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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沸沸扬扬的元安酒肆事件终于以一种裴家难以接受的方式了结,裴家被迫做出书面保证。不再干涉裴幽开店,作为让步,裴幽也撤回状纸。但裴家随即革除了裴幽的族籍,不再承认她是裴家之女。
至于程咬金,没有被责罚,也没有得到嘉奖,就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周县令很小心,在带走人犯时,没有把士兵带去县衙,把他们当做路人甲处理,在报告中也丝毫没有提到程咬金和他的士兵。他心里有数,不能再把军队牵扯进来。
但这件事给元安酒肆却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那就是名气大振。食客们纷至沓来。都想一睹连裴家都想谋取的酒肆,使元安酒肆生意变得火爆。
酒肆五楼的房间里。裴幽挽起裙子,正小心地给自己腿上擦拭药酒,虽然被打已经过去了一天,但腿上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想到这一棒换来裴家三千吊钱的伤药赔偿,她心中就是一阵痛快。
这时,忽然传来‘咚!咚!’地敲门声,紧接着听见掌柜在叫喊:“东主,有要紧大事!”声音颇为焦急。
裴幽吓了一跳,慌忙把裙子放下,整理好衣裙,上前开了门,只见掌柜手中端一个盘子,盘子里有许多银钱,裴幽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东主,我们收到假银钱了。”掌柜几乎要哭出声来。
裴幽心中一惊,连忙把门打开,接过盘子,她走回房间把窗幔拉开,大片明亮的光线洒进房间,照在桌上的盘中,盘中的银钱反shè出耀眼的白sè。
裴幽拾起几枚银钱,对准光线细看,做工很jīng致,和朝廷发行的银钱一模一样,大小、花纹和字迹都分毫不差。
忽然,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快步走到柜子里,伸手从柜中抓出几枚银钱,摸到银钱的一刹那,便立刻证实了她的感受,掌柜拿来的银钱比较重,五枚银钱的重量就相当于朝廷发行的十枚银钱。
“东主!”
掌柜哭丧着脸道:“这些假银钱是用白铜做的,今天客人太多,我们顾不过来,一共收到了五十几枚假银钱。”
还好,损失不算大,裴幽安慰他道:“这个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伙计们的错,当心点,谁敢再用假银钱付帐,立刻抓住他,去吧!”
“多谢东主!”
掌柜擦擦额头上的汗,转身去了,裴幽想了想,她立刻将盘子里的银钱装进一只锦袋,又穿上一件襦衣,整理一下头发,开门下楼去了,走到一楼,她吩咐伙计道:“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去晋阳宫!”
。。。。。。
天sè已接近傍晚时分,晋阳宫放朝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但杨元庆还在晋阳宫中未走,他一般要忙到天黑尽后才会回府,尤其这段时间,平静中孕育着危机,危机正一步步向大隋靠近。
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颉利可汗用军功立威的决心,他昨天接到生活在乌乞泊湖畔乌图余部的求救信,已经有小股突厥骑兵开始sāo扰乌图余部,杀戮男子,抢夺女人和财产,已有一百余户零散的突厥牧民被杀戮抢掠。
虽然只是小股突厥骑兵出现,但按照经验,小股突厥骑兵背后必然会藏有大队突厥骑兵,而且今天天气有点反常,眼看要进十一月了,草原却迟迟没有下雪,像极了大业六年的冬天,那一年中原夏秋连旱,而整个冬天草原都没有下雪,难道今年也会是这样吗?
杨元庆心中充满了担忧,如果今年冬天草原不下雪,那局势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裴青松的声音,“殿下,宫门外有士兵来报,元安酒肆东主裴幽求见,说有大事要向东主禀报。”
。。。。。。
第八十三章 事态严重
杨元庆听说是裴幽,他笑了笑,“让侍卫带她进来!”
停一下,杨元庆又吩咐,“不要走正门,从侧门上楼。”
这倒不是怕人看见,因为紫微阁是军机要处,平时不是不准普通人入内,像裴幽这种没有官品爵位的女商人,莫说紫微阁,连晋阳宫也轻易不准入内,今天因为是下朝了,而且只是偶然来一次,倒也无妨。
只是杨元庆要考虑相国们的面子,让裴幽从正门进来,被相国们知道了会不爽,只能从侧门进来。
不多时,两名侍卫领着裴幽来到杨元庆官房外,裴青松进来禀报,“殿下,她来了!”
“进来吧!”
门开了,裴青松将裴幽让进了房间,又特地把门关上了,杨元庆心中暗暗摇头,“这个裴青松心中想到哪里去了?”
裴幽有点紧张,尽管她一直很喜欢杨元庆,但她心里也明白,杨元庆不可能看上自己,自己要身材没有,要容貌更没有,更要命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自己就别想了,不过让他照顾照顾自己的生意,倒也可以。
裴幽有自知之明,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对男女之爱就看得很淡了,一门心思地做生意赚钱养女儿,在她看来,如果没有男人可以依靠,那只能依靠钱,所以裴家要砸她的店铺,那就是砸她的命根子,她宁可死,也绝不让裴家得逞。
她走上前,深深施一个万福礼,“民女裴幽,拜见楚王殿下!”
杨元庆只当裴幽是他的大姨子,当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昨天他也听说了发生在元安酒肆中的事件,他并不感到惊讶,他知道裴家不会容忍裴幽成为女商人,当垆卖酒。迟早会发生冲突,要么是裴幽关店嫁人,或有守寡幽居,要么就是裴家把裴幽逐出家族。断绝关系。
最后的结果还真是断绝了关系,杨元庆也颇为佩服裴幽的勇气,使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当年他也不是被逐出杨家吗?
佩服归佩服,同情归同情,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只能装聋作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和他没有关系,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惹恼了裴家。
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杨元庆也不再提此事,他微微一笑,“幽大姐找我有事吗?”
这一声幽大姐叫得裴幽心中一阵暖意,杨元庆并没有因为自己被逐出裴家而另眼相看。他对自己一如往昔,但裴幽也是聪明人,她知道杨元庆在自己的事情上会为难。所以她也丝毫不提昨天的事情,她取出锦袋,‘哗啦!’一声,将一堆银钱倒了出来。
“殿下,你自己看看吧!这些全是假银钱,我们一家酒肆就收到了五十几枚。”
杨元庆笑容收敛,脸sè变得凝重起来,他走上前,从桌子拾起一枚银钱,和裴幽需要对比才发现不同。杨元庆一入手便知道这是枚假钱,重了很多,这肯定是用白铜铸造。
杨元庆将钱托在手心里,仔细察看这枚假银钱,做工相当jīng湛,一丝一毫都不亚于他们所铸的银钱。甚至连边廓的细节处也是一模一样。
杨元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当年查处几桩假铜钱大案时,他有了一点经验,一般民间铸造假币,大多比较粗糙,就算是实力雄厚的大作坊,也做不到完全一样的模子,做工如此jīng湛,只有官模才办得到。
而且在短短的半个月完成模子,铸造出假钱推向市场,这绝不是民间造假人能办到,甚至连李密、王世充他们也办不到,杨元庆的脑海里跳出一个念头,这是唐朝推出的假钱。
他当即令道,“速让魏贲来见我!”
裴幽见杨元庆脸sè凝重,知道事情比较严重了,她不敢再多言,便起身告辞,杨元庆也没有留她,命侍卫把她送出宫去。
对杨元庆而言,假银钱的出现确实非常严重,尽管假银钱是用白铜铸造而成,可以通过重量来区别,但拿到一枚银钱,首先就要考虑它的真假,这样的钱谁会接受?
这将严重损害银钱的声誉,使银钱发行失败,这是杨元庆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后果,尽管他已经做好了会出现假钱的准备,但这次假钱出现却非同寻常。
更重要是假钱极可能是唐朝所铸,一旦确定是唐朝所为,那就不是一点假钱扰乱市场那样简单了。
他们会大量铸造假钱,不仅严重损害隋朝的利益,而且会让假银钱在唐朝境内大量出现,使唐朝人不再接受隋朝的假银钱。
这种办法以劣币驱逐良币的办法,最终会导致隋朝发行银钱失败,甚至反过来会让隋朝的物资大量流入唐朝。
杨元庆这才意识到他用白银掠夺唐朝财富的计划中存在着很大的漏洞,而且这个漏洞已经被唐朝找到了。
这让杨元庆有一种被挫败的沮丧感,他费尽心机做完一个计划,最后却发现这个计划行不通,被对手轻而易举地破坏了。
杨元庆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沉思着对策,不过话又说回来,事情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程度,还是有办法挽救。
银钱之所以容易被假钱打倒,是因为它的价值较低,流通比较普遍,卖菜的农民、买米的大婶都会使用,他们不一定能识别出来,如果每一枚银钱都要识别,那百万枚、千万枚又该怎么办?
识别假钱的成本太高,会使大家产生一种严重的不信任感,所以最后放弃使用银钱,但如果是用银饼就不一样了。
一锭银饼十两、二十两、五十两,数量少,价值高,一般都是专业商贾来经手,他们就能轻易识别出来,就算唐朝做假,也几乎很难有效果,因为经手的都是专门商人,几乎没有人会用假银饼来交易。
这样做,方便了商人携带钱物,也同样能达到掏空唐朝财富的目的,想到这,杨元庆一颗忧虑的心又略略放了下来,银钱还没有开始大量发行,停止还来得及,只要把它们回炉重铸便可,损失也不大。
这时,侍卫在门外禀报,“启禀殿下,魏将军求见!”
“进来!”
门开了,内卫将军魏贲匆匆走进,单膝跪下,高高抱拳施礼,“卑职魏贲参见殿下!”
杨元庆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市场上已经出现了假银钱,你为何不报告?”
魏贲大吃一惊,连忙禀报:“到昨天晚上,市场还没有出现假钱,卑职每天都会接到报告,并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杨元庆用手一扫,‘哗啦!’一声,五十几枚假银钱被扫落下地,满地乱蹦,杨元庆指着满地的银钱斥骂道:“你睁开狗眼看看,这些是什么?”
魏贲拾起几枚假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对新发行的银钱也非常熟悉,一拿到手中他便知道确实是假钱,他心中惶恐不安。
他连忙低下头道:“卑职也担心有假银钱出现,专门派出三十名弟兄,每天在市场上监视银钱,每天都会有报告给我,截止昨天为止,卑职确实没有接到出现假钱的报告,绝不敢隐瞒殿下。”
杨元庆心中暗暗思忖,‘难道假钱是今天才出现吗?’
“那今天的报告呢?”杨元庆又问道。
“卑职还没有看到,估计已经送到官署了。”
“立刻派人去取来。”
魏贲慌忙退下去,跑下紫微阁,找到陪同他一起来的心腹手下,吩咐他们几句,手下立刻飞奔而去,魏贲也不敢上楼,就站在楼下焦急地等待。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他的手下手执一份报告满头大汗跑来,“将军,拿到了!”
魏贲拿到报告,手忙脚乱翻开,这其实是每天的内卫报告,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然后内卫每隔三天整理出一份正式报告,上报杨元庆。
魏贲借着大门口微弱的灯笼光芒,一口气翻了四五页,忽然他jīng神一振,转身便向楼上跑去。
“殿下,今天的报告上有了。”魏贲走进官房,便急不可耐地禀报道。
杨元庆正负手站在窗前,凝视着黑沉沉的夜空,半晌,他冷冷道:“报告上怎么说?”
“回禀殿下,报告上说,今天中午,在北市出现了假银钱,是用白铜所铸,已经有人发现,并告官了。”
沉默了片刻,杨元庆又问道:“八方酒肆有什么动静?”
内卫一直在监视唐风的八方酒肆,甚至有人混进去做了伙计,如果是唐朝所为,那么就应该和八方酒肆多少有点关系,魏贲又翻脸翻报告,里面有关于八方酒肆的报告。
“殿下,八方酒肆东主李守重今天没有来,还有几个伙计也请了病假。”
杨元庆冷哼一声,“我怀疑这假银钱是唐朝所为,八方酒肆极有嫌疑,就从八方酒肆着手追查。”
“可是这样一来,唐朝就会知道八方酒肆已经暴露了,我们就只能摧毁它,殿下,或许不是唐朝所为,能不能最后再查八方酒肆?”
“不行!”
杨元庆断然拒绝了魏贲的建议,“我只给你一夜时间,明天我不想再听到有假银钱流入市场的消息,假银钱事关重大,八方酒肆留不留都无所谓了,就直接从唐朝查起!”
魏贲不敢再拒绝,只得躬身答应,“卑职遵命……未完待续。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