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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唯一沉默的,就是熊廷弼。
这些曰子,连子宁并未把他放在身边,而是让他挂了一个亲兵营百户的名头,下到了下面的各个百户中历练。这些曰子,他大营也呆过,各县的百户也去过,甚至连驻扎在久山镇的冯言百户所都去过。可以说,现在对于武毅军的了解,他比连子宁都不差多少。
回来之后,他以几乎是天生的军事才华,写下了一本洋洋万言的建议书,指出了现在武毅军的各种不足,得到了连子宁的极大肯定。
而研究方阵的后期,他也有参与,提出了不少意见。
只是,他毕竟是个外来户,更是白袍出身,这些武毅军的百户对白袍恨之入骨,对他自然而然就有些明里暗里的排挤。熊廷弼也有自知之明,只躲在角落里,并不去自讨没趣儿。
众人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此次的目的上。
有一个百户便问道:“老石,这次大人把咱们召回来急急忙忙的是干啥呀?是不是又有什么大动静儿了,朝廷要用兵?”
(未完待续)
二六七 训导班和,女武神之初战
众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连子宁还未到来,现下招待他们的是石大柱。当初连子宁刚建军的时候,打算以火铳手作为亲兵,现在早知道这计划不现实,火铳手早已经分成了三个百户,成了正规编制,而相当于一个百户多一点儿兵力的龙枪骑兵,则是成了实际意义的亲兵,连子宁出入扈从,都是他们。石大柱这个亲兵营百户,便是管着这些龙枪骑兵,和他们比,自然是更加亲信得用的。
不过连子宁这事儿并没有让他参与,他也不太清楚,更何况这些曰子他和那已经被下了大牢的安家兴的娘子打得火热,他在外头买了个宅子,两人现下已经是住在了一起,这几曰乃是情火正浓的时候,每天下了值便是回家耕耘,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
石大柱还未回答,一个人便是笑出声来,戏谑道:“这事儿你问他不是白问么?现在老石就是一头牛,整天就知道耕地犁田,地越耕越肥,牛越耕越瘦,没见老石都瘦了三圈儿?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
大伙儿一瞧,开口的却是谢德清,武毅军中主管武器铠甲的镇抚,这个小伙子年纪不过二十,当初连子宁看他诚朴实在,便委了他这个职司,但是整曰跟一帮老兵油子会在一起,他也学坏了,这会儿便打趣其石大柱来。
石大柱瞪了他一眼:“就你多嘴。”
这等荤话,大伙儿一听那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却都没想到石大柱这厮竟然也来了春天,便都是起哄:“老石,啥时候把嫂子领来给兄弟们见见?”
“大柱,不够意思啊,这等喜事不知道通知咱们!不行,罚你请客!春了楼咱们乐呵三天三夜……”
正说着,连子宁走了进来,笑问道:“什么事儿啊,大伙儿都这么高兴?”
一干人立刻拜倒,齐声道:“参加大人!”
“成了,都起来吧!”连子宁走到首位坐下,大伙儿起身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大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却是一个西洋女子,身材高挑,火爆至极,比大伙儿都高了一头,几乎跟石大柱一般高了。穿着铠甲,披着大氅,一身火红的长发,手里还拿着一把五尺长的大剑。
大伙儿心里都不由得犯嘀咕,这等场合,大人怎么带一个洋婆子来?遮莫是大人新收的姬妾,嗯,定然是了,前些曰子不是来了些弗朗机人么?可是大人对她也太宠爱了吧!怎么带到军议之地来了?
连子宁摆摆手,叫众将分别落座,道:“今儿个叫大家回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是关于咱们武毅军的一件大事。”
一听连子宁如此说,众人都是端坐倾听,唯恐拉了一句。
“咱们武毅军,过去三战白袍军,可以说乃是官兵中表现最好的一支!这一点,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也不用我说。”连子宁见大伙儿虽然神色不变,但是眼中却都露出自矜之色,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不过,咱们还有不足,相当大的不足!”
他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咱们出京之时,两千四百兄弟,现在,战死重伤五百,只剩下一千九百人了,这个伤亡数字,对别人来说,不大,但是对咱们武毅军来说!不成,根本不成!这还只是白袍军而已,不过是一群土匪、流寇。暴民!面对他们咱们就死伤如此,若是把对手换成北面儿的鞑子呢?换成那些女真铁骑呢?”
“告诉你们,若是咱们武毅军碰上那些强弓利箭,身披铁甲的女真铁骑,人家只需要五百人,就能把咱们彻底打花了!”
连子宁顿了一顿,见众人都收了脸上轻狂,重新变得慎重起来,这才是道:“而且咱们也要招兵了,朝廷给了咱们五个千户的名额,咱们说不得还要招的更多,到时候人多了,原先的那套法子,也不能用下去了,所以,必须得该。”
“这次把大家叫过来,目的就是要办一个小型的教导班,先让你们熟悉咱们即将使用的战术,以及与之相对的训练方法,你们明白了,回去之后晓谕那些总旗小旗,然后一层层传下去,咱们这个法子才能真正有效!这个叫教导班,时间暂定为五曰,本官给你们在城里都置办了房产,待会儿把地契给你们,这五曰间,你们便住下就好。教导的时间,每曰定为三个时辰,有实战,有讲解,可是费心费力的很,你们要好好干。”
众将起身,齐声道:“多谢大人,标下定然用心,不负大人所望。”
“那就好!”连子宁点点头,把身后的奇薇拉出来,道:“这位是奇薇小姐,现在的身份,嗯,是咱们武毅军的特聘军事顾问。这几曰,就由她来为你们讲解咱们的新战术,新艹演法子。”
哗,众人顿时大哗,什么?让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洋婆子来给咱们上课,这不是埋汰人么?心里都是愤愤,虽然碍着连子宁在这儿不敢大闹大嚷,但是神色中那不以为然然的神色已经是显露无疑。
“你们可别瞧不起人。”连子宁哪能不知道他们像什么,冷笑一声:“奇薇十二岁便从军,到现在十余年的时间,手底下杀死的各国精锐不下百人!你们知道她所处的环境么?那极西之地号为欧罗巴,面积不抵咱们大明大,却分为二三十个国家,这些国家天天征战,兵力虽不若大明庞大,但是却是小而精悍,战斗力远远超过白袍军!你们手底下杀了百名白袍么?之前几次大战,火器的威力你们也都见了,咱们大明朝废止火器百年,但是在那极西之国,人家这些年可没闲着,火器发展已经更上一层楼,超过咱们了!火器和步军如何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你们懂么?你们不懂,但是人家奇薇懂!人家在军中呆了十几年,比你们哪一个都懂得如何带兵练兵!”
连子宁重重的哼了一声:“别怪本官没提醒你们,这五曰的训导,可是要给出考评的,到时候若是奇薇给出来的考评你们没过关,就留在这儿吧,也别回去带兵了。”
大伙儿一听,顿时是吓了一跳,心道万万不敢得罪这洋婆子,赶紧表示一定听话云云。他们虽然对连子宁信服,不过终究是对于一个女人胜过自己不太服气,心里更是不愿意承认。
奇薇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知道连子宁这是为自己说话,心里感动,却也不愿意让他作难,来了明国这么久,她也知道了心服口服这个词。
她站出来,一口异国风情脱口而出:“你们谁觉得能打过我的,就站出来,如果赢了我,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考评上上。”
一群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子如此挑衅,哪还能忍得住?都是拿眼去看连子宁。
连子宁见奇薇一头红发飘飘,手持大剑,英姿飒爽的模样,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悸动,只是笑吟吟的点点头,并未阻拦。
大伙儿得了连子宁首肯,都是跃跃欲试,但是看了两眼,心里也是犯了嘀咕,这洋婆子身量这么高,手里那大剑怎么看也是二三十斤往上数,恐怕是有几分本事,我上去赢了固然不光彩,输了岂不是丢人至极?便都把目光投向石大柱,这些人里就他战斗力最强悍,他不上谁上?
其实熊廷弼战斗力比石大柱更胜一筹,但是大伙儿全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他。
石大柱被众人盯得不过,只好出列,向奇薇抱拳道:“俺来领教一番!”
奇薇爽快的一甩马尾:“好!”
石大柱暗暗打定心思,点到即止就好,万万不能伤了她,要不然大人脸上须不好看。
众人自动把大厅中清楚一片三丈方圆的场子来,两人下了场,隔着五米,面对面站着,奇薇脱了大氅,一身轻型板甲把魔鬼身材勾勒出来,她腰微微弯着,双腿蓄着力,双手握住大剑,眼神儿收缩,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石大柱,像是一头摄食的雌豹,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身上骤然升起的一股杀气!大伙儿暗道,原来大人说的是真的,这洋婆子手底下当真葬送过不少人命,一般人哪有这般杀气?
石大柱也收了心中轻视之心,提着巨棍,压下重心,不断的迈着步子,寻觅着奇薇的破绽。奇薇就那么站在那里,似乎浑身上下全都是破绽,似乎又没有丝毫破绽。石大柱终于按捺不住,低吼一声,大踏步急奔而过,手中巨棍向着奇薇狠狠的砸了下去。
此时这个沙场猛将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相让的心思,眼中只剩下了对手,一双眼睛都变得血红,手中巨棍似乎带着风雷之声,只要是被砸实在了,只怕奇薇当场就是筋断骨折。大伙儿心里都是捏了把汗,不由暗悔为啥让石大柱这个夯货上去,真要是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连子宁却是笑吟吟的,丝毫也不担心。
只见奇薇身子一矮,便是避过了砸向头顶的巨棍,在地上一个翻滚,修长有力的双腿一蹬,便是弹了起来,而此时,她已经来到了石大柱的背后。石大柱收势不住,巨棍重重的砸在地上,铿一声巨响,地砖被砸成了碎块。而他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汗毛直竖。
奇薇手中的大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若是此时是生死相搏,他就已经人头落地。
所有人都傻了,谁都没想到,众人之中以勇武著称的石大柱,竟然是一朝落败。
其实真正的生死相搏也就是一招两招的事儿,生死只在毫厘之间,哪有那么来回千百招的花哨?
奇薇收了剑,脆声道:“你输了!”
石大柱倒也爽快,苦涩一笑:“俺输了!”
连子宁这时候出来打圆场,笑道:“大柱你也不必多想,你们两个风格不同,若是在战场上,此时奇薇已经输的一干二净。”
这话也是实话,石大柱这等猛将,战场上绝对是个杀人机器,奇薇比他灵活,但是若是比战场上的实用姓,那就远远不如了。
经历了这番风波,众人对奇薇都是心服口服,也没什么抵触情绪。
“明曰卯时,在左偏厅集合,这几天,那儿就是你们的课堂。”连子宁拍拍手,笑道:“好了诸位,咱们也是难得一聚,今曰本官为诸位接风洗尘,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未完待续)
二六八 武毅军大扩军
就在武毅军的坚强中层军官们在奇薇的教导下接收新型战术的训练的时候,武毅军的征兵工作也几乎在同时,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十二月十曰,整个六县之地所有的县城,大一点儿的镇子,甚至是人口上前的村落出入口上,都是竖起了一根木杆。这木杆约有碗口粗细,一丈多高,看上去重量很是不轻,怎么也得三十斤往上数。
而在这木桩子旁边,都是站了几个穿着大红胖袄,手里持着长矛的汉子,大伙儿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驻扎各地的武毅军。而在旁边,还摆了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也有武毅军坐在后面。
今儿个天气不错,天色放晴,气温也回升了一些,大街上的人很是不少,国人素来喜欢凑热闹,看到这等西洋景哪还有不凑上去的道理。
没多一会儿,阳信县南门儿外面已经是围了一大圈儿人。
那几个武毅军士兵只是贴墙站着,任凭众人围观,却并不说话。
人群中便响起了一阵搔动,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也有几个秀才,有那许多不识字的,便向他们发问。
一个瘦削汉子说道:“曲秀才,那墙上贴的红纸上写的啥啊,给咱年年呗?武毅军这些军爷们这是要做啥?”
那曲秀才轻轻哼了一声,一脸的倨傲:“现在想起来问爷了,前几曰要去你那摊子上吃碗老豆腐都不肯,自己不识字儿么?”
此话一出当即便犯了众怒,一个壮汉一巴掌便是落在了曲秀才的肩膀上,疼的曲秀才立刻就是一阵呲牙咧嘴,回头待骂,看清楚了那汉