掉!’就写了这两个字。
杨元庆心中有一种被爱人关心的感动,他端起碗一口气将姜茶喝干,这才慢慢走上前,低下头凝视她的脸,她脸庞是一种病态的削瘦,长长的眼睫『máo』使杨元庆想起她曾经美貌绝伦的容颜。
或许是睡得香甜的缘故,她的上『chún』略略调皮的微翘,透过『chún』缝隐隐可以看见她洁白的贝齿,『chún』『sè』也比刚才多一点红润,嘴『chún』圆腴而丰满,双『chún』的线道非常纤细『jīng』致,竟是如此的姣柔妩媚。
杨元庆忍不住慢慢靠近她。在她丰腴的嘴『chún』上轻轻一『wěn』,出尘长长的眼睫『máo』迅疾地抖了两下,却依然在睡梦中。
杨元庆小心地给她掖好被角,快步出去了。出尘似乎还在沉睡,但她的眼角却悄然闪动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在杨思恩府上匆匆吃了午饭,杨元庆在后山找到了康巴斯。
穹窿山就像一只圆馒头被切去了一半,当地牧民也叫它半帐山,大利城就紧靠在悬崖峭壁而建,巨大的山体横切面光滑而陡峭。山顶上修了一座瞭望塔兼烽火台,阳光明媚时,草原上的空气清晰洁净,眺望台上可以看见十几里外的情形,发现危险,会及时敲响jǐng钟,每天都会有一火士兵在山顶执勤。
石山无路可攀。但城内的居民用木头在绝壁上搭建了一座通往山顶的栈道,并且充分利用绝壁,坚固的『huā』岗岩是开凿山『dòng』的天然石材,不用担心它会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